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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装神弄鬼张伯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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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秋了,可天气也越发难熬了。
刚吃完早饭,江有汜就捧着雪糕坐在沙发上啃了起来,需要降降温。
“哎,有汜啊!有没有手机充电线啊?给我充下手机。”
门口突然传来男子的声音。
江有汜探出头去看了看是谁,原来是张伯伯。
“有的,我去拿。”虽然不知道张伯伯突然来这有什么事,一来还要充电器。
虽然有些疑惑,但江有汜还是回房间拿充电器去了,“张叔!你的手机用啥充电器啊?什么接口的?”
“就一般的那种。”
江有汜就拿了市场上普遍的接口充电器,出去就帮他给手机充上了。
也许是怕江有汜误会什么,张伯伯坐下后就开始解释,“那个刚才老板给我打电话,还没接呢,手机就自动关机了。刚好路过你家,顺道就来充一下电,待会给我老板回电话。”
江有汜并不在意他手机为啥没电了,只是有些好奇他为啥要到他家充电而已。虽说他家在村头那,但他骑着小电驴呢,回家也就一两分钟的事,没必要来这充电吧?
说实在的,江有汜不太喜欢这位张伯伯。小时候他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县城里最好的初中,刚得到通知后的一天,他与张伯伯相遇,张叔笑脸盈盈地问他是不是走后门的,气得他回了不是两字后就直接回家了,别的话没多说一句。
最近村里也又常有人议论着什么,说张伯伯好像脑子有些问题,净是给人推荐什么神药的。
但他毕竟是长辈,江有汜也就以礼相待。
“张叔,早饭吃了没?要不要在这吃点?”
“哦,不了不了。吃过了。有汜啊,你…..你没找工作吗?还是放假了啊?”
江有汜笑了笑,“呃,张叔我啊,就想好好打理这个山神庙,香油钱还可以,能生活得下去的。”
张伯伯掏出打火机,点了根烟,“你要不要?”
“不用了,我不抽烟。”
张伯伯看了他几眼,又盯着房子看了几眼,慢慢说道:“打算在家啊,也可以啦,不过,如果你啊,过不下去了,就出去打工吧,也不必一直窝在这里的。”
“……”这说的什么话?江有汜没有听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难不成也是脑子不清楚说的话?
虽然有些不满张伯伯说的话,他也没反驳,懒得说。
白离正往客厅走去,想到客厅看电视的,发现有客人立马转头去了白言房间,毕竟他去哪别人也看不到。
“白言,家里来客人了,去倒杯茶给客人。”
“嗯?客人?好的好的,白离哥哥我这就去。”白言很开心,他很喜欢与人类接触,不管是什么人。
不一会白言就端了两杯刚泡好的茶水走了过去。
“诶?这小孩?怎么以前没见过啊?”张伯伯疑惑地盯着白言看,“难道就是你家那借住的亲戚家的小孩吗?”
“是的。白言,叫伯伯。”江有汜尴尬笑了笑。
“伯伯好。”白言听话地喊了声就跑回自己房间。
“这小孩,真有礼貌。”张伯伯喝了口茶,顿了顿,“有汜啊,我跟你说啊,我最近得了一个处方药,很灵的。可以说是中华的精纯!我跟你说,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现在国家发展了,科学都攻克不了这个药方。我们老祖宗那时候就有了,到现在科学都研究不出来的。”说着说着,他竟然有些自豪。
江有汜听到那个什么祖传的方子时,就知道这将会是一个很长的谈话,而且不可能轻易打断。
江有汜心里有些无奈,除非待会张伯伯自己离开,不然他真的一点也没办法,不想听他吹大炮(吹牛)啊,可又不能直接把人撵走。
张伯伯见江有汜没有说什么,而且看起来很感兴趣的样子,就继续说道:“我们老祖宗几千年前就已经发明了这个处方,现在就传到了我的手上。”说得那是一个眉飞凤舞。
“哦?这么厉害。”江有汜那是一个见缝插针,假装一个舔狗。
“我现在都是在远一点的村子打开局面的。那个,如果你了解到有不孕的人过来拜神的。其实这些不孕的女的,基本都有妇科病的,大部分都是这样的,可以说是百分之百妇科病引起的。有这种病,只要你没动过手术,又年轻,我就可以医好,动过手术就没有办法了。”
“动过手术怎么就没办法了?”江有汜觉得这天也无聊得很,干脆就陪着这位叔叔演下去。
“动了手术,要么就把这切了,要么就把那割了,难医咯。”张伯伯有些嫌弃地说道。
江有汜竟不知道要怎么继续接下去,对话开始陷入一片沉默。
尽管对话很难进行下去,那位张伯伯也是不放弃,吐了口烟,高谈阔论起来。
“我跟你讲,过不下去了你就出去找工作吧。第一份工作不论工资多少,少一些没关系,你都要做下去。现在为什么好多大学生、研究生失业?就是觉得工资太少。所以,我给你建议啊,这第一份工作啊,不论多么艰苦,都要去做。”
“嗯嗯。”江有汜不得不承认,其实这几句话张叔说得还挺对的,只是突然从那个什么药转到这个话题,有些突兀。
“就算是在县里工作,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在你没有能力有一份更好的工作,你只能做这样的工作。你有能力了之后,再打开局面,现在的年轻人是不可能回来再种家里的几亩田地的,又累又不赚钱。”
“嗯,我知道。我有自己的打算的。”
“嗯嗯,有自己的打算就行。我现在跟你讲啊,如果你有这种朋友,是冷宫,这种医院是医治不了的,哪儿的医院都医不了的,但现在我可以医。以后你帮我找到人,不说多嘛,一两个人,我都给你一些钱。”
“嗯嗯,好的好的。”江有汜敷衍着回答,内心在祈祷着这些对话快点结束,而且他想不明白张伯伯为什么会找他说这件事,他的专业也不是医学相关的啊!
“我呢,打算以后到市里发展的,自己找的哦。”
“哦~开个药店吗?”
“嗯,对,开个药房,就卖我的这个药,我没有医师证。但是我们这些开药店、帮别人抓药,我们是有能力做的。”
江有汜开始受不了了,“抓药不需要证的吗?”这确实很疑惑。
张伯伯突然有些紧张,“诶哟,这个,这个哈,一般卖药的这种,开药店的有执照就行了。像你帮别人配个感冒发烧的药,不需要处方的。呵呵呵。”他笑得也有些尴尬。
江有汜看着他的笑脸,顿时觉得他的话就是一些洗脑言论,只是如果是给别人说,估计有人信,但是他一个当代大学毕业生,他可不信这些神棍论。
“这种药店,没有哪个是有证的。”许是觉得自己说得过于绝对了,他赶紧补充道,“可能……可能大部分的人都没有医师证的。现在…..现在大部分的药店里,他们都是没有医师证的。”
医师证?听着怪怪的,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药师证?江有汜没有反问,只是听着。
张叔看着江有汜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继续解释着,“药店啊,应该是……现在应该是极少数人有证的。但是他们卖药的,一般都懂一些药的。”
“哦。懂些药理的?”
“嗯,对对对,懂些药理的。”张叔接话道。
突然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这聊天就是尬聊,就是在尬聊啊!天啊,谁来救救我啊?白离!白离!你肯定可以听到我心里的话,帮我想想办法啊!江有汜内心不断呐喊着,希望有人赶快救他脱离苦海。
白离自然是听到了江有汜的呼唤,但他懒得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长达几十秒的沉默,张叔应该也感受到了尴尬的气氛,继续找话中,“那个,第一份工作,我是说,你要出去工作的话,第一份工作一定做,不敢多累多苦。你现在是一个人了,要为自己想想。现在还有很多大学生都在乡下做事的,你去县城都好的啊,在县城都比在乡下干的强。在县城的话,离家里也近 ,市里的话,你没有人脉,没有资源,是进不到好的公司的。”
又是一个短暂的沉默。
“可惜你不是学医的,我有一位表弟,在市里的一家医院,你学医的话,还可以帮你介绍一下。”
“嘻嘻嘻。”江有汜此刻的耐心已经枯竭了。有句话说过,当你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就微笑吧,所以他就笑得特别傻。
“有汜啊,记住了啊,以后遇到这样的人,她们不知道去哪医治,或者你朋友有学医的,身边有这样的患者的,可以给她们说说,介绍我,介绍我的药。我们整个省,现在都还敢说有哪一个医院会医治冷宫这个病。”
“哦,冷宫。我知道了。”江有汜敷衍地答应着。
“嗯,对,就是冷宫。那是一个法子都没有的,医治不了的。但是我可以,我有药。怀不了孩子的,吃了我的药,过不了多久就会怀上的。有些人终生不孕就是这样的,就是有这种病。我的师父以前交代我,16年之后才能宣传这个药。以前的时候,我是小范围的给人吃药,就是给她们试试的,现在她们的孩子都几岁了。吃一位好一位,我现在给了三位怀不了孕的人,现在都有了孩子了。今年18年,我医治了隔壁村的一位,她之前去医院医治了七八万元,都没有治好,有人就说跟她说,除非她认识民间的一些高人,不然她就是一辈子生不了孩子。现在呢,吃了我的药之后,已经怀上了。她才吃了三个月这样就好了。一个……一个月一疗程,吃了……吃了三个疗程就好了。”
“嗯嗯。这么厉害啊。”
“哈哈哈,我师父给的方子,肯定啊,不厉害的话,怎么敢宣传呢。我现在还在研究新的药方,就针对那种中风的。”
“你还自己研究药的啊?”江有汜带着一些讥讽的味道。
“诶哟,我跟我师父也学过的,只不过还没有人试过,我们村子没有人的这种病,不然我就免费给他们吃了。”
“免费啊?”
“刚开始吗?要点宣传!不能一开始就考虑钱的事情,要打开市场,先得有宣传。”
“哦。”
还宣传呢?村子里好几个老人脑中风偏瘫在床,你有本事怎么不把他们就过来?心里虽然这么想,但也只是心里说说而已,江有汜还是有分寸的。
“我女儿,现在不是学护士的嘛,诶哟,学什么不好去学了护士。学护士多累啊!所以啊,我就想让她赶紧毕业,然后回家跟我干这个,以后我就把这个药方传给她。”
“小妹大学学这个啊?护理是挺累的。”
“对啊,当老师多好啊,还有很多假期。不过学护士,以后回来就可以接我的班了。”
“嗯嗯,挺好的,挺好的。”江有汜附和着。
他女儿既然上了大学,应该不会相信他的这些话吧?以前加过□□,如果还能用的话,自己是不是该找个时机与她聊聊这事?但好像又不太好。
“诶哟,都快九点了啊,我要走了。”张伯伯起身去拿了手机,开机,顺手给他的老板回了个电话。
“喂,老板啊。我是张爱国啊,刚才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现在刚充了电。嗯……好的,我就过去……嗯,好的好的。”挂了电话后大步跨着出门,骑上小电炉就走了。
轻轻地我来了,正如我轻轻地走了,挥一挥衣袖,只留下一片吹破的牛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