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西络子

36、是梦是真？

　　八月即将过去，九月追随着就要到了，天气也应该凉下来才对，可天不随人愿啊，依旧热得紧。

　　天热还可以开着空调，只是空调江有汜可不敢开着过夜，只是吹着小风扇，因为他怕凉，一不注意吹多了空调就感冒，从小就这样，如今长大了还是这样。

　　恰巧今天空调还就坏了，这不吃过晚饭，江有汜已经满头大汗了，可白离他们一点汗都不流，这一点着实让他羡慕不已。

　　江有汜收拾饭桌的时候，白离就在叮嘱着白言，说是什么，今晚不论听到什么都别管了，只要好好睡觉就成，但却什么也没有跟他说。

　　洗漱完毕之后，白言乖乖回自己房间睡觉了。

　　江有汜还在等着白离的指示，但是白离就是啥也不说，让江有汜急得不行，但又不好意思直接问，怕他嫌烦。

　　直到江有汜说自己要去睡觉的时候，白离才说话。

　　“今晚我去你房间睡。”估计看到江有汜一脸疑惑的表情，又补充了几句，“没事，有我在，今晚没啥事，你就安心睡觉吧 。”白离轻轻扬着嘴角笑了。

　　也许正是这个笑容吧，江有汜啥也没说同意了。他进房间先躺下了，门虚掩着，灯开着。以往一秒入睡的他今夜竟然有点失眠了。他能够清晰地听到白离的一举一动，他逼着自己不去想，但是越逼自己就越睡不着。

　　白离在外面弄了好一阵才进房间，看到江有汜还没睡，有些吃惊，“怎么还没睡？睡不着吗？没事的。”白离走过去，将剪刀放到了枕头下，就躺了下来，然后灯就灭了，“睡吧。”

　　江有汜在白离刚躺下的时候有些紧张，身体绷得紧，但还好床够大，两人没有接触到。灯灭了之后，人在黑暗中，会有自己的一些安全感，毕竟这样不会被看得一清二楚，因而他也就逐渐放松下来，渐渐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梦到了家里飞进来一直蚊子，这只蚊子与其他的很不一样，这只蚊子趁着自己睡着之后，在他脖子那里吸啊吸，可劲地吸，还发出巨大的声音。不仅如此，他也感觉到自己血一点一点变少，就在他怀疑自己的血要被吸干时，房间灯突然亮了起来。

　　他挣扎着睁开了双眼，摸了摸脖子，并没有什么吸血的蚊子，抬眼一看，却发现床上还躺着一个自己？而墙角有个人拿着一把大剪刀，正在剪断别人的脖子，那边已经几个头颅被剪了下来，血流了一地。

　　那拿着剪刀的人，没有五官，只是一个突兀的脸。他突然转过了身，诡异地笑着，朝躺在床上的自己走了过去，手里还挥舞着那不停往下滴血的大剪刀，江有汜就这样看着。

　　那把剪刀就像是人的嘴一样，有着锯齿一般的牙齿，然后不知从哪伸出来的舌头，在刃上舔了舔粘上的血液，看得江有汜直冒汗，他很想救躺在床上的自己，但自己怎么喊，对方就是听不见，反而引起来怪物的注意，冲着他龇牙咧嘴。

　　怪物挥了挥手中那同样怪异可怕的剪刀，朝着他飞奔过来。江有汜想要跑，但脚根本不听使唤，想要用手搬起前面的凳子砸过去，但手也不听使唤。怎么回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又跳出了那个怪圈，又成了局外人，怪物剪刀刺过去的是一个床头柜。

　　什么？刚才自己是那个柜子？那现在自己又成了什么？此刻的他只是觉得画面倾斜着，他想转正自己视角，但是无论怎么动，都没有感觉，而且没有了手脚的感觉？怪物此刻异常的高大，但他似乎定格在那了，一动不动的。自然如今的视角他已然看不到床上躺着的自己了，自己难不成变小了吗？

　　“小兄弟，小兄弟，诶，我在你后面，你转过来。”一个粗狂的男声在他耳后不远处说道。

　　转过来？怎么转？江有汜不是十分明白，但他还是十分努力的试图转转，但都失败了，他感觉头发好像湿漉漉的，左边脸也是。

　　“诶哟，还是我转过去吧。”那人说道。

　　然后江有汜看到了一个满脸是血的头颅转到了自己眼前，“啊！你你你你你……”吓得江有汜喊了出来。

　　“喊啥子？你我都一样，怕啥！我说你啊，小伙子你怎么得罪了那剪子妖的啊？”

　　江有汜还没适应过来，什么鬼啊？自己现在变成了一颗头颅吗？白离呢？白离一定可以救我的，江有汜内心这样想着。

　　“小伙子！想啥呢？”那个带血的头颅嘴巴动了，眼睛也眨巴眨巴的盯着自己看，江有汜有些想吐。

　　“我…..我也成了你这样的吗？”江有汜小心地询问着。

　　“对啊，我亲眼看着你被砍头的呢。”

　　“那，被砍了不死的吗？”

　　“死？你早就死了啊，还死？你想直接消失在六界吗？”男子轻笑了一声，然后又转了过去，看了看一动不动的怪物，“咦，那怪物怎么不动了？该不会是睡着了吧？嘻嘻嘻，我过去看看。”

　　江有汜就斜着眼看着一颗脑袋在自己眼前滚啊滚的，画面十分滑稽，地上的血呈现一种胶状体，黏糊糊的。

　　那颗脑袋刚到怪物脚下，立马就被一脚踹飞回来直接砸到了江有汜，砸得他怪疼的，而且还砸了一脸的血。

　　江有汜随着惯性也转了转，最后抵住墙，才停了下来。怪物似乎被激怒了一般，转身看他们的时候，本来空荡荡的五官上面突然出现了原来那脑袋的面容，眼睛此刻哄得发光，死死盯着他们，剪刀拖在地上，咯吱咯吱直响。

　　身边的那些本来沉默的脑袋一个个都开始说话。

　　“不要，不要！”

　　“别过来，别过来啊！”

　　“我…..我怕疼，不要再来了。”

　　……

　　然后就出现了十几颗脑袋在狭小的房间里到处流窜着，努力地躲避着什么，江有汜知道，他们这是害怕着，怕眼前的那个怪物。除了刚才那位同他说话的男子没有“逃”之外，其他的脑袋正在四处滚动着，但是因为只有脑袋，路径不好控制，有一颗直接滚到了怪物的脚下。脑袋发现滚不动了，以为滚到了床下，但是仔细一看发现旁边的闪着银光的剪刀刃，刚想转方向，就迎面受了那剪刀一击。

　　“啊！”随着一声惨叫，那个脑袋不停的微小抖动着，死是不可能死的，但是苦还是要受的。

　　那脑袋的五官被剪刀弄得已然分不清了，但依旧在喘息着，看起来十分痛苦。

　　“喂！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江有汜不知哪里来的勇气，问出口。

　　“喂，小伙子，你干嘛啊？你想找罪受啊？你受虐狂不成？”男子用只有他两能够听到的声音问道，他不能理解江有汜究竟想要干什么，没事干嘛要引起那怪物的注意力。

　　江有汜懒得与他解释，只是他不想这样不明不白的就死在这个房间里。之前他好像，好像是在自己的房间睡觉来着，突然就来到了这个莫名的地方，而且那个床上还躺着一个活生生的的自己，简直太诡异了。

　　果不其然怪物直接被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脑袋十分感兴趣，默默地把剪刀抗在了肩头，然后走近江有汜，盯着看了好一会，“你，好看。哈哈哈哈哈。”说的话发音十分怪异，看来是不熟悉他们的说话方式，应该说这怪物原本不是这样交流的。

　　谁知之前的男子一听到这句话立马滚远了，还让江有汜自己保重了。

　　随着怪物慢慢蹲了下来，拾起江有汜的脑袋，仔细端详着。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本来抗在肩头的那把剪刀突然变小，怪物也立即坐下来，把江有汜这颗脑袋直接放在了腿上。笑眯眯的扯起一撮江有汜的头发，然后就拿那把变小的剪刀开始在他的脑袋上开始剪头发，不，应该说是刮，因为那把剪刀的刃开在了外侧。

　　“啊！嗯哈！你，你到底要干嘛。”江有汜咬着牙齿，努力让自己保持着清醒状态，但是眼前留下来的血，挡住了他的视线，他看不清对方的面容。

　　“哈，哈，哈，哈。”

　　对方就连笑都那么怪异。

　　那把剪刀一刀又一刀，在他的头上来回动着，江有汜已经痛到说不出话来，他现在只想知道这份苦痛到底什么时候结束。

　　直到那怪物完整的把江有汜的整个头皮连着头发全割了下来，江有汜已然痛不欲生，连哼哼都发不出了。

　　就在江有汜以为自己会一直就这样躺着的时候，那个怪物摸着他的脸颊说道：“舒服，吗？舒，服，吧。”江有汜此刻已经筋疲力尽了，眼皮都睁不开，更别说回答他这种问题了。

　　见手中的玩具竟然不说话，怪物有些不爽地直接用剪刀撑开了他的眼皮，眼皮那里的皮肤薄，一用力就破了。那怪物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直接抽回剪刀，抬高之后就用力刺向了江有汜的眼睛，此刻的江有汜直接喊了出来。

　　“啊！”

　　江有汜的一声喊叫直接吓到了白离。

　　白离没想到江有汜居然这时候醒来，不应该啊，睡前他对江有汜施过术，他不应该这么早就醒了的，除非他现在的能力大有长进？倒也不奇怪，这么久了，也该有长进了。

　　“怎么了？就醒了。”白离本打算就当没事发生一样蒙混过去，但实在是不好隐瞒，因为此刻的灯开着，而他正拿着剪刀在剪江有汜那源源不断长出来的头发，而且满床上都是血，血淋淋一片，就如同命案现场一般。

　　这还好是江有汜，在喊出声来的前一刻，他捂住了自己的嘴，但双眼瞪得老圆，掩盖不住的害怕。

　　白离此刻很想去拍拍他的背安慰他，但是他双手都是血，怕进一步刺激到江有汜，白离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呃，你先适应一下，我会跟你解释清楚的，不过现在是先要把你的头发弄一下，你还好吧？”

　　白离他要确认江有汜是否还能够坚持，这样他才能安心做下面的事，他不想给他留下心理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