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科生》聚方

8、第八章

　　“顾不扬，你知道明天几点到校吗？”听到了大门开合的声音，顾妈妈从厨房探出头来。

　　“知道。黑板上写的有。”顾扬一边换鞋，一边回话。

　　顾妈妈又继续说道：“你新班主任是不是姓唐啊？我刚加上的。你以前的那个班主任还给我发消息了。他说你是个好苗子，好好学，好大学肯定是有的。还说小孩子不能老夸，骄傲自满就不好了，劝着我和你爸悠着点。”

　　说到这儿，顾妈妈的语速放慢了些，声音也小了几分，“以前怎么不见他这么热情。怪怪的。”

　　顾扬觉得好笑，倒了两杯水放在餐桌上，望着顾妈妈的背影开口，“妈。我班主任都换了，你还想他的话干嘛？”

　　顾妈妈没有理会顾扬，反问道，“顾不扬，考到实验班了，你心情怎么样啊？”

　　眨了下眼睛，顾扬端起杯子看着杯壁上略显扭曲的自己，笑道：“妈你想我怎么样？”

　　“我没有什么感觉。”顾扬添了句。

　　顾妈妈走出厨房，端起另一杯白开水喝了几口，“儿大不由娘啊。啥话都不和我说。”

　　顾扬听见这话，笑了笑，“妈。”

　　顾妈妈瞥了顾扬一眼，假模假样的哼了一声，“算了。我这父母做的开明，不争那事儿。”

　　划开手机，顾妈妈把一张照片翻了出来，手指在屏幕上划拉了几下，为了看得更清楚，“明天七点就得到校，你早点睡。九点半下自习，回来就十点了，你看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对这个不讲究，妈你看着做吧。”顾扬顿了顿又添了句，“其实我买点面包就行，不用那么麻烦。”

　　顾妈妈不赞同的看向顾扬，末了还伸手拍了拍顾扬，“瞎说什么呢？麻烦什么？我就你一个儿子，你高考了我还能不上点心？你放心，妈不辛苦。”

　　顾扬听着顾妈妈嘴里念着每天要做什么给自己补营养，弯了弯嘴角。

　　晚餐很丰盛，许是该说的话，该嘱咐到的地方，都圆满了，顾爸爸和顾妈妈都没有再提及学校的事情，一顿饭吃下来很是温馨。

　　虽说食不言寝不语在如今已经很少见了，但在顾扬家里偶尔还是能见一见的。顾爷爷是个老学究，最爱那些之乎者也的东西，老祖宗的教诲就在儿孙身上现一现。

　　不过到了临睡的时候，顾爸爸和顾妈妈还是向顾扬传达了自己的关心，并嘱咐他身体最要紧，不要有压力。

　　顾扬一一应下，随后带着好心情入睡，等着睁眼后的明天。

　　第二天的六点，顾扬睁开了眼，手机铃声刚响了几秒就被顾扬按掉。

　　明成一中没有强制学生必须穿校服，但是每周一的升旗仪式全校师生都得到操场集合，这个时候统一的服装就是每个班级考核的重点之一。

　　其余时候就看各班的要求了。不过就顾扬来看，基本上全年是离不开校服的，毕竟攀比是要不得的，这种风气也不能盛行。

　　明成一中的校服整体是黑色的，其中夹杂了些白色的装饰，看着简单大方，外套上的校徽在左胸，是绣上去的。校服分了春冬两季，冬季的校服男生和女生没什么区别，只是型号的大小差异。夏季的校服，上衣没什么分别，但下装，男生是长裤，女生是裙裤，带松紧的那种。

　　顾扬还是很喜欢运动装的校服的。

　　在楼下买了豆浆和菜夹馍，顾扬一边吃一边往学校走，等到大门口的时候，看了眼手表——6：39。

　　除了上学的时候，顾扬基本不戴手表，他不喜欢身上有什么东西。

　　到了教室，班里的学生已经来的差不多了，有几个桌子上没摆书，顾扬想着那应该就是空位子了。

　　顾扬个子高，有一个位子很靠前，也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另外两个，一个在最后一排，但是挨着后门，一个在倒数第二排，靠着窗户。

　　本来这个情况是不需要多想的，因为顾扬喜欢靠窗的位置，可偏偏，那个靠近后门位置往前一排，坐着牧一成。

　　而牧一成看见他进来后，也停止了和前后桌的交流，朝他喊了一声，“顾扬！”

　　十五班的学生大多都是一路从高一升上来的，所以偶然听见个陌生的名字都朝着顾扬看去。

　　“早上好。”顾扬回了句，然后朝着牧一成坐的地方走去。

　　“嗨！”顾扬走在过道的时候，有人拍了下他的手臂。

　　“我叫周洲，你加群的时候，我欢迎过你。”拍顾扬手臂的那人这样说道。

　　“我有印象，谢谢。”顾扬看着周洲说道。

　　“不客气不客气。”周洲呲着牙笑了笑，又开口，“我和许恒是好朋友。”

　　顾扬眨了下眼睛，轻嗯了声，“挺好的。”顾扬也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周洲没再说什么，只是笑了笑，任由着跑到走道上的牧一成把顾扬拉走。

　　“顾扬，这是江晓安。我们同桌了两年。”牧一成指着一个寸头，皮肤略黑的男生说道。

　　“你好，我叫顾扬。”

　　“我知道我知道。刚刚牧一成还在和我们说你。”江晓安笑嘻嘻地回答。

　　牧一成又指了指江晓安身后的男生，“这是岳新。我们班的学霸。”

　　岳新身上带着一股书生气，很能让人有好感，不过——“我最近的爱好是恐怖游戏，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一起玩。”岳新这样说道。

　　嗯，出乎意料的爱好。

　　“嗯。你好岳新。”顾扬很喜欢声音温柔的人，他带了点笑意，“实际上，我很少玩游戏，恐怖游戏的话，还没接触过。”

　　“你别理他。”江晓安一脸嫌弃地看着岳新，“也不怕晚上睡不着觉，怪渗人的。”

　　岳新似笑非笑地看向江晓安，“胆小鬼就乖乖闭嘴。你弹棉花的事情，就不用在新同学面前提了，我怕丢人。”

　　牧一成翻了个白眼，“哥们，你两每天吵吵这个，不嫌烦嘛？”

　　牧一成简单地给顾扬解释了下，江晓安喜欢摆弄乐器，但是乐感差到没眼看，学了一年的吉他，只熟悉一首曲子，勉强可以听出两只老虎的调子。

　　而岳新呢，是个游戏高手，什么游戏都有涉猎过。最近的话，迷上了恐怖游戏。岳新玩游戏就一个目的——找出快速通关的方法。美其名曰了解正常人的思维，经常让他和江晓安先过一遍游戏。

　　没有这方面天赋的两人，总是要花上很多时间才能通关，而这让江晓安十分不满，因为游戏占掉了他的吉他练习时间，尽管就牧一成来看，他练不练也就那么回事。

　　牧一成解释完后，岳新冷笑出声，江晓安狠狠白了他一眼。

　　一番交流过后，时间停在了6：51。

　　岳新看着顾扬曲起手指敲了下身边的桌子，“要和我做同桌吗？”

　　牧一成看了岳新一眼，像是很奇怪岳新问出这话：“顾扬不坐这儿，坐哪儿？”

　　江晓安白了一眼牧一成，“人家顾扬爱坐哪儿就坐哪儿。”

　　“我喜欢靠窗的位置。”顾扬看向牧一成，“抱歉，我还是想坐那个位置。”

　　顾扬的目光看向了一个方向。

　　牧一成皱了下眉，哼了声，“行吧行吧，你喜欢就行。搞得我好像是恶人一样，我又不是非要让你坐这里。”

　　“都在一个教室，坐哪都一样。”岳新看着牧一成说了句，随后又转向顾扬，“你先把位置占了，我估计着位置应该不会大调。”

　　上下打量了顾扬一番，岳新又说道：“你个子在这儿摆着，就是坐后排的命。”

　　牧一成拍了下岳新的肩膀，用的劲不小，“顾扬我罩着的啊。”

　　江晓安听到这话忽然笑出了声，“就你？你咋这么能搞？哈哈哈。”

　　岳新轻推了顾扬一把，示意他不用理会这两个人，顾扬点点头，朝着靠窗的那个位置走。

　　顾扬的同桌是个女生，在看见顾扬走过来的时候就对顾扬扬起了笑脸，“哈喽顾扬。我叫陈暖，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我，昨天我加你好友了，我是咱班的运动委员。”

　　顾扬把书包放到桌子上，点了点头，“我记得的，陈暖。”

　　陈暖哈哈一笑，然后朝着牧一成地方向招了招手，“牧一成！”

　　牧一成有些哀怨地看了一眼顾扬，然后又恶狠狠地对着陈暖说：“知道了知道了，哥们请你吃午饭。”

　　班里的学生听到两人的对话后，哄笑一团，似乎很是了解其中的细节。

　　“牧一成，又输了吧？”

　　“他两打赌了这么多次，牧一成赢过几次？”

　　“暖姐霸气，下次买彩票的话捎上我！”

　　......

　　听着班里人的话，顾扬心里明白了几分。

　　陈暖给班里人回了几句话后，杵着下巴看向顾扬，语气有些轻，“没生气吧？我和牧一成打赌你会坐哪，谁输了，今天的午饭就谁请。我两经常干这事，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给你道歉。”

　　顾扬摇了摇头，“没事，我们是同学，我没那么小气。”

　　陈暖忽然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以前打了那么多次赌，也就这一次，看见正主的时候心里七上八下的，猛然生出了冒犯的感觉。

　　教室里慢慢安静了下来，除了几个位置是空的之外，别的位置都有学生了，顾扬不着痕迹地扫了一圈教室，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是以前的同班李聪。

　　而顾扬在这边坐下没多久后，岳新的旁边也坐下了个男生，想着昨天群里的话，大概就是齐北方了。

　　在等待七点到来的时候，顾扬敛着眸子，看不出什么情绪，淡然的像是个旁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