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爱情的爱情故事 A Story (Not) About Love》为言

8、第8章

　　颜晏前脚刚走，我就和池俊泽一起出了餐厅，看了看被墨镜和口罩遮得严严实实的池俊泽，我晃了晃手中钥匙，笑着问道：“下午去哪儿见制片人？姐送你。”
　　“你先把脸挡好，情人节那几十张图可是我自己花钱搞定的，Jason不知道，你今天再给我惹出事来我可不管了！”
　　我嗤笑了一声：“说得比唱得好听！要不是因为怕颜晏误会，你这么小气的人会去狗仔手里买照片？”可虽然是这么说着，我还是乖乖把池俊泽塞过来的口罩和墨镜戴在了脸上。
　　“说，去哪儿？”我拉开车门坐到了驾驶室。
　　“你先开车。”池俊泽有意无意瞥了一眼他那一侧的后视镜。

　　“到底去哪儿啊？”我车已经开出餐厅好远，眼看就上了高架，池俊泽还是一言不发，脸上的口罩和墨镜也忘记了摘，搞得我整个人都像是在太空舱和外星人坐在一起。
　　“你说，我是不是特别贱啊？”外星人突然语气低落地发话。
　　“What？你没病吧？”我一脚刹车毫不犹豫踩下，身后是一串连续不断的喇叭声。
　　“开车。”
　　“喂！”
　　“闭嘴！”
　　“我……”我话还没说出来，池俊泽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池俊泽摘下口罩接起了电话：“Jason。”
　　“嗯，我知道了。”
　　“没关系……”
　　“嗯……”
　　“我跟倩兮在一起呢。”
　　“那行。”
　　“谢谢。”
　　听了这凌乱的只言片语，我终于知道了自己和颜晏的差距。如果此时坐在我这个位置上的人是颜晏，她最多听到第三句的时候就会猜出池俊泽电话那边到底在讲什么。至于原因，我想，这应该归功于她完美到外人无法匹敌的对人心的揣测和了解，并无关默契。
　　“什么事？”我侧头看了一眼说不出是什么表情的池俊泽白痴地问道。
　　“下午的约取消了。”
　　“为什么？”我继续犯二。
　　池俊泽难得没有跟我呛声，耐心地解释：“有一男星带资进组，估计没我什么事了。”
　　“谁啊谁啊？能把你这当红炸子鸡挤掉？”听池俊泽这么含糊带过，我八卦之心顿起，毕竟报纸和微博上见的再真实也不如一个活生生的圈内人坐在你身边给你娓娓道来得生动。
　　当然，池俊泽是谁啊，他对我能有刚刚的耐心已经是极限了好么？
　　于是，他按照我既定的设想分毫不差地朝我吼了出来：“哪那么多废话！开车！”说完就扯下墨镜揉了揉自己紧皱的眉心，无奈又烦心地说了一句：“去我家。”
　　我看在他刚刚丢了资源的份上好心地没有再惹他，淡淡地说了一句“好”，可刚继续走了几秒钟，我瞬间又按捺不住地炸毛了：“我去！去你家？就算是去你好歹也告诉我你家在哪儿吧？！！”

　　“进，随便坐。”一推开自家大门，池俊泽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踢开脚边的一堆不知道都装着什么的纸袋子，丢了钥匙，就完全一副当家做主人的姿态径直朝屋里走去。
　　看着他能平平安安穿过客厅推门走进一个看起来很可能是卧室的房间，我真的是想要对他顶礼膜拜了。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很久，也可能只是几分钟，池俊泽一身家居服走了出来，看着还愣愣站在门口的我完全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愣着干什么啊，坐啊！”
　　我抬起右手，颤抖着手指指了一圈我目光所及的地方，声音更加颤抖地说：“你这好歹也得有地方让我进去坐下啊！”
　　池俊泽看了我这像是被吓到的表情，满脸写着“你真没见过世面”，却还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路踢开了地上摆着的各种莫名的东西向我走来，口中振振有词：“这不就好了么？”
　　我终于迈着我穿着高跟长靴的腿随着他一路走了进去，来到了沙发前，接着我就看他眼睛都不正眼瞧一下地抬起手臂把沙发上摆着的各种时尚杂志、海报，还有那些可能是粉丝送的包装精致的充满少女心的粉色礼盒扫到了地上，淡定地说：“坐。”
　　“我……”我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话能够接在他如此理所当然的命令下，只得顺从大脑的条件反射自然地感慨，“要是颜晏看到你这屋子，估计会更早跟你分手的，你根本没有希望破纪录！”说完，我入眼满脸的苍白。
　　“我……我……”我咬了咬嘴唇，实在没想好要怎么把话圆过来，只好出卖自己的劳动力补救，“你这儿这么乱，是有多久没回来了？我帮你收拾一下吧。”
　　我说着就起身从身边最近的一个纸袋子开始动手，池俊泽意料之外地认真回答了我的问题：“我想想啊，应该快三个月了……”
　　听到这么敏感的时间词，我连忙在脑子里简单地算了一下，却很有记性地没有说出来。
　　颜晏和他在一起才刚刚两个月，这大少爷三个月都没回一次家，这玩笑，开得有点儿大吧？
　　“你近期有什么工作么？那天……”我稍微一顿，“那天上午不是刚杀青一个电影么，接下来干什么？”
　　他学着我的样子蹲下身，向相反的方向开始收拾，有意无意地聊天：“嗯，之前签的另外一个电视剧可能过两天会在北京开机，我不大清楚，不过这两天应该没什么事，会留在上海，不过也有可能会去横店的几个组里给之前合作过的导演串几个角色，还个人情。”
　　“哦……”我弯着腰，把刚刚被他扫到地上的杂志什么的一本一本捡起来，摞在一起摆在茶几上。
　　“你呢？”他问。
　　“我不忙，你看，我今天明目张胆翘班出来陪你们吃饭，遇到我老板了他还不是一句话也没说么？”
　　“你这工作倒是逍遥自在。”他笑说。
　　我点点头，认同道：“相比起来，肯定比你的轻松。”
　　“颜晏和……”
　　他终于还是主动提起了这个话题，我背对着他无声地咧了咧嘴唇，等待着他把问题继续说完。
　　“颜晏和……和你老板……程猗，他们两个真的这么快就在一起了？”
　　“别……他可不是我老板，你今天中午不是看见了么，公司刚刚空降一个新来的负责人，坦白说，我的好日子快到头了……”说到这，我突然反应过来，似乎自己偏题太多，于是连忙生硬地折回刚刚的话题，“你刚刚说什么来着，哦，颜晏，她你还不了解么？周杰伦那首歌怎么唱，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当然，她的爱情去得也快。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你没必要把分手放在心上。有时候，我还巴不得卓越能跟她一样花心一点，早点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呢？”
　　“秋倩兮，你这是在安慰人么！！！”池俊泽听了我的话之后立马炸了，而我则是在他炸了之后才终于明白过来我的话在他听来到底有什么深层含义。
　　他肯定以为我在说他就是颜晏这匹烈马面前的悬崖。
　　我略带尴尬地直起身，回过头，隔着一整个空旷却凌乱的客厅看向站在拉紧了窗帘的窗边的池俊泽，他脸上的表情被从窗帘缝隙透过来的天光照得模糊一片，而客厅昏黄暧昧的灯光又把此时的气氛烘托到诡异得不行，我连忙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开，口中念念有词：“大白天的拉什么窗帘啊，不晒太阳的孩子会缺钙缺爱的。”
　　好吧，我就是不会说话，又补了他一枪。
　　想想我说过的这么多的拼尽全力也挽回不了的话，我只好看着被阳光晃得微微皱眉的池俊泽将错就错：“池俊泽，其实那天晚上我就想跟你说的，颜晏，跟你，不合适。没错，我不否认，在外人眼里，你们就是金童玉女，门当户对，能遇到是命运，能在一起是福气，能结婚似乎也可以被人说是注定的，可是，我，秋倩兮，作为一个了解你也了解她的人，知道，你们根本不可能长久。”
　　“我不知道你之前，在认识颜晏之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管你是对每个人都痴情如此，还是见一个爱一个再忘一个的花心大萝卜，但我知道，你对于颜晏来说，其实并没有多重要。你刚刚也说了，你三个月没回家，那你想过没有，你跟颜晏在一起这六十多天里，你见过颜晏几次？是你约的她？还是她约的你？你带她来过这儿么？如果不是我带你去她家，你知道她家在哪儿门朝哪儿开么？”
　　我停下来微微喘了口气，刚想继续，池俊泽的声音从不远处悠悠传来：“两次。”
　　“什么？”我被他整得一愣。
　　“我跟颜晏在一起这段时间，除了第一次见面，我见过颜晏两次，一次她约我，一次我约她，哦不对，还有一次偶遇。三次。”
　　“……”
　　少年，我没有在问你好么……
　　我撑开手掌揉了揉太阳穴，实在不忍心看平常那么聪明但碰到颜晏的事就智商感人的池俊泽，拉着他的手扯到自己面前：“宝贝儿，姐姐告诉你哦，姐姐刚刚是在陈述事实，make a point，并没有真正在意最后的答案。”
　　池俊泽一把甩开我的手，目光凌厉到可以杀人。
　　“我说的是不是事实？”我继续刺他。
　　池俊泽默不作声。
　　我不在乎地摊了摊手继续说：“池俊泽，你在贵圈儿也混了好几年了，在遇到颜晏之前，你就没有过女朋友？”
　　池俊泽小别扭地蹲在地上不理我，默默收书。
　　我连忙绕到他身前，认真地解释：“这回姐姐是真的想要听到答案哦。”
　　“切……”池俊泽竟然真的跟小朋友一样把脸撇向一边鼻孔出气。
　　我叹了口气也不追问，默默继续我刚才未完成的工作，反正着急的是他，到时候忍不住好奇心乖乖跑来问我的也还是他。
　　果然，我杂志还没收拾好，池俊泽小朋友就巴巴跑来献宝似的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八个……”
　　我终于忍不住不顾形象地躺在地上大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继续分析啊！”池俊泽满脸的不甘心。
　　“亲爱的，你还是太嫩了，颜晏大学时交过的男朋友就比你多十倍都不止，更别提这些年！”
　　“你骗人！”
　　“啧啧，我骗你干什么啊？不信你现在回我们学校打听一下，同济2009届经济金融系颜晏，她那时在我们学校的知名度跟你现在在全国范围的知名度差不了多少，搞不好现在的学弟学妹们还顶礼膜拜她当时的风流韵事呢！”
　　“真的假的？”
　　“不信你问卓越。”
　　我终于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多行不义必自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