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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戒指 ...
2006年4月,初夏渐浓。
一连五日的阴雨,让小镇凭添了些许湿意。
雨刚停住,大片乌云忽又压将而来。
凉夜坐于二楼,低头细细看书。
瘦的腕,苍白色皮肤,还有已经短的发。
张爱玲的《倾城之恋》。故事绝美,让人迷醉。
香港的沦陷成就了白流苏吧。她想,而后自嘲。
可是,谁来成就她呢。
放下书,临窗仰望。
小镇笼于一片烟雨之间。
大片乌云,却似心口的疼。
她掏出了手机。
彦,出去走走吧。她低低地说道。
现在吗---好吧。她听他青春的笑音传了过来,却有掩不住的鼻声。
这确实是个易受凉的季节。她想。然后有些冷了。
他们只能算初识。就在五天前。
那时细雨绵绵,她穿黑色薄的风衣,散着发,却没有打伞。
街道光亮而清冷。她的心,就像路边的青石砖,沉淀着些许寂寞。
小姐,这样会着凉的。
一把伞遮了过来,她听到了青春的笑音。
她抬头,对上他闪亮的眸。
我是彦择,他笑。你呢?他问。手指不经意碰触上她的指尖。
她才发觉自己冰冷的可怕。
夏凉夜。她答。
然后他们一起默默行走。
雨滴细细地敲上伞面,似空寂悠远的驼玲。
她站在屋外长廊里等他,雨又淅沥地来了。
她看他远远地跑来,撑着伞,裹着风衣。
真冷。他忙忙地跑进,收了伞,冲着她笑了笑。
去哪?他问。
随便。凉夜盯着他,答道。雨愈加的细密,似结起的网。
他们去了寺庙。是彦择的提议。
她看他合掌,跪拜。神色虔诚。
为什么是寺庙?凉夜问他。
想找个人,就来了。只是想找个人而已。他答,眼神清寂。
什么样的人呢?你不像信佛的人。她轻轻地笑了。
我也不清楚。我是不信佛,只是佛祖却给了我方向。他也笑了,露出一口好看的牙。
他们去吃凉粉冻。是小镇的一种特色小吃。
彦择吃了很多。
味道真好,滑滑的,是不必费力气的食物呢。他说。
她轻轻地笑了。坐在对面,默默地看他。
彦择,你真像个孩子呢!她说,给他递了纸巾。
我已经二十二了。他似有些不满,只是眼睛还是会笑。
可是我已经二十八了。她依然笑着,多了些许无奈。
夏凉夜,只不过是六岁,也只不过是六年。六年,其实并不能改变什么。
他喜欢直呼她的名字。
夏凉夜,夏季凉的夜里,总会有温暖的风吧。
夏凉夜,你为什么会来这儿?他曾经这样问她。
只是想找个归宿而已。她这样回答。
只是想找个归宿,来埋葬曾经十年的回忆。
她付出了那样多。而今,却只得了这般的不堪。
彦,好奇怪的戒指。她盯着他的左手,笑道。
左手的无名指上,是他的戒指。灰绿色泽,纹络奇特。黑的夜里,会有荧绿的光,似午夜猫的眼。
我想,我应该给你戴上。他笑。突的要抓她的手。
她却惶恐地跳开,冷冷地看他。
只留他尴尬地伸着手。
凉夜,夏凉夜。他低低地唤她。
她突然跑开,掩面哭泣。
左手的手腕,伤口愈合,只留丑陋的疤痕,似细细的丝,裹成她的茧。
她再没了飞的力气。丝裹成茧,茧裹着她。蝴蝶,不过是个梦。
2006年7月。他搬来与她同住。她住二楼,他在一楼。
她喜欢凭栏俯看的感觉。凉凉的风吹来,连裙角都会飞扬,似最灿烂的明媚。
是他要求住在一楼的。
我经常晚回,怕吵到你。他笑着对她说,脸色苍白。
深的夜里,她睡不着。清的月光照进来,似最轻柔的抚摸。
凌晨一点,她听到楼下轻轻地掩门声。
这是第五个夜里,凉夜失眠。凌晨一点,彦择经常晚归。
第二天,凉夜没有下楼。
就当是小小的赌气吧。她想。
彦择上楼,敲门。
轻轻地叩门声,一声声撞击在心底,有说不出的疼。
夏凉夜---他在门外低低地唤她。
她不应。光着脚在凉的地板上行走,静谧孤寂。
门外安静下来,没有了声音。
她突然委屈的很,眼圈泛红,似要流下泪来。
三十分钟后,她要下楼,开了门。
彦择站在门外,脸色苍白而疲惫。
我可不可以认为你在担心我,或者---在吃醋?他低低地问她,手轻轻抚上她的面。
她没有说话,却真的流了泪。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平淡而真实。
2006年5月12日。深夜。
凉夜失眠。凌晨一点,楼下有轻轻地掩门声。
每晚的凌晨一点,彦择晚归。
她不再问过他什么。他们之间有着某种惊人的默契,却没有任何承诺。
今夜没有月光,仿佛失明一般,一切都黑的可怕。
凉夜起身,下床,摸索着去找水杯。深的夜里,她没有开灯的习惯。
脚下的地板忽然晃动起来,剧烈地让她想要呕吐。
地震了---不知谁在高喊,声音凄厉而沙哑。继而一片嘈杂。
剧烈的晃动让她突然失去了方向。一片暗的黑里,她甚至记不起自己。
凉夜,夏凉夜---她听到有撞门的声音,混着彦择焦急惊恐地喊音。
彦择---她大声地回应他。然后,她看到那熟悉荧绿的光,似午夜猫的眼。
那是彦择的戒指。
然后,她听到他低沉的喘息,触到他冰冷的手。
他从来是手指温暖的男子。但此刻,他的手指竟是这般的凉。
彦择---她低低地唤他。黑暗晃动中,她终于握住了他的手。
恐惧中,忽然安静下来,一片死寂。有什么倒塌的声音。
她看不到他的脸。只有他的戒指,发出微弱的荧亮。
为什么要上来?你可以逃的。她止住了哭泣,轻轻地说道。
我的心在这儿,怎么逃得掉?她听到他虚弱的笑。
凉夜慌乱地摸索过去,触到了温热的粘稠,而后是淡淡的血腥。
她的泪忽又流了下来。
彦择,你找的人呢,找到了吗?她轻轻地问。
找到了。他虚弱地回答。只是,却没有明白的告诉过。夏凉夜,我是不是很傻?他低低地轻笑,声音虚弱。
好想再吃一次凉粉冻。他又说道。
他们都轻轻地笑了。凉夜伸出手,触到了他嘴角的弧度。
他从来都是明朗的少年。而她,二十八岁,却已是疲惫的不堪。
彦择,其实六年,真的会改变什么。六年,我为了同一个男人,堕落,自杀,背叛,毁了自己的一切。
凉夜,夏凉夜。六年前你是夏凉夜,六年后,你还是夏凉夜。生活毕竟让人不如意,但还是会有快乐吧。
谁又知道我呢?二十二岁,却得了白血症,没有匹配的骨髓,却是痛苦的化疗。
凉夜,这就是我晚归的原因。凌晨一点,我是你的伙伴,不是病人。
凉夜低头,吻他的唇。那里却已是冰凉一片。
她被救了出来,蒙上了眼,突然的光亮会让她瞬间失明。
小姐,6天14个小时,你创造了奇迹。有护士柔美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她没有说话。因为蒙着眼,他们看不到她的泪。
她紧握了左手。无名指上,是他的戒指。虽有些大,但它还在。
夏凉夜,留下它吧。你,是我找的人,而我,是你的归宿。黑暗中,他为她套上了戒指。
夏凉夜,你为什么会来这儿?她记得他曾经这样问过。
只是想找个归宿而已。她曾这样回答过。
2006年5月12日,地震。7月28日,凉夜出院。
站在高处远远望去,小镇已是废墟一片,沧海桑田,是这般无奈。
凉夜,如果出去了,不要来找我。
我不想让你看到我难看的样子。
他虚弱的笑意似在耳边。
生活毕竟不如意,但还是会有快乐吧。
她拍掉一身疲惫,来到北方。一个陌生的城市。行人匆匆而冷漠。
她租五十坪的房子。喜欢二楼的阳台。
凉夜,早啊。偶尔碰到熟人,会有这样的招呼。
凉夜点头微笑。然后上班。搭乘固定的公车。
谁也不会知道,这个长发素衣的女子,曾经,经历了怎样的生死。
彦择,二十二岁,彦氏企业独子。7月15日,地震中丧生。
她看到新闻中他的照片。阳光灿烂,眸色闪亮。
似已遗忘的记忆潮水般的涌来,生生撞上了心口的疼。
据报道,彦择因患重病,前往南方以前便立下遗嘱,其名下的600万美金及各处房产,均由拥有其家族戒指的人来取得合法继承权---
她忽的流了泪。起身关了电视。
摘下戒指,轻轻贴上面颊,有一种破碎似的凉。
他留给她600万,甚至更多。
你是我找的人,而我,就是你的归宿。
重新开始吧。他曾经这样对她说。
她起身,拉开抽屉,小心的将戒指放好。
他是她的归宿。戒指,是他们的天长地久。她怎么舍得,又怎么会舍得。
她光着脚,走到阳台。低头俯看,城市寂静而落寞。
她还记得曾经的6月,初夏渐浓。
她坐在二楼,低头细细看书。
张爱玲的《倾城之恋》,故事绝美,让她心醉。
香港的沦陷成就了白流苏,可是谁来成就她呢——她曾经这样地怨。
7月,整个小镇跟随着彦择,一起成就了她。
即让她这般地破碎。
吓凉夜,夏季凉的夜里。总会有温暖的风吧。他曾经这样对她说。嘴角轻扬,眸色闪亮。
我的心在这,怎么逃得掉?
她轻轻地按住了心口。
而今的她,就这样,带着他的心,重新开始吧。
此小女子第一次发文,请多多支持,作揖谢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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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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