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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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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气淡淡，好似只是随意一说，其中含着的意思却叫平成王冷汗直冒。
宠妾灭妻，这名声传出去可不好听，尤其是对他无甚功绩，全靠父荫的勋贵。
要是让陛下知道了，在朝堂之上训斥他一番，那他可就要沦为满朝文武的笑柄。
虽然他日常的行为说一句宠妾灭妻不过分，但他也是要面子的，自己心里知道和放在台面上被大家议论，这可不是一回事儿。
思及此，他连忙分辨道：“我没有，燕王殿下莫要胡说。”
霍诗莹和柳姨娘听了他这话，哭声愈甚，忙膝行上前，想要拉他。
平成王却连连退步，让了开来。
门外燕王的人，很快进来了，丝毫不顾霍诗莹和柳氏的挣扎哭喊，只埋头把她们拖了出去。
人都拖出去了，还能听到霍诗莹的喊声，“父王，救我，救我。”
平成王听着声音，满脸苦涩，好似干旱多年的大地，却直到听不见哭声了，也没说一句话。
屋子里一下少了四个人，陡然空旷安静下来。
霍诗卿愣愣望着霍诗莹被拖走的地方，自她重生以来，盘旋在心头不散的阴翳，终是消散许多。
在她前世的几年后，霍诗莹和她身边的人，在她看来都是那么强大而不可战胜，不过现在他们还没发展起来，她还有希望改变未来。
就在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与前世不同了。
想通了这些，她心有快意，泪却不由的流了下来。
即为今世的快意，也为前世的懦弱与不争气。
“哭包。”
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传来，惊醒陷在回忆中的她。
听到这个称呼，她下意识想要反驳，可脸上湿湿的泪痕，却让她有些无力，只好先急急擦干净泪，才低声说：“我不是”。
眼前投下一片阴影，燕王站在她面前，鹰目望向她，无端显得几分柔和，“为那种人哭，不值当。”
霍诗卿抬眸，却见他已转身对一旁的平成王说：“告辞。”
平成王巴不得他快走，连忙送他，一点儿挽留的客套话也懒得说。
李平拿着他墨色的大氅，扫了一眼霍诗卿，给他披大氅的手缓了一下。
“等等。”伴着声音的是她拉住大氅的手。
燕王感觉那力道出奇的弱，似乎他一使力，就可轻松扯开，他却停住了脚步。
顺着力道望过去，一双眼眸还含着水意，脸上的泪痕却擦的干干净净，俏脸对上他的视线，还有些怯生生，抓着衣角的手却更紧了。
“谢谢，燕……叔叔。”
因母妃和燕王相识，少时更以姐弟互称，所以幼时霍诗卿都唤燕王为燕叔叔，可随着年岁的增长，两人多年分别，看着燕王身上愈胜的煞气，霍诗卿把称呼默默换为燕王，也划清了二人的界限，今日换回来，是想表明她还是愿意跟他亲近的。
听着这个久违的称呼，燕王一阵沉默。
他不是蠢人，自是听出来一向躲着他的霍诗卿，这是有意向他示好，可叔叔……这个称呼。
“莫要称呼本王叔叔。”
话音刚落，就看霍诗卿已经云歇雨停的眼眸，又骤起云雨。
“本王的意思是，”他顿了顿，叔叔就叔叔，他的辈分大没办法，“叔叔和燕王都可以，随你称呼。”
说完，就打算转身离开。
“我送送你吧！”
霍诗卿憋了半天，还是说出了这句话，顿时脸飞红霞。
“不用了，你病得那么重。”燕王皱眉，这人怎么这么不珍惜身子，都病成什么样了。
“我……我已好多了。”霍诗卿小声道。
望着她单薄的身子，想起门外呼啸的大雪，他皱紧眉头，“不用，你歇着就行。”
李平看着自家王爷冷硬的背影，和霍诗卿欲言又止的表情，有些无奈，怪不得王爷这么多年都没追上卿姑娘。
他轻咳两声，插话道：“霍姑娘，外面雪那么大，就不用你出来了，要是你想谢谢我们王爷，就跟我们王爷去灯会吧。这灯会可好看，姑娘可以好好逛逛，我们王爷武艺高强，定能保护好姑娘。”
一旁的霍夫人，闻言也笑了起来，附和道：“灯会好啊，这几日卿卿也可以养养身体。”
燕王语调若寻常一般清冷，“你觉得怎样？”
霍诗卿贝齿咬着粉唇，指尖绞着披风，这灯会是只他们二人去吧，想着，她如水的杏眸偷偷打量燕王。
燕王虽常年在战场厮杀，皮肤却不像一般武夫一样深，还是如白玉一般，如今他虽面上还是不动声色，脖间顺向耳朵的地方，却透了层粉。
霍诗卿瞧见之后，杏眸微弯，若天上的弯月，明亮夺目，轻轻点头，声音甜糯动人：“好。”
在场众人，除了平成王这边的人，脸上都不禁露出笑意。
燕王最后还是说了告辞，霍诗杰一路送他出了平成王府。
刚一出府，就有人上来禀报：“王爷，那四个人都已送到顺天府，等候发落。”
燕王眸里闪过一丝寒光，点点头。
李平感受着燕王的气息，明显比平时温和的多，不禁感叹还是霍诗卿对王爷的影响力。
这燕京城的贵女，对着自家王爷可谓又爱又怕，爱的是他的身份和外貌，怕的是他的气场和传闻。
所以往往不管面上装的多么情有独钟，眼底都掩不住怕，身子都忍不住颤。
就这霍诗卿，她也怕，但她不贪慕王爷的权势，一见他就恨不得躲起来，王爷一靠近，就泪眼汪汪。
惹得他家王爷是既想靠近，又害怕她哭，只能一天到晚黑着脸，然后霍诗卿一见就更害怕。
他也曾想劝王爷温和一点，可一见着王爷的冷眼，他也心里打怵，这难度太高。
如今，霍诗卿总算不那么怕王爷了，他也是倍感欣慰，看来还是有希望喝上王爷的喜酒。
他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李平。”
王爷突然唤他。
“卑职在。”
“去叫太医正来看看霍姑娘。”
“得令。”这太医正可是太医院最好的太医，就算宫里的贵人，身份不够也叫不起他，他家王爷还真是上心。
*
看着外面愈发大的风雪，霍夫人也不打算让霍诗卿回去了，原本身子就不好，再来回折腾，受凉可就不好了。
就拉着霍诗卿回了她的院里，哪儿离这上房就两步远，也不用多折腾。
看着她们热热闹闹地走了，从头到尾没看他一眼，平成王猛地把茶杯摔在地下。
茶杯是御赐的，顶好的墨彩卧足杯，他以前没少炫耀过，这摔了一个，一套就毁了，可现在他气上来也顾不上了。
大总管默默上前，看着地下的碎片，他吩咐下人收拾干净。
他温声劝道：“王爷，这可是御赐之物，要是被外人知道，传出去可就麻烦了。”
“燕王他欺人太甚。”平成王怒道，他脸色忽青忽白，显然气狠。
“王爷，不可多说，莫忙隔墙有耳。”
听到大总管这样说，平成王扫了屋里的众人一眼，看他们都战战兢兢的，才松了口气。
带着大总管匆匆去了书房，他面色发青，骂道：“你说你，出的这是个什么馊主意，如今柳氏和阿莹都进了牢，这可怎么办？”
大总管心里委屈，什么叫他出的主意，明明是柳氏她们自己的想法，他不过帮忙提了几个小建议。
但看平成王的脸色，他自是不能这么说，只能认罪，“都怪小的考虑不周，才连累了夫人和莹姑娘。”
突然门被敲响，两人都面色大变，平成王冷声道：“谁？”
“王爷，是小的，您不是让小的去查柳姨娘和莹姑娘怎么样了吗？”
平成王这才稳稳心脏，“进来吧。”
下人一进来，就如实汇报起来，“王爷，燕王的人带柳姨娘和莹姑娘去了顺天府，这一路上就拽着她们走，也不许她们掩脸，路上的人都看见她们了，还有人认出来莹姑娘。”
说到这，他望向平成王，只见他面色铁青，整个人也僵住一动不动，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现在外面已经有人开始传，莹姑娘和柳姨娘暗害卿姑娘的事，明儿应该就传开了。莹姑娘和柳姨娘进去之后的事，小的就不知道了，衙门的人不让小的进去。”
“王爷，王爷，您现在可不能倒下。”
大总管连忙扶住平成王，看他大口喘气，一副怒极攻心的模样。
他瞥了一眼下人，吩咐道：“没什么事儿，你就下去吧。”
下人看了看，还是低头说道：“小的刚刚进来的时候，碰上了太医院的人，听是太医正来了，燕王吩咐他们来看看卿姑娘。”
平成王听到这里，手指颤着，指着下人：“滚，快滚。”
下人不敢多留，连滚带爬地出门。
平成王却在后面忍不住了，拼命咳了起来，他捂着嘴，血丝溢了出来。
他直接气吐血了。
他紧紧拉着大总管的衣襟，恨声道：“你家主子就不打算干点什么吗？他不是喜欢阿莹吗？阿莹这都到牢里了，要知道，这可都是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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