6、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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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夫人许久未见这个侄子，好一会儿才从惊愕中缓过劲，认出这个浓妆的人是谁，心中着恼，又不好立刻发火失态，压低嗓子冲丈夫道：“谁放他出来的，把他弄回去！”
她丈夫忙赔笑应声，一脸晦气地起身要去揪人，魏无羡却突然躺到了地上，四肢牢牢黏住地面，他连推带拖都拽不动，叫了几名家仆进来也于事无补。
觑莫夫人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也是满头大汗，骂道：“……你这……死疯子！再不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虽然莫家庄人人皆知莫家有个害了疯病的公子，但莫玄羽已有数年缩在那间阴暗的屋子里不敢见人。见他妆容举止都如妖魔鬼怪一般，当下都窃窃私语起来，只怕没有好戏看。魏无羡道：“要我回去也行。”他直指莫子渊：“你叫他先把偷了我的东西还回来。”
莫子渊万万没料到这窝囊疯子有这个胆子，昨天被他教训了一通，今天还敢捅到这里来，赤白着脸道：“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偷过你的东西？我、我还用偷你的东西？”
魏无羡道：“对对对！你没偷，你是抢！”】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一年轻修士颇为震惊，完全不能理解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子的人？这与他从小接受的教育截然不同!
“大概是因为他们已经完全没有了所谓的脸面了吧？不是有句话说得好，树不要皮，必死无疑。那人不要脸……岂不就天下无敌了~”世界意识挑了挑眉，一脸意味深长的看向仙门百家，看得他们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这个人为什么感觉每句话说的都像在讽刺他们似得……
【莫夫人还没说话，莫子渊却急了，飞起一脚要踢他。一名背剑的白衣少年微动手指，莫子渊脚下不稳，脚擦着他踢了个虚，自己摔了。魏无羡却滚了一圈，仿佛真的被他踢翻了似的，还扯开了衣襟，胸口正正的就是昨天被莫子渊踹出的那个脚印。
众人心想，这脚印总不可能是莫玄羽自己踹的，加上莫子渊平日里就风风火火有些跋扈气，还能是谁干的好事。再怎么说也是莫家的血亲，莫家对他也太狠了，当初刚回来时分明还没疯的这么厉害，八成是被这家人越逼越疯的。不管怎么说，有热闹看就行了，这热闹真是比仙门使者还好看！】
“果真是从古至今人人都爱看热闹，只可惜有的时候……热闹并不是那么容易看的。”世界意识放下手中的茶盏，笑着将脸转向一边，语气温和有礼：“亲爱的规则，你还不出来吗？非得要在那空虚的法石上窥探这里的动静？”
众人只觉得一头雾水，面面相觑，一时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几个修为高深的大能只感觉空间产生了一阵的波动，然后一个全身都笼罩在黑袍里面的人平白无故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悄无声息。
“无，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呢~”世界意识看着眼前的人，勾起个堪称虚伪的亲和微笑，假惺惺的打招呼。
“……虚，你不该把他们带到这里来的。”被称作无的黑袍人沉默片刻，开口道，声线清澈却寒凉，倒像一个少年的声音。
世界意识——也就是虚，他笑意不减的走到无的身边，仗着自己比无高了将近大半个头的身高抬手揽住了他的肩膀，低笑了几声后忽然正色看向无：“那我问你，何为该？何为不该？”
无很少看到虚这样的正经脸色，一时间征在原地。他从诞生之初就被迫成为此方世界法则，不懂人情世故，自然不知什么是该与不该，但他知道——
“你违背了法则，这就是不该。”
“你怎么就如此不知变通呢！”虚恨铁不成钢的咬牙道，看见他仍无动于衷的样子，忽然福至心灵，胜券在握压低了声音在无的耳边悄声道：“那你每次在床上缠着我求我给你就是该了吗？先不说我们皆为男子，就说我养了你整整十五万年，你刻意引/诱自己师父……这就该了吗？”
满意的看到黑袍下的白皙面容染上红色，无恼羞成怒的反驳：“那是迫不得已！”
也不再逗弄无，虚正了正神色：“我知道你一心盼着世间安定，但有些时候规则是不可能得到平衡的。你若是不信，那就接着看下去。”
【……
蓝家那几名少年面面相觑。这种从小在仙门世家长大的公子，耳濡目染者皆是风花雪月，多半从来没见过这种闹剧，更没听过这等高见。魏无羡心中狂笑，伸手道：“那你还吧。”
莫子渊当然还不出来，早扔的扔、拆的拆了，就算还的出来，也不甘心还。他脸色铁青地叫了一声：“……阿娘！”用眼色冲她发威：你就让他这样欺辱我？
莫夫人瞪他一眼，要他别把场面搅得越发难看。谁知，魏无羡又道：“他不光不该偷我的东西，更不该夜半三更去偷。谁不知道，本公子可是喜欢男人的，他不知道害臊，我还知道瓜田李下呢！”
莫夫人倒吸一口冷气，大声道：“乡亲父老面前说什么话！真是不要脸，阿渊可是你表弟！”
论起撒野，魏无羡乃是一把好手。从前撒也要撒得顾及家教身份，可如今反正他是个疯子，还要什么脸，直接撒泼便是了，怎么痛快怎么来，梗着脖子理直气壮道：“他明知道自己是我表弟还不避嫌，究竟是谁更不要脸？！你自己不要就算了，可别坏我清白啊！我还要找个好男人的！”
……】
众位眉心一跳，嘴角一抽，一时间竟不知该不该说夷陵老祖魏无羡居然是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蓝忘机目光淡淡，看着屏幕里面那张妆容清奇的面庞，低着头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江澄转着手上的紫电，闻言冷冷一笑：“他什么时候顾及过家教身份了？可真好意思说出口！”
金凌看向状似嫌弃魏无羡的自家舅舅，张张嘴，还是把即将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在心里默默道：我们过来的前两天在夜猎时还听说舅舅你不顾江家家主身份追着夷陵老祖魏无羡跑了三条街呢……
【莫夫人见这少年有意要护这疯子，心中忌惮，勉强笑道：“这个是我妹子的儿子，这儿、有些不好使。莫家庄人人都知道他是个疯子，常说些怪话，不能当真的。仙师千万……”话音未落，魏无羡从这少年背后探出个头来，瞪眼道：“谁说我的话不能当真？谁今后再偷我的东西一下试试，偷一次我砍他一只手！”】
一听这话，众位修士可算是舒了一口气，就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一样纷纷喜上眉梢：“我就说魏无羡不是什么好货色，瞧见没有，偷一次就砍一只手呢。”
“就是！此等毒辣角色，万万不可让他再重回人间了！”
一时间，这里纷乱无比。嘈杂的声音令无不耐的皱起了眉头，而其中令人心惊的恶毒语言更是让他流露出一丝不敢置信。
他身为世界法则，责任就是维护天下平衡。虽然他并不赞同虚为了魏无羡而破坏规则，但是他也明白这个气运之子的人品究竟是怎么样的，确实是值得钦佩的一个人，为何……
“早就让你不要整天就待在你那清清冷冷的法石里面，一点人气都没有，你非不听。你可知这几年发生了什么？”虚坐在位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无。不等他回答，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料你也不知，继续看下去吧，你会知道的。”
【……
魏无羡发完疯，出了莫家大门，在莫家庄抛头露面溜了一圈，惊走路人无数，他却乐在其中，开始体会到身为一个疯子的乐趣，连带对自己的吊死鬼妆也满意起来，有些舍不得洗掉了。他整整头发，一瞥手腕，伤痕没有任何淡化好转的迹象。即是说，给莫玄羽出一通气这样轻微的报复，果然不被献舍禁术所承认。
难道还真要他灭了莫家的门？
老实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
屏幕非常诚实的把魏无羡的心语一点一点的播放出来，一听到那句“老实说，也不是什么难事”，果然一个个气焰更盛，口中质人的话不要钱似的吐出来。
虚倒也没有制止，只是含笑着看着他们此刻像斗胜的公鸡一样，涨红一张脸讨伐着魏无羡。他等着他们羞愧的低下头的那一刻。
金凌，蓝思追和蓝景仪三人倒是被这些话气得不轻。
对于金凌来说，魏无羡确实杀了他的父母，让他从小就被骂有娘生没娘养。但是魏无羡也不是故意的，他自己也不想伤害他的父母，更何况……魏无羡活过来之后，对他非常好，好到让他已经提不起来恨了。
而且现在金凌已经成人了，他已经完全有能力辨别是非了。只不过天性傲娇，让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唤一声大舅。
蓝思追从头到尾都不觉得魏无羡是个恶人。他是温家的人，而魏无羡对温家有大恩。更何况魏无羡在他小的时候就对他很好，又多次救他们于水火之中，于情于理，魏无羡都不是那个传说中罪大恶极的……妖邪之人。
蓝景仪倒是对魏无羡没有那么深的纠葛。他也不是没有听说过魏无羡究竟是怎样穷凶极恶的人。但有句话说得好，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他所认识的魏前辈是一个可靠、强大、有的时候虽然很……皮（？），但是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所以……
正骂得热烈的众人突然像被掐了脖子的鸭子一样再也说不出什么了。蓝忘机、蓝思追和蓝景仪收回灵力，好像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呀。
被施了蓝氏禁言术的众人：……
蓝启仁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手指着他们三人：“回去都给我抄家规！五遍！”
他们三个都点头称是。但是蓝思追和蓝景仪对视一眼，里面是隐藏不住的笑意：等这里的东西看完了，他们也要回去了，抄与不抄……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