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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风南的动作 ...

  •   第六十三章

      “妘娘子,老夫人昨夜睡得不安稳,今早多睡了一会儿,眼下还在榻上小憩。”冯嬷嬷给屈含章见了礼,这般说着。

      “我在这儿等祖母便好。”屈含章坐了下来。

      过了半个时辰,屈老夫人终于起身,冯嬷嬷伺候她穿衣梳头,“老夫人,妘娘子在外头等了许久了。”

      “问问这丫头有什么想吃的,吩咐厨房准备下。”屈老夫人漱了漱口,接过冯嬷嬷手中的净帕擦了擦。

      用餐时,屈老夫人见屈含章吃得少了些,遂问道,“可是不合胃口?”

      屈含章摇了摇头,“祖母,不知为何,我这两日头发掉得多了些。”

      屈老夫人放下碗筷,“许是水土不服,请个大夫给你瞧一瞧?”

      屈含章笑了笑:“祖母您忘了,我自个儿勉强算是个大夫。”

      屈老夫人笑骂道:“你这顶多算半个,等会儿我让你婶婶请个大夫来替你瞧瞧。”

      小甄氏一听到屈老夫人要替妘娘请大夫,连忙让下人去妙手斋把邹大夫请来。

      “这邹大夫是风南城最具盛名的,各府贵人都会寻他坐诊,你婛娘姐姐打小身子就弱,以前走几步就喘得不行,亏得邹大夫的药静心调理,眼下可以走许久。”小甄氏这般说着,让屈含章放宽心些。

      邹大夫替屈含章诊脉,他说屈娘子这是舟车劳顿所致,开了几副强身健体的补药。

      屈含章给了入珠一个眼神,入珠心领神会,在陪同邹大夫取药的路上,她多塞了些银两,私下问他,“邹大夫,我家娘子自从来了风南城,就一直掉头发,虽说每日量不多,但小娘子总归会为此忧心,也不知是为何。”

      邹大夫捻了捻长须,回道:“方才诊脉确实正常,不瞒入珠姑娘,这风南城掉头发的娘子多了去了,老夫行医多年,这两年才碰到这怪事,然脉相多是体虚,无其他异常。”

      入珠把邹大夫说的转述给屈含章听,还说,邹大夫特意提起吕云观,说是好些个娘子去求了符,便极少大量脱发了呢。

      又是吕云观。

      屈含章放下手里的医书,凝视着窗外枝头的白兰,想起早先同妧娘和阿觉在院里头种的玉兰花,幽幽道,“盛京绮窗前,玉兰著花未?”

      入珠和浮绿跟在屈老夫人身边久了,自是识文断字的。

      入珠:“娘子这是想盛京了?”

      屈含章不置可否。

      浮绿:“这飞鸽来回也得好几日……”不知鹊舞姑娘事情办妥了没。

      屈含章转动手中的轮椅,入珠上前要推,她摆了摆手,要自己来,“我去树下闻兰品香,不必跟来。”

      走了一半,想起什么,屈含章停了下来,“你们去上次那个酒楼附近,看看那少年郎可还在,若在,把他手里的药水全部买下。”

      上次是鹊舞跟着少年郎去的,眼下她去吕云观偷灵符,无人知晓少年郎家住何处,只得去街上寻一寻。

      屈含章心中千头万绪,她又念着田地收购,佃农被提租一事,她给父亲的传书也不知收到没有……

      盛京城。

      屈芳收到了屈含章的传书,恰好屈昭也在书房,他见晓得这是妹妹传来的信件,不由得张口问道,“爹爹,妘娘在南连过得可还习惯?”

      屈芳把信递给他,“看看就知道了。”

      屈昭接过屈芳手中的信纸,看了起来,越看眉宇锁得越紧,“爹,朝廷不是有命令,禁止大量收购田地么,葛英这是大逆不道啊!”

      屈芳把信纸从屈昭手中拿回,扔在了火炉上。

      “爹,您怎么不着急,这葛英还是您举荐的风南城都督,也算是您门下……”屈昭对上屈芳镇静自若的双眸,忽而冷静了下来,脑子里有一个荒唐的念头冒了出来。

      “爹……该不会是您……”屈昭看着自家父亲轻点了下头,喉咙微微发涩,不解地问道,“为何?”

      “风南监察司是我们的人,圣上不会知晓此事,”屈芳丝毫不见慌张,继续解释道,“各城皆有敛财收地之事,我们不过收地,也算顺势而为。”

      “这世道很快就不太平了,我们屈家要在乱世中求得一席之地,就必须行特殊之法,收地提租不过之一二。”

      屈昭拧眉:“爹,提了佃农租金,恐失了民心。”

      收地再放地,放了地给佃农,又提了佃农租金,长久下去,只怕……

      屈芳敲了下桌面,“提的不过一厘,不多,今年收成善可,不至于民不聊生,东水天这个大粮仓很快就要出问题了,我们必须有所准备。”

      屈昭:“爹,若是如您所说,妘娘何至于写信说,诸多农妇绞了头发去换银钱过冬,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屈芳敛眸深思,“葛英此人算得上敦厚纯敏,不是那等阴险诡谲之徒。”

      屈昭劝道:“爹,人心难测。”

      这么多年未见,人总是会变的。

      “还有你叔父在。”若有什么风吹草动,屈怀会派人告知于他的。

      屈昭还想说什么,终还是未曾说出口,屈芳看懂了他眼里的顾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叔父姓屈。你也莫忧,回信让你妹妹多留意些,有情况传书于我。”

      风南城。

      入珠和浮绿等到了那个少年郎,还把他手里的药水尽数买下,回到府里交给了屈含章。

      “你们闻闻这味儿如何,可喜欢。”屈含章让入珠和浮绿闻了闻瓶中药水的味道。

      那是一种馥郁的玫瑰花香。

      “还挺好闻的。”两人多嗅了几口。

      “比之香囊如何?”屈含章又问。

      “香囊多是桂花香,而且味杂了些,不似这般纯。”浮绿把玩着手里的药瓶,爱不释手。

      “一人一瓶,沐浴时撒一些下去,看看持久度如何。”屈含章不相信用了能够生发的效果,却看中了它的香味。

      金乌西陲,霞光如练。

      屈含章等了一天,终于等来了鹊舞。

      “那厮把符咒放在他的屋中,我趁人多之际,潜入房中,取了一些回来。”鹊舞拿来的灵符有三种颜色,黄靛红,屈含章每个颜色的灵符都抽了三张出来,自己各留了一张,她小心翼翼地用小竹筒封起来,飞鸽传回盛京。

      鸽子在盛京城郊就被人截下,那人戴着斗笠,看不到面容。

      “公子,您这样……不太合适吧。”一旁摘了斗笠放马吃草的随侍赫然是怀谷,他接过被自家公子掐晕的鸽子,放进笼子里,一边看着吐槽。

      说是去前洲,偏偏饶了远路,把屈小娘子送到了风南城后才拐回道儿去前洲,好不容易到了前洲,又乔装打扮换了马匹回到盛京,而且还不回景阳公府,只在郊外落脚,在这里只要看到南边飞来的鸽子就一定要打下来看一眼。

      偷窥屈小娘子的家书,真的是……羞耻,太羞耻了!

      怀谷啧啧地伸手逗弄笼子里的鸽子,后脑勺被卫致扔过来的竹筒砸中,差点摔个狗吃屎。

      卫致低沉的声音从斗笠下传来:“叫菽莱查一查风南吕云观丹清道人的底细。”

      怀谷把竹筒重新绑上鸽子飞腿上,应了声是。

      “这三张符咒,送给宫里那位。”卫致如是说。

      怀谷:……公子您擅自拿了人家小娘子寄回家的东西了,这样真的很羞耻啊喂。

      唔,反正里头这么多张,别人也不知道少了三张吧。

      翌日。

      屈含章起身,发现自己又掉头发了。

      入珠和浮绿也说,自己亦是如此。

      “娘子,再这样下去,我们不会绝顶吧!”浮绿慌慌张张的模样反而让入珠笑出了声。

      “你若是害怕,不凡去吕云观求一求。”屈含章笑着放下手中茶盏。

      浮绿摇了摇头,“娘子您不是说这观可能有问题……”

      屈含章点了点头,没有继续接她的话,只说,“随我上街去,问问这儿哪家的首饰最出名。”

      浮绿和入珠相视一眼,不晓得自家娘子又有什么主意,领了吩咐便下去安排。

      屈含章并不着急查出吕云观的猫腻,在等屈芳的回信里,她还得做点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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