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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7: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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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麻瓜教堂的钟敲了七下,七点了。我坐在柜台后,一边打着呵欠一边给挂在门上的牌子施了个咒语,让它从“关门”变成“营业”。药店原本的营业时间是上午九点到下午六点,但因为没人查岗,我经常灵活处理我们店的营业时间。
唯一对此有意见的人是爱德华。那个死板的格兰芬多,如果我也像他那么守规矩的话,那我会在他第一次中了七八个魔咒硬撑着来找我的时候就把他一脚踹到圣芒戈。
我喝了口咖啡,抓起了几分钟前送到的报纸,瞥到了头版标题里的“国际巫师联合会访问团”。我连捆报纸的细绳都没解开,直接把它扔到了废纸篓里,接着低头继续整理那摞旧处方。摆在最上面的是一张粉红色的处方:
姓名:奥莉维亚莱特
住址:伦敦玫瑰巷2号
保险:英国男巫与女巫联合保险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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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方:
记忆恢复标准药水
加一份迷迭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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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师:乔治巴德
诊所:摩涅莫辛涅记忆修正诊所
地址:伦敦对角巷九百三十五号
日期:一九七八年三月一日
(治疗师签名)(诊所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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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剂师:蒂凡尼 黑尔
药店:布朗药店
地址:伦敦对角巷九百三十一号
日期:一九七八年三月五日
(药剂师签名)(药店印章)
我盯着这张处方看了半天,总觉得什么地方怪怪的。明明每一项都填了,签名没问题,时间也都对的上……好像是处方的颜色不太对。
治疗师开具的处方一共有四种颜色,粉、蓝、绿、黄,每种颜色代表的意义各不相同。我们将粉红色的处方称为基础处方,倒是与制作难度无关。因为常用,这些处方的制作流程都被收录在非凡药剂师协会编写的《处方制作手册》中。虽然不是官方出品,但胜在实用,几乎每家药店都会备上一套。
蓝色的处方是在基础处方上经过修改的处方。比如有的治疗师觉得在安眠药水里多加一支椒薄荷能减轻药效,有的治疗师觉得在止痛药水里多加一把罂粟叶子能增强药效。
黄色的处方代表这类药剂极其危险,需要在制作时再三检查。具有极强安眠效力的生死水便在其列。
显然,这张加了一份迷迭香的处方是不该写在粉红色纸上的。要么是蓝色,要么是黄色。现在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治疗师拿错了纸,要么是那多出来的一份迷迭香是被别人后加上去的。
“今天可真够呛。”我嘟囔道,灌了一大口咖啡,把杯子放到了一边。先是蒂凡尼和那名神迷男孩,现在又来了一个出错的处方。
说来你可能不太相信。在心情平复后,我竟然毫不费力地接受了“蒂凡尼是食死徒”的事实。毕竟,她已经足够坏了,一个食死徒的头衔对于她来说可有可无。身为一名斯莱特林,我与食死徒预备役打了那么多年交道。他们虽然不喜欢我,可谁也没像蒂凡尼那样差点把我活活冻死。
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说,我恨透了蒂凡尼,真的。我从来都不是个宽宏大量的人。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真希望以后再也不要看到她的脸。
也许我应该把这个消息报告给爱德华,他刚好是傲罗指挥部安排在对角巷的观察员,目的嘛……
我突然感到些许苦涩。说实话,我一开始是不相信这个安排的。我在霍格沃茨时就认识爱德华了,那时的他是学校的男学生会主席,优秀得耀眼。他曾经和我说过,他要去当一名傲罗,维护世间的公平与正义。
“或许是因为他是个麻瓜出身吧。”一个声音突然从我心里冒出来,像个邪恶的幽灵似的。所以他才会拿着全优的成绩却被迫改头换面,在对角巷做一名毫不起眼的观察员,观察这里的动态,随时汇报各类异常……比如说同样隐姓埋名的我。
我至今搞不懂他为什么要找我做女朋友,更搞不明白我当时为什么会答应他。不过我们倒是很般配——一个在药店工作,一个在魁地奇精品店上班;一个是药剂师,一个是傲罗;一个是纯血的斯莱特林,一个是麻瓜出身的格兰芬多。我们都隐瞒了自己的过去,都是这条巷子里唯一知道对方底细的人。
犹豫了五分钟后,我决定先把这张处方搁到一边。听天气预报说今天天气不错,干嘛非要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呢?
就在这时,挂在门口的风铃响了。我迎来了今天的第一位顾客。我一抬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早上好啊,简,”克里斯蒂安娜对着我笑眯眯地说,“我来买止咳药水。”
这位圆脸姑娘就是我之前提到的安娜,克里斯蒂安娜是她的全名,来自于她的麻瓜祖母。就是她把饥寒交迫的我捡了回去,她也是我说的“被威廉普林斯好看的外表迷惑的女孩们”中的一个。她听说普林斯家族的纹章是一朵玫瑰,便在案头的花瓶里常年插着一支玫瑰,痴迷程度令我叹为观止。她最喜欢做的事是来我这买止咳药水,其次就是和我探讨威廉普林斯有多帅。
梅林在上,我对威廉普林斯真的没有兴趣,也不可能对他产生任何兴趣。
“早上好,”我站起来,从货架上拿下来一个水晶瓶,“你的止咳药水,一个加隆。”
“你会摄神取念吗?你怎么知道我要买的是这个?”她显得有点惊讶。
“你几乎天天都要到我这里来买止咳药水,然后再和我说说你偶像的最新动态,”我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药水里虽然加了糖,可你也不能当糖水喝啊。”我好意提醒她。
“我昨天推销出去了一套妖精做的银质餐具,你可不知道我费了多少口舌才让那对老夫妇把它买下来。”安娜顿时来了精神。这是她的第三大爱好——和我说她经手的成功案例。
我很不幸地在她解释这套餐具的悠久历史时打了个哈欠。我这会倒是宁愿听她讲威廉普林斯了,起码我不会听着犯困。
“你的脸色不太好。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吗?”她问道,脸上带着关切的神情。
我想起来那个重复了很多遍的梦,想起来梦中被匕首刺中的感觉,又想起来我在门外不小心听到的对话……在那之后我吓得在地下储藏室里躲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一大早上就碰到了这么多破事,我脸色能好看才怪。
“没事,昨天晚上没睡好。”我轻描淡写地说,在收据上签上了名字,将它和水晶瓶一起递给了安娜。
安娜低着头找钱,这倒和我印象中的克里斯蒂安娜有些不同。她不是应该早早找好硬币把它们放到玻璃盘里吗?
“你没事吧?”我问她。
安娜摇了摇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把我看得目瞪口呆。刚才还好好的,这就说不出来话了?银器店推销员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干得了的活啊。
“我这有一批刚到的糖果赠品,正好给你一包,”我把一个画着一束鼠尾草的纸包塞到她手里,“对嗓子好的。”
安娜泪眼汪汪地看着我,哑着嗓子对我说了句“谢谢”,急匆匆地离开了。
真是一个奇怪的早上,我在心里总结道,继续埋头整理处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