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个恋爱，可好？》达不了思思

35、四

　　四、你要急死我吗

　　“利用算不上，顶多就想巴结讨好一下。”殷宁似乎觉得“利用”这个说法十分有趣，又哈哈的笑了一阵，拍着申漾的肩膀，安慰道：“你就放心吧，那小子精死了，我可以保证罗丰那种程度的，在他面前占不到半分便宜，你不用担心他，不会吃亏的。他从小就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那些上赶着拍他马屁的人屁股随便一抬，他就知道他们要拉什么屎！”
　　“这话真难听！”
　　“大实话！”殷宁道：“其实他不喜欢我，也不愿意跟我做朋友，是有原因的。”
　　“？”
　　“我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三观不合，八字也不合。”殷宁解释道：“他喜欢你们这种单纯的，至少有单纯面的人。我这种人在他看来功利心太重，是危险的眼镜蛇，我们只能互相利用，不能抱团取暖。”
　　“哪儿有这么说自己的！”申漾摇头，他可不觉得他们没能成为朋友是这个原因。会这么想是因为殷宁也喜欢他口中那种所谓“单纯”的人，所以殷宁和袁华有共同喜好却没能成为朋友，可能……申漾想，也许只是因为时间未到，就像自己和殷宁一样。
　　申漾也不觉得殷宁功利，他只觉得他无懈可击。原来只是点头之交时，觉得他的笑容遥不可及，成了朋友后，他又觉得他洞察力惊人，做人做事滴水不漏，却没有威胁。至少他没有觉出任何攻击感，申漾感觉不到殷宁对自己有任何恶意，别说恶意，连算计感他都没有感觉到过。
　　“在你面前啊！”殷宁嘿嘿笑。忽然他打趣道：“你们到哪一步了？他周末是可以外宿的，别浪费啊！”
　　“你——”
　　“你呀，大酒店的高级情侣套餐给你们定了，情侣包厢的爱情电影也给你们约了，我就不明白了，你们那天居然各自回宿舍了！难道酒店还得我来帮你定？”殷宁嘲道：“你要急死我吗？”
　　“……”申漾无语凝噎，恼羞道：“正经点，你是个教书的！”
　　“我不能为了教书就不做人吧！食色性者，本能也！再说，你又不是别人，我也没有骚扰别人。”殷宁嘟囔道：“狗还有发情期呢，你总不能让我过的连狗都不如吧！”
　　“你……”申漾无言以对，嘟囔道：“我说不过你！”
　　“哈哈哈！”殷宁嘿嘿的一直坏笑，突然又道：“诶，小漾儿啊，你该不会为了他跟我绝交吧？”
　　“你是傻瓜吗？！”申漾被他闹得像个没头苍蝇，四处乱穿，真没想到这个人累憨了以后会像个醉汉，尽说糊涂话！
　　好在熟悉的小区近在眼前，停在熟悉的那栋楼下，申漾正打算问殷宁需不需要他送他上去，从前面刚刚停下的那辆银灰色的车里走下来一个人。
　　竟然是他！
　　“刚下班？”申漾按下车窗，冲今天异常优雅骆骁打招呼，骆骁穿着整洁的燕尾，像刚参加完某个国王的婚礼，正风度翩翩的向他走来。
　　原来他平常是这样的！申漾的忽然明白林溪为什么会说骆骁是美人攻了。他这一身郑重其事的装扮，这气质气场确实攻到没朋友，也确实不再是正太脸了！
　　而这样的他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这样的小区里，显得格格不入。
　　申漾指着他胸前丝质流光口袋巾，打趣道：“居然这么隆重？！”
　　“刚从应酬中跑出来。谢谢你。”骆骁歉笑，并不与他寒暄，他打开车门扶殷宁下车，又对申漾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不招待，两人一起上楼了。
　　“……”居然就这么走了。简直莫名其妙！申漾想了一会儿，恍然明白了什么——殷宁说要回来，所以……骆骁推了一场很重要的应酬。
　　他刚翘掉一场非常重要的正式派对！
　　疯狂的人！
　　申漾不可思议的摇着头，发动车子，重新驶向X大。
　　还不疯狂吗？骆骁居然为了和殷宁见一面而丢下工作，回家了！
　　这在申漾看来，简直是不专业的表现！
　　可是……
　　不一会儿，申漾的车再次停在X大门口，他常常使用的那个停车位被占了，他只好停在稍远一点的位置。袁华不让他看他们排练，说提前看了，正式演出时就没有惊喜了，所以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车里。怕会打扰到他，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进校园里，找他。
　　想着刚刚那两人，他的心里隐隐有些羡慕，甚至是嫉妒恨，他恨那两个可以不顾一切疯狂、也愿意不顾一切的疯狂的人。
　　他们居然那么坦然的急吼吼的上楼了！
　　根本不回避他，也不对他掩饰他们的急色，就好像本该如此，他们就是那么迫切的需要彼此一样！

　　“叩叩。”
　　敲窗的声音。
　　申漾回神，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又胡思乱想了多久，他赶紧从方向盘上起来，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笑了。
　　袁华捂着胸口，拉开车门坐进副座里。
　　“怎么了？不舒服吗？”申漾见他捂着胸口，转身要拿背包，那里有听诊器。
　　“你太帅，我的心都要飞出口了！”
　　“……”申漾失笑，红着耳朵点了点他，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认识你的车。”袁华抓着他的手，不让他挣，絮叨道：“下午开班会，班会后就开始排练，刚刚跟他们一起去吃饭，这才回来。看到你我真高兴！”
　　申漾看了一眼他指的方向，三三两两的学生正结伴而归，还有几个不住在往这边看。看来那些就是他的同学们了。
　　“你就这么跑过来了？”
　　“今天班里还有个小孩儿问我你怎么不来了呢！瞧，你只去找我一回就被那些闲人惦记上了！”袁华哼哼唧唧的说话，见他看外面，知道他是避讳着别人，他没敢亲他，只拉着申漾的手不住摸索，一会儿就把他微凉的手掌揉得暖呼呼的，酸道：“我就叫他别瞎打听！”
　　“你呀！”申漾哭笑不得，抬手摸摸他的脸，亲昵道：“小孩儿一样！”刚要收手，却被袁华抓了个正着。
　　“再摸摸嘛！”袁华抓着申漾的手往自己的脸上贴，不让他撤手，小声哼唧道：“你再摸摸我，医生，你摸的我好舒服啊！”
　　“……”申漾啼笑皆非，殷宁说袁华精，可他看着眼前这个傻小子，根本无法想象他精。
　　精什么？他分明只是个缺爱，渴望温暖的小孩子！
　　一边轻柔的摸着这个奶狗一样的小孩儿，申漾一边暗自摇头，真不该听林溪的胡话，这家伙哪里攻了？！
　　宽大温暖的手掌摸着袁华的脸颊，描摹他的五官，在他头部四处游走，袁华舒服的半眯着眼睛，鼻息里发出满足的哼哼声，乖死了。
　　申漾忍着笑，暗中使坏，修长的手指不住在他头部几处要穴游走，不一会儿，袁华被他揉得胸腔呼噜噜响，转眼变成逐渐粗重的呼吸。
　　“……”
　　“……”
　　忽然，袁华满脸通红，猛的睁开湿润的眼睛嗔瞪申漾。
　　“噗！”申漾没忍住，笑了一声，继而开始哈哈大笑，真的忍不了嘛，这实在太好笑了！
　　“医生，你怎么这么坏！”袁华无语凝噎！
　　可自己就是很不争气，非常没出息的只是被他摸了摸头而已，也不知道碰到哪里的奇怪机关，反正自己就是舒服的“一泻千里”了！
　　“不许笑，我会生气的！”
　　“好好好，我不笑！哈哈哈哈！”申漾拍了拍袁华的肩膀，毫无诚意的安慰道：“小孩儿都这样，真的！这是有数据支持的！”
　　“我根本就没这么菜！”袁华更郁闷了，道：“什么小孩儿，我二十五了，又不是十五！”
　　然而，现实摆在面前，这话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半分说服力。转眼袁华的脸又红了三分，几乎能滴血。
　　“好了好了，你上周换下的衣裳干了，我给你送来了，”申漾避开这一茬不提，这个话题不能再说下去了，否则接下来就是周岁、虚岁和实岁之争。他指着后座上整整齐齐的三个装着衣裳的袋子，正色道：“拿了就回宿舍去吧，快熄灯了。”
　　“哼！”袁华还在生气，撅着嘴，委屈极了。他想扳回一城，可申漾在催促，给他看腕上的手表，示意时间紧迫，他真的不能耽搁，袁华无奈，只好下车，转身去后座拿衣裳。
　　袁华心里十分郁闷，跟医生谈恋爱就是这么被动，尤其是给自己做过全面检查，对自己的身体了若指掌的医生！所以在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就已经将里子面子全都丢光了！上次在军院就是这样，自己只是看着他就硬了，没想到这次比上次还可怖，自己居然只是被摸了摸就射了！
　　见鬼！
　　要命！
　　袁华心里愤愤不平，有种输得不明不白的不甘感，打开后座车门，发现衣裳袋子在里面，他只好提膝，单腿跪在座椅上，气呼呼的探身捞装衣裳的袋子，哼，早知道他就从那边拿了！
　　他正后悔着，对面的门却被人打开了。
　　“！”
　　申漾一脚踏上车，一手按着袋子不许他拿，一手勾着他的脖子将他拉向自己。
　　“！！”
　　袁华两手放空，全身着力在跪在座椅上的那个膝盖上，人不由自己被拽向前，险些摔倒。两人的牙齿磕在一起，发出一声短促的“砰”。
　　“抱歉。”申漾轻声道，不待他说话，他吻上他的唇。
　　亲嘴儿了！
　　待袁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正要回应这个吻时，申漾已经放开他，下车，关上车门。
　　“！”
　　怎么可以这样！
　　袁华急吼吼的冲下车，却发现申漾并没有回驾驶座。
　　“？”
　　转眼，申漾绕到车前，将手中的三个袋子递给袁华，一本正经的催促道：“你真的得回去了。”
　　他老神在在的，就像刚刚并没有慌乱过一样！
　　“我——”
　　“还有三十五秒，如果你现在就跑的话，还能赶上——”
　　“三十秒就够了。”袁华往前大跨一步，为什么只有自己紧张，只有自己沉溺其中，不能自己？！他学着申漾的样子，勾着他的脖子把他拉向自己，嘴唇印在一起，他含着他的唇轻轻咬了一下，申漾吃痛，挣脱他的钳制。
　　“真不想走。”
　　“校规。”
　　“明天早上见。”
　　“……”申漾站在车前，看着袁华拎着三个衣裳袋子，一片影子一样跃过大门，几步飘过“自由之路”，转眼消失在夜空里。太快了！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有些不敢相信，那个像鬼魅一样消失在黑暗中的人刚刚真的和自己接吻了。
　　可自己的嘴唇还在痛，心噗噗直跳，挣不开他的感觉还在。
　　这小子……申漾恍然，他居然对自己用了强力！
　　混账！

　　“我到了。”袁华赶进宿舍楼后，先给申漾发了个消息，不等他回复，他一边上楼一边再次编辑消息：“明天……我还要！”
　　“不排练了？”
　　“哼！”袁华气呼呼的踢开宿舍的门，把手中的三个衣裳袋子放在置物架上，往床上一趴，准备继续跟申漾回消息，身下却是一片冰凉，非常不舒服。
　　“我去洗澡，一会儿再跟你说。”
　　“嗯。我开车。”回完这一条，申漾放下手机，发动车子，从X大门口离开。
　　等到他也回到宿舍时，袁华早就因为左等右等没能等到回应，已经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