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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迷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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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队伍整装待发,分成两组,凌萱身后站了十余人,是挑选出来的精英。
入谷闯关毕竟是闲云先生的考验,凌萱思索再三,最终决定只带上一小队人,要是真带一支军队过去,失去了闯关的意义,恐怕会惹得神医不高兴。
除小队外,其余人守在山下,若有意外,接到信号,也能及时来援,应该还算安全。
临行时,言珏站在马车前。
“夫人,山野之处危险重重,我还是陪你一道去吧。”
凌萱摆了摆手,没心没肺道:“不用不用,少君的身体没有好全,有非云陪我,你在王府等我们回来就好。”
言珏拿她没办法,只好停住脚步,见她欢快地跳上马车,与队伍渐行渐远。
隐王站在他身后,抚了抚衣带,笑着说:“少君好似有些不舍。”
言珏转身:“皇叔说笑了,你我先前就已经将此事定下,只是没料到,闲云先生会突然提出考验,还想请教王爷,先生是何用意?”
隐王顿了顿,谨慎道:“本王也不知,或许,是闲云先生想看看,圣女能为救人做到什么地步吧。”
“圣女毕竟是我的夫人,若要取血,也不可伤她过重,若有个三张两短,我不好向耀族交代。”
隐王神色微动,附和道:“少君不必担心,相信闲云先生自有分寸,有护卫和顾公子在身边,圣女应该无碍。”
言珏点头,笑道:“有皇叔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今日难得有闲,我便去主城逛一逛,松快松快。”
隐王听出他的意思,顿生轻蔑,此人不但薄情,还一副浪荡做派,除了有一副好皮囊,其他简直不堪入眼。
“既然少君有心,不如本王着人替你安排?”
言珏欣然接受:“那我先谢过皇叔了。”
……
两个时辰后,队伍来到了丹霞谷附近。
侍卫李良走在最前,指着雾气缭绕的一处山石道:“圣女,这就是入口了,小人昨日送信,走的就是此处通道。”
凌萱仔细看去,果然在巨石边上发现了一条被人踏出来的小山路,很是崎岖。
“闲云先生的住处在山谷内,我们要翻过这座小山,才能进到里面。”
凌萱点点头:“那就在这里扎营吧,小队入内。”
“是!”为首的卫兵答应道。
顾非云翻身下马,走到她身边,把一个小包裹递给她,叮嘱说:“一会儿入谷,你要牢牢跟在我身边,如果不小心走散,就发红色的信号,原地等着,我会马上赶过去。”
他与扎营的守卫再次确认了一遍,几人进山后,会每隔半个时辰发一枚信号,黄色便代表一切正常,要是红色,就需立马进去支援。
做好了这些,顾非云稍稍放下心来,他始终觉得这一次求医透着几分古怪,要不是凌萱坚持要对神医以礼相待,他便打算直接带人闯进去一探究竟了。
踏上冰凉的山石,凌萱朝周围看去,林间绿意盎然,树木成荫,微风带来一阵泥土腥气,空气湿润,闻着叫人鼻子发痒,但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看起来危险的东西。
李良在前方探路,提醒道:“丹霞谷瘴气深重,若是闻久了,会头晕眼花,产生幻觉,用沾湿的粗布掩住口鼻可稍微缓解,我们要尽量快些。”
于是,众人将准备好的粗布系上。
被湿乎乎的布挡着,凌萱顿时觉得呼吸不畅起来,强行忍耐,紧紧跟在顾非云身后。
走着走着,前方突然传来诡异的“嘶嘶”声,凌萱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简直头皮发麻。
顾非云耳聪目明,听到动静,立马戒备起来,抽出腰上的长剑。
“别离我太远。”他小声道。
凌萱索性拉住了他的衣摆,躲在他身后。
“有蛇!将雄黄粉拿出来!”李良在前方示警,“不必惊慌,这一带长了很多蛇草,时常有蛇聚集,将雄黄粉洒在身上就可以避开。”
凌萱赶紧掏出包裹中写着雄黄的小瓶,将自己和顾非云撒了个满身都是,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太……太呛人了。”
“先忍一忍,仔细看清脚下,别被毒虫近身。”
凌萱点了点头,折了一根枝干,时不时戳一戳脚下的路。
途中有惊无险,只有个粗心的侍卫不小心踩在蛇尾巴上,险些被咬,幸好同伴支援及时,将蛇挑开,才没伤着人。
凌萱哆哆嗦嗦地捏紧了顾非云的衣摆,心道神医的住所果然不同寻常,一般人要是住这种地方,吓都要吓死了。
终于,李良打了个“停住”的手势,说道:“昨日我便是走到了此处,再往里走,就会分不清方向,最后还是会绕回来。”
莫非,这里就是闲云先生布置的阵法?
凌萱好奇地往前走了几步,看着树还是树,草还是草,怎么就分不清方向了呢。
她犹豫道:“那我们先走一次试试?”
顾非云想了想:“好,先试一试,大家跟紧前面的人,距离不要超过三步之外。”
还是李良打头阵,一行人顺着杂草蔓延的方向前进。
顾非云示意侍从在显眼的位置做好标记。
这一路多是松树,高大而笔直,遮天蔽日,越往里走,越觉得压抑。
“不太对劲,先停下。”顾非云抬起手,眼神警惕。
从外面看不觉得,进来之后,却感觉到,附近总会出现某些色泽艳丽的植物,它们生长的位置似乎有不同寻常的规律,看得久了,会让人意识迷乱,不知不觉偏离方向。
他努力排除这种干扰,一直在仔细观察李良,才得以发现这种奇怪的趋势。
是迷阵?倒也不稀奇。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有侍卫请示完,朝空中发了黄色的信号,表示平安。
“我们还要走多远?”凌萱戳了戳顾非云的后背。
“别急,山谷不深,先谨慎些。”
他心中已经有了判断,看着前方,若有所思。
凌萱只好按下了心中的急躁,捂住鼻子前的粗布,调整呼吸,跟上队伍。
又过了一刻钟,果然,领头的李良停住了脚步。
“圣女,顾公子,我们好像回到原处了。”
他指着一颗形状歪斜的松树:“这个标记是我们刚进去时刻下的。”
“什么?!”凌萱跑到跟前,仔细观察,果然如此,不由吃惊道,“明明向前走了这么远,怎么会这样。”
“是迷阵。”顾非云解释道,“不必担心,我已经想到了办法。”
他扯下一根布条,递给身边的侍卫:“你把眼睛蒙住,在前面走直线。”
“你们两个,替他防住脚下毒虫,保护好他。”
“其余人,跟在身后。”
“是!”侍卫们按照他的吩咐站成队,将凌萱护在队伍中间。
再次进入松林,这一回,有闭着眼睛的侍卫领路,他们成功走过了前面较为平坦的一段路。
可越到后面,松树越是密集,那名侍卫被绊倒好几次,身子失去平衡,走路也歪歪扭扭起来。
“可以了。”顾非云命令道,“现在不需要挡住眼睛,中间的人不动,前后的人把周边颜色鲜艳的杂草除去,再回到队伍。”
“是!”侍卫们虽不知所以,但都按他的吩咐行动起来,将植株一棵棵砍断,回到队伍,等候顾非云的命令。
凌萱有些琢磨过来,感叹道:“原来这些五颜六色的植物还会叫人产生错觉,幸好顾大哥发现的早。”
“雕虫小技罢了,没什么稀奇。”顾非云定住心神,指了指前方的路,“继续走。”
一队人走走停停,终于看见了不一样的景色,前方豁然开朗,隐约已经能见到一条石板小路。
“看来,我们快要到出口了。”凌萱不禁兴奋起来。
其余人也放松了下来。
而就在此时,不知什么时候退到了队伍后方的李良突然诡异一笑,靠近一颗血红色的植株,一剑将其斩断,无人察觉。
队伍有了方向,继续朝石板路的位置行走,忽然,周围渐渐多了些细小的“嗡嗡”声。
“啊!”一声痛叫,队伍前方开始混乱。
侍卫大声喊道:“有毒峰!快撒药粉!”
“嗡嗡”声越来越大,凌萱睁大眼睛看去,发现不知何时,他们已经被一群黑色的毒蜂包围。
她慌忙从包裹中掏出驱虫粉,好不容易打开盖子,却见乌压压的毒蜂已经逼近她的上方。
“啊!”凌萱吓了一跳,但没有放弃抵抗,猛地把驱虫粉撒出去,正中蜂群。
空中的毒蜂仿佛停滞了片刻,随后,“嗡嗡”声更加响亮,好像被激起了凶性。
“丫头小心!”顾非云浑身戒备,紧握佩剑,护着她退后几步。
但毒蜂也在逼近。
进攻毫无征兆,顷刻间,数只毒蜂扇动翅膀朝两人飞去。
队伍中的其他人也受到了攻击,狼狈地四处跑窜,已看不见队形。
有侍卫被蛰倒在地,发出痛苦的呼声:“我的眼睛!”
尚还清醒的侍卫围在凌萱身边,替她奋力驱赶着毒蜂,但数量实在太多,防不胜防。
顾非云挥剑斩杀了数只,却抵不过毒蜂源源不断地飞来,他咬了咬牙,拉住凌萱:“抓紧了,跟我走。”
说罢,护着她朝石板路的方向跑去。
毒蜂紧追不舍,很快,便有几只拦在了两人前方,曲起尾巴上的毒刺,做出进攻姿态。
顾非云当即举剑斩去,将三只毒蜂拦腰削断,却来不及再管其他的毒蜂。
有一只寻着机会,已经落在了凌萱裸露的后颈。
“啊!”凌萱狂甩脖子,却还是被蛰了一口。
顾非云一时情急,管不了许多,掏出一根火折子,点燃了外衣,扔在一堆较为干燥的枯枝上,浓烟顿起。
在植物密集的树林里生火,弄不好可能会引发火灾,引燃整片森林,但此时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有了火焰和浓烟,蜂群果然有所顾忌,停在周围不敢上前,顾非云松了口气,又引燃几根枯枝,朝毒蜂扔了过去。
一阵“嗡嗡”声过后,毒蜂似乎有了反应,渐渐退散。
凌萱心跳快到了极点,后颈的伤处隐隐作痛,眼前的画面好似有些模糊。
又是一阵眩晕,视线开始发黑。
“顾大哥?”她紧张地伸出双手,胡乱挥舞,“我怎么好像……看不见了。”
并非错觉,很快,她眼前只剩下漆黑一片。
隐约有顾非云的声音传来,手被握住。
“萱儿别怕,我在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