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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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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阳光,不算毒辣,却也闷人。
鸣虹住的屋子门窗紧闭,连屋顶的气窗也关个严实,隔绝了有心窥视者的视线。
鸣虹站在屋子中央,右手拿个精巧的镊子,镊子头夹着块玉石。她的面前架起火炉,那块玉石就在炉火上烧烤着。
她全神贯注,注意着玉石的颜色,伸直的右臂动也不动,平稳到没人相信她用这个姿势站了一上午。
慢慢的,她的眼里燃起光彩,知道快要大功告成了,眼神也更形专注。
就是这时候,只要一下下,待琥珀完全流入她用金刚钻在玉石划出的痕迹,凝固在玉石上,和玉石融为一体。这块从‘上古’流传下来的‘琥珀玉’就大功告成了。
咣当!——
一声巨响,有人踢开她的房门,她的门板震了几震,没尽到最后的守护责任,寿终正寝,含恨而终。
踢门人旋风一样卷进来,衣袂带起的风声‘正巧’吹熄了炉火,直卷到鸣虹面前才停下。
绮罗玄憬语气焦灼:“女人,你干嘛关门,敲门又不应声,我还以为你被杀了。”
鸣虹没动,全无反应,目光紧盯着镊子上的玉石,那个还差半盏茶功夫就可以完成的‘琥珀玉’。
现在,前功尽弃,全毁了!价值连城的宝物,眨眼间变得只值一文钱。
“怎么了?干嘛不说话!”
绮罗玄憬被鸣虹的表情吓到,不确定的问。先前破门而入,救人于水火的英雄感觉全没有了。
她的心血啊!凤鸣虹半眯起眼,左手在身侧成拳。
绮罗玄憬感到危机,意识到,他或许无意间触怒了这女人。
为什么呢?难道他来之前她在洗澡,这才门窗紧闭?不像啊,没有木桶,头发也是干干的,在他苦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凤鸣虹已经忍无可忍。这个犯了天大错误还一脸白痴模样的绮罗玄憬真是气死她了。管他手里还有多少当票,管那些当票能赎回多少好东西,她管不了这么多了。
将镊子往怀里一插,连取回枕下的双刀都嫌麻烦,抄起离自己最近的椅子,劈头就砸。
绮罗玄憬看她周身冒出杀气,就知道要动手了。
将手里盛饭的篮子抛到桌上放稳,一扭身避开鸣虹的椅子。
鸣虹像是失去理智,拼命的砸,像是不把绮罗砸碎决不罢休的样子。
绮罗玄憬左避右闪,只守不攻,可见鸣虹没完没了,心中也觉委屈,他好心的送饭来,就算踢坏房门有错,可也没必要一副要杀了他的表情吧。再躲开几次,他也动气了。
想还手,又怕打斗声把那四人引来,那样就会形成以一敌五的局面,不过,他是那个一,鸣虹那边是五,他的家人已经被鸣虹收买了。
想到这,看到鸣虹右砸过来,他心一横,右臂高举过头——
碰的一声,椅子化成碎末掉落地上,趁着鸣虹一愣的当口,绮罗玄憬合身扑去,在鸣虹想避却避不开的情况下,他将她逼至墙角,利用先天力量上的优势,将鸣虹牢牢钉住。
“猪头!放开我!”鸣虹张嘴就骂,犹自由的双腿也毫不留情的踢去。
绮罗玄憬避开她的绝命腿,将她反固定住,这才说道:“笑话,放开等着你踢我吗?”
鸣虹越挣扎,他压得越紧。早知道他力气大,却没想到大得离谱,自己的手腕估计淤血了。
“警告你,在挣扎下去,吃亏的是你!”绮罗玄憬在她耳边说。
哼!她凤鸣虹怎么怕他威胁!四肢不能动还有口呢!
趁他不备,狠狠的咬住他的肩头。
血的滋味冲刺感官,不知道是谁的,也许是他的混合着她的。
真是最毒妇人心!
闷哼一声,绮罗玄憬不再客气,抬手点了她周身大穴。好不容易才将她的嘴掰离他的肩头,可见她用了多大力,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吧,他的肩头湿濡,怕是血肉模糊了。
绮罗玄憬将她抱放在床榻上,他则坐上塌边小几,没办法,唯一的凳子被她砸他砸碎了。
抬头,看见鸣虹眼神迷茫,狠狠地瞪着自己,却又不像瞪着他,像是记忆和某件事重叠了。眼里的防备,看他的眼光,就像是在看欺侮人的登徒子。
绮罗一震,有点明白过来了,心里起了怜惜。被她咬伤也不记恨了,事实上对她不知为什么,怎么也记恨不起来。
不看她,拉开自己左肩头的布衣,果然伤口全是血,齿印上下两排,非常明显。扯下一块衬布擦擦,还连下一块皮,只好随便包扎一下,一会儿再上药了。
这女人,这是不留情,跟他有那么大的仇吗?
“你不同——”
鸣虹突然说,在绮罗玄憬诧异的看过来时又低头不语。
绮罗玄憬被她搞得莫名其妙,想追问时鸣虹已恢复正常,看他的眼光也有了焦距。
“活该,你毁了我的东西算是扯平了。”
绮罗玄憬想了下才明白她是指咬伤他和某件事扯平了,可是他毁了她什么东西,他一点印象也没有啊!
“我回了你什么东西?”
“你竟然不知道?”鸣虹瞪大眼,又要发怒了。
“你不说我怎会知道!”
鸣虹想站起来,奈何穴道被点,冲着绮罗:“喂!还不给本姑娘解开!”
“你保证不打人?!”绮罗玄憬对她的凶悍有点顾忌。
“哼!谁让你逼我到墙角。”
最后一句她说的极小声,神色也很不自然。绮罗玄憬立刻明白其中有隐情。他也不多说,上前动手解开穴道。
鸣虹活动四肢,没有障碍后,俯身从地上捡起刚才扔掉的玉石,举在绮罗玄憬面前。
这是什么?绿玉中还有琥珀色,“这个玉不好,颜色不纯。”绮罗的印象中,只有颜色纯正无杂质的玉才是好的,千手观音就是例子。
“颜色不纯的玉才值钱!白痴!”鸣虹纠正道。不待他反驳,继续说:“未经入土的传世古玉极为罕见,入土古玉因为常年受地气、矿物质的侵入浸染,出现了螨斑,水银沁等土锈斑沁,这种颜色变化叫沁色。”
停顿了下,看见绮罗玄憬很认真的听者,鸣虹心中高兴,决定说的详细些,若是知道绮罗玄憬神情专注的样子,是因为看到她因解说自己心爱的东西而神采飞扬,容资绝艳,被她不发脾气时的美丽所吸引,她不但不会说下去,还会挥去两巴掌。
就因为她不知道,她才会继续说——
玉受一色沁者,曰为‘纯一不杂’;
受二色沁者,曰为‘黑白分明’;
受三色沁者,曰为‘三光照耀’、‘三元及第’、‘桃园结义’;
受四色沁者,曰为‘四维生辉’、‘福禄寿喜’;
受五色沁者,曰为‘五星聚魁’、‘五福呈祥’;
受十色沁以上者,曰为‘群仙上寿’‘万福攸同’。”
“玉得五色沁,省得十万金。这块玉若是做成,就是少见的‘琥珀玉’,身价少说千两白银。可惜,紧要关头你闯进来,千两白银没了。”说到这,忍不住再瞪绮罗玄憬一眼。
绮罗玄憬这才知道千两白银就因为自己没了,怪不得她这么生气,若是被那四个人知道,自己会更惨。
“再做一块不就成了!”绮罗玄憬建议着。
“再做一个?说的容易,你来吗?”鸣虹看不惯他这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
“我?”当然不行!
笑话!他连玉带颜色的比较贵还是今天才知道的呢!
“不如,我给你打下手!”
这个值得考虑,毕竟要她再举个半天也是很累人的一件事。
“好吧!”鸣虹决定要他出劳动力。
其实,她根本忘了在山上时候她的东西根本不经他人手,连老头也不用,对于绮罗玄憬根本是破例了。
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呢?
是他看出自己对跳墙隐藏的恐惧领自己走正门,还是把外衣披在自己身上的时候?
总之,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两个人相处渐入佳境,绮罗玄憬端来带给她的饭菜,自己则回厅里吃饭,准备下午来个‘妇唱夫随’了。
过午的阳光,正值炙热。
鸣虹的房间仍然门窗紧闭,屋内热度比之正午更显闷热。绮罗玄憬挺秀的鼻尖已见薄汗,可是他的精神正集中在鸣虹的讲解和示范上面,根本无暇擦拭。
两人之间的氛围一改先前见面时的火爆和针锋相对,平和而安宁。
“造假的手法甚多,关于玉石的部分有古玉伪造和新玉仿古。我现在做的‘琥珀玉’就属于后者。”
鸣虹左手拿着精巧的钳子,钳子上夹着块玉石,右手拿着长约三寸的金刚钻。小心地在玉石上刻出不规则的划痕,再在划痕处的隙缝淋入琥珀。
“关于古玉器的伪造手法又分为古玉改做和古玉后雕。古玉改做常用的手法是:缺了一半的,则将尚存的改为璜;缺了一小半的,改为玦;如里口残缺则磨去一层改为瑗,若是外口残缺怎磨去一层改为环。如一件玉璧破碎了,则截取完整部分而以颜色相仿的玉或金银补之。古玉后雕则是古玉重新加工,将素面或一面有纹饰一素的雕琢改制。”
“新玉仿古主要包括新玉臆古和新玉摩古。常见的有人工染色法、提油法、酸蚀法、褪光法、 仿牛毛纹法、仿鸡骨白法、造螨斑法、狗玉、叩锈法、梅玉、羊玉、 火中烧等。”
“通过这些方法染色后可达到如下效果:色如干栗,名为玵黄。色如蜜蜡,名为老玵黄。浅者名枣红皮,其他如丹顶红、金貂颜、紫灵芝、梨花白、蛾眉黛、牛毛纹、鹧鸪斑、石榴籽等形象生动。还有‘梅花数点’、‘银湾浮萍’、‘长虹贯日’、‘太白经天’、‘金星绕月’、‘玉带缠绕’、‘孤雁宿滩’、‘苍龙浴海’等。”
终于,鸣虹将琥珀液体完全淋入裂缝,然后,小心的放在文火上慢慢翻转烧烤。“喂,这回看懂了没,你只要维持我这样的动作就可以了。”
绮罗玄憬点点头,接过鸣虹手里的钳子。
铜盆是燃着的是上等木炭,易燃、烟小,因为火势小的原因,只要轻风吹过,炭火即灭。这也是为什么大热天门窗紧闭的原因,实在是不能让空气流通。
这时,绮罗玄憬才真正明白中午鸣虹为什么这么生气,原来自己衣袂带起的气流熄灭了微弱的炭火,使得鸣虹在紧要关头功亏一篑。心中愧疚,调整几个姿势,摸索诀窍,全心全意要把这事做好,作为补偿。
鸣虹见绮罗玄憬很快掌握要领,就拖过一张椅子坐在窗下专心的对昨天的半成品进行修补。
时间缓慢的流逝。
绮罗玄憬身子动也不动,他幼时习武,三岁站马步,四岁站桩,下盘极稳,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不变对他来说并非难事,最难的是面对炭盆,就算火力不猛,也是酷热非常,汗珠顺着绮罗玄憬的鼻尖滚落下来,正巧落在炭盆里,发出‘哧吱!哧吱!’声。
引得鸣虹回过头来。他的脸庞执著而专注,不同于他发脾气时的暴躁,变得,变得很吸引鸣虹的目光。
怎会这样?明明是同一张脸啊!
鸣虹放下工具,百思不得其解,目光在绮罗玄憬流连不去。
原本专心得很的绮罗玄憬察觉到她的目光,转头与她对视着。
好久,好久,久到两人错以为这样的平静要持续到天荒地老的时候,绮罗玄憬扯开大嗓门道:“喂!女人,你要看到什么时候,没见过人流汗是不是?”说完,抓住袖尾擦去脸上越来越多、越来越密的汗珠。真不知这女人上午怎样熬过来的,他最耐不得热,再过一会儿,他全身上下都要湿透了。
“看看你有怎样?怕什么,怕瞧吗?怕瞧,用被子包住不用见人算了。”
回过神的鸣虹脸色古怪,却忍不住反唇相讥,“再说,我只是在研究你流到盆里的究竟是鼻水还是汗珠,毕竟,——”
没等鸣虹说完,绮罗玄憬插话道:“停!什么叫‘鼻水’啊!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脏吗?这样的话都说得出口,你是不是女人啊你!”
两人又打了几回合嘴仗,终于打破有点‘不正常’的气氛,恢复到往日相处的‘正常’。
鸣虹索性站起身,来到绮罗玄憬身边站定,微倾身仔细观察着玉石的变化。
“这东西真值那么多钱吗?”隔了会儿,绮罗玄憬有点怀疑的问。
“当然!不是说了嘛,这东西做好后就是难得的‘琥珀玉’。”觉得绮罗玄憬忘性太快,鸣虹忍不住白他一眼。
“可是,这不是你做的吗?又不是真的,你不是在骗人?”绮罗玄憬道。
“骗人?我骗谁啦?”
“骗——,谁买了它你就骗谁了!”
“你情我愿,银货两清,怪得了谁?”
“可是它根本不值钱的!”
“是啊,原本它的身价是五两银子一个,可是我改造完以后,千金难求!”
“你这不是造假吗?”
“是啊!我就是在造假,造假是我的看家本领,不然你以为我的钱是怎么来的,吃的、穿的、用的,从天上掉下来的吗?”鸣虹坦言承认并且反问。注意着绮罗玄憬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担心他会因此而瞧不起自己。
果然,绮罗玄憬秀眉微锁,脸现沉思。鸣虹心提起来,准备好一肚子话想将他欲出口的‘大道理’驳回。
“造假货,被人发现了,会被告官的。”
什么?鸣虹根本没想到绮罗玄憬会这样说,吃惊得以为自己耳鸣重听了。
“我是说,造假货被人发现了,会被告官的。”绮罗玄憬大声地说。
真是的,他担心个什么劲那,这女人跟他非亲非故,说话还凶,他干嘛替她穷担心。
“你不是怕我被官府抓了,连累你吧?”鸣虹试探地问,心中希望他说不。
“你!!!”绮罗玄憬双目瞪圆,眼神差点把鸣虹五马分尸了。
粗重的呼吸弄得炭火苟延残喘着,仿若下一刻忙上会被他喷出的气流熄灭。真是好心没好报!气呼呼的,绮罗玄憬将头扭向另一边,不理鸣虹。
鸣虹现在的心情可谓轻舞飞扬,就算毁到十个,不,百个‘琥珀玉’她的眉头也不会皱一下的。
至从离开她的师姐妹和那个老头子,从没被人如此关心着,确切的说,从她有记忆起,都没被人如此坦诚的关心着。他的关心让她被觉温暖。
压下眼里的热流,鸣虹展颜一笑,道:“喂!我看你也没什么特长,将来我若是离开,你怕是要再次过‘三餐不济’的日子,趁着我心情好,教你几招,免得将来你饿死!”
说完,也不等绮罗玄憬说话,继续说道:“刚才我讲了几种造假的基本方法,接下来我就仔细的解说。”
“提油法就是将玉器需染色部分放入油锅中炸,随着油炸时间的长短不同,玉器表面就会出现深浅不一的枣红、桂皮等色。”
“酸蚀法就是将仿古玉器放入强酸中,使玉器表面出现高低不平的现象,有的经过强酸腐蚀后呈现鸡骨白色,然后再按照需要染色。”
“褪光法原是‘盘玉’者常用之法,将伪造者放入糠麸中摩擦。在摩擦中利用糠麸的油脂均匀褪光,是新玉产生古玉般柔和滋润的光泽。”
“仿牛毛纹法有一定的局限性,需要在寒冬腊月、风雪漫天的地方才能制成。俱珈城地处过境偏北,四季分明,冬有白雪,用这种方法再好不过。具体来说,就是用浓灰水或浓乌梅水浸没已制成的玉器,放在文火中煮两天,趁热取出放在风雪漫天的户外,使玉文冻裂,然后用提油法上色。”
“仿鸡骨白法又称石灰沁,据说是受地火所致,极为珍贵。做法是将次等白玉放在大火中烧,趁灰烬热时,用水猛泼。”
“造螨斑法有两种:一种是将玉器于火上烧热后,马上植入一个事先准备好的狗或猫的腹腔内,缝合,埋在地下,一年后取出,玉器有土花血斑,既是‘狗玉’。另一种是火中烧,将玉器趁热抹上红色染料和蜡,再热再冻,至玉质呈枣红色为止。”
“造黑斑法也有两种:一种是将玉器用水煮松,至于铁网上,用火慢烧并不时地抹上蜡油,至黑斑出现为止。另一种是用旧棉花泡湿后包玉,用小火烧烤,烧到火红时再用水浇,再烧、再浇,一直到黑色入骨方休。”
“叩锈是用铁屑拌之热醋淬之,然后埋入地下后数月取出,玉质表面为铁屑所蚀,周身有桔皮纹,纹中铁锈做深红色,且有土斑。”
“梅玉是将玉器浸入浓乌梅水中,文火煮上几天几夜,玉质疏松的地方被乌梅水艘空,冷却后用提油法上色,俨然水坑古,价值连城。”
“羊玉的做法比较残忍,先割开活羊腿,把雕琢成的玉器放入,一年后取出,玉上便有血纹,酷似古玉。再有就是我们正在做的琥珀玉。”
“这些不过是一些基本方法,很多人都懂得,可是却少有人将赝品做得真假难辨。例如:仿造的‘鸡骨白’干枯似石,缺乏玉特有的温润感,人造血沁仔细嗅来有一股血腥气。如何避免这些情况,这就需要制造者多花心思,并且改善技术和手法。像我,用了四年才成功。你要想以假乱真,还要多多努力了。”
鸣虹谈起造假之术,与平时判若两人,神态平和,一点急躁不耐之气也没有。一样样展开来说,最后说到火中烧,讲解得相当仔细,细节手法都有涉及。绮罗玄憬少有插嘴的机会,对刚接触到的事物,以前简直是闻所未闻,感到有趣的同时,认真倾听暗暗记牢。
直到日落西山,鸣虹下意识在屋里掌灯也没停歇。
若不是田笑一脸暧昧来叫两人吃晚膳了,他们都不晓得过了这许久时间。
看着田笑一溜烟就跑去报信的身影,二人都知道这下被误会定了,却没人出面解释。
“喂,你为何要教我 !”就算是拜师,也未必如此倾囊相授。
“这——”鸣虹眼珠一转,道:“我是看福伯年纪大了,田笑正值长身体的时候,若是我走后,你们恢复到以前的生活,他们会受不了!”
明明知道鸣虹随便说来气他的,绮罗玄憬心里还是不是滋味,这女人就不会说说担心他的话吗?
心中灵光一闪,脱口道:“既然你看福伯年纪大了,田笑正值长身体的时候,担心你走后他们恢复到以前的凄惨生活,你就不要走了,留下来,不好吗?”
似真似假的挽留,鸣虹愣在当场,他越过她,推开门,走了。
最后一刻,被鸣虹眼尖的窥视到冰山一角,他脖子以下的部分红透,连衣服也遮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