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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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侠很生气，后果是他抬手就朝着美国队长的脸打。
这成了开战讯息。蜘蛛侠偷走了美国队长的盾牌，却被蚁人一拳打在下巴上。不想找朋友麻烦的黑寡妇放弃去找鹰眼的麻烦，而是去捶战斗力较为低下还欺负未成年弟弟的蚁人。战争机器对快银开了几炮均未命中，转头对上了一旁虎视眈眈的猎鹰。幻视紧跟在猩红女巫身后讨要说法的同时，臂力相当的白色奥克斯和冬日战士僵持不下，直到黑豹和快银也加入战局。
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阿比盖尔不太喜欢这样的混战，到处都是滚成一团的友军和敌军，有点影响发挥。
她就地一滚躲过冬日战士擦过她耳廓落下的拳头，反身一脚踹在对方的腹部。这一击相当用力，但受到攻击的巴恩斯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倒退几步，站稳之后抬脚向她踩来。
特查拉可没有袖手旁观，动作敏捷的黑色豹子将巴恩斯扑倒在地，两人扭打在一起。
快银风一般掠过从地上爬起来的阿比盖尔身边，丢下一句“这两个人怎么给里给气的”就想去拯救被幻视盯上的他姐姐，却反被双眼闪着蓝光的机器人挡住去路：“皮特罗，看我（focus on me）。”
“……唔！”快银晃神了一瞬，随即不赞同地对阿比盖尔叫起来：“等等你不可以对男孩子说这样的话！男孩子们会误会的——”他剩下的话语被迎面射来的光炮打断。
不仅会飞，格斗技巧也点满的仿生人在脑中演算他的行进路线、分析他的攻击动作，尽管并跟不上他的速度，但总能在最恰到好处的时机挡在他的面前，把快银防得严严实实的同时打他的脸。
她下手的力道比面对冬兵时弱了几个档次，显然是顾忌着快银仍然未成年，想对他客气点。
察觉到这一点的快银同时意识到自己防守和力量上的不足，他撇撇嘴躲过阿比盖尔的扫堂腿：“怪没面子的……回头我得好好练练了。”
阿比盖尔闻言朝他笑笑，然后一拳打在他的下巴上：“你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并打算对之采取行动，这很不错。但首先，让我们来确保你完全失去行动能力。”
“呜哇好痛！打人不打脸呀！”快银捂着下巴欲哭无泪。
大概是听见了快银在心中叫苦不迭，又或者是被钢铁侠穷追猛打到受不了了，蚁人斯考特他突然巨大化，拽着战争机器的腿就往航站楼上扔。
钢铁侠怒吼着“把我的罗迪还给我”试图去帮助好友，不曾想收到来自猎鹰山姆的攻击而从空中坠落，所幸的是他被毫不恋战立即从快银面前撤退的阿比盖尔一把抱住，从而逃离了高空坠机的命运。
托尼·斯塔克对于来自敌方的攻击很不爽，对于被阿比盖尔公主抱了这件事更不爽。他在队伍频道里喊：“我们这边有没有人隐藏着什么惊人了不起的能力想展现出来的吗？我愿意接受提议。”
力挽狂澜用蛛丝拉住被甩飞出去的战争机器的蜘蛛侠听见了，问：“你们有谁看过那部老电影？《帝国反击战》！”
他不管耳机里传来钢铁侠和战争机器的吐槽，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蛛丝意图荡秋千绕晕蚁人：“你们知道那一段吗？他们在那个雪星球上，还有那个会走的机器！”
阿比盖尔也没闲着，她从十指指尖取下微型炸弹，将它们统统固定在蚁人的颈部：“很高兴认识你，朗先生。我们还没有正式打过招呼呢。”
“呃，你好，虽然我不认识你，但——等等等等你对我的脖子做了什么！好痛！”斯科特只感觉脖子边沿传来灼烧般的痛感，但透过头盔的镜片并看不见仿生人的动作，不由有些惊慌失措，无暇顾及膝盖处越缠越紧的蛛丝。
“他们要走了。”寡言的幻视突然出声，语气相当急躁。闻言的阿比盖尔反应快速，她想冲过去拦截住跑向昆式战机的美国队长和冬日战士，却正好目击蜘蛛侠一头撞在蚁人的手上被拍飞的身影——
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她改变了飞行方向，想去查看那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红色。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暂停下来。阿比盖尔的视野里原本细微几乎不可见的蓝色辅助线突然变成表示危险的红色，仿佛接下来任何举动都能使之全盘崩溃。
她扫视了一下自己嗡嗡作响的任务面板，“观察蜘蛛侠彼得·帕克”这一项已经显示为“已完成”，而最新、也是唯一一项任务明明是“抓捕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和冬日战士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
——现在她的任务目标正在她背后渐渐远离，而她居然想去检查反方向受伤倒下的蜘蛛侠？
她的系统告诉她，她不应该停下救助蜘蛛侠，因为这并不符合斯塔克给她的命令。
她在半空中骤停，于是视野里颤抖个不停的红色辅助线因为她主动终止了出格行动而恢复原来的平静，阿比盖尔注视着这些分布在自己视野里直线，莫名升起一股被囚禁在狭窄空间里的不自由感。
她停在半空中的功夫，护子心切（？）的钢铁侠已经急匆匆赶了过去——阿比盖尔便停止了前往蜘蛛侠身边的想法，转身去和战争机器追逐因为娜塔莎放水而成功起飞的昆式战机。
仿佛是要掩饰刚才的不自然，她将掌心炮的动力开到最大，风一般掠过跪在地上相拥的旺达和幻视身边。
辅助线带给她的怪异感觉仍未彻底消退，而旺达和幻视的举动也让仿生人迷惑不已。她不仅猜测起幻视方才的急躁不是因为美国队长要离开，而是因为美国队长要“带着旺达”离开。
“是这样吗，罗德上校？”阿比盖尔察觉到飞在她身边的战争机器也频频往下看，便把自己的疑问问出了口：“……幻视，很重视旺达。”
罗德闻言叹了口气：“年轻人之间的爱情，总是让我回忆起那逝去的青春。”
“……爱情？”懵懂的仿生人没理会战争机器，她在脑内反复回放着停机坪上两人相拥的身影，缠斗在一起的队友们、建筑物被毁坏之后塌下的破碎瓦砾，抑或是战斗机的轰鸣仿佛都成为微不足道的背景音。
“你也正值青春，还不赶紧……”
赶上来的钢铁侠语气暴躁，打断了罗德的打趣：“不好意思，请问你作为个军人，打仗时候谈什么青春？小尾巴甩掉了吗就开始青春。”
“好吧托尼，我想你说得对。”罗德抬手假装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他看了一眼身后紧咬不放的猎鹰山姆，恶狠狠在团队通讯频道放话，“我要做个打扰情侣谈恋爱的恶人了。幻视！打扰一下你和旺达谈情说爱，听得见吗？我身后有个小尾巴，打他的推进器，把他轰下滑翔翼——”
回答他的是幻视从额头宝石中射出的橙色光线，它气势汹汹穿破云层直奔猎鹰山姆——不然后穿过了山姆，直直向他身前的战争机器而来。
——谁都没想到，幻视的攻击会击中同阵营的战争机器的动力核心。
阿比盖尔仿佛再一次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子弹时间里，她视野所及的一切再次静止，世界仿佛蒙上了灰蒙蒙的雾气，只有前方几十米处的黑色昆式战机还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身边的钢铁侠和战争机器都是灰的，因为她心里再清楚不过，任务目标就在昆式战机等待着她追上去。
能量扫描仪能检测到美国队长和失去了一条胳膊的冬日战士这两个在机舱里的个体，她的行进路线也被蓝色辅助线框得方方正正，任务面板里唯一项目闪烁着红光，意味着事态紧急。
但同一时间，被击中的战争机器正在向下坠落。尽管在仿生人的演算模式下这下落速度慢到肉眼无法察觉，但阿比盖尔知道，一旦关闭了她的“子弹时间”模式，罗德上校将会直直摔下去——他们正处于看地上的人都像在看蚂蚁的高空，从这个高度摔下去有极大可能因为脊椎断裂而导致瘫痪，甚至是死亡。
阿比盖尔认真观察起战争机器。
这一刻她视野里的所有物体都是灰色的，但那也正是战争机器原本的颜色，所以这具高大的机体除了胸前黯淡的核心部位以外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钢铁铸造成的坚硬盔甲背后，是身为空军上校的罗德上校，他是战斗经验丰富的士兵，也是钢铁侠最好的朋友之一。
……但现在，没有降速装置，也没有紧急救助装置，这个男人可能马上要因为高空坠落而失去生命了——当然也可能是瘫痪，但你让一位士兵出身的超级英雄下半生都躺在床上？那说不定还是取走他的生命更好一些呢。
阿比盖尔感觉自己的思维不再如同平时一般清晰冷静，她感觉自身的分析程序开始紊乱，仿佛被人按进了滚烫的沸水里般呼吸困难。这一刻她的压力指数和机体核心温度一样高的吓人，软体状态也变得极度不稳定。
——致使她思绪混乱的原因很简单：她在刚才的飞行中始终和战争机器保持着差不多高度，也就是说只要她转身并向下加速，就能在落地约九秒前接住对方——以完不成任务的代价。
只要在这里终止了对队长他们的追击，那她将再也无法追上脱离起飞阶段后全速前进的昆式战机。
此刻阿比盖尔脑中里闪回着的不仅是过去罗德和托尼相处的场景，更有几个记忆里不曾存在过的片段：
一会是被包裹着像个木乃伊一般的罗德上校龇牙咧嘴的在进行复健，幸灾乐祸的托尼斯塔克在一旁边吃苹果边看戏；
一会是罗德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托尼沉着脸质问医生他何时醒来；
一会又看不见罗德了，只能看到雨中的黑色棺木前围着撑着黑伞穿着黑衣的人群，没有打伞的托尼斯塔克低着头，然后突然向人群外站着的她望过来——
微红眼眶中翻滚着的情绪，她无法辨认。
阿比盖尔心知这是自身的未来演算模块在运作，方才闪过去的一幕幕都是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但她眼前的画面却始终定格在面无表情的托尼斯塔克，他眼里的后悔、悲痛、失望和些微的憎恨使她无法动弹。
……他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表情？他又是为什么要对我失望、为什么要恨我呢……？
阿比盖尔不明白，但阿比盖尔好像又明白。
她不合时宜回忆起在两人初见时什么都不懂的自己一句“你就是战争机器？不，我才是战争机器”把罗德上校气得够呛；还有他们头一次并肩作战时共同击退了声称“都闭嘴我才是战争机器”的奥创和它率领的机器人大军。
她想起过往和罗德讨论过的“掌心炮的108种使用方式”，想起罗德讲笑话时她却一个梗都不懂，把对方反问到哑口无言的样子，想起罗德教她故意教她错误的常识然后被托尼佩珀男女双打到抱头乱窜——
不用想了，阿比盖尔已经做出了决断。
她熄灭脚下的推进器，举起双手向上就是两个冲击炮，这让她整个人仿佛被击落的云雀一般失去平衡向下坠落。
短短一二秒内的失重让她有种失去身体主权的无力感，但阿比盖尔几乎是只用了一瞬就克服了这种不适，便再次开启双脚的推进器加速自己的下落。
现在她的视野里已经是一片红色，原本笔直有序的辅助线已经断裂开来四处飘散，她不仅偏离了系统设定的飞行轨道，还撞破了无数的警告弹窗——
还不够快——她与意识到不好正在减速的钢铁侠擦肩而过——
再快点——她用上掌心炮加速，风一般掠过猎鹰山姆——
再快点——机体此时已经开始因为过快的飞行速度发烫，这已经是她在不超越机体极限值下最快的飞行速度——
再快点、再快一点——快速下落的她此时距离罗德只有几个身位，她估算离亲吻地面也只剩不远了，便开始调整推进力——她要去触碰罗德，以一个和罗德维持相对静止的状态。
九——作为仿生人，计算出一个和罗德相对静止的速度并保持并不费吹灰之力，她靠近罗德并伸出手去，紧紧抓住了他的盔甲。
八——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不管是直停还是缓冲都不能让罗德上校完好无损地落地……
七——为了罗德考虑，她自然不能选择像方才落下时那样简单粗暴的转向方式，只好弯曲腿部来改变脚下推进器的施力方向——
六——然后阿比盖尔把推进器的火力加到了最大。
五——他们的飞行方向开始改变。
四——阿比盖尔越过罗德的肩膀，能看到湛蓝的天。
三——她还能看到一同向她和罗德飞来的钢铁侠和山姆，原本钢铁侠是离昆式战机最近的那一个，这么看来，还是她主人的飞行速度更胜一筹嘛。
二——阿比盖尔的背部开始和地面进行摩擦，她闭上眼，视野里登时被密密麻麻的受损警告弹窗占据。她关闭推进器，猜测此时背部一定冒出了火星。
一——失去了动力，她护着罗德在地面上滑行的速度开始变慢。
零——不再有新的警告弹窗弹出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