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剑仙》良小哥

19、十八、药王陵墓

　　眼前一片漆黑。

　　手掌摸到一块潮湿滑滑软软的东西，触感像是什么真菌。

　　“伯修哥，前面有个水洼，小心脚下。”

　　杨笑的视线只能靠镇山河发出微弱的剑光，鼻腔跟肺部都是水气，脚下地形凹凸不平，要是滑跤脑勺就会被坚硬的石头磕出洞。

　　楚库国边境，距离药王陵墓一百七十里的锺乳石洞－

　　“现在外面是白天还是晚上呀？”

　　杨欢飞在前面问，杨笑道：“应该是白天，我们是昨天清晨进来的，整个水道都是腐尸虫，味道实在不好闻啊！”

　　青铜剑飘忽在空中，像是毫无重量般，杨欢道：“还好我现在是鬼了，不然那个虫子爬到身上真是太恐怖了。”

　　小姑娘都讨厌虫子。

　　杨笑控著镇山河道：“是啊，还好小时候逃亡时听辉夜说过这里有亡灵藤蔓，不然我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

　　杨欢道：“南方才有这种东西，以前爹说过，我都有记得。＂

　　杨笑被一块潮湿的锺乳石拌一跤，道：“哎！嗯，是啊，欢儿一向很听话。”

　　镇山河发出嗡嗡声，飞到青铜剑身边，像是个可靠的兄长在保护妹妹，青铜剑往后退一些，杨笑道：“看来前面是墓室了。”

　　ㄧ道黝黑的巨大石门在锺乳石洞的中央，门旁边被岩石包覆，杨笑啪啪啪的踩在水道中，水到膝盖的高度，镇山河从左下往右上方斜劈，一道深深的裂痕，杨笑举掌道：“这样就行了。”

　　轰！石门坍塌，杨笑本能的挡在青铜剑前面，杨欢沙的变成人形道：“伯休哥，我现在鬼气很厉害的，不会被石头打到。”

　　杨笑本想摸摸她头，又觉得掌心沾上石灰青苔不干净，指指前方道：“还是要小心点，陵墓多有阴气亟重的殉葬品，尤其这个孙司空自以为是药王传人，生前喜爱活人试药，听闻他弄死的人没有三千也要三百，不是善茬。”

　　里面一条长廊，宽一米六，高两米上方是拱形砖牆铺成，下方是深褐色的砖头，杨笑摸摸砖石上一个小窗户样子的半圆洞口，道：“这是小龛，看来我们从后室进来了。”

　　镇山河剑尖指著前方，整个警惕起来，杨笑道：“怎么了？”

　　杨欢道：“前面有浓浓的血腥味。”

　　沙咚，沙咚，沙咚－

　　杨笑道：“敌暗我明，先回避。”

　　镇山河嗖的飞回鞘中，杨笑跟杨欢往侧边另一个通道跑，后面声音越来越近，若是有不知明的东西在后面追，人就不自觉的开始跑－

　　沙咚，沙咚，沙咚－

　　像是拖著沉重沙包走路的声音，可这种地方哪来的人？拖著东西怎么走这么快？

　　沙咚，沙咚，沙咚，沙咚－

　　杨欢被杨笑紧紧握住手，道：“后面是什么东西，好像越来越近了！”

　　沙咚，沙咚，沙咚，沙咚－

　　“呼呼呼......欢儿归位......呼呼呼......”

　　杨笑背著青铜剑从大步走到拔腿狂奔起来，通道的火炬在他经过时轰的响起照亮，前面出现两个黑麻麻的通道，他慌不择路的随便选一条就往里面钻，后方的声音像是跟定他了，始终保持在他听到的距离。

　　沙咚，沙咚，沙咚，沙咚－

　　杨笑可以感受到背上青铜剑发出颤抖，陵墓在建造时为了预防各种可能性，往往在建造完成时会把所有参与修建的人集中起来坑杀，用强大的屠杀禁制将陵墓封起来，就是避免里面的宝物被盗走。

　　沙咚，沙咚，沙咚，沙咚－

　　会不会是惊扰到哪个人甬或是殉葬品？可是进来时并没有碰到.......！！！

　　我炸开门！

　　我怎么会炸开门？！

　　那个位置不是断龙石，一定有几关可以打开，完了完了完了我太大意了！！！

　　沙咚，沙咚，沙咚，沙咚－

　　杨欢颤抖道：“伯休哥......你.......你看......！”

　　杨笑直视前方道：“这种时候千万不能回头！”

　　沙咚，沙咚，沙咚，沙咚－

　　心脏砰砰剧烈跳动，背后一阵强烈的阴风阵阵，杨笑奔跑的没有方向，脚下一空整个人哗的掉到一个黑暗的大坑里面！

　　一片漆黑。

　　“伯休哥，伯休哥，振作点......”

　　“伯休哥，伯休哥，振作点......”

　　那个高挺带著温顺眼眸的青年站在前方，对他露出淡淡的微笑，左手握著“听雨”剑鞘。

　　“曹真？！你在这里做甚？你怎么进来的？”

　　杨笑很久没跟曹真这样独处，自从多年前曹真用偷来的钱买饼给杨笑吃后，杨笑从一开始的愤怒失望，气愤难平，自厌悲伤后，他们再也没有独处过，曹真知道杨笑不喜欢自己，他总是默默的为他把一切打点好，在默默的消失，好像从来没有这个人一样。

　　曹真也没脸在面对杨笑，他们以前明明无话不谈，现在变成无话可说。

　　今夕何夕，人情两分。

　　杨府，杨笑看到自己坐在院子里，曹真一如往常的站在旁边收拾他刚刚练完的纸张。

　　过去的杨笑兴奋道：“阿真，你不是昨天拿到剑了吗？快给我看看！取名了吗？叫什么？”

　　曹真拿出配剑给他，柔顺道：“给。”

　　剑锋利却发出细雨绵绵的声响，一种抛俗物，别旧欢的情调，护手上方的剑身写著“听雨”。

　　杨笑跟过去的自己同时道：“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剑如其人，取的好！”

　　曹真笑了笑，没表示什么，杨笑想到以前自己对曹真说，以后他要买一条小船，听完说书夜晚就到船上欣赏月色跟渔火，当时他对曹真道：“纵马江湖，当朝掌权，都没有我画船听雨眠痛快潇洒！”

　　当时他没有多想，现在仔细看到曹真的表情，永远带著柔顺的面容，眼神发出向往欢喜的目光。

　　那时候的美好更衬托逃命时的悲哀。

　　听雨剑是跟随杨笑而生，曹真尽尽管在杨府被灭门时也义无反顾的追随杨笑，保护他不受到朝廷官兵追捕；不被酷暑严冬伤害；不被饥寒交迫打倒；不被强盗凌虐杀害，曹真总是默默的站在最前面挡风挡雨，听雨剑总是在保护杨笑时出鞘。

　　只要杨笑遇到危险，听雨剑就战无不克！

　　曹真从来都没有做错，只是自己总是选择无视跟遗忘，他害怕承认过错，否定他人永远比责难自己容易。

　　曹真看著他道：“我先告退了。”

　　杨笑内心很希望他留下，不过留下了又如何？

　　相对无语。

　　“伯休哥！”

　　呼呼呼！

　　杨笑猛然弹起身，大口喘气：“呼呼呼，我，我怎么了？曹真呢？”

　　杨欢在他下坠时化成人形拉住他后领减缓下冲力道，杨笑只是脑壳撞到昏过去并无大碍。

　　杨欢拉著他袖子道：“阿真哥不在这里啊，伯休哥你有没有哪里痛？”

　　杨笑摸摸脑袋，还好肿个包没有撞破，他身体其他地方都没事，他拍拍下摆道：“我没事......哇啊！什么东西？！”

　　他一抬头就看到一个巨大的脑袋从洞上方探头，两个黑眼洞死气沉沉盯著自己！

　　杨欢喊道：“大哥哥，你可以找到绳子拉我们上去吗？”

　　杨笑连忙制止道：“不要跟奇怪的东西对话，不要叫奇怪的东西哥哥！”

　　上方那个大脑袋缩回去，一会儿，哗啦一条粗麻绳丢下来，长度刚好落在杨笑眼前。

　　杨欢拉拉绳子道：“我们上去吧！”

　　杨笑按住杨欢肩膀阻止她碰绳子道：“上面的兄台，在下崑仑上清宫镇山河杨笑，请问兄台尊姓大名？为何会在此地？”

　　上面传来懒洋洋的嗓音道：“尊姓大名不敢说，在下不过是初九堂的藉藉无名之辈，杨大侠肯定没听过。”

　　杨欢拉拉那绳子，杨笑道：“立生门初九堂在仙门是大派，还请兄台告知级大名？”

　　那人嘿嘿笑道：“傅存。”

　　杨笑并没听过初九堂有傅存这号人物，立生门是仙门中唯一没有门主，而是由初九堂堂主岑觞跟六爻堂堂主公西惊共同管理，两人曾经是上一代门主的左右手，不过公西惊在管理事务上比较弱，很多内务都是交给岑觞处理，岑觞堂主办事能力很强，人异常低调不喜参与各项社交场合，年轻一辈几乎都没看过他长相，仙门集会都是六爻堂堂主公西惊出席参与。

　　杨笑道：“请问傅存公子为何在药王陵墓内？”

　　傅存道：“杨大侠真是小心过度了，我在楚库国附近办理公务，通关文书在路上被盗走了，路上被那些官兵缠的很烦，又被押到牢里，于是我就用土行术出来躲在山里避风头，本想自己寻路出境，却迷路掉到这个陵墓中，这样的理由你还满意吗？还是你想继续待在下面我也没意见。”

　　杨笑没办法，现在无法御剑，自己头还很晕，只好跟杨欢交代道：“不要让他知道你是鬼，假装成我师妹，等等他问话都由我来回答，不要离开我五尺远。”

　　杨欢点头，杨笑扶著她的腰让她先上去，自己跟著爬上去，那人看上去有些狡猾，一袭黑衫蓝水仙纹滚边服，长相却是极好，道：“你们不会是盗墓贼，那是来除妖的吗？”

　　杨笑道：“不，我们的师尊生病了，需要一种药草，那种东西只长在陵墓中，叫做......”

　　他假装思考的样子，傅存道：“骨陵茴香草？”

　　杨笑一拳打在掌心笑道：“是的呢！傅兄好聪明！”

　　傅存哼一声，骨陵茴香草不是什么罕见药材，六十年以上的大墓棺椁外角落才会生长，他似乎觉得杨笑没有传闻中厉害，这种老掉牙的陷阱都会中招。

　　傅存拿起脚边一个大麻袋道：“不好意思啊我行李比较多，杨兄有没有头绪怎么出去？”

　　杨笑道：“这个，要找找看，我对陵墓很不熟，毕竟我也没有自己的陵墓嘛啊呸！我是说，我没有走过陵墓所以......”

　　两手一摊，表示没辙。

　　傅存忍住骂他废物的冲动，扛著麻袋看向头顶，道：“真是的，只好钻个盗洞爬出去了。”

　　上方黑呼呼的，傅存抹了一层红土道：“防水木油漆，这是为了避免潮湿跟冷热温差造成缝隙裂开，不过这里有什么情况会造成高温呢？潮湿我能理解，这里地下水在外面溪水暴涨时会流进来，高温是怎么回事？”

　　傅存抬头观察上方，杨欢拉拉杨笑袖子小声道：“我想小解。”

　　傅存对小孩很不耐烦，语气不好道：“都什么时候了，不能忍一忍吗？这里哪里能给你方便？”

　　杨笑道：“我刚刚走来有看到一个耳室，我带她过去。”

　　傅存摆手道：“快去快回！”

　　杨欢拉著杨笑袖子两人往回走转进一个耳室。

　　杨笑探头确定傅存没跟上来，道：“发现什么了？”

　　杨欢害怕道：“那个人......他很可怕......”

　　杨笑蹲下来摸摸她脸颊道：“别怕，有哥哥在，没人能伤害你，他那个麻袋是不是有问题？”

　　杨欢摇头，手抖的厉害，杨笑将她抱在怀里拍拍背安慰道：“别怕别怕。”

　　杨欢整个魂魄都在颤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惧，杨笑担心的抱抱她，没有急著问话。

　　两人在堆满空坛的耳室待一会儿，杨笑见里面的宝物都被盗墓贼取走了，转了一圈，发现脚下踢到一块埋在土里露出边角的金砖，刨出来有掌心这么大，叹道：“这主人当真有钱，盖个耳室都可以堆满黄金。”

　　杨欢躲在一个瓮里面，整个人缩成很小的球，杨笑抱起瓮忍俊不禁道：“孩子，一般人可无法塞进去的，快出来。”

　　杨欢抖的厉害，道：“伯休哥，我们，我们出去好不好，这里，这里真的.....”

　　杨笑想到纪容还需要五方引魂丹救命，道：“既然答应的事情，岂能食言？快出来吧！我不会让人伤害你的。”

　　杨欢道：“那个人......根本不是人......是鬼！”

　　沙沙，沙沙－

　　正在她说话的同时，一个懒洋洋的嗓音传来：“你们搞什么啊？我都等大半天了，杨兄，我必须借你剑一用！”

　　杨欢要是人，肯定吓的崩溃大哭，她整个缩在瓮里不断带著哭腔催促道：“堂哥，快走，在不走就来不及了！”

　　杨笑一时间也无法假装不在，傅存的脚步声已经在外面不到五十米处，两侧的通道放大回音，杨笑快速道：“你等等不用现形，用鬼遮眼！”

　　鬼遮眼，当鬼挡住生人的视线，当下的五感会被鬼掌握，时间很短，不过那段时间内鬼就足以制造出幻觉欺骗生人的感知，制造出痛感、气味、温度或是前方无路的幻象，此刻杨笑让杨欢遮住自己的眼睛，因为陵墓削弱修真人的感知跟灵力，杨笑在此地跟普通人一样，他完全无法感受到任何阴气，所以他当机立断让杨欢使出鬼遮眼。

　　傅存已经站在砖牆边上道：“杨兄，那个小孩呢？”

　　杨笑转身对著他道：“我师妹还在里面，她肚子不太舒服，真是不好意思，麻烦傅兄在等等。”

　　杨笑感到视线一黑，重新见到灰暗的场景，眼前的傅存在笑著，他惊的浑身冷颤，冷汗直流！

　　第一次，浑身无法克制的颤抖！

　　他用力捶了边上放死者华服的木箱，磅一声打裂开木箱一角，假装恼火道：“哎呀！我真是笨啊！都忘记还有流火符可以用了，喏，用这个炸开上方看看。”

　　他颤抖的手递出黄符，看上去是自己砸伤手而痛到颤抖，傅存伸手道：“有这个不早说，我的剑砍半天也没用。”

　　磅！

　　流火炸开，杨笑抱起瓮就狂奔，头也不回快如脱兔！

　　杨欢道：“从上方，我们到停放棺椁的地方，那里上方地气重离地面最近！”

　　杨笑抱著瓮，脸色惨白道：“我的天，我的天......居然会是这样......”

　　他们逃到中央墓室，杨欢飞出来控制青铜剑康康康的敲击上方，杨笑爬上棺椁拿著镇山河，两柄剑被当成洛阳铲在挖土，杨笑满脸都是泥沙，外面一阵高喊：“杨兄！你这是做什么？突然偷袭难道不给我一个解释吗？”

　　杨欢整个人唰的躲回瓮里，杨笑捡起青铜剑入鞘，提著镇山河躲在一个木架后方，他整个人卡在牆边与木架的缝中，眼前堆了被撕开的书册典籍，都是药草医学的书。

　　傅存右手被炸的血淋淋，似乎不痛的样子，笑嘻嘻的捧著右手道：“杨兄，你这样真没意思，我们萍水相逢，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碰巧相遇，一起被关在这个鸟地方，好，我承认我有说谎，但至于吗？”

　　哗啦！

　　一叠书册被他掀翻，他探头检查棺椁旁边，绕过木箱走过去，一剑刺入站在牆边的十几个陶制人甬，沙沙沙，他一剑一剑捅过去，还贴近人甬身上的剑痕确定没有血流出来，检查完杨笑不在人甬里面，就砍塌一张矮桌。

　　像是逛花园一样笑道：“我隐瞒的确不对，可是我确实被人追杀，要不是我受伤早就将那个王八蛋大卸八块炖汤喂狗，好了，出来吧！在躲也是浪费你我时间，还是我先去找你师妹将她绑到你面前？”

　　杨欢抖成筛子，杨笑怀里的瓮不断发抖，他手掌无声的轻拍安慰，傅存背著麻袋一脚踢开棺椁，沉重的石棺露出一条缝，他伸手进去摸索未果，终于忍不住大怒道：“杨笑！你在不给老子滚出来，老子把你师妹先奸后杀，再剁成肉酱！”

　　他本性露出，像个疯子一样砸里面的书册木箱，还不断捶棺椁发出闷声，骂著粗话目露凶光，四处搜索掀翻东西杨笑，简直就是个杀人狂！

　　杨笑用袖子盖住瓮口，小声道：“等等我拖住他，你能跑多快跑多快，镇山河会助你脱逃。”

　　说著轻声的解下配剑，杨欢哭著道：“不要不要，我要跟你一起走，不要在丢下我一个人了！”

　　杨笑一楞，内心心酸不已，当年她小小年纪惨遭杀害，自己还小救不了她，现在堂妹变成鬼，难不成还要被傅存打得魂飞破散吗？

　　不行！绝对不行！

　　镇山河剑柄点点杨笑手背，示意会保护好杨欢，杨笑深深吸一口气，本来想说：“帮我跟曹真说，我没有怪他，是我不好。”

　　话到嘴边又吞下去，他拍拍镇山河眼神看向洞口，镇山河晃晃剑尖，杨笑把瓮举过头喝道：“傅存你个狗贼！苍天有眼今日让你撞在我手上！纳命来！”

　　镇山河剑柄勾著青铜剑趁机往洞外飞出去！

　　匡当！瓮碎在傅存脚边。

　　傅存阴森森的笑道：“我以为初九堂主会爱惜羽毛不对外张扬的，算了，既然你知道了，我可不会放过你！”

　　他放下麻袋，抄起剑往杨笑身上捅去，杨笑自从小时候被追杀，就不习惯配剑离身，好几次近身搏击都被对手狠殴痛扁，任楠风警告他不要倚赖任何东西，可是他没办法。

　　他连睡觉也不敢让镇山河离身，他实在很害怕回到颤颤惊惊的日子，尤其是曹真不在身边了，他一放开剑就会梦到往日被灭门的恐怖梦魇。

　　他一拳扑空，腹部被刺中，傅存哈哈笑道：“你师妹在哪里？我觉得在你面前疼疼她一定很好玩？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我们啊？”

　　杨笑捂著伤口，一脚踹过去怒道：“禽兽！”

　　傅存唰一剑刺他右肩道：“你怎么跟她们说话都一样，反正这种女人不就是想要被玩的吗？故意来一堆男人的地方，居心叵测，我只是成全她们而已，我告诉你哦，就算我这样的人，还是可以让很多姑娘喜欢的，男人就是要够狠够快，女人就特别喜欢，知道吗？”

　　杨笑握住被刺入胸口的剑锋，往前拉进距离，一拳殴向他右颊，再一掌打中他受伤的右手！

　　“王八蛋你想死是不是？！我成全你，我要剁了你再杀死那个女人！”

　　傅存跟疯子一样狂骂不休面目狰狞，拿起剑往杨笑面上劈去！

　　噗！

　　血柱喷出，杨笑胸口一个血洞，面上全是血，傅存被一道剑气震伤，一口血喷在离他距离最近的杨笑脸上。

　　啪嗒，啪嗒，啪嗒。

　　啪嗒，啪嗒，啪嗒。

　　啪嗒，啪嗒，啪嗒。

　　雨声？

　　外面下雨了？可是，我不是在墓中吗？

　　杨笑感到一阵光亮，刺眼，草木香气。

　　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看到杨欢跪在他身边担忧的面孔，不远处站在树下雪狮八卦青云服的高挺背影。

　　“曹真。”

　　他起身发现伤口被包扎好了，他们在一个小土丘上，杨欢抱住他哭泣道：“还好你没死，我以为你死掉了！哇哇哇呜呜呜！”

　　杨笑拍拍她道：“我没事，小伤而已。”

　　曹真一手按在听雨剑上，杨笑很久没好好看他了，发现他鬓角竟然有白发，眼神充满沧桑疲惫，内心有些惊讶跟难过，语气仍是陌生道：“你救了我？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曹真道：“我追著傅存十天十夜，见他逃到药王墓附近就不见了，我察觉此墓附近阵法凶恶不好对付，于是在外面守株待兔，看到青铜剑跟镇山河飞出墓地，找到中央墓室从地面劈开一个洞，见你受伤先带你出来，傅存趁机跑了。”

　　他说话还是跟以前一样简单迅速，不拖泥带水，客观叙述。

　　杨笑道：“嗯，好吧，傅存那个麻袋......”

　　曹真道：“他犯了罪被关押在立生门地牢，一个月前越狱杀了一个弟子，沿途又奸杀了三个无辜女子，我在路上听官府的人在调查，发现他还藏在城镇附近，于是结束任务就来追查他。”

　　“立生门不想声张，只发文给边境官兵说看到没出关文件的二十岁携带麻袋的男人就通报初九堂，我一路南下追击，查到傅存将四个人分尸，尸块藏起来，他的剑因为切尸块砍骨头而钝掉，洗去鲜血但腥味去不掉，一直有苍蝇在剑锋边上飞，他打算就是被抓，也拒不承认自己杀人分尸，打算把自己的罪刑降到最低。”

　　杨笑想到那个恐怖的画面，道：“他身边有四个破碎的魂魄，灰白的几乎要散开，就是被杀的那四人？为何要将他们禁锢在旁边？”

　　他忍不住用过往习惯的语气跟曹真对话。

　　曹真道：“是的，我想跟他在立生门犯的案子有关，只是立生门下封口令，我就没问。”

　　杨笑道：“嗯。”

　　曹真看著他，正事说完，两人陷入尴尬的沉默。

　　曹真唤出听雨剑，准备要继续追查傅存，杨笑突然喊道：“喂，等等，你东西掉了！”

　　他捡起地上雕花木匣给他，被对方推回来道：“这是你的东西。”

　　语毕，转身御剑离开。

　　杨笑听他那句“这是你的东西”就明白里面是什么了，曹真永远都能早一步准备好任何他想要的东西。

　　虽然，今夕何夕，人情两分。

　　可是，听雨剑可以为了杨伯休，战无不克！

　　曹真从来都没变。

　　杨笑看著他离去的背影，勾起嘴角。

　　杨欢打开盒子开心道：“是亡灵藤蔓！太好了，纪师兄不会死掉了，阿真哥好厉害呀！”

　　杨笑摸摸她头笑道：“他的确挺不错的。”

　　皓月当空，听雨剑似乎在楚库国边境降下小雨，雨声敲进故人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