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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诱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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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旨送到鸾翔宫,曦辰展开这道懿旨细细地读了起来。读完了懿旨,铺展到白玉石书案上,指腹轻轻划过他俊逸疏朗的字,喃喃道:“云泽,你是有软肋的,对吗?”眼底一片晦暗不明,但他心里更加笃定这一次,他赌对了。
他嘴角边的笑意越来越深,灿若星辰的眸子微微眯起,闪过一丝算计。你无情,别怪我没有义气。这场错综复杂的棋局里,会是谁棋高一着呢。走着瞧吧,云泽。
曦辰没有急着加盖大印,反而写了一封长长的信,送去栖梧宫。
大致内容是手足之间不可相残,况且你我二人齐心,必能扭转乾坤,事情一定还有转圜的余地。漠北自古为蛮荒之地,从未有天族去过如此荒野之地,还望大太子三思啊。
这封信写的言辞恳切,无论是谁看了都会无比动容。云泽看了之后,会回心转意吗?
不过,曦辰不在乎。
他派人去封地找一个名叫“凌娅”的婢女,带上九重天。
凌娅是鸣钰的母亲,也是一个侍女。
纪宇殿是凤王批阅奏折、会见大臣的地方,三界内有一般的政令几乎都是从纪宇殿飞出去,经过凌霄殿才传达给三界。此地庄严肃穆,也是凤族的圣地。
他坐在高高的宝座上,召见了凌娅。
曦辰穿了回云纹烫金滚边玄端,冕十旒,不怒自威。
凌娅规规矩矩的跪在冰凉的玉石板上,低着头,三四个时辰过去了,身体还一动也不动,跟块纪宇殿内的石柱没什么两样。她不敢胡思乱想,钰儿还在凤王这里。
殿内很空旷,曦辰端着酒爵,饶有兴趣的问跪在地上的凌娅:“你觉得九重天好还是凤族封地好?”
凌娅恭敬地回答道:“回禀凤王殿下,奴婢惶恐。”
“惶恐?”凤王端详着酒爵上的纹案,“本王问你,你如实说就是了。”
“奴婢不知。”凌娅小心谨慎,把这句话说完,就重重地磕下头,伏在玉石板上。
曦辰这样问她,无非是想试探一下她而已,听见她这样的回答,心里赞谈了一句有如此聪慧的母亲,鸣钰不愁没有前途。她不知?是不是不知凤王殿下问这句话何意?和自己玩心眼,她和他儿子加在一块都不是自己的对手。
曦辰嘴角划过一丝淡的看不见的笑意,放下酒爵,深沉清朗的声音响彻大殿:“传本王旨令,擢凌娅为五品昭仪,入鸾翔宫。”
旁边的天奴跪下领旨:“谨遵凤王懿旨。”
凌娅不得已,只能接旨。这一次来到九重天上,她只希望不给儿子添乱就足矣,可是凤王封自己为昭仪是为什么呢?她没有因为凤王的封赏而沾沾自喜,眉眼如常。心自然提到了嗓子眼。
冰冷华丽的九重宫阙,不知有多少阴谋诡计在这里上演,看不见,摸不着。活在这里的每个上仙、天奴提心吊胆的走过每一步,每一步,也许是最后一步。
凌娅觉得恍若隔世,再次来到这里重新成为昭仪,她有预感,这一次来到九重天,就再也回不到凤族封地了。她清楚,昭仪的身份只不过是个幌子。
鸾翔宫里的天奴议论纷纷,一个卑贱的天奴凭借着自己的儿子爬上高高在上的昭仪,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他们嫉妒着羡慕着凌娅能有如此好的运气,儿子被凤王立少主,她自己被封为五品昭仪,离飞黄腾达的日子不远了。又感叹自己为何修不来如此好的福气,在天界为奴为婢,死后也是化成一缕青烟,这辈子什么也不曾留下,越发悲哀自己的一生。
鸣钰被凤王安排去了一趟北海鲛人族之封地,查探了一些事情,待他把事情写成奏折上报给凌霄殿,凤王召见了他。
寒旋殿。
待鸣钰禀告完鲛人族事务,身子一直前倾,有点酸痛,凤王迟迟不说话。
曦辰看完一本文书,突然道了一句:“鸣钰,你的母亲将在鸾翔宫过得很好,你不必担心。”
鸣钰脑子“嗡”的一声,脸色变得惨白,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以额头触地,声音是少有慌乱:“凤王殿下,鸣钰求您放过家母,她她是无辜的。”心中想了千万句说辞,卡在嗓子里,说不出来。
曦辰轻轻笑了一下,离开书案,走到弟弟面前扶他起来:“钰儿,我只是不想再让你母亲受苦罢了,接你母亲过来让她享享福,不用再那么劳累。”拍拍鸣钰的肩膀,“钰儿,你是信不过族兄吗?”最后一句话,是警告,是命令,也是敲打。
淡金色的瞳孔盯着凤王,愤怒、怨恨、悲痛掺杂在一起,藏在广袖的拳头捏得紧紧的,指甲深深嵌在掌心里,好半天过去,才躬身道谢:“小子鸣钰代家母谢过凤王殿下赏识。”
这一句话,说的心不甘,情不愿。
“好了,钰儿,要是没事你就先下去忙吧,族兄累了。”曦辰摆摆手,示意他下去。
鸣钰三两步走出寒旋殿,围上来想给鸣钰禀告事务的天奴看见鸣钰阴沉着脸走过来,一下子躲得远远地,不再招惹他。
鸣钰气得浑身颤抖,薄唇瞬间变得青紫。他当年不是答应自己放母亲一条生路吗?现在把母亲接到鸾翔宫要干什么?就凭自己是一族之王就可以这么言而无信吗?真是自己的好族兄呐!
古木苑,是鸣钰在鸾翔宫的居所,在鸾翔宫的一隅,连天奴都看不上来这里。之前只有几个老奴伺候在这里,鸣钰成为少主后,曦辰特意赐了几名得力的小奴伺候。
小小的院落里只有一棵古桐树参天蔽日,把鸣钰的小屋牢牢地包裹在树荫下。
鸣钰对着粗壮的树干一顿拳打脚踢,又恨又怒。恨自己不够强大保护好母亲,怒自己的族兄不守信用,一千年前自己刚来鸾翔宫的时候,他亲口对自己说:“只要你肯听本王的话,本王会让你和你的母亲生活的很好。”
鸣钰发疯了的大吼大叫,折腾了足足半天。没有一个侍奴靠近他劝劝他。他累极了,靠在树干上,一脸绝望。果然,他和母亲是永远逃不出凤王的手掌心
过了几日,鸣钰当众挑战凤王的颜面,对凤王是大不敬,凤王对鸣的这番无礼没有放在心上。他私自与栖梧宫中的女眷相见,凤王大怒,缴收了他的少主印章和天族玉佩,将他打入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