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个恋爱，可好？》达不了思思

88、二十二

　　二十二、后继无人

　　“……”骆骁无语，就知道这是个吃里扒外的！不对，他又觉得这个词用在这里不对，末了，他强行辩驳道：“殷宁是文科生，小漾儿可是理科生！”
　　“……”袁华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一脸不服气，却扁着嘴不再说话。
　　反正，公道自在人心！

　　“哈哈哈哈，”席小东大笑着主动做这个和事老，转移话题道：“我没见过这么淳朴的斗争。”席小东说着指了一下院子中还在对公式的两个人，道：“两校之争，向来精彩，不分科目。却从来没有像这样单人之间面对面斗过。”
　　“别人怎么斗呢？”袁华好奇道。
　　“像我刚刚说的那样，有一定的平台媒介，知识竞赛等。”席小东道：“从来没有哪两个人像他们这样面对面比的！”
　　“为什么呢？”
　　“因为王不见王啊！”席小东理所应当道：“张正义和陈皓清不可能摆这样的擂台。再者，后来再没有人像他们两个那样经得住全科挑战的。所以即便斗争发展成王不见王的私斗，也是两校组队，线上参赛，不会像小漾儿和殷宁这样，线下面对面，生斗。”
　　袁华若有所思，讪讪道：“懂了，因为后继无人！”
　　余下三人：“……”
　　又觉得他一语道破天机。
　　那二人之后，无论是一中还是X大附中，再没有出现过可以一斗的同期对手。
　　确实荒凉。
　　堪称寂寞。
　　申漾一向遥遥领先，他周遭根本没有对手，虽然他和殷宁同期，却比这六人当中最年长的白平云还早两年入大学。
　　殷宁则从小被约束着，打着呵欠看别人奔跑，他只要走走就能轻易超越。他从来没有真正尽全力奔跑，也没有机会放飞自我。
　　阴差阳错，两个本该相遇的竞争对手，就这么连肩膀都没碰一下，错过了可能更加优秀的自己，也错过了一生的对手。
　　一时间四人都默了。
　　有一种类似于惋惜的情绪在四人之间蔓延开来。
　　半晌，席小东才略带羡慕，幽幽道：“张正义和陈皓清是幸福的，因为在成长的道路上，有一个他们必须要超越，却从未真正超越的对手。”
　　他不由看着院中沉溺擂台的两个人。或许，这二人这一战，才是真正意义上第一次，也将是最能代表两校实力的一次斗争。
　　“其实这样也挺好。”骆骁忽然没头没脑道。
　　“是呢！”席小东颔首一叹。
　　“……”白平云不置可否，拉着席小东的手，攥在自己的怀里。
　　“我不孤独。”白平云轻声道：“我有你就够了。”
　　“？？？”袁华又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了，他所向披靡惯了，根本不懂得他们的惋惜之情从哪里来。他顶着一头问号，他们却不理睬他，只看着院子中那二人。
　　袁华也看着那二人，目光落在申漾身上。
　　申漾还是申漾，然而这样的申漾和先前又不同了。他穿着一身武士短袍，不同于昨晚的武士长袍，这一身有些说不出的少年感，就像一下子让他从一个沉稳可靠的硬气青年变成一个活泼英俊的少年。
　　可不是活泼吗？
　　他刚刚还在院子里追着骆骁跑呢！
　　可这个活泼的少年却不仅仅会玩，现在的他正自信满满的在和别人打擂，那里像是异次元，是袁华完全不懂的世界。
　　然而看着他自信得近乎自负的脸，活灵活现的惹他心乱，袁华难掩心底的欢喜，原来他还有这样的时候，有这么多表情，还有这么多他不知道的他。
　　他太喜欢他了！

　　“瞧你那口水！丢人现眼！”骆骁嫌弃的嗤了一气。
　　“……你俩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席小东给那二人各扔一张纸巾，看着他们擦嘴角溢出的口水，嘲道：“说句老实话，看看他们，再看看你们自己，你俩真的不自卑吗？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吧！”
　　说着，席小东向那二人努嘴，示意殷宁和申漾，道：“人家才是一个世界的吧！”
　　“……小学长！！！”骆骁猛吸了一下鼻子，暗道他自己才应该自卑呢！然而他不敢说，谁叫席小东是学长，身边还有个不能小觑的白平云！
　　他佯凶道：“我都已经是‘人肉印钞机’了，有什么好自卑的！”
　　“大写的俗！”白平云轻易看出骆骁和袁华下意识间一起看向席小东的、转瞬即逝的反驳目光，当即嘲讽，嗤道：“这个时候尤其俗！”
　　“我好气呀！”骆骁捶胸顿足，又无言以对。
　　其实要说自卑真的不至于。毕竟术业有专攻，他跟殷宁在一起时，就知道他是个标准的公子，而自己只是个标准的公子哥儿。可是今天……骆骁心里确实有些吃味儿，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很俗，俗得只有钱了。更让他郁闷的是，这感觉就像……够资格站在殷宁身边，本该和他比肩的人是申漾一样！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骆骁摇头，他自认为是个理智的人，殷宁爱他，很爱。可是……他看着他们在一起，他心里就是隐隐自卑，就像自己再这么俗下去，殷宁迟早会跟申漾这个小狐狸精跑一样！
　　混账！
　　他不安。
　　自从申漾出现在他们家里，殷宁当着他的面夸申漾开始，他就再也无法安心，似乎一直遮遮掩掩的横在他和殷宁之间那道不可逾越的鸿沟，被申漾掀开了一样。
　　可恨，殷宁还……不分场合，那时候也接申漾的电话，这是个大威胁！
　　更让骆骁生气的是自己。他和申漾多次接触，一边认为他是个大威胁，一边却忍不住喜欢他。面对申漾，他根本讨厌不起来！
　　好扭曲啊！
　　骆骁纠结得发疯，他对自己也十分无语。然而即便自己已经这么扭曲了，他还是不敢明显表现出自己其实是在提防忌惮申漾的存在，他只能瞅空子酸溜溜的说几句殷宁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的话。
　　哎！
　　心好累！
　　偏偏两个学长还要一针见血的戳他心窝子！
　　骆骁哀叹道：“学长，我已经不是小学弟了！这不是有个更好玩的新人吗？”
　　席小东一本正经道：“他块头太大，没你可爱，你好玩！”反正他就是要逗他玩。
　　“我真的好气！”骆骁龇牙咧嘴的冲白平云二人扮鬼脸，拉着袁华道：“师弟你来评评理！”
　　“……”袁华左右看看，两边都不能得罪，但是学长和师兄……嗯，他诚恳道：“学长们，其实我也挺可爱的！”只差直言“玩我”了！
　　“噗！”
　　“哈哈哈！”
　　“嘿嘿！”袁华跟着笑，忽然道：“师兄，你做‘人肉印钞机’是因为自卑？”
　　“不啊！”这话问的莫名其妙，见他认真的求知脸，骆骁也严肃起来。
　　这种情况必须认真对待。殷宁说过，作为学长，面对学弟的请教时，一定不能不负责任的胡乱说话，更不能把学弟带到坑里去，这也是X大传统！

　　“咱们院向来以赚钱为头等大事，虽然能赚多少得看个人本事。”骆骁怪道：“可你怎么会这么问？难道你忘了自己选择这个专业的初衷？”
　　没忘。
　　袁华讪讪摇头，他记得很清楚，只是……必须变了而已。
　　他又问：“那你怎么就决定要做个‘人肉印钞机’呢？”
　　“因为我们要用钱的地方多啊！”骆骁说着，忽的一笑，神秘兮兮道：“我姐夫用他家祖宅换了一根碧玉簪，他说那是卫青用过的。”
　　“真的假的？”
　　“无论簪子真假，这件事是真的。”骆骁笑，道：“这不是很好吗？咱们的文物没有落在别人手中被破坏，被倒卖，甚至被走私出去。”
　　“虽然说钱很俗，可这世上有很多事情必须在有钱的基础上才有可能完成。这就注定要有钱。说实话，我就是个商人，我俗到只会赚钱，跟我说什么主义道德信仰之类的，还不如跟我说‘殷宁好帅’！”骆骁道：“所以我只能本分的赚钱，然后……做点至少我认为有意义的事。”
　　“厉害！”席小东轻轻鼓掌称赞，道：“这很了不得，殷宁确实厉害！”
　　“对吧？我也觉得他厉害！”骆骁羞赧一笑，问袁华：“你呢？你为什么想赚钱？别想骗我说什么不想。”
　　“我不知道了。”袁华准备撒谎的伎俩被戳穿，只得悻悻道。他就没有这样的想法，回来之前，他还成天喊着想念书赚钱，可念书以后，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赚钱了！
　　他道：“当初选这个专业是想赚钱买老师的画，给他办画展，可他不需要。现在我也不知道我赚钱干什么了。”
　　“嗯……”骆骁想了想他这话的意思，建议道：“小漾儿想要个能替他做小手术的仪器。”
　　“？”
　　“你可以赚钱给他买。也可以赚钱请人给他订制个只属于他的，如果没有人能做的话，你还可以赚钱请人专门为他研发这种东西。反正跨专业，你又不能自己做，所以你只能赚钱，然后花钱买，请人做。”骆骁一本正经道：“我听说医疗设备都很贵，你既然给他当然想给他最好的额，那还是加上智能程序更好……说实话，我觉得最起码要请学长这种级别的独立研发人研发的程序，才配得上小漾儿那种级别的医生，对吧？既然如此，这么大的工程他一个人肯定做不完，那你就得组队，是不是？既然要组队了，最好自己建个公司，便于管理与循环，也可以防患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而公司要整体运作起来后，才能有效发展……怎样？你赚钱吗？”
　　“赚！” 袁华啼笑皆非，他完全没想到这个当初几乎把他绕晕的问题，在骆骁面前居然这么简单！
　　为什么赚钱，因为想给喜欢的人送礼物，想让喜欢的人高兴。

　　“嗯，孺子可教也！”骆骁半真半假的赞了一句，又道：“既然决定赚钱了，那就要开始想应该怎么赚钱。以你的本事肯定不会浪费时间给别人打工，你肯定要开公司，对吧？既然如此，你就需要人。得你组团队，找人才，准备人手，还得知道应该把什么人放在什么位置上等等，所有这些你都得自己考量。”
　　骆骁说着，习惯性又是一问。他自己都没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讲道理的时候，他简直像被殷宁附身了，张嘴闭嘴都是反问句。
　　“其实大学真的不用考第一，但是你得知道哪些人将来可能有用，或许能够收为己用，哪些人只能用，不能信，哪些人只能信，却难当大任等等。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识人认人学会怎么用人，这些才是大学的重点。”
　　“……”袁华茫然，古怪道：“为什么你说的，和殷老师说的南辕北辙？”
　　“……”大写的尴尬。
　　“因为我是商人，而他是学术派。”骆骁脱口而出，立刻转了话锋，道：“同样的问题，专业不同，学习方向不同的人想法是不一样的，不信你问，学长和小学长的回答一定也不一样，小漾儿的回答也不会和我的一样！”
　　“是这样吗？”袁华侧首看白平云和席小东，企图从二人哪里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