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山海》西络子

22、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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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感受到了吗？心口的炽热？”花西指着烛阴的心口问道，“你应该感受到了，看你额头上的汗，看来这份信任很是沉重。”

　　烛阴捂着心口，怒目而视，并未说话。

　　“你不用这般看着我，我说的是事实，不是吗？”花西走到木子静面前，把她牵了出来，木点克想要阻拦，却被离一劝住了，示意他不会有事，他才没有过多动作。

　　花西带着木子静一步一步靠近烛阴，而烛阴则一步一步往后退，因为心口烫得很。

　　“很烫是吧，这就是你的信徒给你的力量，太久没感受过了吗？已经忘记了这种感觉？”花西掉头问了木子静一句话，“你觉得钟山神烛阴是存在的吗？你觉得他还在保护你们吗？”

　　女孩缩着头，悄悄回头看了看木点克，似乎在等待什么。

　　“如果你相信他，那么你说的话，他会听到的，我保证。”

　　“哈哈哈哈哈，什么钟山神烛阴！都是狗屁东西，根本不存在！别在这里忽悠人了！”

　　“不！钟山神烛阴一直都在！他一直都在保护我们，默默地保护我们！我不许你诋毁他！”木子静突然大喊道。

　　木子静说完有些怂怂地回头看了看木点克，她本以为父亲会骂她，没想到父亲微笑着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钟山神烛阴，是我们的英雄，是我们的守护神！自从祭拜他以来，在他的庇护下，我们的生活蒸蒸日上，百姓安居乐业。粮食年年都是大丰收，从未闹过天荒，干旱、水灾。他是神明！是能够带来福运的神明！”

　　烛阴弯着腰，停下了笑，阴阴地问道：“是嘛？那么，近几个月来，此处四季不分，天灾人祸不断，他怎么不出来处理呢？嗯？说啊？怎么不说话了啊？嗯？”

　　“因为……因为……”木子静不知如何回答，卡在那。

　　“因为他受了迷惑，虽然四季不分，昼夜不明，灾害不断，但我们并未有人因此而丧命，生活虽然苦了很多，但并不是过不下去了。钟山神一直都在，他还在默默保护着我们。”木点克站了出来，娓娓道来。

　　“嗯，烛阴，你现在虽成为邪神，但你本心并不坏，依旧只是为了这里的百姓。作为山神，失去了众多的信徒，你的能力渐渐弱下去，你能做的也就越少，你看不得百姓受苦，为了帮助他们，你甘心成为邪神。可是你忘了，邪神也是需要吸食人类的怨气才能持续强大。所以你每当到自己身体最弱，能力即将耗尽时，才会施法让这里的百姓受苦，接着吸食怨气。”

　　“胡说！”

　　“胡说吗？可你并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所以昨晚我们上山时，你一直在强调着，希望我们离开，而在我们纷纷假装被风雪击倒时，你又慌张的跑过来，十分担心的寻找着我们的身影。难道这是假的吗？这可都是我们亲眼看见，亲耳听到的，你赖不掉。”

　　“哼！”

　　“昨晚其实就是你吸食怨气的时刻，被我们闯入，你并未吸食到什么，所以你的能力有限，我们也正是因此有机会抓到了你，只是我们低估了你的决心，居然舍弃手臂也要逃跑。着实不一般。”

　　“你们难道不是他们派来把我抓走的吗？不是吗！”

　　“啊，烛阴你在说什么？什么他们，他们是谁啊？我与好友就只是路过此处，恰巧天降大雪，困于此处，方才管起这事。”离一觉得烛阴误会了什么，忙解释道。

　　“是嘛……”烛阴依旧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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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一下，如果，如果我没听错，你们是说，他便是我们的山神？”木子静指了指烛阴问道。

　　“没错，就是他。”花西答道。

　　“爹！是他，他来了！”木子静很高兴，激动得直接跑到了烛阴身旁，扶着他，手指着院子里的那棵桃树，说道：“山神大人，你看，当年你送我的那棵种子，已经变成了大树，每年都会结很多的桃子，十分甜美！”

　　烛阴紧皱眉头，不解其意。

　　木子静赶紧又说道：“当年我五岁多，在河边玩水，一不小心掉水里了，是您发现把我救了上来，当时您蒙着面，还一直安慰我，说自己是神仙，我说不信，你就给了这颗种子，说回去种下，就会知道你说话是不是真的了。父亲急冲冲赶来，把我带了回去，而你不知何时不见了。我跟父亲说的时候他还不信，我就非闹着他帮我把那颗种子种了下去，谁知果真神奇，这刚种下就发了芽，第二天就比人还高了，几日过去已经亭亭如盖。所以父亲特就信了我说的话。至此我们家里更加崇拜您，祭拜也是一次不落下。”

　　“对，不管如今你如何，您依旧是我们心中的山神，那个助人为乐的山神。”木点克也是感激着，如果不是山神，女儿早就离他而去，如果不是他，那么他们家也早就饿死郊外。虽说近些日子，过得是有些苦哈哈，但不至于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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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村里人基本都已经视山神为邪神，我们便悄悄把山神像给收了起来，昨日不知为何，静儿又翻了出来，也许，这便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吧。”木点克轻轻地拍了拍木子静的背。

　　突然，猝不及防，木点克拉着木子静双双给烛阴跪了下去。

　　“山神大人，您永远是我们的神明，是我们的靠山！愿您保佑此地的百姓平平安安，亦希望山神大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木点克带着木子静还磕了头。

　　“哈哈哈哈，你们……”烛阴原本还想嘲笑着他们一番，谁知心口的火热蔓延开来，全身如同通了岩浆一般，炙烤着他全身。

　　花西见状，把众人都一一拉开了些，道：“给他些时间，我们退一些。”

　　接着，随着烛阴一声嘶吼，他的全身火红一片，褪下一层层外皮，踏着金色光芒，悬浮空中，他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一袭青丝，铺而垂下，双耳挂着红结钳珠耳坠，青蓝色薄衫，白色战靴，身后跟着一条银白色蛟龙，四处游飞，时不时还蹭蹭烛阴的手，如同猫咪求安抚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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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们还相信我，愿意做我的信徒。”烛阴左右拿着一把拂尘，朝着大地挥洒了几下，瞬间云开雾散，积雪消融，万物都恢复了原本模样。

　　“我此时灵力尚未恢复，只能做到这些。”烛阴有些抱歉地说道。

　　强烈的光芒，与嘶吼，引来了许多村民过来围观，见状纷纷下跪祈福。

　　烛阴看到，笑了，缓缓说道：“吾乃钟山神烛阴。”

　　“啊，神明啊！发发慈悲，让我们回到正常生活吧。”

　　“天啊！居然是真的山神大人！”

　　“果然，我就说山神大人是不会抛弃我们的！”

　　“嗯？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你说……”

　　“住口！你什么也没听到过！”

　　“……”

　　“山神大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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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纷纷跪拜道，祈愿着，人越来越多，场面一度难以控制。

　　花西见状，拉上离一携着烛阴消失在众人视野里。

　　花西寻了处僻静之处，将两人放下。

　　离一略微嫌弃道：“好友，你做事怎么突突然然的，说一出就是一出。”

　　“那种情况还能怎么说？你没见人越发多了起来？再待下去，怕是走了走不了了！”花西解释道。

　　烛阴显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走到两人中间道：“那个，昨晚多有得罪，还望两位，仙友不要见怪。”

　　“哈哈哈哈，没事没事，本仙君不是那种斤斤计较之人。”离一抢着答道，似乎有所暗指一般。

　　“嗯，昨晚之事不必在意，只是烛阴你，似乎对自己的定位有失偏驳。”花西说道。

　　“嗯？烛阴愿洗耳恭听。”

　　“这人类，生老病死，天灾人祸，不可暗自更改，人各有命，你从中插手，有违天命。你是帮助他们躲了很多灾难，可你也看到了，也遭受过了，会被反噬的。”花西变得严肃起来，如同批评做错事小孩的老师。

　　“这……我亦不想，只是每每看着他们那般受苦，于心不忍，就出了手……”烛阴有些惭愧道。

　　“人类的欲望，比你想象的还要大，你给了他们如此好的生活，可是结果呢？他们要求更高了，容不得你出一点错，受不了一丝难。你看，那次你没替他们受了灾祸，让灾祸降落人间，他们什么态度？管理人间，身为山神，并不是要一昧的纵容自己的子民，你需要的是管理好他们，不让他们受外族无端侵略，减少灾害而不是没有灾害。人间自有他的秩序。你以为你只是稍稍动了一些，可别忘了，动一发而牵全身。”

　　“是了，是小神眼界短浅，没有大局，仙友教训得是。”

　　“不客气，我并未做什么，只是跟着这位仙君来的而已，一切都是他的注意。”花西指了指离一，把一切的功劳都推给了离一。

　　“啊？什么，你，我，我我……”

　　离一正欲解释，花西就以还有事为由带着他离开了。这花西真是有一出是一出，说啥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