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加百列1984

2、初遇鼠猫

　　第二章 初遇鼠猫

　　北宋仁宗景佑元年四月 距开封还有一百二十里的一个静谧的小树林里
　　两个年轻人牵着马匹一前一后相距不足两步的距离，急匆匆的走着。
　　“该死的臭猫，要不是因为你五爷我会露宿荒郊野岭吗？”死猫，烂猫看你带的好路。
　　“白兄，展某方才说要走右边那条路，才能在今晚到达鄣河地界，白兄执意不肯，落得现在如此地步，怎能怪罪展某。”展昭不愠不火的陈述着事实。
　　“不怪你怪谁？是谁说左边也能到的。”就怪你，看样子快要下雨了，我们连个躲雨的地方都没有！
　　“这条确实也能到，只是展某还没说完白兄你就跑的无影无踪了。”只不过这条路要绕一大圈才行，我还没说完你就嚷嚷着什么这条路风景好，转眼间没了踪迹，现在还怪我~
　　“你的意思，这是五爷我的错喽！”
　　“我没有这样说，只是白兄不得不为此负些责任。”
　　“你——臭猫，没想到你还挺牙尖嘴利的嘛！”没有展昭意料中的发怒，白玉堂反而像发现什么新鲜事般的看着展昭。
　　“展某不是哑巴，自然会说话的。”
　　“嘿嘿~~”不怀好意的冷笑两声，白玉堂眼中浮现算计的光芒，“所以我说，你猫大人是表面正经……”一边说着一边凑到展昭耳边，“骚在骨里……”
　　“白玉堂，你！”展昭忽的转过头，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死瞪着白玉堂笑得嚣张的脸，展昭此时不过刚刚双华，跟随包大人也才半年，江湖上对他入公门之事多有腹诽，少不得有人鄙夷甚至挑衅辱骂，但展昭从没放在心上，难过自然是无法避免，但想一想自己肩负的责任，也就没有什么时间去顾及这些有的没的，此次白玉堂盗走三宝，留书挑衅，展昭本就是抱着讲和的态度去试试，不说这陷空岛五鼠在江湖上颇有侠名，展昭心里也是不愿得罪江湖正道上的朋友，毕竟自己出自江湖，想到这儿，展昭又忆起自己身陷通天窑，听到有人叫自己死猫时，下意识的抬头望去看到的情景——脸因为背光有些看不清，只是那双眼睛，有着戏谑、好玩；有着好奇、观察，却独独没有他人那种鄙视，当时的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想到了午后的阳光，那样耀眼，炙热——
　　“……猫……猫儿……猫大人……臭猫……死猫……烂猫……”还想继续叫下去的白玉堂突然间噤了声，因为展昭转过头来用手堵了他的嘴，随后食指轻轻点在他唇间，说了一声“嘘——”
　　这个动作做得很是突然，却让二人觉不出丝毫突兀，展昭显然在仔细倾听着什么，没发现自己的动作有什么不妥，其实两人此时刚刚认识还没超过十天。
　　白玉堂却是注意到了，不过他刻意忽略了自己心中异样，也竖起耳朵仔细的听，右手也慢慢滑向腰上所挂的画影。
　　“啊——”似乎是女孩子的喊声，十分遥远，听不真切。
　　“这边！”展昭利落的翻身上马，向声音的方向疾驰而去。
　　“喂，臭猫！等等我！”
　　两人骑着马快奔了没有多远，就见前方有一小湖，水面如镜，两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一红色物体如同巨石落山般“嗵——！”的一声掉进了湖里。
　　等溅起的水花渐渐平息两人才看清，掉进湖里的似乎是个人，于是两人沿着岸边慢慢走近，快手快脚的将这个浑身红色的人拖上了岸，翻过来一看，原来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白兄，这……”
　　“这什么这，看看还有气儿没？”白玉堂将手指伸到小姑娘的鼻下，感到有丝丝的气息喷吐在指尖，明显的松了口气。
　　“怎样？”
　　“还活着。”
　　确定了姑娘还活着，两人开始考虑现今的处境了，两人两马带个小姑娘，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可怎么办？
　　“白兄，我看咱们要连夜赶路回开封了。”说完，上马扬鞭就向开封方向而去
　　“臭猫，又不等我！跟你出来，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嘴里抱怨着，还是将小姑娘扶上自己的马，跟在后面向林外奔去。
　　当然这个红衣服的小姑娘就是夕雨，她被月老收到天上去的时候就已经附身在月老准备好的身体上了，只是当时她太过激动没注意到自己的身体缩小了一些，之后被月老踹下来，受到了些震荡。当然，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月老还是施了法术，要不然还没开始新生活恐怕就被阎王收走了。月老其实也是个怕麻烦的神仙，既然要撮合姻缘，自然是放在被撮合的身边最合适！所以我们的夕雨着陆地点就……这样草率的决定了。
　　夕雨迷迷糊糊间觉得自己似乎颠来颠去的，外面淅淅沥沥好像在下雨，自己靠着一个温暖的东西，里面还会咚咚的响，不管了，好累，那个该死的老头，我都快摔散了，先睡一觉再说。
　　雨中急行的两人，终于发现道边有处破旧的小亭子，连忙趋马到亭边，白玉堂抱了夕雨先进去，展昭解了缰绳，让马溜达到附近的树底下避雨，随后也进了亭子。
　　白玉堂将夕雨放在亭边石凳上，扶她靠着桌子，转头才拍打身上的雨水，此时白玉堂已经淋透，拍不拍其实没什么意义，只是这五爷天生爱干净，没办法，回头看了看展昭，也不比自己强多少，头发一缕一缕的贴在脸上、颈上，浑身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似的，就见展昭拎起长衫下摆，努力的拧着水，还真像只落汤猫。
　　“猫儿，还别说，你现在，真像只落汤猫。”
　　听见这话，展昭缓缓抬起头来，看了眼和自己差不多的白玉堂，慢悠悠的回了一句：“白五爷比我也好不到哪儿去吧~”语气轻飘飘的让人气结。
　　“哼！臭猫！”白玉堂愤愤的说了一句，转眼看向卧在石桌旁的夕雨身上，她是唯一没被淋湿的人，但因为落水，实际上也是全身湿透，衣服紧紧贴在身上，这也就是为什么白玉堂会拿斗篷裹住她的原因了。
　　“猫儿，你说这姑娘什么来历？”斜眼观察着夕雨，张口问展昭。
　　“白兄以为呢？”展昭自始至终没有正眼看过这个姑娘一眼，圣人曰：非礼勿视。
　　“这小姑娘身上穿的是白家玉锦堂血丝缎，二百两银子一匹，还有这姑娘没带什么首饰，除了右手上的一只没有任何雕花的指环，就只有耳上一对上等的翡翠珠耳坠。”
　　“白兄观察的很是仔细。”
　　“怎么？猫儿吃醋啦?”白玉堂痞痞的笑着凑近展昭，他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戏弄这正经猫的机会的。
　　“白玉堂，你不……”还未说完，展昭忽然一眨不眨的盯着夕雨的手看，看了半天，说道：“白兄，你看这姑娘的手。”
　　夕雨的手白白的，手指细细长长，很是好看，不过展昭和白玉堂看的可不是这个，“白兄，这姑娘的手似乎有些粗糙。”细细的看去，掌心竟有些薄茧，尤其是拇指、食指和中指指节更加明显。
　　“若是练武之人，必是暗器高手。而且，她为什么不涂丹蔻？”
　　“丹蔻？”
　　“是呀，你看她的指甲修剪的十分整齐，看的出来是仔细修磨过的，一般如此对待自己指甲的人除了青楼女子就只有千金小姐，练武之人不留长指甲，可若他不是练武之人又为什么精心护理自己的指甲却不涂丹蔻，若她是练武之人，善使暗器，丹蔻可以掩盖些毒物，就更应该染了呀，这是为什么？”
　　看着白玉堂陷入沉思的表情，展昭道：“不管为什么，等雨停了，我们就回开封府吧。”
　　“开封府？你不怕这丫头是个刺客？”
　　直觉上展昭没觉得这个姑娘会是刺客，“若她是刺客，怎么会知道我们走这条路，而且这姑娘的出现实在是……嗯，有些独特，或许是有什么难处，而且就算是刺客，放在就近才安全——”看了一眼白玉堂，“不是还有白兄吗？”正好拿你当免费保镖，不过这话展昭可没说出来。
　　白玉堂好像从展昭的眼中看出了什么来，于是他似乎是第一次见到猪上树般瞪了展昭好一会儿，才幽幽冒出一句：“早就知道你是一只奸诈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