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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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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衣坊并不远,走了没几步便到了。
店铺说不上大,也说不上小,账房懒散的拨弄着算盘,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一进去,就嗅道淡淡的鬼气。
“您……随便看看吧。”看眼我身上的衣服,账房态度顿时转了个弯,语气不耐,“看上了哪件,您跟我说一声。”
这么大的店,怎么连个店小二都没有,就一个账房?
疑惑一闪而过,我挑了几件雪纺的衣服,这已经是店里最好的布料,可对我来说还是差得很,账房斜了一眼,不屑的笑了:“您确定要这些?”
“一共是二十两银子,店小,不赊账。”
他话没说明,眼里却满是看好戏的意味。
二十两?
我有些为难——太少了,我没有。
我乾坤袋最少的面额都是百两。
“怎么着,买不起啊?”账房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笑,“买不起就别看,瞧你这穷酸样,还敢看这么好的料子……”
“李三!”
我皱眉,正打算说什么,一道男声传来,厉声打断了账房的话,穿着灰色长褂,相貌忠厚的男人皱着眉迈了进来。
“这就是你对待客人的态度吗?!”
在男人走进的一刹那,小兰忍不住上前一步,目不转睛的顶着男人,眼里闪过三分愤恨,五分怀念,两分无奈。
活像个横尺。
我惊呆了,瞪着眼睛研究,小兰的眼里是怎么有这么多情绪。
一旁的男人正拍着桌子震声道:“就算他是一个乞丐,买不起衣服,那他也是咱们店里的客人!”
“你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礼仪都学到狗肚子里了?!这么市侩?面对没有钱的客人你就这么个态度?!”
我:“……”
这个镇子里的人是不是有什么猫饼。
不是觉得我是傻子,就是觉得我是个没有钱的乞丐,我怎么也是堂堂凌霄门的二师兄啊。
一旁的男人说的兴起,口水四溅。
“那个……”我戳了戳他。
“您怎么了?”男人回头,口水喷壶一样“噼里啪啦”的喷了出来,蹲我头上的小黄鸡灵敏的一个翻滚跳到我手上,躲开。
被喷壶洗礼的我:“……”
“对不起,对不起,”喷壶兄急忙张口,又喷了满地的口水,“客人,您这些……”他看了看我手上的一堆衣服,觉得有点多,转了话。
“为了补偿您,您可以挑一件免费拿走。”
“不用,”我面无表情的抹了把脸,手腕一转掏出一张银票,“我有钱。”
“隔空取物?”
男人呆愣愣的顶着我手上的银票。
“嗯嗯。”我也懒得辩解,应了一声,别在喷我就行了,随他怎么想吧。
“仙人,您是仙人!”男人眼睛亮起,小心翼翼的看着我,呼吸急促,激动道,“不知道仙长能不能帮在下一个小忙。”
“家里的府宅闹了鬼,每天入夜都能听见凄惨的哭声,请了许多仙长都无可奈何。”男人也是疾病乱投医了。
“事成之后,有报酬奉上!”
“不……什么报酬?”小兰在身后扯了扯我,原本拒绝的话变了,我摸了一把腰间的剑,似笑非笑的说道,“请我出手,可是很贵的。”
只用一件衣服就收买我的小兰:“嗝?”
男人挠了挠头:“家父有一块青金石……”
“成交。”
……
我跟着喷壶兄到了他的家,进去后有些惊讶,喷壶兄的店铺不怎么样,但家可以用的上豪华来形容了,亭台楼阁,水榭歌台。
像是豪门世家。
“到了,”他笑着弯腰,“在下陆惇。”
“公子。”
两边站着的侍女行礼。
“嗯。”陆惇带着我往前走,一边走,一边介绍院子里的景观,走了许久才停下来,指着面前的厢房道,“这个特意为您准备的房间。”
特意?
我默默看着他:“我们刚刚才认识吧?”
哪来的时间特意准备。
陆惇:“……”
“咳咳,”他有些尴尬的咳嗽两声,“仙长,在下有生意处理,先行告退了,您要是有事,吩咐丫鬟便是。”
“一日三餐都会送到您房间,那厉鬼基本上晚上才会出来,”陆惇道,“还要劳烦仙长了。”
“嗯。”
我看了眼陆惇急匆匆的步伐,总觉得他对所谓的鬼好像没那么害怕。
我师兄也捉过鬼,他去的府邸,害怕不说,对他诚惶诚恐的,从老爷到奴婢,无一不是当救命恩人看他。
而我……连府里的主人都没看见。
只有陆惇,和守在门口嗑瓜子的小丫鬟。
小丫鬟看着我,眨了眨眼,推开厢房门,“啵”的一声嗑了个瓜子:“仙长,您要进去吗?”
“嗯。”
我点头,买过门槛,丫鬟又开始“呱唧呱唧”的嗑瓜子,我脚步一顿,又迈了回去,问她:“能给我点瓜子吗?”
小丫鬟:“……”
“啊,好的。”
她给我抓了一大把,我满意的双手捧着,进了屋子,小黄鸡在我头上跳来跳去,好奇的瓜子,叫了一声“啾~”
“想吃吗?”我把瓜子倒在桌子上,豪气的拍了拍手,“都给你!吃吧!”
小黄鸡一天都没吃饭了。
这瓜子是我要来给它吃的。
我真是个好主人。
这么想着,我忍不住笑了一声,默默小黄鸡毛绒绒的头:“乖啊,跟着我,保准你舒舒服服的饿不着渴不找。”
又饿又渴的小黄啾:“……”
它站在桌子上,幽怨的看着我走远的背影,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
倒是给我倒杯水,把瓜子剥了鸭!
小黄啾叫的这么欢快,一定是感激我对它的好!
我美滋滋的推门走出了厢房,打算探索府邸,在门口鬼鬼祟祟偷窥的丫鬟连忙站好,对我扯出一个憨厚的笑,露出一口白牙。
等我走后,她往屋子里看了一眼,小黄啾已经气愤的跳下了桌子,屋子里空荡荡的,仿佛什么都没有。
丫鬟“吧唧吧唧”的磕着瓜子,跟一旁的好姐妹八卦:“我觉得这次来的又是个骗子,没准还是个神经病呢。”
她压低声音:“我刚才听见他一个人,自言自语不说,还学鸡叫。”
姐妹笑了一声,脸色苍白如纸,她舔了舔鲜红的嘴唇,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笑,冷淡道:“我倒觉得不像骗子。”
“哈?”
“没什么。”
青年身上有修者的灵气,只是很浅薄,要么是修为高深,要么是修为低下,但这个破镇,能有什么修为高深的人?
“诶,牡丹,你吃瓜子吗?”
“吃。”
女人接过瓜子,直接咬下,瓜子果肉混着粗糙的皮划过嗓子,她紧紧盯着青年的背影,像是在看什么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