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何世》渺渺予怀

6、六、怪物马戏

　　六、怪物马戏
　　这是一个蒙古毡帐式的屋子，室内没有桌椅摆设，只有一长条色彩斑斓的毛毯一铺到底。李疏浅、君月、郑植三人坐在上面。“呀，新品种已经运来了么？”帐外传来一个妖里妖气的声音。“是的，夫人。”“很好，那我就进去看看。”“新？”“品？”“种？”“她说的是我们？”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正是！”走进来的正是那个声音甜腻的女人，1.55左右的小矮个，身着有些臃肿的华丽衣裳。“你没开玩笑吧？”郑植问。“绝对错不了，你们仨是我们怪物马戏团新进的演员。”“怪物？”“马？”“戏团？”三人惊讶。“你？你看我这个样子，四肢发达，头脑强健，一表人才...”“正像怪物！”小个子女人迅速接上一句，硬生生地堵回李疏浅还未说完的话“我哪里像怪物啊？”李疏浅只好打掉门牙和血往肚里咽，毕竟在别人手下，没摸清路子，乱来可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三人六目相视，一脸迷茫。“好吧，我来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怪物马戏团的团长，我叫Mario。”“啥？Maria?”“no no no ，是mari O！”“怎么是超级玛丽，”君月小声嘀咕，“我还以为是Maria马老师呢!”“我们这个马戏团已经有几个世纪的历史了，在全球巡回演出，我们的票子销量第一，创世界品牌。只可惜怪物流动量太快，你们仨就是我们新一斤的品种。最近团里丢失的狼人、巨鳄、猴子就有你们来顶替。”“撒情况？”郑植依然满脸的疑惑。“你们熟悉一下环境，明天我们就有正式的演出。”啪啪，那女人拍了两下巴掌，一个小侏儒走了进来，一身皮甲，手中抱着一个硕大的包袱。“这就是你们的装束，干得好就能早点离开，干的不好，看见没有？”Mario一掀帐子，满目疮痍，巨人、亡灵、树人、兽王，比比皆是，“想逃，它们可不会轻易放过你们!”三人咽了一下口水，慌忙点头。
　　“我们这是进了贼窝了！”“我同意，”李疏浅跟道，“你们打算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想象一下，当巨人扭断你的脖子，亡灵抽出你的骸骨，树人埋葬你的头颅，兽王咀嚼你的身体，这是多么惊心动魄的画面！”郑植一脸阴森地说道。（这整个就是一个魔兽世界啊）君月、李疏浅一时不敢说话，他们知道这种逃跑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李疏浅不动声色地打开那个大包裹，“既然这样，那就好好工作吧！”，包裹里装着三套“戏服”，一套是鳄鱼套装，一套是狼人套装，还有一件是猴子装。三人都很无语。李疏浅穿上鳄鱼装，在地上爬了几下，引得君月、郑植二人哈哈大笑。“西方红船学的匍匐前进很有用嘛！”君月打趣。“说什么废话，你们也穿上试试！”于是，郑植套上狼人套装，手中还拿了一朵郁金香，让人为之汗颜。君月的猴子装倒是很合身，她试了两下轻功，那两个男生颇感到孙猴子再世的感觉。一阵互相取笑后，三人欣然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晚饭后，大伙大致参观了一下舞台、演员、场地等，令人叹为观止。特别是演员，真是一群怪物，其新奇特别，让人无法想象，也怪不得票子会销量第一，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一个头两个肚脐的人你们见过么？不仅俩肚脐，还用肚脐眼讲话的人你们见过么？不知是讲话，用俩肚脐讲相声的您受得了么？这还不算，更有绝的。有一个大高个，身体可以无限缩短深长，还可以拗出各种各样的造型。据他说，地球岩石圈的外缘就是他过世的祖宗留下的“瑰宝”。这话李疏浅、君月、郑植都半信半疑，等走远一点后，李疏浅幽幽冒出一句：“我们是受古典教育长大的！”郑植就上一句：“要以崇尚科学为荣，以愚昧无知为耻！”三人大笑。
　　可是一般来说，乐极生悲，这句话大约是不错的。终于迎来了第二天，尽管前一天晚上看到了那么多神神怪怪，三人的精神都算不错。他们秉着“成功出演，早日回家”的信念穿好“戏服”在后台候场。只听得观众席似是人山人海，掌声不绝于耳，上场的演员卖力极了，特别是两个兽人的拳击争霸，血淋满地，凶残无比，让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这是表演还是生死搏斗。怪不得怪物流动迅速，原来大半是被打死的吧，三个人面露窘色。终于，李疏浅的节目开场了。
　　李疏浅甩甩尾巴，匍匐进去。刚一入场就博得观众的一阵尖叫。原来他真的是太大了，一个人就几乎覆盖了整个舞台，以至于另外一条巨鳄根本无法登场。见搭档迟迟未来，李疏浅灵机一动，想为大家讲个笑话。他这才发现，台下的观众好像来自全国各地，他不知是讲中文还是英文。Mario见好就没了动静，探出一个卷毛脑袋吼道：“呆子！快表演啊！”李疏浅这才反应过来，想了半天，他还是打算讲中文笑话，不然不好笑。于是他高歌一句“掀起你的头盖骨，让我看看你的脸，你的脸上没有肉哇，也让那僵尸睁大眼......”于是某亡灵很配合的跳出来绕场一周。底下的观众完全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见一个白骨精跳出来，巨鳄张口大笑，气愤中把李疏浅赶下了舞台。此时，愤怒的不仅仅是观众，Mario一脸有人欠她几百万的表情注视着他，君月、郑植都感到了暴风雨来临的讯息。“拖下去，给我打！”Mario一点不留情面，这就是“观众的利益高于一切”么？李疏浅乱叫乱跳着被拖了下去。郑植、君月不敢抬头，一脸抱歉。
　　下一个节目是君月的走钢丝，毕竟自己是人不是猴，又有轻功做底子，自然不在话下，只是与一大群猴子同台演出，她未免想到了楚荷梦，不知道她还好么。众猴表演的几个动作连贯有序，十分协调，无论是力度还是柔韧度都恰到好处，观众叫好不断。可是坏就坏在君月看到李疏浅的下场，心里直犯嘀咕，生怕自己也像他一样悲惨，于是即兴表演了一段。监狱笑话是不敢再讲了，她就给大家来了一段太极阴阳拳，业余的，但颇得要领，观众喜爱极了。然而，那些猴子不知是真没脑子还是存心捣乱，半路杀出N个程咬金，要与君月一决高低。观众不知原委，只道是打斗增添气氛，更加激动。一开始只是一个一个上，君月倒是落的轻松，一蹦三尺，顿时让对方没了方向，可是后来的群殴惨不忍睹，别提轻功了，全身被无数猴子擒住，动弹不得，熙熙攘攘被抬了下去。郑植在后台看到，捂住脸，看不出是哭是笑。还有Mario的臭脸，一看便知是恶果。
　　君月的下场告诉郑植，有的时候千万不要多此一举。郑植抖抖狼鬃，也走上台去。意外的是，郑植上演了一出“郁金香物语”，“一朵两朵三四朵，五朵六朵七八朵，朵朵萧花开满地，一心只做NM人。”情景交融，寓情于景，中国古典诗词从一个“狼人”的嘴里吐出来更具魅力，特别还有一群姑娘翩翩起舞，真是前所未有的创新。观众站起来，做人浪状，给狼人喝彩。就在这时，李疏浅的搭档——另一条巨鳄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着魔似的追着郑植满场乱窜，“啊呜”一口咬住郑植的狼尾巴，郑植一声惨叫。等他反应过来咬得只是尾巴时，叹息自己幸好穿的是戏服，再咬也咬不着自己的肉身，喘了口气。然而，片刻的叹息似乎也让那鳄鱼明白了这个道理。它反转了郑植的身体，头朝嘴，尾巴撇去，张口下去。郑植忙用两手抵住巨鳄的上下颚，可以感到它的口水浸透了他的衣衫，满脸的粘液和臭气冲天的口气让郑植支持不住，嘴就快要闭上了。这时，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原本郑植的身材十分纤细，是巨鳄想找都找不到的一口闷好食料，然而穿了狼人套装的他此时腰杆笔直，肌肉发达，特别是脑袋不知大了几倍。巨鳄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两个怪物在那僵持不下。
　　观众笑的前仰后合，甚不知其中的曲折艰险。郑植急中生智，不知从哪变出一只郁金香，向巨鳄的鼻子伸去，左碰碰，右挠挠，巨鳄感到无数小虫般在爬的瘙痒，只“阿嚏”一声打了一个喷嚏，连带把郑植喷出了场外。顾不得回头看了，郑植飞奔出后门，头也不敢回，背后众人的笑声他也管不了了，一心只剩下逃跑二字。然而当他冲回后台时，一片寂静，连Mario也不见了身影，帐篷一个都不见了，哪还有李疏浅、君月的身影。再回头舞台都消失了，更别说是观众和鳄鱼。郑植一头栽在草地里，只希望这是一个噩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