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不问》碎碎念念不忘怀

12、第 十二 章

　　收回手机，傅修齐四处看了看，就在南安江边的景观道上，走几步就是热闹的商业区，不过是在相对陈旧一些的老城，更接地气一些，不比近些年新建的CBD高端商务写字楼。
　　想起得给温颜买礼物，就走进一家品牌的珠宝店。摆在台面上的那些虽然也有好看的，但肯定都不是顶级的。傅修齐只略微看了几眼就问店员还有没有其他的。
　　店员都是人精，何况是这种顶奢珠宝店的，看了来人通身气度和一身的定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立马把人请到了贵宾室，请经理来招待。
　　门店经理毫不含糊地开了保险柜，拿出了一整套祖母绿的首饰，“先生，这是我们的镇店之宝‘世纪宣言’系列，一整套包括项链、手镯、耳环、戒指，镶嵌的宝石都是最顶级的天然祖母绿，非常的庄重大气，很适合送给长辈……而且四周都是由钻石陪衬，整体设计一点都不沉闷，所以年轻一些的女性也可以佩戴，送给爱人也非常合适哦……”
　　珠宝确实不错，价格也确实不菲，不过这不在傅修齐的考虑范围内。只是祖母绿偏成熟老气了一些，倒是比较适合林宛虹。
　　傅修齐点了点头，继续问：“还有其他的吗？适合年轻女孩子一些的。”
　　“送给女朋友吗？也有的哦，先生请稍等一下。”门店经理很快反应过来，然后马上告退赶去珠宝储存室。
　　傅修齐也懒得纠正她的说法，默默地等着。
　　这次拿出来的珠宝也是一整套，不过是红宝石。
　　“先生，这是我们的‘荼蘼蔷薇’系列，荼蘼代表末路之美，蔷薇代表热烈之爱，两相对立的冲突理念是这套首饰的亮点所在……同样加以钻石与铂金来陪衬，荼蘼花与蔷薇花的造型也非常适合女孩子……”
　　门店经理继续舌灿莲花，傅修齐倒不是特别信花语之类的说辞，不过看着造型确实不错，正好温颜喜欢鲜花，园子里也特意种了玫瑰和蔷薇。
　　“都包起来吧。”
　　经理脸都笑开了，立马应好，示意店员赶紧给贵客包装妥善。原本因为近期情况特殊，外来客流量已经明显下降了，现在一个晚上一下子出了两套顶奢的珠宝，都抵得上好几月的业绩了。
　　刷卡，结账。
　　经理还想忽悠人办个VVIP卡，说是可以第一时间拿到限量款，说得天花乱坠。傅修齐只好拒绝。他的身份信息可比珠宝贵多了。何况他之前送林宛虹和温颜的首饰珠宝都是私人定制的，这次只是出差，只能临时买现成的礼物。

　　从珠宝店出来回到住处才不到9点。晚上也没事了，傅修齐想了想，发了个微信消息给温颜，照往常的作息这会儿应该还没睡下。
　　温颜果然秒回，应该还在玩手机。
　　索性打了个视频电话过去，那边刚一接起，手机屏幕里就出现了硕大一个狗熊头。
　　傅修齐不由得笑出了声，也顺着她开起了玩笑，“请问是这位狗熊先生绑架了我们家颜宝吗？”
　　“是的！”原本软软娇娇的少女音被故意加粗了声线，“需要赎金！”
　　“是吗？那……刚刚给颜宝买的礼物，就给你当赎金吧。”
　　“什么礼物呀？”屏幕那边的人一下子来了兴致，拨开狗熊头自己出了镜。
　　镜头里的少女像是刚刚洗浴完，傅修齐看着还有些潮湿的发梢，微微皱了眉，“怎么不把头发吹干？当心又着凉。”
　　“已经吹了好久了……今天已经好很多了！”温颜有些不好意思地拨了拨头发，再三保证，“每餐的药都准时吃了，李叔可以作证！”
　　傅修齐还是不放心，“乖宝，先把头发去吹干。我不挂电话，在这儿等你。”
　　温颜一般都很听他的话，闻言也只好放下手机去卫生间又吹了一会儿热风。
　　对着镜头再甩了甩头发，示意他这下已经全部吹干了。
　　傅修齐终于点点头，“别晃了，当心头晕……身体好些了吗？”
　　温颜忙不迭地应声，“嗯嗯好了……哥哥你在那边还顺利吗？”怕他继续追问，还是及时岔开话题比较保险。
　　“顺利，明后天就回来。”
　　“那……给我带的是什么礼物呀？”
　　“原来不是想我，是想礼物了……”
　　“不不不……都想都想！”
　　傅修齐不由得笑起来，“到时候自己拆就是了。”
　　“……好吧。那哥哥快点回来！”
　　“好……早点休息吧，别看太久手机。”
　　“嗯嗯，哥哥晚安。”
　　“颜宝晚安。”
　　挂断视频电话，傅修齐坐在沙发上闭眼休息了一会儿。跟温颜说话总能让他忘记一切困境与烦恼。

　　有人开门进来，是秦卫川。住处是他先来安排好的，他自然有钥匙，只不过看里面开着灯懒得自己开了。
　　“刚刚敲门没听见？”
　　“嗯……在跟颜颜打电话。”傅修齐揉了揉眉心，问他，“那边怎么样？”
　　“还行。”秦卫川显然是吃了一肚子窝囊气的样子，坐在沙发上开始葛优瘫，“就那几个老头子最难弄。翻来覆去就是掉书袋子那一套，迂腐！”
　　一时沉默。
　　“你那边怎么说？程家去了吗？”秦卫川问他。
　　“不是我去，是他们来请。”
　　“行行行……程家请你去了吗？”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晚上。”
　　“OK……要我去吗？”
　　“不用。”
　　“行吧，那我功成身退了。”秦卫川站起来，掸掸身上根本不存在的尘土，“那后天回？”
　　“明天吧。办完事情就回。”傅修齐也站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这么急？”
　　“嗯。”傅修齐喝了没两口，就朝自己房间走，“先睡了。”也算奔波了一天了。
　　留下秦卫川一个人在客厅，反复确认自己的手表有没有出问题。九点过一刻？这兄弟老年人作息石锤了吧？

　　一夜无话。

　　第二天，傅修齐跟着秦卫川去了公署。虽然都是老头子，但有意思的老头子和糟老头子还是有区别的，他可以跟陈老喝茶下棋，谈笑风生，洗手作羹汤，跟他们就连嘴炮都懒得打，矜持而不失礼貌地微笑就得了。惹得秦卫川事后直呼他老狐狸，谈判场上唇枪舌剑，炮火和唾沫齐飞，全让他一个人挨了。

　　秦卫川是习惯了真刀真枪的人，对这种开了一天会屁都没开出来一个的任务可是憋屈死了。
　　“你能想象到我已经这么墨迹了三天了吗？”肉眼可见一脸的生无可恋。
　　傅修齐也只能有说没说的安慰几句：“就当部队定力训练了。”
　　“我宁愿拉练20公里！”
　　“那你连夜跑回去吧。”
　　秦卫川：……。
　　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傅修齐接到程家电话的时候正打算跟秦卫川出去吃饭。这次倒没有让不靠谱的程小公子来，而是程小公子他爹，程宗林的大儿子，程江海。
　　这爹显然比儿子靠谱许多，虽然比傅修齐还年长许多，但语气倒是客气得挑不出一点错。
　　“听闻小傅先生光临南城，家父特意设宴，略展杯茗之敬，请小傅先生一定要赏光。”
　　傅修齐自然也要投桃报李，“程先生实在是客气了。长者邀请，实不敢辞，晚辈只能叨扰了。”

　　程江海待客的礼节做得很到位，甚至派了司机来接。傅修齐也见好就收，从善如流。
　　程家本家住在辰山别墅区，依山傍水，正对着南安江与海域汇流的海湾，景致独特，边上就是繁华的商业区，单坪的价格就够小城市买上一整套。一大片区域只有十几栋别墅，能住得起的基本上都是上流社会有头有脸的人物，光有钱根本行不通。程家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因为整个楼盘都是程家所属的地产集团开发的。

　　程宗林年轻时留下不少风流韵事，甚至一大把年纪了还娶了个三十出头的如花美眷，可以说是人丁兴旺。到了程家才发现宴席上人并不多，仅仅只是程宗林和程江海一家。几任续弦所出的子女没有出席就算了，同样是原配所出的二儿子程江河一家也没有出现。传闻中程家大爷与二爷不合看来并非空穴来风。程家难不成是有兄弟阋墙的基因？

　　宴席间总免不了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互相之间恭维奉承。程家就算是看起来最不靠谱的二世祖小公子也是人精一个，而傅修齐单枪匹马，虽然长袖善舞，巧舌如簧，但还是被灌了好几杯。

　　程家家主程宗林生得慈眉善目的，年纪大了身材变得干瘦，但腰背也是挺得笔直，从不离手的佛珠串捻在指尖不时地转动，倒像是个虔诚的信徒。
　　信佛。
　　傅修齐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由得扯了扯嘴角，却碍于场合，克制住了略带嘲讽的弧度。
　　百无禁忌之人，偏生最爱说自己信佛，不知道是欺骗别人，还是欺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