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之恋》Tracy

20、又度

　　时间：一周以后的某一个工作日
　　地点：白凝的总裁办公室

　　为了询问自己的竞标情况，这一天石玄朗破例来到了白凝的办公室。

　　“大总裁，不知道今天有没有空应付一下我这个闲人啊？”一进门他便露出了平时在商场上的那一种伪装，半交际半投石问路地开了他的尊口，虽然和白凝已经算是朋友了，但是在他看来不管对谁那种必要的客套总是免不了的。这或许就是他这个阅人无数的大总裁和白凝这个初生牛犊的大总裁在面对对手和朋友时唯一不同的地方吧。

　　看见她的偶像石玄朗来看她她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哈哈，稀客啊，你今天怎么有空来？”

　　“看来你似乎不想看到我哦！”石玄朗做出一副失望要走的模样，“那我就不打扰了！”

　　白凝一看就急了，“不是啊，我哪有那个意思啊？”白凝立刻上前拉住了他，急切想表示自己没有下逐客令的意思。

　　“呵呵，那我就不客气留下咯！”他的脸上流露出了一种难以让人抗拒的表情。这种表情说是帅气吧似乎又带一点深沉，说是忧郁吧似乎又带一点阳光，唉……真不知道他用这个表情迷死了多少个无知少女了！至少我们的白凝大小姐已经顶不住了，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反正迷死人不偿命！

　　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了，白凝又流露出了她本来的面貌，一副诡异的招牌笑容，“那不知道你来是不是打算来请我吃晚饭呢？”

　　“好啊！我没有问题！那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石玄朗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与白凝共进晚餐的要求。其实他今天本来只打算来问一下情况然后就走的，因为他晚上还有很重要的约会，但是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他竟然在不自主的情况下就顺口答应了她的要求，不过当他说出口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后悔了，可是当他刚想推搪的时候却与她那喜悦与期盼的目光相撞了，这样的目光竟然让久经沙场的石玄朗难以抗拒，于是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之后他们来到了山顶的一个十分有情调的餐厅，来到了餐厅专门为石玄朗留的小包间里，石玄朗很熟练地替白凝取下外套、拉开凳子，并且请服务生开了一瓶相当不错的红酒，“对了，你喜欢吃什么啊？”

　　白凝本来对吃就不怎么挑剔，再加上又是和自己的偶像共进晚餐，当然就更好对付了咯，“随便，你决定好了！”

　　看白凝没有提什么要求，石玄朗很快就点好了菜，然后吩咐服务生没有什么事不要打扰他们。
　　“对了，你最近一定是在忙金融中心竞标的情况吧！金融中心的竞标结果怎么样了？还没有完全决定好吗？”石玄朗假装不经意地问。

　　见他终于表露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白凝又想起了仲文的话：他是一个纯种的商人，是绝对不会做毫无意义的事情的！她该生气吗？原本石玄朗今天来找她她是很高兴的，但是她早该料到他的到来不会是为了来看看朋友而已，一定是为了生意，扫兴和失落是在情理之中，可是这又似乎在预料之外，看来她是太高估自己了，那她现在又该怎么办呢？是继续保持笑容还是表示出自己的失望呢？看来她也只能对自己的天真失望而已了。

　　“啊，是啊，最近很忙！”

　　“看来你的精神不是很好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石玄朗说着用手摸了一下白凝的额头，想看看有没有发烧。

　　谁知道白凝的反应出奇得快，她立刻就躲闪开了，“哦，我没事，可能是最近太忙了吧！”
　　石玄朗见白凝的反映便也不说什么了，其实他心里也清楚这样的对话让白凝的热情降到了谷底，他心里一直都很清楚白凝对自己的感情，也清楚白凝是一个好女孩子，可是作为一个以经商为生存目的的人他还能怎么做呢？不顾公司几万员工的死活和白凝谈笑风生？还是假装出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看着眼前这个可爱而又敏感的女孩子？

　　两人就这样吃完了头盘吃主菜，吃完了主菜吃点心，这样无言无语地默默进行了一顿毫无意义的晚餐，大概两人除了填饱肚子以外什么收获都没有吧！

　　最后就在石玄朗结帐准备送白凝回家，来到白凝家门口的时候白凝终于开口了，“阿朗，我……可以这么称呼你么？”

　　“呃？哦……当然了，你觉得方便就好！”石玄朗对白凝的突然“开窍”显然有些惊讶，一时之间还反映不过来，她竟然会主动开口，这是他所想不到的。按照这段时间他对白凝这个人的观察来看，她绝对是一个死硬到底的牛脾气，是绝对不会主动认输和道歉的。刚才和白凝的沉没在石玄朗看来就像美苏的冷战一样，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但是实际上内部热血奔腾，像她这样的一个女孩子怎么会主动打破僵局呢？他有些疑惑，也更愿意恭听她的高见。

　　“我……有些事情我一直很想问你，但是我一直觉得不太好开口……”

　　“没事，你问好了，如果我觉得你问得我很不方便的话，我也可以选择不回答！”

　　白凝看了他一下，为他的语出惊人而微微仰起了嘴角，随后又恢复了正经的模样，“我是想问你：你是一个做事情一直都带有目的性的人吗？”

　　石玄朗考虑了一下耸了耸肩，“当然咯，做人总不能糊里糊涂地过日子吧！”

　　“那你是不是一个言出必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呢？”

　　“当然，这是作为一个成功的生意人最起码应该具备的条件！”

　　“那如果有某个人、某件事情防碍了你达到目的你会不会不惜一切代价处理掉这个人，解决掉这件事情？”

　　石玄朗看着白凝，他明白白凝指的是什么，他有些失落，或许像他这样的一个人永远都不能得到世人的理解，他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行我素、从不理会世人就成了他为人处世的作风，但今天是为什么呢？他竟然开始在乎起了眼前的这个女孩子的想法了，为什么呢？他竟然为她不理解自己而有些失落。他是一个天生的独行侠，从来都不需要别人的理解与帮助，更不需要别人的同行，为什么呢？此刻的他竟然希望白凝与他同行，能够走进他的心里，这种感觉是那么地强烈，这个冷酷的男人几乎可以感觉到自己内心的汹涌和澎湃正在随着呼吸飞流直下、一泻千里，自然心中的那种难以琢磨的感觉也随之而来，“你的含沙射影其实根本没有必要，你可以直接问你想要问的问题！”

　　白凝不禁暗暗佩服石玄朗的明锐触觉、大将的风度和他为人处世的开门见山，“我是想问那天你父亲离开你家以后你到底把他怎么了？”

　　石玄朗明白白凝一定是看了这两天的报纸又想起了那天在他家见到的一幕，莫名的气愤在他的心里四处乱窜，“你如果怀疑我你大可以去报警！没有人会阻拦你！”

　　“我想要的是你的回答！”

　　“你就不怕我回答的答案是我杀了他？你就不怕我会杀你灭口？”

　　“我知道你不会也没有必要这么做！”

　　“哦？何以见得？”石玄朗虽然很生气，生气白凝对他的侮辱，但是他又对白凝那种肯定的眼神付以相当浓厚的兴趣。为什么外界的人都认为这件事情和他有关系，而她——那天看到了那一幕的女孩子竟然会相信他的清白，她凭什么那么肯定？她又凭什么相信他会对她说实话，她又凭什么有胆量确定他不会杀人灭口？

　　“如果那天你确定你要杀了你的父亲，那你一定不会放过看到这一切的我；如果你真的杀了你父亲那凭你的智商你一定不会把尸体留在离自己别墅那么近的地方来若人怀疑！”

　　“呵呵，那你又凭什么确定我没有必要杀他？我和他可是有仇的！”

　　“理由很简单，如果你想派人秘密解决掉他，那我想凭你的势力，你很早以前就有能力这么做了，根本没有必要等到今天。我觉得你对你父亲的恨意可并不是简简单单要了他的命就可以平息的，我觉得像你这样的一个男人，如此的一个强者一定会正大光明地和自己的敌人展开较量，我想在你得到了你爷爷的遗产后，从政治上打击他，让他身败名裂才是你真正想要做的！不是吗？”

　　白凝的眼神坚定，没有丝毫怀疑自己的判断，为此石玄朗生平第一次被来自朋友的信任所打动了，他从来不指望有一个人可以理解他，可以真正明白他的心，但是现在一向对待他很残忍的老天竟然给了他这么一个恩赐，他的心里实在有说不出的感动，“谢谢你，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

　　白凝的脸倏地就红了，她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低下了头。

　　“谢谢！”石玄朗抬起了她的下颚，亲吻了她的额头。

　　白凝被他的举动惊呆了，开始在头脑里描绘起了美好的图画，想象和他一起牵手漫步在阳光下的情景，可是回头又想起了仲文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做无利可图的事情的！于是又开始嘲笑起自己的天真和愚昧，为了不让自己感到尴尬，她强迫着自己笑来回应他的突然，“不用客气！我们是朋友嘛！”

　　石玄朗似乎有话想说，可是时钟提醒了他，他暂时什么都不适合说，他今天晚上还有很重要的约会，他不能再迟到了，“总之今天晚上我很快乐，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快乐的夜晚，我得走了！”说着他附以一抹幸福的微笑，给了白凝一个晚安吻，“早点睡吧！”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白凝抚摩着自己微微发烫的脸颊，想象着刚才的一切情景，这一切是真的吗？她竟然开始飘飘然了，石玄朗这么一个男人竟然吻了自己，他的吻是那么温柔，那么让人心醉，他是这样的男人吗？他不是应该是一个冷酷无情的“狐狸郎君”的吗？世人不是都这么说的吗？那刚才的吻又是怎么回事？是她的幻觉吗？还是她在做梦？他……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在迷惑中她回头正准备开门可是意外的是她竟然看见康荞正靠着门框微微对着她微笑，白凝立刻脸又红了。

　　“他看来很不错哦！”Kelly站在窗边微笑着看着白凝，她的长发在微风中飘扬着，带来了阵阵的幽香，“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就是石玄朗吧！”

　　“你很欣赏他吗？”白凝的微笑诡异中带着一丝的羞涩。

　　“呵呵，好象一直以来欣赏这位‘狐狸郎君’的傻丫头可是你哦！”

　　“我们刚才的谈话你都听见了？”

　　“恩……”Kelly沉思了一下，她不知道白凝到底是怎么想的，在她看来白凝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所以她也相信她做事情一定有自己的原因，甚至在她内心深处她相信白凝下定决心的事情永远不会有错，就像当年她排除众议，不惜冒犯商场上的老狐狸乔天坚持启用乔奇一样，事实证明白凝的判断没有错，成功的起用了乔奇的设计让地产业大亨的傅氏再一次迎来了一个事业的高峰，从一个夕阳产业再一次站在了时代的尖端；如果不是白凝的帮助自己或许现在仍然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也不可能拥有今天的成就，所以她信赖她的智慧也依赖她的智慧，“那你相信他吗？”

　　“不瞒你说……我……不管你怎么认为，觉得我是被他迷昏了头也好，被他愚弄也罢，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他！从来都不相信他会这么做！或许也是因为除了相信他，我不知道还可以做什么罢了，”白凝停了一下，极力想在康荞的脸上搜寻她的想法，“你信吗？”

　　康荞这为美人果然也不让白凝这位老朋友失望，她微笑着点了点头，“我从来都不怀疑你的判断能力，不是吗？”

　　“谢谢！”白凝上前拥抱了这位好朋友，为她的信任也为她的友情，为她的支持也为她的依赖。她一直以来都觉得她也许会反对她和石玄朗的交往，现在看来她可以放心了，Kelly永远都会爱她，支持她，她永远不会让她失望，永远不会让她的自尊受到伤害，永远不会！

　　因为不论外面的世界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她们的外表变成了什么样子，可是在她们内心深处她们彼此都是对方永远安逸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