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机会》往丢

1、第 1 章

　　宋禹刚下火车就迷失了方向。
　　这地方一如他印象中的那样破旧又杂乱。对于一个在大城市生活惯了的人来说，哪怕是做足了准备，第一眼看见略显坑洼的水泥地，彰显年代感的公交站，以及不远处厕所传来的感人气味，也是有点吃不消。
　　宋禹略微皱了皱眉头。随即又坦然了。
　　这是他争取来的自由。从要填报志愿的那一刻起就不带丝毫犹豫。Q市的大学不难考，地方不大，人口不多，经济也不是很好的样子。但是总有人傻钱多的人跑来嘛，害，挡都挡不住。
　　宋禹看着手机导航，慢慢摸索着怎么去老街。最后还是因为怕半路丢了选了打车。Q市虽然看着挺萧条的，碰到的司机师傅却浑身洋溢着热情的气息。
　　“小伙子去老街玩啊？年轻人都爱去那。”
　　“没，找人。”
　　“哦，找人啊？那地方人可多了，你们约那呢，怎么不让他来火车站接你呢？”
　　“找我奶奶。”
　　“本地人啊？”师傅打着方向盘有些惊讶，“看着不像啊。”
　　“嗯，本地人。”不是本地人的宋禹笑了笑。怕司机继续发问，宋禹戴上耳机听音乐，头靠在车窗上假寐。
　　结果还是不小心睡着了。做了很多支离破碎的梦。梦里的声音有点吵，很多人在说话，很多声音同时充斥在耳膜。
　　“小禹啊，奶奶的大孙子长得真好。要想奶奶啊。”
　　“宋禹，爸爸妈妈希望你现实一点。”
　　“禹哥，我们是一辈子好兄弟。”
　　“有机会，见个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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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禹睡得不安稳，整个人处在半空中一样缥缈着，最后撑着脑袋的胳膊一软，仿佛直接从半空坠落，宋禹猛地睁开眼。对上司机师傅凑过来的手。
　　师傅收回想推醒他的手，依旧是热情且高昂的声音：“小伙子，到了啊！”

　　“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去找邻居奶奶啊。”顾染拿着画笔在纸上慢慢晕染着，“我都饿了。”
　　“你先去奶奶那吃饭吧。”顾郁坐在柜台上整理着信件，“我忙完了就来，别只顾着吃，帮着点奶奶。”
　　“好。”顾染放下画笔蹦蹦跳跳往外头走，“哥哥早点过来啊！”

　　老街说复杂也不复杂，就几条街组成的一个商业中心。但说复杂也复杂，路痴小宋在几个路口转悠了半天，愣是没能记起来奶奶开的那家面店在哪。太愁人了，总不能直接问吧，还想着给奶奶一个惊喜呢。地图显示就在附近，因为距离太短已经结束导航。宋禹有些挫败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正想着还是给老太太打个电话吧，总比跟个无头苍蝇似的乱撞强。结果一抬头，“不好吃面店”五个大字正迎风飘扬。
　　“绝了，这老太太。”宋禹松了口气，抬脚进了面店。

　　“奶奶，我想要一份豌杂面！”顾染在面馆的椅子上大剌剌地坐着，眼睛还一眨不眨地盯着墙壁上方的电视。男女主角刚刚相识，阳光正好，微风正好，只差……
　　“小禹！”奶奶本是从厨房里探头想问问顾染要不要放点辣椒，一下跟门口的大孙子面面相觑，老太太激动地都忘记了一旁眼巴巴的小姑娘。
　　宋禹有些尴尬。
　　老太太两眼盯着他放光是因为他是人亲孙，可一旁这位漂亮可爱的小姑娘也两眼放光盯着他，这就有点不自在了。宋禹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摸出点什么名堂来，一时也不管那么多，赶紧迎上去叫了声奶奶。
　　“哎！”奶奶的眼里藏不住的喜色，盯着宋禹上上下下看了个遍，最后一拍手，把在一旁偷偷打量帅哥的顾染一下扯到宋禹跟前：“你妹妹，顾染。你们先聊着，奶奶先去厨房啊！”

　　“哥哥好，我就住在奶奶隔壁家。”顾染笑嘻嘻地，也不怕生，“哥哥叫什么呀？”
　　“我叫宋禹。”宋禹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