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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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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本节的“江澈”不是第二节那个顺承下来的,剧本世界没有连贯性因果。
大家就理解为是澄主角光环开大强行插进去的人物就好。
另,本章瑶妹说的话和观音庙的出场描写部分都是原著复制粘贴过来的。
“师妹,师妹?江澄!”
江澄看着面前突然放大的魏婴的俊脸吓了一跳,剧本直接拍上去,“你干嘛!”
“我叫你很久了,”魏婴矫情地揉着根本不疼的脸,他知道江澄不会用劲儿,“你还对不对戏了?”
江澄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拉着魏婴对戏的,结果还没开始自己就跑神了,“一会儿再说吧。”
“怎么,”魏婴嬉皮笑脸地凑上来,“昨晚蓝湛那小子在电视上温情告白,你......”
江澄不等他把话说完,直接一脚踢开他,“舌头不要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魏婴看着他眉目间的不耐和恼怒,没看出作假来,心道果然师妹就是师妹,蓝湛那种水平连自己一半都够不上,师妹才看不上。
“师兄是看你神情恍惚,以为你春心萌动了呢。”
江澄白他一眼,拿着剧本转身就走,脸色却不好。
他昨天看完蓝湛的节目是有些懵逼,但不至于把后遗症带到片场。
他恍惚的是,就在昨夜,他又去了剧本里。
这一次醒来,他突然觉得人生恍惚,仿佛大梦一场。
时间倒退十个小时。
悠悠转醒,江澄发觉自己坐在廊下,能认出是莲花坞的廊子,却不知是哪个犄角旮旯。
还没等江澄确认一下,身后就闹哄哄地传来喧哗声。
“大师兄!”十来个江氏弟子从不远处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对他喊,“大师兄!宗主,宗主出事了!”
江澄眸子一凛,迅速整理好两件事,一,现在他是弟子江澈。二,江晚吟出事了。
“师父怎么了?”
“师父拿着把破剑,见人就叫拔剑,疯癫无状,吓坏好多师兄弟!连金小公子都被......”
“好了,我知道了。”江澄打断他。
那不就是江晚吟本吟在江家祠堂,金丹真相之后的样子吗。
嗯......错过了一个名场面,还是正主的名场面。
“......大师兄?”那些弟子看他沉默不语,以为这下事情真的大了,连师兄都不说话了。
江澄拍拍他,“都散了吧。师父在哪儿?我去找他。”
“......”小师弟缩了缩脖子,心道师兄真沉得住气,指了指前面的廊子,“刚还在里面找人拔剑。”
江澄点了点头,摆摆手让他们都散了。
他一路走,一边看,周围都是被江晚吟吓到惊慌逃窜的弟子,他逆行,终于在廊下遇上跌跌撞撞跑来的江晚吟。
“师......”
“拔剑!”也不知江晚吟认出他没有,一把将随便推过来,怒吼道,“拔剑!!”
江澄站着没动,他拧着眉头看江晚吟,心觉自己当时这场戏演的太差,他的疯狂和无措,竟还不及眼前人一半。
“拔剑!!!”江晚吟吼得声嘶力竭,双眼赤红,令人心惊。
江澄却不怕,他只是心疼,他劈手拿过随便,看也不看往身后一扔,然后有恃无恐,不管不顾,径自抱住自家师父,用力的,大大的那种熊抱。
他的魏婴以前也这样抱他,他学着这样抱江晚吟,他一直觉得这种抱很令人安心。
他感受得到江晚吟尚未平复的剧烈颤抖。
“师父,”江澄一下一下,哄孩子一样轻拍他的背,给他慢慢顺气,“那只是一把剑。”
“师父,您还有我,有金凌,有江家上上下下这么多人呢。”
“您要是不好,我们怎么办呀。”
“都会好起来的。”
“您别担心。”
江晚吟没有推开他,嗓子里发出困兽一般的沉吟,他在自我挣扎。
江澄深知莲花坞在江晚吟心中的分量,他赌,他赌江晚吟对江家的在乎,能替他在崩溃边缘拉回一丝理智。
江澄也知道,一个人最无助最惊慌的时候,最需要一个大大的熊抱了。
尤其是这个世界,这些人,从未对他温柔以待的时候。
他感受着江晚吟的颤抖逐渐平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晚吟用力一拍自己徒弟的后背,毫不客气道,“别抱了,丢人!”
江澄闻言眉眼一弯,毫不扭捏地松开,“江澈是师父的徒弟,徒弟抱师父以表敬爱之心,丢人也不怕!”
江晚吟白他一眼,没有看地上的随便,没有怒色和疯状,他转身往自己的宗主房走去,临行前丢下一句话。
“阿澈,明早来我这里一趟。”
观音庙。
场面已是十分混乱。
众人正为着方才冷面含光君的一笑而诧异。
正在此时,观音殿外又传来了叩叩之响。
苏涉一把抽出剑来,握在手中,警惕道:“谁?!”
无人应答,大门猛地四分五裂!
破门而入的风雨之中,一道灵光流转的紫电正面击中苏涉的胸口,将他向后掀飞。苏涉重重撞到一只红木圆柱上,当场喷出一口鲜血。守在庙内大门左右的两名僧人也被余波震及,趴地不起。一道紫衣身影迈过门槛,稳步迈入大殿之中。
庙外风雨交加,这人身上却并未被如何淋湿,只是衣摆的紫色稍微深一些。左手撑着一把油纸伞,雨点噼里啪啦打在伞面上,水花飞溅,右手紫电的冷光还在滋滋狂窜。他脸上神色,比这雷雨之夜更加阴沉。
金凌一下子坐了起来,叫道:“舅舅!”
来人却没应他,紫电利落地抽飞又扑上前来的苏涉,几个回旋转身,又将冲出的数名僧人和修士全部撂倒。
金凌以为自家舅舅生气了,毕竟他之前乱跑来着,就默默蹲在一边不说话了。
然而那人不应他,只是因为来的人是江澄。
江澄知道金光瑶差不多要开始整幺蛾子了,立刻抽出三毒,随便在地上的修士身上找了把剑,在金光瑶的琴声响起来的瞬间,一并开始划拉双剑。
庙内数人皆皱起眉头,和剧本一样,不多时,金光瑶就放弃了,在他面前现身。
很好,到目前为止,和剧本走向一模一样。
金光瑶差不多要开始嘴炮了。
“江宗主!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是不是阿凌到处乱跑,你追着他找到这儿来的?仙子一定还给你带了路。唉,明明是我送的灵犬,却半点面子也不给我。”
“江宗主,你怎么回事?从刚才起,眼神一直躲躲闪闪不敢往那边看,是那边有什么东西吗?”
江澄只是冷笑一声,不敢看?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看忘羡二人的意思,眼不见为净。
将他的沉默当做心虚,金光瑶继续挑拨人心,“江宗主,我听说昨天你在莲花坞无缘无故大闹一场,拿着夷陵老祖以前用的佩剑到处跑,逢人就叫人拔啊。”
魏无羡蓦地从蓝忘机怀中坐起。
金光瑶有几分慌乱,他以为话说到这个地步,江晚吟无论如何也该分神了,谁料除了紫电的速度越来越快,其主人动作越来越行云流水般干净利落,江晚吟一点气急败坏的意思也没有。
不可能,他不信,以江晚吟的性格,绝不可能就这么无动于衷。
金光瑶贼心不死,虽敌不过江澄的攻击,节节后退,嘴皮子倒是依旧灵光,“我还听说谁都拔不出来那把剑,但是你自己却拔出来了。这可奇了怪了,早在十三年前我收藏这把剑时它就封剑了,除了夷陵老祖本人,其他人可绝对拔不出来……”
江澄一言不发,自顾自攻击。
金光瑶简直不敢相信,拼上最后一搏,高声道,“江宗主,你可真了不起,最年轻的家主,以一人之力重建云梦江氏,我十分佩服。不过我记得你从前从来比什么都比不过魏先生的,能否请教一下你是如何在射日之征后便逆袭的?是不是吃了什么金丹妙药啊!”
魏无羡已经把事情理了个七七八八,知道是温宁把真相说出来了,闻言下意识向江澄看去,蓝曦臣也有意提醒江澄不要被金光瑶的言语所惑,然而在场所有人都发现,江宗主闻言不仅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反而速战速决,左手一个虚晃,掩人耳目,右手紫电直接抽中金光瑶,迅速攀附其上,猛地收紧,将金光瑶捆了个结实,紫衣纷飞间又是一把三毒利落飞出,破空而去,直接插在金光瑶的侧腹。
“江宗主!手下留情!”蓝曦臣见状一惊,到底是喊出了声。
江澄本就没有杀他的打算,只不过防着他藏在腰部皮肉之下的丝弦,怕一会儿有什么变故,金凌又被劫去当人质。
金光瑶此刻才真实地感到恐惧......他藏在身体里的琴弦,怎么会?他是怎么发现的?
江澄已经走上前去,看着金光瑶的伤口,嫌弃的扯过金光瑶本人的衣服包着自己的手,将那根琴弦,一点一点,抽离他的身体,然后扔到地上。
众人皆是一惊,既惊金光瑶的歹毒心肠,又惊江澄的雷厉风行。
金光瑶反应过来后,扯出一个讽刺的微笑,“江宗主,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莲花坞覆灭之后,你到底吃了什么金丹妙药才逆袭的?嗯?”
从开始就一直沉默的江澄闻言挑了挑眉,一副有心要认认真真地和他讨论这个问题的样子,站在金光瑶身前,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敛芳尊,我来告诉你,莲花坞覆灭之后,江晚吟是怎么逆袭的。”
“是无数个在宗主房里一丝不苟规划进程的日夜,是无数份在藏书房里认认真真研读典籍的勤勉,是一边教导金凌一边管理江氏弟子的两全,是脚踏实地而后石破天惊的重生。”
金光瑶愣住一刻,随即嗤笑道,“江宗主可真会揽功,照你这么说……是和魏先生的金丹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如果没有魏先生的金丹,你可什么也做不到。”
魏无羡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很想让金光瑶别说了,他小心翼翼地去看江澄的脸色,却发现那人根本没有什么脸色……只是一副就事论事的样子。
“你从一开始就金丹长金丹短的没完,说起来,其实是你自己心虚吧,毕竟你身手那么差,”江澄都要笑了,“敛芳尊,不要自以为知道点真相就能玩弄人心。”
“真相可比你想的复杂多了。”
江澄无视金光瑶那个见鬼了的表情,开始在庙内缓缓踱步。
“敛芳尊,你有几点理解有误,其一,没有他的金丹,江晚吟未必什么都做不到,有了他的金丹,我上面说的那桩桩件件,也不是靠他一颗金丹就能做到的,”江澄波澜不惊地纠正他,然后目光缓缓地往忘羡坐着的那个方向萦绕,“再者……还有个问题,这金丹到底是怎么没的,你说呢?”
他已经踱步至魏无羡身前。
蓝忘机见状,手立刻握在避尘上,瞬间出鞘,剑身划破空气,隔着半尺距离,直指江澄。
“舅舅!”金凌在一旁惊呼。
江澄抬手示意金凌别动,自己也没动,魏无羡脑子里乱糟糟地一片思考着他刚才那个问题是什么意思,有个模糊的猜测逐渐浮出水面,吓得他自己一动不敢动。
江澄看着他,慢慢开口。
“江晚吟执意要回莲花坞取父母的遗体......魏无羡,你是不是以为他江晚吟傻。”
“你就不再想想?那个时候,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人,怎么会是已经再无生还可能的父母。”
仿佛朦朦胧胧,拒绝相信的噩耗被根本不能推翻的论据掀开帷幕,精准证明了一般,魏无羡骤然得知前尘真相,尚未反应完全,然心底又惊又恸,眼睛瞪得吓人,呼吸急促而紊乱,身躯小幅度的在蓝忘机怀里颤抖。
江澄伸手,指尖慢慢推开蓝忘机的剑刃,他摸了摸乾坤袋,在魏无羡身前蹲下来,轻声细语道,“你知道的,他不会医术,手法肯定没有温情好,也不知是插错了几刀,折腾了多久才取出来的。”
魏无羡满脸惊惶,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他看着江澄,像看着什么恶鬼。
他害怕,他害怕江澄即将说出口的话。
江澄缓缓伸出手,从乾坤袋里依次摸出三样东西。
一个小木匣子,陈情,随便。
“你放心,这盒子是虞山神木所造,有它护着,金丹想必还能用。这笛子,他一直都有擦,应该也还行。”
“这是你与他之间,最后几样东西,”江澄看他不接,默默将东西放在地上,推过去,“还给你,都还给你。”
魏无羡终于哽咽出声,扭过头去不看那盒子,在蓝忘机胸前疯狂摇头,蹭得白衣一片泪痕,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否认些什么。
江澄也不逼他,站起身来,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着自己烂熟于心的台词。
“你说过,将来我做家主,你做我的下属,永远不背叛我,不背叛江家,我问你,这话都是谁说的?”
魏无羡停止了疯状,却依旧哽咽不止,他口齿不清地喃喃道,“对不……”
江澄比了个“到此为止”的手势。
这句名台词他在剧本上看了太多遍,在片场听了太多遍。
他烦了。
“你食言了。”
“不过没关系的。”
“这个诺言,江晚吟不要了。”
魏无羡怔怔地坐在原地,泪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蓝忘机抱着他,不停地拭去他的泪水,浅色的眸子看了眼江澄,他想说些什么,又发现自己无话可说,无立场可说。
其他人心下虽都是惊讶,却不比魏无羡如此失态,他们的疑惑占了上风。
江澄每句话的主语都是“他”、“江晚吟”不停轮换,刚才又突然变成了“我”,这到底怎么回事?
金凌除外,他已经惨白着脸愣住了,试图在心底自欺欺人。
“阁下究竟……”蓝曦臣揽着昏迷不醒的聂怀桑,疑惑出声。
话还未问完,江澄已经到了金光瑶那里,利落地将三毒拔出来,在空气里挽了个剑花,往下一甩,将上头的血迹甩个干净。
“江澈哥!”看到江澈惯用的收剑动作,金凌终于停下自欺欺人,他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失声哭喊,“我舅舅,我舅舅他怎么了?你刚才的意思是不是说他剖丹了?!为什么?人呢?!他人呢?!”
他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江澄却只挑最后那个,老老实实道,“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金凌泪流满面,崩溃大喊,“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江澄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他是真的不知道江晚吟到底去哪儿了。
他依言今天到宗主房里去,里面却空无一人,他往卧房方向一看,那床上除了他刚才还给魏无羡的三样东西,尚有紫电,三毒和一顶宗主玉冠。
这意思不言而喻。
江澄静坐良久,默默收好那些东西,突然想起原剧情,他在观音庙还有些事情要了结,就马不停蹄地过来了。
金凌一边抽抽搭搭地哭一边跪坐下来,“那怎么办,那怎么办啊……舅舅不要我了,舅舅不要我了……”
江澄看得心酸,就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在他耳边道,“金凌听话,师父给你留了话的,一会儿回去我和你说。”
“真的吗?”金凌勉强止了哭声,抬头看他,“你可别骗我!”
江澄点点头。
江澄安慰好金凌后,站起来行了个礼:“江氏晚吟首席大弟子,云梦莲花坞新任宗主,江澈,见过诸位前辈。”
几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说不出话,连金光瑶愣住了。
魏无羡从蓝忘机怀里挣脱出来,连滚带爬地朝他扑过来,“你撒谎……你撒谎,江澄!江澄!”
蓝忘机惊地立刻起身追上去抱住他,“婴!”
江澄往那地上东西的方向扬起下巴,“何必自欺欺人,那盒子里是不是你的金丹,你最清楚。”
“不,不!不只有陈情和金丹!!”魏无羡似乎是神智不太清醒了,冲他声嘶力竭道,“莲花坞!还有莲花……”
吼到一半,他自己戛然而止。
他有什么资格说莲花坞。
他们之间的东西,确实只剩下陈情和金丹了。
“前辈莫不是还想要整个莲花坞?”江澄抚平自己下摆的衣角,把银铃握在手心里,“恕在下不能从。东西已经悉数归还,我们江家,什么都不欠你的了。”
莲花坞不再是你的家了,魏无羡。
他还是没等到你回家,也不想再等了。
后面的事,江澄都不想参与,反正结局也差不离,把金光瑶捆起来,事情可能还简单些,他把金凌从地上提起来,“走。”
他替一边替金凌拍身上的土,一边头也不回道,“蓝宗主,改日记得遣人把紫电送回来。”
在魏无羡抬头说话之前,又补上两句——
“这位魏前辈不可以。”
“家师有言,他不得入内。”
他把所有冷言冷语之下的兄弟情义都给了你,所有刻在骨子里的孤傲都为你折过翼,他曾背你从罚堂一步一步走回去,他一直没有让金凌改掉你取的名,温家走狗前他可以护你,堕入鬼道后依旧不变心。
你当初那一句,“他们姑苏蓝氏有双璧,我们云梦就有双杰”,他认认真真地记了十三年。
你当初那一句,“不必保我,弃了吧”,他到十三年后的今日才真正做到。
桃李春风一杯酒,转眼已是十三年。
现在,他要放弃那些难平意,那些兄弟情。
他不要你了。
你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