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木头》坎儿耶

19、原来如此

　　“手？”谢风晕可还待仔细瞧呢，右肩一重直接被旁的那人揽了过去，本在粟一谅手中的手机也被那人伸长五指拿了过去，谢风晕就见他大致看了一眼，又将手机还给原本的主人，张矍卿瘪着嘴要递给他爸看，谁知张伯夫眼睛都没抬一下。
　　在谢风晕肩上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悄悄滑走，他竟还是觉得似有千斤重，不自然地抖了一抖。
　　“你们看见了吧，那手，那女孩也看见了，叫着就把手机丢了，然后就开始在床上大哭大闹，谁劝都不顶用。”张矍卿继续讲道，“他们家赶紧找了一个老神婆，带着俩大汉过来逮着那女的就做法，我走不掉只能跟着看，那老婆子一点本事都没有，做半天还不如姒先生看一眼，可笑死我了。”
　　“哦？你倒是厉害，又从哪儿认识到这位姒先生的？”张七七说话不禁又开始夹枪带棒的，当着人面就这么问。
　　张矍卿听出妹妹语气中的试探，小心翼翼又飞快地看了姒枢一眼，后者却是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谢风晕看着几人，最后目光也落在了姒枢身上。
　　“姒先生就是......”
　　“我只是路过，恰好去医院寻个人。”姒枢自己解释道。
　　“什么人？”
　　“妹妹，你这么关心这件事干嘛？”
　　“就是跟我一起来的那个人。”
　　一起来？在场的除了张矍卿和张伯夫，其他人疑惑更深了。张矍卿他们比张七七先到一步，张七七并不知情姒枢是与什么人同行的，谢风晕他们就更不用讲。
　　“说起来，那位小友怎么也不见来吃饭呢？”张伯夫总算是又开口了。
　　“出去了。”姒枢轻描淡写地又是一句。
　　“姒先生，小孩子还是别到处乱跑的比较好啊。”张伯夫一抹嘴，酒足饭饱的模样，双手抬抬肚皮，“各位小友，张某就先告辞哈。”
　　“慢走。”几人同声，目送了张伯夫摇晃着离开。
　　“小孩？”谢风晕转头问。
　　姒枢看着他，眼睛一眨，说：“嗯，不过没事，这里他很熟。”
　　谢风晕还是有点担心，这山中总有点让他心里不舒服的感觉：“要不还是叫回来，小朋友有电话没？”
　　姒枢头一偏，想了想，一副恍然的样子：“没买。”
　　......
　　什么叫没买......谢风晕不禁皱皱眉，有些无奈地笑了，姒枢的脸上隐隐约约有“你笑什么”这几个字浮现了，谢风晕赶紧转头，总不能回答姒枢说因为觉得你有点可爱吧。
　　自从张伯夫出门，张七七就起身对张矍卿耳语了几句，这时也摆手说：“你们慢用，我也得出去一下。”
　　张矍卿也没心思继续吃，可是剩下三个客人可还坐着，他也不好直接就说走。粟一谅看了半天热闹，之前张七七坐他身边，他也不知道为啥，吃东西斯文了许多，此时才感觉饿，安静且迅速地吃了起来，张矍卿就更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谢风晕早就被喂得饱饱的，此刻见师兄认认真真吃饭的样子，饭桌又少了两个人顿时安静许多，略有尴尬，他借着拿卫生纸的动作，扫了一眼饭桌，顿时了然，怪不得这大桌摆了八副碗筷，在场的有六人，剩下两份原来是准备给粟弘和姒枢那位小友的，可是张伯夫为什么独独邀请他们几人过来就餐，那其他客人呢？而且在饭桌上也没说几句话，还是第一个离开的，怎么有些奇怪。
　　谢风晕脑子一转，也没看张矍卿，而是环顾着四周问：“我们还是来得晚了，这时间都见不着其他客人了，我刚上来的时候，遇见好多车呢。”
　　张矍卿不疑，说道：“我也纳闷呢，那些人进了房间以后就很少出来，我也很少看见。”
　　“你都很少看见？”谢风晕眨眨眼，一脸好奇。姒枢斜眼一睨，没忍住扯了扯嘴角。
　　张矍卿解释道：“接待什么的都是我爸和妹妹在做，哎呀，我不是很喜欢跟那些人打交道，他们来了这儿以后安安静静也没什么不好。”
　　“为什么？”谢风晕继续保持好奇。
　　“这地方，怎么说呢......七七应该不会跟你们说这些......爷爷几年前就从老宅搬出去了，一直生活在这里，从来不许我们来看他，我爸多担心他老人家啊，但是爷爷也不让来，谁知道这......”张矍卿想了想，继续说：“前几天我爸接了一个电话，当时姒先生也在，应该听到的，有人通知我爸说爷爷去世了，让过来料理后事，我爸当时可是脸都白了，我们赶紧连夜就开车过来了，可是一到这儿......找了一大圈我们也没见着爷爷遗体......而且我再说一件事啊，我爸当时接电话时，对面是个男的，可是我们过来以后，一屋子女人，哪儿来的什么男人......咦，哎不说了不说了。”张矍卿说着说着自己瘆起来，筛了筛身上的鸡皮疙瘩，又想起什么似的，又说：“哎，对，还有一件事。”
　　粟一谅饭也不吃了，也专心听了起来。
　　“我爸和我，一个电话都没打过，但是这一屋子亲戚都来了，就比我们晚不到半小时，我听了几个人都说的是接到一个陌生男人的电话，老祖宗的事情，不管真假，不敢怠慢，都还是来了，所以我爸就让他们尽量少出去，他先查查是怎么回事的。”
　　说道这儿，张矍卿不好意思地说：“但是除了那些亲戚，来的就只是你们了。”
　　谢风晕恍然，怪不得张伯夫单独约他们呢。
　　但是，“姒先生不是你请过来的吗？”谢风晕是真好奇了，自己请过来的还要怀疑？
　　“不，我是自己来的。”姒枢看着谢风晕向他解释，“我自己来的。”像是怕他不相信，姒枢又重复了一遍。
　　不知为何，谢风晕心揪了一下，没说出话。
　　“哎，不好意思啊各位，我爸就是有点被吓到了，神经质了有点，但是他人没有恶意，他今天跟你们见过肯定也不会多想其他什么了。”
　　“没事没事，我来这里确实唐突了。”谢风晕想想，自己确实来的莫名其妙。
　　“师弟你要这么说，那我也唐突了。”粟一谅跟着想想，自己要不是跟着师父，也是来得莫名其妙。
　　“我就是顺路。”姒枢一身正气。
　　张矍卿想起什么：“对了，姒先生，你还是找找你那位小朋友吧，这地方真的有些不安全，一个小孩子玩归玩，不能这么放心大胆地让他满山跑啊。”
　　姒枢没答应，只是说道：“我们回去休息了吧。”
　　四人没再说其他，各自回了房间。

　　“师弟，师父怎么还没回来？”眼看就傍晚了，粟弘出去了半天，一点影子没见着，粟一谅望着窗外，低声问，像是自言自语。
　　“咚咚”
　　“谁？”谢风晕张嘴本是想回答粟一谅，谁知敲门声紧跟着粟一谅的话音就来了，他顺势一转问道。
　　“我。”还是这霸气的女声。
　　谢风晕松了一口气，开门迎接小祖宗。
　　“你们怎么不开灯，养鬼呢。”说罢，她扬手往墙上一拍，正正好拍开关上。“啪”白炽灯闪了一下才亮起，站在大门口的张七七仍旧穿着黑裙，灯光下那张小脸被衬得更白了，谢风晕笑了一声，“养什么鬼，胡说八道，养你就可以了。”
　　粟一谅在灯亮之前已经站起身，看着门框下的张七七微微笑道：“张小姐。”
　　张七七“嘁”了一声，问：“粟老先生还是没回来？”
　　“没呢。”谢风晕躺下长叹一口气。
　　“那你见着张矍卿没？”
　　“你哥？没有啊。”谢风晕刚闭上眼，立马睁大，坐起，“什么意思？”
　　张七七皱眉，“中午不是让他陪着你们吗？”
　　陪着？谢风晕回忆了一下，张矍卿并没有多待很久，反而还跟他们说了一些话以后就回自己房间了。难道张七七让他监视我们？谢风晕推翻这个想法，张七七他还是了解的，不可能会这么安排，反倒是张矍卿，他听张七七说多陪着我们以后不仅没按照张七七说的做，还透露了另外一些事情，估计他反而是误会了。
　　张七七一看谢风晕神色就明白了，她回手合上门，轻声说到：“粟老先生还没回来，有些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她顿了顿，“我只知道今晚你们谁都不要出门。”
　　“怎么回事？”
　　张七七没回答，反问到：“几点了？”
　　谢风晕看一眼手表：“六点一刻。”
　　张七七继续说道：“我今天统计了一下，不算你们师徒三个和那个姒枢，还有他那个不见人的‘小朋友’，这次一共来了30个男宾，31个女宾。但是今天下午走了一辆车，车上四个男的一个女的。另外就是，到现在都还没弄清楚到底多少个的傀儡。”
　　“你算这个干嘛？”
　　“这是粟老先生让我数的，也是他告诉我今晚有异象。”张七七盯着窗外，“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在八点整。”
　　粟一谅走近：“师父亲口告诉你的？”
　　张七七顿时感到面前这个男人有所变化，之前像是温顺的狮子，温柔但是有种无形的力量，此时此刻，却像是不再压制，气势难掩。
　　他生气了。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张七七还是迎了上去，点点头：“昨晚，亲口说的。”
　　谢风晕暗暗打量，几年不见，师兄同师父在一起经历很多他未参与的事情，整个人变了许多，虽说还是那个他，气质却大有不同。
　　粟一谅一听这话，胸口起伏了一下，回头坐回窗边，没再说话。
　　张七七提醒道：“你们一定不要到处走动，我去找找张矍卿，他不在房间里。”
　　谢风晕说：“我陪你吧。”
　　张七七看了一眼粟一谅，谢风晕会意，又说道：“有事联系我，手机带上了。”说完，张七七轻带上门离开了。
　　谢风晕有话想问粟一谅，又不知从何说起，如今的师父和师兄早已不是几年前他们分别时的那个他们。
　　“师父到底在想什么。”粟谅只说了这句话，谢风晕想安慰也无从下手，只能继续哑下去，他现在心里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姒枢，这个人又是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