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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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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行人寥寥,车子也打着闪光灯在路上行驶。陈默言接着穆彦容的力道,才能支撑着自己略有些虚脱的身体。
他们坐在路边,接着路灯的微弱光芒看着路上走过的行人。陈默言困顿的看着街对面的车亭,头一点一点的,极是不舒服。
现在是晚上10:45,寝室楼的大门已经关了。
“呐,现在是什么情况?”陈默言靠在穆彦容的肩上,幽幽地问。她很困,迫切的需要找一张床躺下睡觉。
“我们没地方去了。”穆彦容说。他也不知道会这样,现在只能看三三两两的来往行人车子解闷。
“那我们讲会儿话吧!”陈默言提议,她怕自己敌不过生物钟,会就这样在马路边上睡着,到时候又会给穆彦容惹许多麻烦。她可不想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个麻烦的所在。
“你现在还画画吗?”穆彦容侧过头看她,问。
“呃?”陈默言明显一愣,似是想不明白穆彦容怎么会这么问。现在?还?
难道他们以前真的认识?陈默言怀疑地看了一眼淡淡的笑着的穆彦容,记忆里没有任何人能和他的轮廓对上号,只是那股子熟悉的感觉是始终没有变的。
“我们是不是以前就认识?”既然想不通,那问不就得了。陈默言为自己的偷懒行径找借口。
“你说呢?”穆彦容不答反问。
陈默言若是说得出还会问他么?她聪明的选择跳过,“现在不能画画了。”点点伤感。
“为什么?”穆彦容奇怪。
“因为多年前的一次意外。”明显陈默言不想多说。那场意外,带走了她的健康。视力、听力、行动力多多少少都受损。如今再想起,后悔不已。如果没有意外,如果没有,那她现在该多好……
“哦。”穆彦容若有所思,继而又问,“什么时候的事?”
陈默言想了想,似乎记不太清了。其实那年以及之前的事,她都记不大清了。“10年前吧?”她不是很确定。
哦。那么当年……她的缺席,有了理由。只是她,不记得他。
穆彦容似乎陷入了沉思,而陈默言则是在一边看着他,没说什么。
说起来,事情还要追溯到陈默言被穆彦容救起的那一刻。
从秦炎的那通电话里知道陈默言落单后,穆彦容恰巧就等在那个附近,要接陈默言回来。可是谁想,正巧看到了一个可疑的人影,好像前面还有个小巧的身影,突然蹲了下来。从他们的动作显示,似乎是打劫?
穆彦容快步上前。并不是所谓的正义感作祟,而是他有预感,似乎陈默言就在附近。他看到了歹徒,当然也看到了缩作一团的女孩。
也许是因为那女孩的影像很像陈默言的缘故,穆彦容还是上前去解救了。同时,他也拨打了110。他躲在一旁的建筑工地,观察着眼前景象,捡起脚边一颗小石头,瞄准了扔向歹徒持着刀的手。
歹徒受惊四顾,却并没有跑开,因为没有出来。歹徒再次举起刀……
穆彦容猛地蹿出,先是打落了歹徒的刀,再以一记擒拿手制服了歹徒。紧接着警鸣声由远及近。
扶起受伤女孩的时候,穆彦容才看清她的面容——陈默言!心里又喜又怕。喜的是,她没事,怕的是,在他没出现前她有没有出事!
之后,两人去警察局录了口供,再出来时,已经很晚了,他们被迫只能流落街头。
“唉~”陈默言叹的第6口气。怎么说心里都是不舒服的,遇上了那样的事也就算了,她出门没看黄历。可是,再被磨蹭到过了门禁……唉~
穆彦容安慰地拍拍陈默言的头,自然地揽过她,让他靠在自己的肩上,笑:“再叹气好运气都要被你叹没了!”
“啊?啊……哦!”靠在穆彦容的肩上,陈默言昏昏欲睡。旁边的音像店里突兀地响起刺耳的摇滚音乐,像是在讽刺两人此时的狼狈一般,也生生地把陈默言的瞌睡吓走大半。
只是生物钟的缘故,她还是很想睡。
总不可能真的睡马路吧。住旅馆也是可以的,只是一男一女,难免要让人想歪。所以这个提议也被pass了,于是现在就是两个人坐在马路边上看风景。
穆彦容看了看陈默言,半睁着眼睛,整个人已经迷糊了。他笑叹,竟然一点都不防备,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还是个觊觎她的男人!
当然,他是不介意在路上游荡一晚,或者找个网吧凑合下,只是陈默言的身体不好……晚上睡马路也会着凉。怎么说他们都是T大的在校学生,现在在马路上……总归不妥!
“言言?言言……”穆彦容拍拍陈默言,“我们有地方住了!”他想到了他的公司,当然现在还只能说是个工作室。起码是个室。
陈默言睡得很熟。再看一眼她的睡颜,他也实在不忍心叫醒她。心甘情愿地拉过陈默言一只胳膊放到自己胸前,再侧过身背起她。
一直嚷嚷着要减肥的人,其实一点不重。
很巧,穆彦容的工作室离这里很近。
摸出钥匙,用脚轻轻把门踢开,尽量不影响到正睡着的陈默言。进到室内,迎接他们的是一室黑暗。穆彦容在墙上摸索了一阵,找到开关打开灯,室内顿时亮堂起来。
明显房间里没有人,也没有人住过的迹象。想也是,这个工作室自从年前租下后,他们四个便没怎么来过。工作室里暂时就4个人,他,秦炎,常凯锐,吴质。
工作上的事,他们大多都是在寝室或者学生会办公室完成,只要有网络,有电脑就能工作,工作室的作用并不大。
这个工作室是留作日后发展用的。
穆彦容放下陈默言,扫了眼房间里的摆设,还好不是很乱,而且也没什么灰尘,想必是吴质来过。他笑了笑,动作温柔地把陈默言抱到沙发上,让她躺好。
虽然现在是4月了,但是晚上还是会冷,陈默言又畏寒。于是他扫视一周,终于找到件大衣,那是上次自己来时留下的。他掸了掸衣服上可能存在的灰尘,才给陈默言盖上,免得她着凉。
他自己则随便一裹窝到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去。沙发很小,他窝着根本不舒服,也没了睡意,索性坐起来,四处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可以用的家用。
空气里什么味道这么难闻?穆彦容皱起眉。他快步向里间走去,一地残核。
这是什么?穆彦容拿起办公桌上一个纸杯,被子里的液体似乎凝固了,似乎还被加了很多料的样子?他凑近了闻,味道还很奇怪?要不要尝一尝?他一哂,怎么可能!这么傻的想法怎么可能会是他想出来的!
想也知道这东西早就不纯了,最近一次来这里是多久前?唔……让他想想,隐约记得是上个周末吧?那这东西……穆彦容嫌恶的看了混合饮料一眼,扔进了垃圾箱。
呵~椅子上有一个被咬了一口的早已烂的没了影的被一群苍蝇围着的苹果?这东西怎么还放着!扔了!
继续在狭窄的过道里走着。咦?脚下踩到了什么?似乎是什么包装袋的声音。低头看去,竟然是吃剩的没丢的薯片包装袋。
这里真不是一般的乱啊!最后,穆彦容只能发出这样一声长叹,认命地收拾起来。全部收拾妥当,窗户也稍稍开了通风,房间里气味总算不那么难闻。
他又返回来,看陈默言睡得怎么样。睡相不是很好呢,他发笑,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一般,拉过小凳,凑近了“观察”陈默言。
眉毛很浓,形状也好看,给人的第一眼印象不似一般女生般娇娇柔柔,有点强势的感觉。
但是他知道她不是。
浓眉下的眼睛闭着时不觉,若一旦睁开,仿佛有万千光彩,水汪汪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上下睫毛都很长,整张脸上最出彩的就是这双眼睛。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她的眼睛一直就很纯净。
嘴巴唇形不好看,似乎嘴唇上还有被缝过的痕迹。她这么怕痛,当时一定哭得很厉害吧。他的眼神黯了黯,心痛之色浮现。
她的小鼻子估计是她这一生最大的败笔。
尽管如此,这些零部件拼凑在一起,却是可爱的她。
仅仅只是这样看着她,他就觉得心底某处是满足的,被填塞满的。
是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吗?穆彦容轻触陈默言微微上扬的嘴角,竟然还流口水!用纸巾帮她擦去。咂嘴?她是梦到什么好味道的吃食么?
穆彦容几乎忍不住就要大笑出来,但是顾虑到他的言言还在睡觉,捂着嘴躲在一边乐去了。
替陈默言掖了掖漏风的衣角,看她缩成一团躺在沙发上,不觉好笑。突地想起曾经在某个网站上不小心一瞄,然后记住了,“缩成一团睡觉的人,是缺乏安全感的”。
她胆子小倒确实是,缺乏安全感么……没看出来。
“唔~”陈默言睡了一觉,觉得精神不错,就是似乎腰背有点酸。看到的环境很陌生。突然想起,昨晚和穆彦容一起,貌似是露宿街头了吧,怎的现在……她掀开大衣,仔细叠好放置一旁,打量起四周。
很简单的设置,似乎是个工作间的样子。她往里探了探,没有人。
穆彦容呢?哪去了?
她四处去找,连办公桌下都不放过。结果当然是没有的。
因为——
“言言?”玄关处传来声音。
是穆彦容!陈默言欣喜的转身向他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