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宇宙的大人物都是我前任》王薯片

12、012

　　睁开眼，颜砂突然想起为什么蒋奇石让他眼熟了。

　　他们之前在游戏里见过。

　　游戏里还是军校生的段司景占有欲挺强，又不愿他抛头露面，所以他偶尔深夜才会去军校找对方。

　　却看见旁边树林里有胡子拉碴的男人拿着嚼过的口香糖，正往啤酒瓶底上贴，又使劲用脸颊蹭蹭口香糖，脸上泛起无限笑容，“小薇你终于来见我了……”

　　显然把贴好的口香糖当作“小薇”的香唇。

　　颜砂正在偷笑，但就当即将解锁男人嘴唇亲密接触捏扁口香糖的场景时，身后突然有人拍了他的肩膀，他视线随之一黑。
　　耳旁声音压的很低，“猜猜我是谁”。

　　等到颜砂笑着拉下他的手，段司景才搂住他的肩膀嘟囔了一句“怎么又猜对了”，有一搭没一搭用手玩着他的耳垂，另一只手指向醉汉。
　　少年神秘兮兮道：“那是我们的蒋教官，白天对学生特狠，夜晚为爱买醉。我挺讨厌他，我跟你说就他这样，女孩们不理他真是看对人了。”

　　“说别人嘴这么毒啊，”颜砂在笑，“小心你也爱而不得。”
　　段司景低哼一声，改用牙尖磨着他的耳垂，声音却透着股漫不经心，“你敢。”

　　原来当时段司景口中的“蒋教官”……指的就是蒋奇石啊。

　　不过以前蒋奇石脸上倒是没有那道伤口。睁开眼，颜砂发现另外几个新生居然都齐刷刷看他。

　　还是魏煌率先道，“颜颜，下周的新生对抗赛，要不要和我组队？”
　　“组队？”

　　原来在他昏过去后错过了这么多。
　　听魏煌的意思，在军校里光拥有精神体还不够资格入校。他们新入学后，还需要完成被称为新生对抗赛的“亮相仪式”，才正式算军校的一员。

　　通过这场比赛，军校高层会对他们进行评估，只有被评定为合格的学生才能继续留在军校。
　　而不合格的会被洗脑，并遣送会原来所在的星域。

　　“毕竟不可能让你们把污染者之类的机密泄露出去，洗脑不疼啊，只是可能存在后遗症罢了，痴呆或者癫痫……我前几年还见过大小便失禁的。”

　　随后蒋奇石露出恶魔般的微笑，“还要说明一点，在对抗赛里你们都要组成二人小队……在比赛过程中尽量多的击败其他小队，但最终比赛的赢家却只有一个。”

　　“也就是说和你并肩作战的队友，最后可能会变成敌人。”

　　空气静默一瞬。

　　第一个向颜砂走来的是乔安娜，“虽然我们不认识，但是我相信我们在下周前就可以熟络起来，颜砂同学，你愿意和我组队吗？”

　　“那个，同学……我们可以组队吗？”徐娅的声音。

　　“颜颜，是我先向你提出邀请的，”魏煌急切的看着他，“你当然会和我组队吧！”

　　原来如此，看来这些人都把他当经验宝宝了。

　　“教官，如果要组成二人小队，”颜砂问，“但我们现在只有五个人……岂不是会有一个人落单？”

　　蒋奇石显然想到他会这么问，看向门口时居然是把握十足的语气，“所以这次有一位高年级学生也会参加对抗赛。”

　　训练室的门无声开启，进来的少年身材高大，双手插兜，身上军校制服雪白的一尘不染。湛蓝眼眸写满随性。
　　制服裤角沾满的泥巴……也很随性。

　　“海因里希同学，你不会是刚从夜店跑过来吧？”蒋奇石大怒。
　　“哈哈哈怎么会呢，”海因里希挠头，又悄悄指了指头上的微型监控器，“教官你在说什么啊。”
　　蒋奇石才勉强没继续追究。

　　除了他俩，新生们不知道此刻训练室的画面已经在整个仙英座转播。

　　高层们只要打开公共通讯频道，就能看见这边的景象。一年一度的军校对抗赛被要求强制转播，并已经成为部分人的娱乐游戏。他们甚至乐于看见学生们互相残杀，互相伤害直到最后只剩一个人，沐浴鲜血站立于杀戮的废墟顶端。

　　反正他们只会记住最后胜利的那个。

　　但现在大部分高层都在注意“疑似至高神”的紧急事件，没人关注这边，他们才能钻空子更改游戏规则。

　　“往年的比赛中，你们要手持真正的武器互相厮杀，中间甚至可能发生伤亡，但是今年校方决定追加特别项目，增添比赛的观赏性，”蒋奇石说，“只要你们有人能够击中校方放置的污染者，就可以无条件取得胜利，并且所有人都能够合格。”

　　门口的黑影吸引了所有人视线。
　　尽管全身用黑布罩着，却透着股毛骨悚然的邪性……毫无疑问是一只污染者，新生们像是又被拖入穿梭艇中，周身一片黑暗，只有同伴不断被拖走，还有越来越重的血腥味。

　　乔安娜先惊叫道：“那人在看着我们！”

　　但那真的能被称为“人”吗，站的笔直就像是模型。
　　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无法忽视的视线正透过黑布盯着他们。

　　“别叫什么‘那东西’啊，‘脏东西’什么的，你们学长要是能听懂的话都该气哭了。”蒋奇石走到黑布面前弯下腰，似乎有一瞬间想撩开对方的黑布又放弃。

　　“编号D081，还是人类时的姓名是维斯帕，因为焦虑长时间精神不稳定，导致精神体被污染，三年前被捕获进军部收容所……分类为低级污染者。”

　　这东西居然曾经是和他们一样的军校生？新生们表情惊惧不定。

　　却听见蒋奇石突然声音很古怪，他说不然你们以为呢，上面让你们来帝国军校是学习也是监视，你们的精神体要是被污染成这种东西，我们就负责处理你们。

　　颜砂一眨不眨的盯着那罩着黑布的“人”。
　　不过比起之前在穿梭艇里的那几只，不知是不是错觉，面前这个污染者明显感觉更温顺……像是已经被驯化的动物。

　　“你们放心，维斯帕同学身上有军部的限制器，现在他是完全无害的，甚至比半岁的幼猫还要听话——甚至他还没有爪子。来，维斯帕，听教官的话，跟可爱的新生们打个招呼。”

　　那黑布动了动，居然在“手”的位置小幅度晃动了一下，像是招手。

　　“维斯帕，跳个舞呢？”蒋奇石道。
　　几秒后，黑布下摆跟着摇晃来摇晃去，居然还有类似于“旋转”的舞步。

　　看着新生们如同见鬼的目光，海因里希扶额。他太清楚这个D081是污染者收容所内最里温顺的一位，温顺到每次都会在开学第一课展示给军校新生们，然后收获一大票感叹或者尖叫。

　　“那，那还挺好的，那进入对抗赛之后我们就用武器瞄准它就好，也省得互相厮杀，以后大家都是同学，你们觉得呢……”
　　徐娅的提议很快得到赞成，大部分新生都心有余悸的点头。

　　穿梭艇的一切历历在目，短时间内他们真的不愿在见血。

　　只有颜砂慢慢缩到魏铭臣身后。
　　对方像是身后长了眼睛，第一时间看向他，还是那么敏锐。

　　“我感觉那东西……好像一直在看着我。”颜砂犹豫道。

　　似乎是不经意的，魏铭臣抬腿往旁边挪了几步，恰好挡住那东西的视线。

　　那个“D081”依旧晃悠着黑布，像在跳着无害的舞步，却又像是一个人喝醉了酒走不稳，那厚重的黑布长的拖地所以没人看见它的脚尖。

　　它慢悠悠的旋转着，居然来到魏铭臣面前——距离近的不到两米。

　　没人看清它是怎么活动的，似乎一个瞬身的功夫，它就绕开少年来到颜砂面前。
　　此刻距离近的不到半米。

　　那黑布突然大幅度挣动，有黑乎乎的东西才黑布下摆伸出，那居然是无数拧动的黑色触须组成的“手臂”——缠住了颜砂。

　　“比赛之前别伤害他，”蒋奇石眼疾手快的按住魏铭臣刀柄，对方刀刃居然已经出鞘一半。
　　森冷的白刃也映出蒋奇石额间的汗，“维斯帕是特殊的，他对人类没有恶意，之前我在收容所还买可乐给他喝，再等等，一定是有原因的……出了任何问题我负责。”

　　蒋奇石能感受到旁边新生魏铭臣极度紧绷，看见颜砂被缠住的瞬间，他脸色从未有过的差。甚至黑眸中罕见的闪过强烈的杀意。

　　“你管那东西，”魏铭臣似乎紧咬着后槽牙，“叫没有恶意？”

　　“同学你现在表现的就像是婚礼现场被抢了新娘的暴怒新郎！”蒋奇石狠狠吐槽，“这是你第二次顶撞老师，我可都记着呢！你要是现在松手咱们就一笔勾销！”

　　而早在维斯帕展现着无害的那一面，所有人都渐渐放松时，蒋奇石就发现这位新生的手放在刀柄上没放下来过……

　　但此刻的力量角逐渐渐是他占优，但还没来得及高兴，魏铭臣居然给他一记凌厉的肘击。

　　趁蒋奇石惯性后退的功夫，魏铭臣毫不犹豫的抽刀举起，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劈向罩着黑布的维斯帕。

　　刀尖在距离黑布几毫米时猛地收住，魏铭臣剧烈呼吸着，眼中隐隐闪过猩红。

　　“刀下留人刀下留人，我没事，”黑色触须里传来颜砂的苦笑，“魏铭臣你要是这么一刀砍下来，我才有事呢，搞不好也要被你砍成两半……它好像有话要说。”

　　如同信徒朝圣般撩开他的额发，黑布下嘶哑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那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但组成起来的词语却让人熟悉。

　　它说的是，“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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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D081当时到底对你说了什么？”海因里希说，“那声音听着像在叫什么吾神？”

　　“学长你们偷偷虐待他了吧，”颜砂蹲在地上帮着海因里希布置抓松鸡的陷阱，面色不变，“他说的明明是‘我忍’。”

　　海因里希：“……”怎么这么不信呢。

　　颜砂打了个哈欠，盯着远处像鸡蛋饼一样的太阳慢慢从地平线处消失。
　　他突然道：“学长为什么会被分来和我组队，不是说好对抗赛是自由组队吗？”

　　“谁叫你没有精神体，是这批新生里面公认的最弱呢，我这个三年级生就来和你配平了，能力尽量取平均值才不会让比赛太过难看啊，”海因里希熟练的摩擦着打火石，放进捡来的毛絮里，他把手拢成一团轻轻吹气，跳跃着的火苗渐渐着映出两人的脸。

　　“……暖和一点了？”

　　周围丛林中只有虫鸣，静的让人心里发毛。

　　上午他们被送到对抗赛现场，颜砂甚至还没来得及跟魏铭臣打个招呼，海因里希就拉着他飞奔去资源点，抢完物资就跑，他们一路都没停直到天色渐晚，才在这里休息。

　　“不给他们留一点吗？”颜砂还惦记着魏铭臣。毕竟是他的饭票，他不心疼谁心疼啊。

　　“不用，我们全拿，因为咱们会在明天中午之前击中D081，然后结束这场对抗赛，”海因里希像是早已经打定主意，“不会有伤亡，你们全部都会合格，这会是有史以来最快结束的比赛。”

　　那颜砂也没别的怨言了。他看着面前的火光莫名感到一丝心安。又听见海因里希神秘兮兮的问在问他来军校后有没有见过指挥官。

　　眼睫微微颤动，颜砂强行把疲惫赶走，认真道：“学长你开玩笑吧，指挥官那样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我们只配抬着头踮着脚仰望，怎么会说见就能见到呢。”
　　“撒谎。”

　　躲避着上空无处不在的监控，海因里希凑到他耳边严肃指正：“你明明去过顶楼的房间。”

　　“那可是公认的禁区，也是独属于指挥官的房间。虚拟主脑居然就这么放任你进去，看来你也不简单啊，不过这事目前没人知道，我可以替你保密，前提是你告诉我那里面有什么……”海因里希那双湛蓝眼眸中闪过兴味，“没准我能帮你赢得比赛哦。”

　　“好吧成交，”颜砂也低声回应，面不改色的开始胡编乱造，“里面也没什么稀奇的，其实就放着一个人的照片，占半面墙那么宽，也说不清是遗照还是生活照。”

　　“果然……我的推断是真的，”没想到海因里希却像是确定了什么，他兴奋的说，“他们都喜欢过什么人并且忘不掉，甚至自从遇见那个人之后……一切都天翻地覆。”

　　“据我多年研究，咱们帝国最顶端的两个存在，指挥官和皇帝陛下的恋爱史是惊人的相似！”

　　“虽然皇帝陛下的资料极其稀少，但我还是搜集到了陛下在学校时似乎有一个最要好的朋友。后来朋友却不见踪影，而近十年间陛下也从之前默默无闻的皇子，到现在能以铁血手腕控制议事厅，隆重登基……却一次都没提过娶妻的事情。”

　　顾忌着监控器，海因里希说的话声音很低，而新生颜砂似乎正向一边歪过去，他只好越来越靠近对方的耳朵。

　　“而指挥官在军校时“金屋藏娇”，后来对方也是莫名其妙就消失了，指挥官再没提过对方，却发愤图强从最下级的士兵开始，逐步走向把持军权的重位，最后当上如今的军部最高掌权者。”

　　“我推测……这两位大人物曾喜欢的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海因里希几乎抑制不住八卦之心的澎湃。
　　“只有我发现了这件事，也就代表在帝国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历史上……有个人曾经一前一后，把两位掌权者耍得团团转。”

　　他准备面对颜砂的震惊崇拜脸，却没想到对方已经不感兴趣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