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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下猛药 ...

  •   戚柠假期一向没什么计划,后面连着下了两天雨,气温没降,但地面湿漉漉的,去哪都不方便。
      连累心情都返潮发霉了,恹恹的,她直接在家里宅了两天——揽月山庄那边。

      说不上来是想躲开封砚,还是纠结反复,拿不定决心。
      刚巧戚岚去北京出差,喊她有空了回家一趟,帮忙查下信箱,看看有没有新加坡寄来的明信片。

      戚柠挂掉电话,想了想,索性自暴自弃在那边住下了。

      那天,她沉默了很久后,最终遵从内心,没有同意封砚关于联姻的提议。

      封砚似是被这个始料未及的答案气得不轻。
      他胸腔起伏几下,面无表情,盯了她足足五分钟,最终,咬牙启齿送给她五个字:

      “戚柠,你有种。”

      说完,拎起那半截被拽断的牵引绳,大步流星,抬腿便往门口方向走。

      戚柠见他气到神志不清,手机都忘在了台子上,忙迭步跟上去。
      但封砚走得太快,她转身拿手机的工夫,他已不见人影。

      戚柠加快脚步,继续追到门口,不料刚过拐弯,在防水回廊上,一不留神撞上一堵肉墙。

      封砚居然转身折回来了。

      他动作干脆,催手拎走他的手机。戚柠掌心一空,与此同时,如同对峙一般,他鞋尖抵着鞋尖站在她面前。
      薄白眼皮微垂,视线落过来,却并不聚焦在她身上。

      “那张反悔券,没写有效期。”
      “如果没来得及销毁的话,我考虑考虑,或许也不是没可能择日兑现。”
      “不过,有且仅有一次使用机会。”
      “希望你,谨慎使用。”

      封砚姿态摆得很高,腔调也怠慢倨傲,像是怕她听不懂似的,每句说完稍作停顿,等她消化反应。
      最后一句结束,不及她说点什么,少爷直接冷酷无情地潇洒转身迈步离开。

      戚柠确实有点懵,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他似乎不是在放狠话,而是用最冷漠的语气,给她最后一次挽回他的机会。

      最后一次。

      戚柠本以为自己不会动摇,可没想到,真当选择权丢给她,这四个字仿佛某种引诱或者诅咒,心魔一样瓦解掉她的意志。

      她居然开始犹豫了。

      下午陆鲤打来电话,说那天上完瑜伽课,晚上住她那儿,第二天早上走得匆忙,估计把U盘落她家了。
      两人约好,晚上七点在泊云湾见面,顺便一起吃个饭。

      龟缩起来躲了两天,也是时候该面对现实。

      戚柠吃完午饭,让高叔送她回泊云湾,路上顺便拐了趟古玩市场,挑了几个小玩意,叮嘱店家送去栖星公馆。

      这两天不敢见封砚,连封姥姥打电话喊她一起听音乐会,戚柠都找借口拒绝了。
      只好先拿这些来贿赂贿赂小老太太,希望她不要太生她的气。

      临近七点,突然来了一阵急雨。

      黑云遮住穹顶,暴雨如注,跟拿盆从天上往下泼似的,雨量大到雨刷器甩都甩不动。
      陆鲤全凭一流车技,在八点出头,安全无恙到了泊云湾。

      “不是说让你先别来了嘛?”戚柠听到大门启动声,忙撑伞出来看。

      “U盘真在你这儿吗?”
      陆鲤顾不上寒暄,一进门就着急地问。

      戚柠递给她一只毛巾,雨太大,撑伞也不管用,院门口到防水连廊那段路,两人身上都淋湿了。
      “在,我拿给你。”说着,她将拖鞋放在地上,转身去楼上取。

      陆鲤跟在她身后,见到U盘,总算如释重负松一口气:“万幸万幸,还好没丢,差一点我公司就要破产了。”

      “这么严重?”

      “何止,要是真丢了,这辈子我是回不了家了。我这么废,干啥啥不行,估计得靠你养着了。”陆鲤掐头去尾给她讲了下经过。

      戚柠大概听懂了:“也就是说,U盘装了工厂所有产品的原始参数,还有全部历史客户信息,仅此一份,没有备份?”

      “可以这么理解。”

      “所以,”戚柠怀疑地问,“全公司唯一一个,既懂销售又懂生产的老员工,你为什么要把她裁了?”

      哪怕她没在公司上过班,没什么管理经验,至少也在网上听过段子。
      陆鲤这明显是裁员裁到大动脉了。

      “不是我裁的,是她主动离职的,全公司就她懂业务,我哪敢裁她,恨不得把她当祖宗供起来好吧!我给她开的工资比我高哎。”

      简单来讲,员工太能干,而老板躺太平,公司效益一般,没什么发展上升空间,员工权衡之下,一狠心跳槽了。

      戚柠:“……”
      她弱弱提议:“不然,你告诉她,其实陆岳冬是你爸?”

      陆家是做箱包生意发的家,陆鲤毕业那年,家里把最边缘的下游产业扔给她折腾,说是公司,其实就是个拉链生产厂。
      行业不景气,全靠亲爸偶尔给点施舍,才能勉强维持生存。

      “算了,那更丢死人。我这人别的没有,唯有自知之明,咱天生就是陆地上的鱼,蹦跶不了两下,还是别耽误人前途了。”

      商场无父女,亲爹的商单也不是那么好拿。
      陆鲤胸大无志,平时除了抠抠搜搜在网上炫点富,没有任何事业上的追求,余生只想摆烂,坐以待币。

      “好吧。”戚柠不理解,但尊重好友的做法。
      就像她毕业后,违拗亲妈意愿,跑去当了小学老师,陆鲤也全力支持一样。

      “不提我了,你呢,”陆鲤将U盘悉心收入包包夹层中,随口八卦,“前两天相亲情况咋样?”

      话音落地,两人刚巧回到客厅。

      戚柠眼睛无意识望向墙角那台娃娃机,对着里面躺着的月桂狗玩偶发了会儿呆,软软垂下脑袋:“我……不知道。”
      看起来彷徨又迷茫。

      这让习惯了听到“没情况”三个字的陆鲤,瞬间傻眼:“我靠,什么意思?!”

      听着有戏?
      不能吧,不是才刚见了一面?

      戚柠神色踌躇:“他……他说结婚,我……”

      “你动摇了?你居然动摇了?!”陆鲤震惊,恨不能一句点醒她,“哪有人一上来就提结婚的?联姻也得有个基本流程吧,这野男人是纯纯见色起意,看你长得美性格软好拿捏,想要骗婚啊?”

      “不是联姻。”

      “那就更不行了,没有感情基础,结局走向只会是分居和开放式婚姻。想离离不掉,咱们女人又普遍存在道德舆论压力,随便搞点什么婚外情都束手束脚。我建议你呢,还是多看社会新闻冷静冷静。”

      戚柠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两人说的不是一回事儿。
      陆鲤问的相亲,而她稀里糊涂,大脑潜意识代入封砚了。

      “不是。”她试图澄清,张口又无从提起。
      最后话到嘴边,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变成了:“如果,如果前男友说愿意跟我结婚,你觉得他是真心的吗?”

      “谁?”陆鲤眉头蹙起又松开,“哦,封砚啊。”
      她耸耸肩,没太当回事,“被人夺舍了的话,有可能。”

      “什、什么意思?”

      “像他这种众星拱月长大的天子骄子,一向自尊大过天,要是你俩没在一起过,还可以想想。”
      陆鲤理智得可怕。
      “更别提他在国外一待五六年。留学生圈子玩那么花,再纯情的小少爷,被浸淫这么些年,还能剩多少真心。”

      戚柠听出她话里有话,心头颤了颤,稳住嗓音:“你是说他……”

      “我不是在小蓝书上po过你的照片嘛,有个国外ip的,前段时间私信我,暗戳戳打探你的消息。”
      陆鲤眼神飘忽:
      “我好奇心发作,就点看他主页看了眼,那叫一个眼花缭乱,纸醉金迷,怀里的女人几乎没重过样。”

      她特别强调:“我不是说封砚也这样啊。”

      “那人的主页翻到底,封少爷好像总共只出镜过两次,两次还都是掉单的那个,身边干干净净。”

      “不过,我通过早期评论区互动,又进了一个女孩的主页,那女孩也是中国人,账号已经停更不用了,主页总共只有三条内容,其中一条——”

      戚柠呼吸艰涩,指尖捏得发白,已经不想听了,可大脑像被扎进了数根极细的钢针,清醒得令人麻木。
      注意力顽固扎根,耳朵只能被动等待收音。

      只听陆鲤声音稳准狠,清晰击穿耳膜:“是跟封砚的合影。”

      心脏摇摇欲晃下坠。
      又仿佛尘埃落定的了然。

      “你要看吗?”陆鲤作势掏出手机,“我估计那张照片应该还在。”

      “不。”戚柠快速否定。
      她缓慢摇头,语气透着不易察觉的脆弱,重申一遍,“我不看。”

      “也是,确实没什么好看的,三四年前的老照片了。”
      陆鲤观察着她的反应,再三斟酌试探,“戚柠,我说这些,其实是想告诉你,没有人会一直停留在过去。”

      说到这,陆鲤略作停顿,收起没心没肺的插科打诨,表情罕见有些严肃紧张。

      那天嘴贱提完封砚曾有多宠戚柠,陆鲤事后想起来,怎么想怎么觉得,当时戚柠的反应不对。

      也怪她心大,以为这么多年过去,当事人也早该翻篇了。
      而且这六年来,戚柠一次都没提过封砚,更让她误以为,封砚早已经是过去式。

      陆鲤不知道,很多时候,越是深埋心底的情感,越不能碰。
      但她清楚,活在回忆里的人只会受伤最深。

      她宁可当坏人下猛药劝退好友,也不要看戚柠执迷不悟,对一个已经不可能在一起的前任心存妄念。

      陆鲤轻声:“我不否认封砚以前对你有多好,可那都过去了,人总要向前看。”

      “你不要再想着他了。”

      戚柠维持着半垂头的姿势,看不见的地方,心脏无声向内坍缩。

      向前看吗。
      这话封砚好像也跟她说过。

      “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比较喜欢向前看,所以,以前的号码是指?”
      “我这个人只向前看。”

      一天内提了两次。
      所以,果然是她痴心妄想了吗?

      是啊。

      戚柠苦笑,身为主动施加伤害的一方,幻想对方不仅不记恨她,甚至依然还喜欢着她,本就是荒唐至极的白日做梦。

      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
      既然已经明确,结婚不是因为喜欢,那她还要行使反悔权,更改之前拒绝联姻的说辞吗?

      戚柠紧紧抿住嘴唇。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下猛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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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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