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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番外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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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帝光的这支百胜队伍三年来真是风波不断。
先是虹村学长因父亲患病需要去国外治疗举家搬迁，后有白金教练因病退休。
老实说虹村学长正式引退时，青峰松了口气，因为自从注意到虹村队长和他哥手冢的嗓音打底有六分像，尤其是冷着脸骂人的时候，更是上涨到八/九分，他光听就觉得胳膊起鸡皮疙瘩，这已经是长久以来他哥给他留下的心理压力。
不过白金教练的退出就在意料之外，据说也是身体原因，原谅他第一反应就是“再也不要训练三倍了？！”
然后才恍然发觉他身边的受伤含量是不是有点高。
“运动员本来就容易受伤，每一次奋斗本质上就在燃烧自己。”
电话那头的手冢声音被电流声削去些细微的感情波动，加上他说的话，更是平添几分冷酷无情。
但事实确实如此。
帝光一下子换了新教练还有新阵容，桃井五月本来还担心这人撂担子不干，又开始迟到早退干脆逃训，但谁想青峰居然老老实实在队里呆到初三。
虽然训练没咋增加，只做个基础照常，教练的话当成耳旁风，连队长的话都是按心情选择听听，但好歹每天按时到场，架势做足了，教练也睁只眼闭只眼当看不见了。
而赤司注意到他不逃训，比赛照常上，但每次控分，最多打个五十分就要求下场，问起理由还理直气壮。
“五十分的分差，这都不赢也太垃圾了吧？”
差点被队友围起来打一顿。
被问得不耐烦了，才给了另外的理由：“——我在努力维持对篮球比赛的耐心。”
越训练就越强，越强就越没有对手，对内有规定无法内斗，对外能接触的层次已经没有对手，这就是青峰面临的困境。
他像是一头困在迷宫的兽，出口被层层隐瞒，前方的路与岔路衔接无形中拼凑出一条代表循环的衔尾响尾蛇。
“那就给自己增添难度。”这是他哥。
他们刚打过一场，在手冢家的柔道馆里，手冢默认他的情绪宣泄，哪怕他的动作杂乱无章，可以三个来回解决的情况下硬生生维持到十几个，直到青峰坐在地上只喘气再也容不下半点愤怒与苦恼。
手冢也随性往地上一坐，今天祖父要去授课道馆是不开的，但他有钥匙，等会走前打扫干净就行。
所以他不紧不慢，完全看不出是他出了去道馆干架发泄的主意：“好点了吗？”
“啊。”他仰头，“好多了。”
那就按着这样做吧，给自己添加难度，在遇到强大的对手前，努力让心中的火焰燃烧得更久一点。
运动员的黄金年龄都比其他行业要早，退役年龄自然也要往前挪，这是个燃烧青春的行当，他得好好保养自己。
有了兄长的以身力行，青峰开始不免地将视线投向了更高处。
如果再寻不着，那就当做为前去顶峰而积累。
手冢最终还是去了德国念书，同学是曾起过争端的塞弗里德，还有弗兰肯斯坦纳一众德国队碰过面的对手，青峰大为震撼，用一串惊叹号替他感叹了命运的无常还有巧合程度。
初三时帝光的队伍基本固定在他们六个之中，奇迹的世代名声也越来越响，青峰基本打个半场就下场了，下半场全程在观众席打哈欠，昏昏欲睡的样子让桃井差点没忍住往他头上来一下。
但这种不掩饰的嚣张做派反而激发了一点对手的动力，居然还扳回了几分，但可惜很快就被赤司更加紧密地指挥打了个溃不成军。
他发出有点失望又意料之中的叹息。
倒也有人对他的嚣张气焰看不过眼：“这种不尊重对手的行为——”
青峰哈欠连天：“他们傻愣在场上，呆呆看我进球时也没对我有多尊重。”他将对方的评价抛之耳后，“如果碰得到的都是这样的对手，也太无趣了吧。”
他可是在努力维持对篮球的喜爱啊，这种耐心他哥看了都得感动落泪。
赤司对他的选择并无异议：“虽然我喜欢毫无瑕疵的获胜，但人各有志，对于青峰来说，这或许是目前最合适的办法。”
帝光内部不可以内斗，尤其是奇迹的世代被严禁私自比赛，一是他们都在发育期，热血上头就很容易受伤，还容易留下隐患。
二是他们是一个团队，各自擅长负责的领域都不同，适合同青峰对战的黄濑还未完全成长起来，其他人也都不适合青峰习惯的比赛模式。
青峰主动放缓脚步，已经无形之中为他解决了一部分问题，队伍中浮躁的人心他也足以解决，最多还要压下有样学样也想撂担子不干的紫原敦，但可惜帝光的中锋可没人替代，他得打全勤。
“好狡猾。”紫发巨人不满瘪嘴。
但事实如此，奇迹的世代经历三年磨砺，彼此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随意加入其他选手，虽然不足以拖累队伍，但某些时候慢一拍就会造成不同的影响。
就像原本的“光与影”，青峰的退出让黑子更关注全场而不是倾向辅助其中一个。
在毕业后，他们默契选择了不同的学校，这支拥有不凡默契但又貌合神离的队伍终于还是分开了。
“预期是入学哪所学校？”他哥在国外晃荡一年已经站稳了脚跟，平时也能给家里给他打个电话问问近况。
之前忙得兵荒马乱，又是初来乍到，学校只老实待了两个学期不到，剩下都是在外面跑比赛。
和他一起的还有赛弗里德，经纪人暂时共用一个，关系好了不少，据说还能约着打球了，这两人只在测验时回去，弗兰肯斯坦纳打算是第二年开始跑比赛，还有卢卡现在还是全勤。
“桐皇，离家还挺近的。”青峰打了个哈欠，并不在意，对他来说什么学校都无所谓，但桐皇队长向他许诺只要上场比赛，训练可以不去，而在对方的介绍中队员都是从全国各地挖来的精英人物，和他一样的个人强大主义。
后面这让当时他来了兴趣：“好啊。”他笑了，挥挥手转身走得潇洒，但事情就这么决定好，“狡猾的家伙，却不让人讨厌……我会期待的。”
青峰不愿在这块多说，顾左右而言他：“五月也打算进桐皇，我还以为她会跑去跟哲一起……不过也是，桐皇那边可是拿情报专家的标准来请她的。”
这点桐皇队长确认他会报名后也作为附赠告诉了他。青峰才知道桃井的志愿已经填好了。
“桐皇…吗？”
那头的人陷入思考，语调也跟着沉了沉，青峰顺着话：“据说是前面没什么成绩，所以最近几年疯狂挖人，哲去的诚凛也是，还是新学校，不知道他为什么愿意跑到那里。”
“那就可以解释了。”手冢这样说着，显然已经得出结论，没等青峰追问他就给出解释，“桐皇偏差值高。”
相比一切崭新刚起步的诚凛，桐皇已经有点基础和积累在，更容易达到桃井自己设下的目标——早稻田。
“而且据我所知，她应该也想赢才对。”指挥强队，要比打磨新队伍容易些，而且桐皇的筹码就在这，桃井加入就能有一半的干涉权。
“大手笔啊——”青峰咧嘴笑了，桐皇无疑拥有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目标与野心，为了赢一切要求都可以让步，但是，他不讨厌。
手冢也知晓这点：“那就预祝你一切顺利了，大辉。”
“噢，谢啦。”
桐皇的模式跟前期的帝光很像。
一群天之骄子挤在同一阵子队伍里，有没有传球，要不要配合……各种积攒起的摩擦冲突，恨不得一天能吵十八回架。
不只是桃井，青峰也觉得熟悉。
但帝光时虹村赤司偏放养，桐皇的今吉却会去打圆场。
问起原因就是：“不同的板块之间也是要有润滑剂的，要想一方低头是不可能的，暂时只能我受这个累了。”
虽然这么说着，也眯眼笑得温和，但青峰无端感到胆寒，他凑近了一点仔细打量他的新队长，得出结论：“你这家伙，是个腹黑眼镜啊。”
好熟悉的属性。
明天还是照常来训练吧。
手冢来看他比赛时，正好撞到他与曾经的搭档黑子所在学校的比赛。
年轻的网球手用自己浅薄的篮球知识来看，桐皇的队伍冷静而锐利，诚凛活跃且斗志昂扬，手冢不喜欢在比赛结束前评判胜负，哪怕是一面倒，他更关注选手本身。篮球是团队运动，那就要多一项队伍配合因素。
最后与其说是输给了黑子，不如说是输给了团队的力量。
青峰清楚这点，但他揪着衣领直喘气，好似肺里的空气被无形中挤压，难受得生理泪水止不住地往外冒。
输了……
即是高中篮球界也是队伍里的暴君，这种人突然因为输赛落泪是很恐怖的事情，哪怕是八面玲珑的今吉都有点麻爪，他无措地看向同样张大嘴呆滞的桃井，心想完蛋了。
“真是不错的比赛。”陌生的嗓音卒然响起，如雷震耳，直接把在场所有人毫无防备吓了一跳。
有人在心里骂骂咧咧哪个不懂事的家伙跑这里来挑事说风凉话，一抬头，发现来人扣着顶浅棕色的渔夫帽，黑色的口罩遮住大半张脸。
总之一副看起来嫌疑人的做派。
对方也意识到这点，抬手摘掉了帽子口罩妥善地收进口袋，一张称得上俊秀又正气的脸出现在他们眼前。
今吉觉得对方很眼熟，队友或困惑或惊讶地张大嘴巴，直到桃井捂嘴小声叫破：“国光哥，你回国了？！”
青峰也愣了愣，胡乱擦掉脸上的水痕：“你怎么回来了，不用打网球吗？”
“我正在休假。”青年简单回复后，转过身礼貌地朝他们问候：“初次见面，我是手冢，青峰的兄长，劳烦你们关照他了。”
今吉瞪大双眼，虽然他不怎么关心篮球以外的运动项目，但经不住姓手冢的网球手实在是太有名了，离他拿下第一个冠军刷新了记录还没过去几个月，连篮球界都对他的名字如数家珍，可想而知手冢的知名度，那他刚刚的打扮就可以理解了。
机灵的人迅速跑去守住了休息室门口，剩下的人装听不见躲到一边去给兄弟俩腾点位置，耳朵竖得笔直，把桃井逗得笑个不停。
手冢在打完法网后严格讲就该有休息时间，他那时就想回来看青峰第一场IH大赛，但被经纪人抓住去借代言还债。
他正崭露头角，经纪人知道他争气，但没想到能争气到这种地步，光是冠军的奖金就瞬间解决了他身上的大半负债，说好的代言待遇要跟着变更，所以几个月一直没歇过，幸好他暂时不打算继续征战满贯赛。
好不容易趁着机会跑回来，正好赶上冬季杯开端，还没来得及恭喜青峰拿到IH冠军，没想到上来他弟弟就输掉被开除了决赛圈。
“IH表现我看到了，彻底打败了之前的队长所以得意忘形，以至于这段时间荒废了训练，我说得没错吧。”
青峰心虚立马看向了一边的可能告密者：“五月！”
桃发经理表示不满：“才不是我，而且阿大这幅样子，不被看出来才奇怪吧。”
在队里几乎无人能惹，脾气也差劲的王牌轻易被兄长一句话数落到抬不起头，队友大为震撼，遗憾怎么现在才见到此等神人。
但可惜手冢只说了这么一句便不再开口，垂头丧气的青峰抬起头时已经全然褪去了失败的打击与落寞，取而代之的是燃烧起来的兴奋和期待。
“出现了，我等到了。”那个能打败他的家伙终于出现了。
他的兄长露出笑容点头：“那真是再好不过。”
“这次回来看你的比赛是一部分，U17给我发了邀请。”他还在年龄范围之内，他当初第一次世界冠军就是U17拿下的，当时德国队的主将波尔克先生同样也是职业选手，所以手冢也拥有参赛资格。
但手冢还在考虑，他对参赛兴趣不大，这次更多是为了回来看之前的队友和好友。
桃井想了想：“但国光哥是在德国念书的吧，那……”
网球手点头肯定了她的想法：“我收到了两封邀请。”
情景再现。
手冢国光第一次u17的两封邀请信还被整齐地夹在相册中，和他的奖杯放在一起。
结果梅开二度。
青峰乐，故意使坏：“你参加哪个，我就跑哪个队给你加油。”
“我还在考虑。”手冢不接茬。
不过他到U17训练营，看到他那群熟悉又陌生的队友时，手冢发自内心有点后悔。
他背着网球包走进集训营，一路直奔宿舍区，果然在大厅外就听到人员熙攘嘈杂，还有无比熟悉的嗓门。
等手冢踏进门口，所有人都发现了他的到来，其中几个国家队队友更是亮着眼睛，像是期待点什么，比如他的反应。
手冢看着这群熟悉的家伙，对着不熟悉发型沉默片刻，冷静点头：“……抱歉，我走错了。”
“手冢你给我回来！！！”
就在门口的人眼疾手快把人拦下了，手冢被推到中间空出的沙发坐下，等他仔细确认这是他的队友们没错，茶发的网球手难掩惊疑和困惑：“你们这是……？”没钱去理发了吗？
白石捋捋头发：“新发型，怎么样？”
“大家想着高中国家队要个新改变……”幸村笑道，他头发也有点过长显得蓬松还毛茸茸，“前辈们也提供了不少建议呢。”
切原叽叽喳喳，发量多又卷发更显蓬松，整个人像个海藻球成精似的在他眼前乱晃。
坐在吵闹的人群中心，双耳各自被不同的噪音占据，手冢心不在焉，想着还是回去工作吧。
至少德国的那群人安静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终于写完了，放了就跑诶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