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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断生崖? ...

  •   偏僻的竹林道,几个布衣下人扛着一个人,领头的是一位老嬷嬷,那是去往悬崖的路。这里有一个习俗,家里死了人,就要送往这里的悬崖,传说有亲人想让死去的人可以回魂或者投胎,便把尸身焚烧成灰,撒落在悬崖下,如果是尸身扔下,则会万劫不复,永不回头,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悬崖叫做断生崖。狂风突起,竹叶发出声响,像是死人的呜哀声,老嬷嬷加快了步伐,“快点!”布衣下人随着她的步伐加快了些。
      被扛着的是个女人,黑色长发散在她的脸颊两侧,遮挡住她的面容,苍白的面容隐隐约约可见。女人身上都是伤痕,新伤旧伤,旧的伤疤没好又添上了新的伤,竹林道上的一滴一滴的红血,是在嘲笑她的苍白吧,阳光照亮了道上,红血变得更加鲜艳。
      头又昏又疼,身上也疼,没有一处是不疼的,浑身使不上力气,花芷梦感觉到自己被人扛着走,颠簸使她的伤愈加剧痛,她很想睡过去,可她的伤却不让,她的意志更加坚定了,如果自己睡过去了,永远醒不来怎么办?那可就真的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你们到底要带我去哪里?”花芷梦努力的睁开眼睛,但是没有力气睁开,从眼睛细缝里只能模糊的看见竹林道。他们没有回答,老嬷嬷也没有回答,他们只是想更快的到达断生崖。
      时辰临近午时。出了这片林子,走到竹林道的尽头便是断生崖,崖的周围还是崖,荒凉且无生机,崖下更是深不可测,那便是万丈深渊,从来没有人下崖预测到底有多深,无论有多深,都不会活着别说是爬上来了,倒是映衬崖的名字。
      他们流着汗,到了崖口,把女人放下,“推下去。”老嬷嬷半点没有思考,淡淡的说着这三个字。她可知这三个字足以让花芷梦断了念想。
      花芷梦被推下去的那一刻起,她知道她回不去了。身后的失重感,花芷梦惊恐的张大眼睛,看见崖上的老嬷嬷,那一眼,花芷梦心里明白了,也只有她们这么恶毒,将她推下断生崖,想让她万劫不复,投不了胎死在崖下,这样就不会找她们报仇了,她到底是被她们害死了。
      如果她还能活着,她一定会找到她们,找她们报仇,报了多年来的仇恨,这个仇恨存记了多年,一直压在她的心底。她不知道自己落了多久,最终掉落崖下的那一刻,闭上了眼睛......
      回到三天前。
      “爹,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祠堂内跪在地上穿着布衣的就是花芷梦,身上从来都有数不清的伤。
      “啪!”花从严抡起的棍子狠狠的朝着花芷梦的背打了下去,那个棍子打了她数不清的次数,又给她加了一道伤。棍子是祖传下来的,家法用的,足够结实,整个棍子上雕刻都是花形纹路,酒红色的棍,暗红的纹路,棍子不是很长,却粗,粗径起码有四公分,棍尾雕刻着是花字。
      只要她们不高兴了拿起棍子就打,苦苦哀求,她们只会打的更重,半个月都走不了路,甚至夜夜都睡不了觉,失眠的状态,没有一个夜晚可以睡的香,每当夜晚降临,她的恐惧来了,她恐惧每个漆黑的夜晚,夜晚是她的恶梦。
      花芷梦受到疼痛,倒在地上。“我还没打重,装什么装?”花从严手里的棍子指向她。花芷梦咬着唇,忍着痛重新跪了起来,“我真的没有,为什么你们就是不信?!”
      “那芷语的手怎么弄伤的?”花从严问的意思摆明是她弄的,根本不是质问。
      “你问她自己!”花芷梦盯着一旁站着的花芷语。而花芷语一声不吭,就这么站着看着她。
      “住口!老嬷嬷都说是你把芷语推倒在地。”
      “明明是我看见她一个人跌倒在地过去扶她的......”花芷梦转过头,瞪着花从严。
      “啪!”又是一棍。这一棍更狠更重。
      “噗。”花芷梦直接吐出了血,趴在地上,只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一旁的花芷语像是看不见她一样,愣愣的,像是习惯了。
      “你还敢狡辩,你......”花从严话还没有说完,林紫语跨进堂门,神色着急,“听说芷语受伤了?”
      花芷梦听到了她娘说的话,心里冷笑,花芷语受伤?谁敢让花芷语受伤啊,不就是手擦破了点皮而已。
      “芷语给娘看看哪里受伤了?”林紫语拉着花芷语的手,左看右看的。林紫语也只有对花芷语做出母亲该有的温柔。花芷语摇了摇头,依旧默不作声。
      花芷梦用袖子擦了嘴上的血。“花芷梦!要是芷语出了一点意外,我不会放过你的!听清楚了没?”看着林紫语恶心的嘴脸,花芷梦低下头不去看她。
      “老爷,过几天就是婚约了,你想好法子没?”这是和苏家的婚约,林紫语不许这场婚约失败,虽然她不喜欢这桩婚约,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花从严没有回答林紫语的话,扔下棍子,“好好在这里反思,晚饭不用吃了。”说完踏出了祠堂。
      林紫语早就把法子想好了,不过就是想看看花从严的态度,斜眼看着花芷梦,拉着花芷语走出了堂。
      堂里静悄悄的,花芷梦勉强的站了起来,她也习惯了被罚反思,她们这一走,自己便要一个人待上几天,任何人都不会来,除非是来送饭或者传话还有就是来打她。
      现在祠堂里只有花芷梦,静静的站着看面前一排排的祖碑。鲜活从此暗默。以前的她是可以穿着漂亮的绫罗,四处玩乐,没有忧愁,没有烦心事,喜欢什么就有什么。
      有一天她的世界崩塌了,绫罗绸缎褪变成了破洞布衣,敞亮的房间换变成了暗光落魄的柴房。她会被关不准出去见人。
      那年她才六岁,一个什么也不明白的小女孩。
      那年,她偷跑出了房间,那天是她看见最多的人出没在家里,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是有什么喜事儿吗?
      那年,那天,她的记忆里只有人群和白色。
      突然堂门打开了,花芷梦打破了回想,低语了两个字,“来了。”
      被打趴在地上的花芷梦,没有吭声喊疼,心里早就麻木了,“怎么今天没有给你们饭吃,就这么点力气吗?”花芷梦嘲笑他们。
      过了许久,花芷梦脸颊两边流出很多的冷汗,嘴唇被自己咬破了,出了血,每回的打法都不一样,上次的鞭伤还没有好,这下可好,伤又裂开了。几个布衣下人停住了手,貌似是打累了,一起出了厅,将堂门锁上。
      堂内的血腥味弥漫在空中,花芷梦起不来身,只能趴着,剧痛让她不敢动,全身僵硬住,昏了过去,她的生活就是这样。
      在她六岁的童年里,遇见了和她长的一样的女孩,那个女孩不同又与她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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