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pufpouf

2、02

　　吃完东西已经晚上9点半，聂轶安穿上外套，拎起包去结账，看了眼时间，嘱咐沈祈赶紧回学校。
　　沈祈静静在旁边等她忙完：“我送你回去，你住在哪里。”
　　“不用了，太晚了，”聂轶安又看了眼时间，“你们学校就在附近，没必要绕远路。”
　　“不想回寝室，”沈祈拉上外套拉链，“我送你吧。”
　　聂轶安见推辞不掉，没说什么，一起出了门，突然拦住路边的士，“拜拜！”上车一溜烟跑了。
　　开出一小段之后，聂轶安才从车窗向后张望，看见沈祈还是站在原地，这时手机响起来，叹口气，接了电话，没吱声。
　　“下车后注意安全，我记住这辆车车牌号了，司机不对劲就给我发短信，晚安。”
　　“好…”经她提醒，聂轶安才想起来最近的士司机和滴滴司机频道骚扰女乘客的事情频繁发生，不过如果不是推脱不掉，她还是有点舍不得打车的。
　　“天这么冷，美女一个人回家，”司机开着车突然搭讪，“没有男朋友嘛。”
　　聂轶安干笑几声：“我儿子都三岁了。”
　　“这么年轻就有孩子了？”司机在红绿灯停下，“辣妈啊，生了孩子皮肤还这么好，你老公可真是有福气～”
　　聂轶安听的直翻白眼，等着红灯还剩几秒，下车摔了车门就走。
　　司机气急败坏跟着跑下来追她：“你他妈还没给钱！”紧接着前面红灯变了绿灯，后面的车疯狂按喇叭，他没办法，“操！”骂骂咧咧回了车子。
　　聂轶安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点，离家还有一公里左右，觉得也没多远，决定走路回去。
　　一边走路一边退了昨晚订的新手机，这时电话响起来。
　　“到家了吗？”沈祈那边的声音吵吵闹闹的。
　　“到了，”聂轶安张口就瞎掰，这时旁边突然有摩托闹哄哄的开过去，聂轶安尴尬的咬住嘴唇。
　　“不是到家了么。”
　　“想散散步，你那边好吵，你回学校了吗？”
　　“嗯，在水房排队打水，”刚好排到沈祈，她歪头用肩膀夹住手机，拧壶盖开始接水。
　　“那你忙，早点睡，”聂轶安随口回答，看着妈妈刚才发来的短信，想着怎么回复。
　　“等下，”沈祈把水壶递给朋友，让她帮忙拿回寝室，“等你到家再挂电话。”
　　——安安，下个月几号回家过年呐，你爸的朋友有个儿子，今年刚升了总监，我看照片长得挺干净一男孩，你不是说喜欢斯文的嘛，过年回来认识认识。
　　母亲的短信让聂轶安有些烦躁，胸口闷闷的，对着电话那头讲：“不了，我们也不是很熟，以后不需要再联系，手机的事情谢谢你。”挂掉了电话。
　　家人始终让她透不过气，她早就清楚一切都行不通，也从来没有真正合适的人，已经做好孤独终老的准备，没兴趣半路出现什么岔子。
　　终于走回家，聂轶安回复了公司还没定下放假时间给母亲，疲惫的卸妆准备吃颗药睡觉。
　　手机收到短信，沈祈问她到家了没有。
　　聂轶安关了机，忙着洗澡去了。

　　早上依然跑着进了公司，今天公司里莫名空气凝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聂轶安看看周围，大家都安静的不行，埋头很忙的样子，有点莫名其妙，但是工作一如既往的多，懒得多想，聂轶安自顾自忙起来。
　　午饭时间，大家陆陆续续去餐厅或者取外卖，聂轶安懒腰抻了一半，经理突然在办公室门口叫她。
　　在场的同事都悄悄盯过去几眼，聂轶安答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东西，进了办公室。
　　经理先忙了会自己的事情，关皓月也不急，坐在办公桌对面等他发话，经理的办公室周围是全透明的玻璃，虽然隔音很强，但是她能感觉到门外的同事都若有若无注视着这里，不禁撇了撇嘴。
　　“没记错的话，按进公司的资料，小聂你今年26岁了吧，”经理突然开口，“下个月就过年了，过完年有27了吧。”
　　“是的。”
　　“一般这个年纪，公司里的女孩基本都交了男朋友准备谈婚论嫁了，小聂也有稳定的感情了吧，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呢，明后年要孩子吗？”
　　经理今年四十出头，聂轶安隐约记得他有个女儿，听到这里，差不多明白公司已经开始考虑劝退一定年龄的女员工，准备早点调来同岗位的员工，以免她们结婚生子，休产假耽误公司工作进度。
　　“宋经理，目前我还没有男朋友，”聂轶安回答，“近几年也没有找男朋友的打算，也不会结婚生小孩，不会影响公司的工作，请公司放心。”
　　“噢…”宋经理站起来去沙发坐下煮茶水，示意聂轶安坐到这边的椅子，“还一直以为小聂这么年轻漂亮，早就有男朋友了呢。”
　　聂轶安公式化的笑笑，午饭时间已过，准备告辞回去工作，但是见经理开始煮茶，只好坐着等他吩咐。
　　经理一边烫功夫茶，一边笑着说：“既然这样，晚上一起吃个饭，小聂不介意吧。”
　　从来没什么跟经理在工作时间之外需要交接的事情，聂轶安暗自皱眉，推脱道：“经理有什么工作，尽管交给我就是了，我可以多加一加班，尽快赶出来。”
　　经理看她一眼：“吃个饭而已，小聂不会这么不给面子吧。”
　　聂轶安客套的笑笑：“哪里的事情，既然经理有工作需要交代，我把同组的同事都叫上，大家一起交流，也好尽快完成工作。”
　　经理笑笑，把烫好的功夫茶递她一杯，聂轶安伸手去接，经理突然抓住她的手，猛地一拉，迎面摔进经理怀中，聂轶安懵了一瞬，心里怒火直蹿起来，经理这时已经改了脸色，用力推开她，大声呵斥：“平时看你文文静静的，挺好一小姑娘，怎么当着大家的面也好意思这样巴结上司！”
　　聂轶安急急站起来，发现办公室的同事都被刚刚的大幅度动作吸引，纷纷站起来睁大眼睛朝着这边看。
　　这时经理秘书闯进来，问发生什么事，经理有没有哪里受伤。
　　经理看了眼外面，又盯了眼聂轶安，一副大度的语气：“算了算了，没什么事，小聂你去工作吧。”
　　聂轶安气的咬牙，深看了经理一眼，在大家的目光中从办公室出来回到自己座位上，咬着嘴唇盯着电脑屏幕一动不动。
　　秘书跟着出来，叫大家安静，然后离开去忙别的了。
　　秘书一走，周围的同事小声议论起来，偶尔有人发出几声轻笑。
　　聂轶安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因为愤怒摔桌子站起来。
　　加紧工作进度，聂轶安准时完成，到了下班时间就冲出办公室，想去酒吧清净一下。
　　拿出手机看到几条沈祈的未读短信和一个未接电话，怕在酒吧遇见她，更加心烦意乱，又不愿意去别的酒吧重新熟悉环境，直接坐地铁回家了。
　　刚卸完妆准备躺一会，沈祈打来电话，聂轶安没接，吃了安眠药，睡不着。
　　又多吃了几粒，才勉强睡过去。
　　第二天意料之中的，聂轶安一进公司，同事几乎再忙都要抬头多看她几眼，她面无表情坐下开电脑工作，若无其事的吃午饭，下午两点在公司卫生间隔间里，终于光明正大听到洗手台的几个同事议论她和宋经理。
　　“平时清冷的要死，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没想到最近公司裁人，这么骚，大白天就贱兮兮勾引起人来。”
　　“可不嘛，今天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也不知道脸去哪里了。”
　　“人家敢勾引宋经理，也是仗着自己有资本，还不是自己觉着自己长的漂亮。”
　　“可算了，说不定暗地里勾引过多少男人，被多少人上过呢～”是斜后桌程瑶的声音。
　　“恶心死了。”
　　聂轶安推开门，径自走了出来，在洗手台洗手，烘干，抽了干纸出来慢条斯理擦手。
　　几个同事尴尬的对视几眼，没走动，聂轶安擦完手，把纸团成团，摔在程瑶脸上，回去工作。
　　接下来的每一天，几乎每天都在同事的奇怪眼色里做事情吃东西，聂轶安尽量让自己不去在意，每天准时下班。
　　沈祈前一周还是会每天打电话给她，渐渐变成发短信，两个周的功夫，杳无音讯，仿佛也在意料之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