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个恋爱，可好？》达不了思思

85、十九

　　十九、比到底

　　申漾在睡梦里抱着被子翻了个身，他只穿着深蓝色的裤子，这一翻，他光裸的后背全露出来了，柔和的手臂线条和鲜明的背肌充斥着袁华的双眼，只觉得他卷起裤腿的小腿下那双赤脚都十分勾人，动人心魄。
　　他登时没了吃的想法。
　　不，他更饿了。
　　袁华拼命吞着口水，只觉得昨夜那种心脏狂跳，紧张的难以入眠的难受感觉再次袭来。
　　他想亲吻他，想摸摸他，想拥着他抱个满怀，他想让他乖乖的在自己怀里，听话……
　　他捂着自己的嘴，强迫自己不去看他，逃一般躲进浴室里。
　　然而没有什么用。
　　他想要他。
　　他的血液在叫嚣，在索求，他要他的手，他的拥抱他的亲吻，要他在他耳边的呢喃，还要他那双异常明亮的眼睛占有欲十足的凝视。
　　他想要他，更想切实知道，他和自己一样，也想要他。
　　可是申漾昨晚进来后，就睡了。
　　现在，他还在睡。
　　袁华心里苦，难掩眼底侵略的凶气，强忍着身心的忍无可忍。
　　这太难受了！

　　袁华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听着申漾轻浅的呼吸，他的心里着了一场炙热的大火，烧得他耳朵里只剩下他的声音。明明轻浅的声音，忽然清晰的夺走他所剩无几的理智，
　　他伸出颤栗的双手，试探再三，握住他的手，亲吻他的脸颊，和他耳鬓厮磨，急切的在他耳边呢喃：“哥哥，醒醒……哥哥……”
　　“！”申漾被惊醒，下意识先去摸枕头边的眼镜，袁华却不放他的手，依旧在他背后，抱着他，滚烫的胸膛贴着他的后背，浅浅的在他背上催促，将热度尽数传递给他。
　　“看我……哥哥，你看我……”袁华几乎在渴求，雨水般的亲吻膜拜的落在申漾的面上，一下下灼伤他的五官，燃烧他的肌肤，他低声在他耳边催促：“我乖，哥哥，我这么听话……”
　　袁华压着申漾的手，不让他挣脱，也不许他拿眼镜，他侧卧在他身边，另一手抚上他滚烫的肌肤，觉出他在颤栗，他忽的发力，扳着他长长的颈吻他的唇。
　　“唔——”
　　“！”袁华吓了一跳，以为弄疼他了，仓惶撤嘴，生怕自己把他吓跑了，他支着胳膊圈着他，急忙歉道：“哥哥，哥哥……好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申漾缓过那口气，半眯着眼睛，冷冷的看和自己面对面的袁华。
　　“我……”袁华悻悻松手，提心吊胆的和他对视，心脏险些从嘴里蹦出来，不敢再禁锢着他。
　　“哥哥，你的眼睛里有我。”袁华壮着胆子，低头亲了亲申漾的眼睛，道：“亮晶晶的两个我，真好看。”
　　“……”申漾噗嗤一笑，睁开眼睛和他四目相对，他抚着袁华的颈，轻轻捏他的脸颊，戏谑道：“跟谁学的？”
　　“没有跟谁学……我……”见他笑了，袁华放心了，见他又好好的看着自己了，他低头亲昵的亲吻申漾的眉眼。他的眉很好看，像出鞘的刀刃，整齐中带着凌厉，却让人安心，他的眼也很好看，亮晶晶的像透着太阳的墨玉！
　　他喃喃道：“确实有两个我……哥哥，你摸摸我……我好想你，我想死你了……”
　　“不觉得奇怪吗？”申漾挡住袁华的手，让他仔细看自己的眼睛，略紧张道：“不奇怪吗？”
　　“眼睛？”袁华细想了想，当即明白他在问什么，道：“哪里怪了？就是比我的眼睛亮，怪不得你格外善良呢！”
　　“？”这是什么话？
　　“因为你心灵的窗口格外明亮！”袁华道：“我就没有——”
　　“傻话！”申漾打断袁华的傻话，心底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意。
　　他居然称赞他这双被父母嫌弃，认为不祥的畸形眼眸，说它是善良的窗。
　　趁他不备，申漾忽然发力，转眼二人掉了个个儿，袁华半卧在床上，申漾困着他，看着他，他心潮澎湃，刹那间，那些被排挤孤立的过去，那些心惊胆战的好奇围观，那些如同看到凶神恶煞的恶鬼的惊恐表情，那些不掩嫌恶的回避眼神，那些年幼时遭受过的欺辱，和奶奶一起挨过的石子和冷水，以及一次次站在自己面前维护自己的师父的背影……都随着这一句彻底消散。
　　他的眼睛跟别人不一样，比别人多了一双瞳孔，其实这只是粘连畸变，连病都不能算。
　　可人们不这么认为。
　　人们只像对待一只丑陋的流浪犬一样看他，打骂驱赶欺辱是常态，更多的是无视，即便给他些施舍也源于可怜与同情。
　　袁华却赞他善良，想要一双和他一样明亮的窗。
　　“哥哥——”他只是看着自己，袁华已经觉得自己在融化了。他浑身焦躁难耐，挺着胸膛哀求，申漾却比他更急，失控般肆虐亲吻，
　　“！”袁华迎着他杂乱无章的亲吻与炙热滚烫的抚摸，心里忽然满当当的，就像被什么充斥了，在满溢一样，那是热血在沸腾，咕咕的淌满他的心房，涌向四肢百骸。
　　“你也喜欢我的，对不对？”袁华抱着申漾，恨不能拥他入骨血，恍惚道：“你也想要我，对不对？”
　　“……”
　　“哥哥你说，说嘛！”袁华忽然拿出缠人的功夫，磨着申漾撒娇道：“哥哥我喜欢你，哥哥——”
　　“闭嘴！”申漾被袁华闹得发羞，嗔怪的凶他，一手握住他的要害，好笑的看他舒服的在自己怀里面目扭曲，一边细密的亲吻他，一边蛊惑般在他耳边轻轻呢喃道：“你好好记清楚，要听哥哥的话，嗯？”

　　袁华再次醒来的时候，人有点懵，还有点幸福。
　　申漾不在屋里，不过，他隐约能听见他的声音，他就在外面某处和别人说话。袁华暗戳戳的雀跃，他终于不隔着眼镜看自己了，还……总之就是好幸福呀！
　　他愉快的哼着小曲儿，扭着光屁股去浴室洗澡，不一会儿，穿着昨晚那身广袖长衫出去找申漾。
　　院子里，不止申漾在，其余五人都在。除了殷宁，其余四人都穿着方便活动的阔腿束袖短袍，骆骁明黄，申漾海蓝，白平云墨色，这三人正一次站在一道线后，各拿一支箭，他们在投壶。
　　席小东云身穿墨色短袍，正和一身浅碧色束腰文士长袍扮风流倜傥，大冬天也要拿着扇子装模作样的殷宁站在一起，两人不时说说话，一起看那三人武斗。

　　“吼！”见白平云失手，申漾吹了声口哨，得意道：“就是，老白你要是一直自己赢，会没朋友的！这一轮我准赢！”后面这句是冲骆骁说的。
　　“！”袁华惊诧的看着申漾，没想到向来稳重，像山一样成熟牢靠的申漾竟然也有这么明朗开阔的时候！
　　连声音中都带着前所未有的张扬与肆意。
　　“这可不一定。”骆骁拿着一根箭在掌心轻敲，见申漾已经准备好，箭将离手了，他忽然道：“哟，师弟，你终于起来了？！”
　　“！”
　　“……”
　　“哈哈哈哈哈哈！”席小东笑得前仰后合，忽的把同样在哈哈大笑的殷宁一推，不满道：“你别扇了，我都冷了！”
　　殷宁“歘”的一声收起扇子，自然而然的别在腰间，他也在哈哈笑。
　　申漾大呼“犯规”，因为他那一投比白平云失手还不如，这回可真正垫底了！可骆骁摆明了不会认自己故意喊那一声是犯规，摇头晃脑的投出手中那支箭。
　　中。
　　“耶，我赢了！”骆骁蹦蹦跳跳的跑回殷宁身边，洋洋得意的冲申漾扮鬼脸。
　　申漾无语，看了袁华一眼，忽然道：“再来一局！”
　　“不来不来！”骆骁耍赖，摆着手把腕上那段红绳甩得到处乱飞，道：“师弟出马一个顶俩，我才没那么傻！”
　　“不行！”申漾不依不饶，追着骆骁在院子里跑了好几圈，非要跟他再比个什么，扳回一城才行。
　　“……”袁华看着申漾，满心欢喜，他真的变了，开朗了，人也轻松了，不再是一副被什么束缚着，总是疲惫不堪的模样。
　　眼前的申漾和以前不一样，和在医院时也不一样，他不是必须坚强的医生，不是冷静的首席主刀，也不是被一大堆名头盖住，被众多包袱压在脊梁的大夫。
　　他也不是以前那个总和别人隔着什么的申先生，而是他自己。
　　面前这个人，是活生生的申漾。
　　真好啊！
　　“不要这么输不起嘛，哈哈哈哈哈！”殷宁幸灾乐祸道，拉着骆骁把他手腕上那段被他跑散的红绳重新绑好。
　　申漾这才发现殷宁的手腕上也有一段红绳，相比骆骁那段略深。
　　“瞧他这幅小人得志的嘴脸！”申漾调侃一句，不追着骆骁跑了，转身和白平云站在一起。两人身高相仿，白平云脸色深面凶，单他一个人站着就威压感十足。申漾也是运动系，一脸阳光青睐的颜色，小太阳一样灿烂的照耀着其余众人。
　　这两人站在一起像两个门神，他激将道：“耍赖赢的可不光彩！”
　　“好，就冲你这句，今儿比到底了！”殷宁大掌一拍，雄赳赳气昂昂道：“一中的，等着！”
　　“X大附中了不起哦！”申漾针锋相对，大有一副不争个结果出来，誓不罢休的样子。
　　“……”余下四人都古怪的看着忽然开始呛声的人，没想到这二人居然就这么开斗了！
　　互相对视一眼后，他们围着院子里的的石桌坐下，这两个人要斗，他们这些人能怎么办？
　　几人都很想的开，神仙要打架，凡人劝不了，不被殃及无辜就是好结局。便让王伯上了些茶水点心，好以整暇的看他们拉开架势。
　　一眨眼，空旷的院子似乎成了擂台，台上二人赫然成了当堂论辩，以期争夺头名的状元备选。

　　“我就知道他们迟早要斗一回，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骆骁嚼着一块绿豆饼，心口不一的自责道：“这事是殷宁不好，成天说小漾儿是‘一中的’，‘一中的’，其实一中的怎么了，又没招他惹他！”
　　“可我没想到小漾儿的性子也这么强硬！”席小东也拿块绿豆饼，小口小口的吃，而后咿咿呀呀的唱道：“我看他温润如水，不曾想竟是铮铮铁汉！”
　　众人：“……”
　　“他成天跟我说他是硬汉，我就觉得不能信！”骆骁笑，虽然申漾高，可他一点也不觉得申漾硬汉！忽然玩味道：“师弟，你该不会……？”
　　“？？？”袁华一头雾水，言不对题道：“是硬汉，我俩都是硬汉！学长们不也是吗？”
　　众人：“……”
　　“他头发可硬了，耳朵也硬！”骆骁浅咳一声，小声道：“这种人不能惹，我觉得殷宁这回可能要吃亏了，一会儿要是他快输了，咱们都去帮他，毕竟咱们都是X大的嘛！”
　　众人：“……”
　　“学长们，你们不能这样！”袁华饿死鬼一样，一口一块板栗饼往胃里填，不一会儿一碟空了，他又伸手抓那一碟绿豆饼，道：“一对一是英雄之争，五对一是以多欺少，胜之不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