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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养孩子比较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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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没有余里的踪迹,但“鲤鱼精”系列丛书却是卖的火爆。火爆到皇帝能从御花园的小宫女手里没收一本。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喽,但据说天德二十年的时候拍卖过一套精装孤品,被一个神秘人人用大价钱拍走。这个我们就先了解一下。
现在,是天德四年。
李有才背着半筐蘑菇,顺着西沉的落日往家走。还差着一里有余的距离时,遇到他家后院的李不烦跑着扑向他,李有才下意识的一闪身,,铁牛一样的李不烦结实的趴在了地上,挣扎着抬起头,上气不接下气的对他说:“李、李老弟,你、你家着、着火了!”
李不烦又低下头喘了口气,抬头时眼前竟然没有了李有才的踪影。而这时李有才已经出现在自家小院,逮到一个救火的热心村民就问“我儿砸呢?”,李不烦的母亲抬起手指着快烧落架的屋顶,还没说话,李有才就嗖地一声冲了进去,喊了一声又一声,也没有回应。
这时,猛地听到外面有人喊爹,那声音不是自己的儿砸又是哪个?李有才在房子烧落的前一秒跑了出来,看到面前站着的那个小哪吒一样的娃娃,差点哭出声来。李不烦的老娘冲他嚷着“你急个屁啊,玉小子是在我家待着,我还没说话,你跑进去不要命啦,你是想和你这屋子一起完了让你家小娃没了娘再没个爹?”
什么叫“再没个爹”,难道爹还能搞批发零售,今天没了甲爹,明天就会有个乙爸吗?李有才无暇理论,咬文嚼字这件事他真的不擅长。从对这句话的理解上我们也能感受到李有才这货,是真的语义理解低能儿。
白白净净的小肉团子扭着两条莲藕腿儿,看着被烟火熏成瘦李逵的李有才,扁扁嘴;“丑,爹。”
李有才如果此时面前有面镜子,那镜子里的那张脸上一定会符合四个字——哭笑不得。
自从他儿砸学会走路,李有才的奶爸生活就过得更不安生了。确切的说,是整个李家村都不太舒服。就没见过这么皮的熊孩子,当然,现在是见识到了。远的不说,上个月末拐带了李六七家的同岁丫头掉进枯井,在这个月初拿竹竿捅了李四婶家留做药引的蜂窝,前天揪着邻居家的大白鹅,非要让大白鹅曲颈向天歌……很显然,今天的火灾也和他逃不了干系。
李有才把他儿砸转了个圈,从脑袋摸到脚丫子,确定没有受伤才长舒一口气,问了缘故,他儿砸瘪了瘪小嘴,说想学会烧火,给爹爹做饭……李有才在乡亲们感动的唏嘘声中抱紧了自家儿砸,附在他耳边暗暗地说了一句“戏不错啊”。
送走了好心的乡亲,李有才收起笑脸“臭小砸,为什么要玩火折子?说实话。”
“嗯,为了这个。”李如玉从衣兜里掏出了两根爆竹。
“爹,别生气。”李如玉拉拉他爹的衣角,用小脚碰碰他爹的大脚。
是,庆幸儿子没事,但房子有事啊。李有才将儿子抱进怀里,望着夜空中最亮的星,眼里有泪,心里有鬼。
第二日,热心乡亲们前来想帮着这对可怜的父子修缮房子,却寻不到这两个人的踪迹。“总不至于想不——”李四婶捂着嘴把没说完的话憋了回去。但大家已经明白她的意思,开始了上山下河的地毯搜索,好在有乡亲从山里回来说遇到这父子俩,背着行囊去投奔亲戚,大家才罢休。然后又三言两语的感叹了一番,有人摇头叹气,还有女人流下眼泪。
这些人的反应李有才是不知道的。
站在京城皇宫的大门前,李有才放下背上沉浸在糖人美味里的儿砸,对着守门侍卫唱了个喏。
“烦劳通传,护国将军余里求见圣上、”
“晤----”
李有才被突如其来的一记左勾拳打蒙了。
“我他妈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想要害我?”守门侍卫如果眼睛能杀人,此刻的李有才大概已经死了个百十个来回了。
“不应该是我说这句话吗,我和你无冤无仇,你怎么打人呢?”李有才揉了揉脸蛋,看着还在专心舔糖人的儿砸(他爹被打了都不在意,这儿子还是扔了吧)
“你还说没有仇怨,京城人尽皆知,不可以在皇上面前提这个名字,你还要我去通报!”李有才听完守门侍卫的话,马上换了一副面孔“我开玩笑,别当真,走啦!”说完抱着还在舔糖人的小肉球,脚底抹油一样离开了守卫的视线。
明的不行,来暗的吧。
先去探探路。
夜黑风高,李有才,嗯,还是叫余里吧。毕竟这是真名。余里一身夜行衣,溜出客栈,一边走一边给自己打气这件事不成功就,就废了,他身上仅有的钱除去住客栈的花销和买这身行头,已经没有多余的银子给那个混小子买糖人和肉包子了。
正感慨着孩子大了不好哄睡着的时候,余里的耳边响起一声熟悉的“爹,你去哪”。
余里很慌张,这孩子跟踪自己都没被他发现。
“爹你走得太快,我都追不上啦!”李如玉嘟着小嘴紧着跑了几步,抱着他爹的大腿,“爹啊,我会乖乖的,你别把我扔下”。说完眨巴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他,余里瞬间觉得自心肝脾胃肾都有点疼。
深呼吸,微笑,眼睛眯成一条缝“儿砸乖,爹就出去办点事儿。”
“我也去。”
“不行。”
“那我就哭。”
“你哭,哭,额,去也可以,但不许乱跑。”以防万一,余里把他绑在了自己的背上,走到宫墙脚,垂手提气,翻了进去。
余里现在特别恨自己的狗脑袋。毫无疑问,他又迷路了。
凉风袭来,吹散了盖在月亮上的乌云,半个月亮露出来,照着皇宫的亭台楼阁,夏荷开得还热闹,小如玉想伸手摘个莲蓬,被余里拍了一下缩了回来“不许摘,不经过主人同意不可以。”“爹,那你呢?”如玉小朋友戳了戳余里的胸口,那里鼓鼓的,塞着刚刚绕过御膳房顺出来的桂花糕和一个大鸡腿。
“不要戳它,都这个时候了,你——”
余里突然站在原地,不再说话。
一阵清风徐来,夹杂着荷塘的特有气息,让余里打了个喷嚏。他对面立着的男人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头:“都这个时候了,你什么啊?”
“啊--啊--都这个时候了,淮,皇上您还不睡啊?”
“睡早了,怎么还能偶遇我的护国大将军呢,对不对,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