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个恋爱，可好？》达不了思思

150、二十四

　　二十四、怎么救人了

　　申漾把人救回来了。
　　虽然申漾自己透支过度，张正义醒来时，他依旧在昏睡、袁华挺开心，这下子他二人都成了书记的恩人！把依旧昏睡的申漾送回家后，袁华先瞅着空挡，向王平汇报了此次的行动情况。
　　“过不去，队长，真的过不去。”袁华一边写报告，一边苦口婆心道：“你没见着，那机关墙上全是死尸，就那一趟溜下来，能死百十个，我抢了十几个人，能带回来的也就这几个，第二趟就只有这两个还活着能往回带的！”
　　“你这回怎么救人了？”王平却问了另外一个问题，好奇道：“还救了好几个？你不是说不想做无用功吗？”
　　这混账最没救的就是空有救人的本事，却认为救人助人都只是攒积分，分数一够就不再动作，根本不以此为已任，若非她几次三番点着他指名道姓让他跑起来，十月那场行动中他根本不会做任何事，更不会背佛弥回来。
　　这人根本没有原则也没有底线，他的心里只有他自己，当初她去天山挑人手时，他就能为了能跟她出任务，不惜背后使坏，弄伤战友。
　　这些事她都知道。所以这次放他出发前，她才特别强调，如果看到张正义，一定要把他带回来，不论生死。她就怕他混账，不看也不救，见是尸体就弃之不顾了。
　　可这个自私自利的人这一回居然没有混账，出乎她意料之外，不仅救了张正义，他还变了个人一样，突然发了善心，救了好几个人。
　　只带能活的人回来是不得以的选择，然而这事他处理得无可厚非，可以得好评，所以她暂时给他定了副队长的岗。抛开思想意识上的不觉悟，他是个将才，至于觉悟上什么时候能开窍，他到底能不能担负起这个职责，她还得继续观察。

　　“嘿嘿。”袁华却是一笑，咧着嘴巴满眼春光，道：“哥哥说，救人活命，是他的本分。”
　　“？”
　　“喏，我写完了，”袁华站起来，把手中的报告交给王平，讨好道：“我可以回去了吗？”
　　“站着。”王平啼笑皆非，看着手中那张单薄的报告，十几天的行动，他居然就写一页纸，混账东西！
　　“过不去，有机关，入口处有两株白杨树，括号坐标。救了十五个人，带回来六个活口，含自己，哈哈哈哈哈哈……”王平念着，大笑不止。
　　“队长，你这是干什么呀！”
　　“小学生的流水账啊？”
　　“难道要润色一下？”袁华古怪道：“狭小的入口处有两株笔直挺拔的白杨树？这样？”
　　“神经病！”王平还是觉得很可乐，上气不接下气的又笑了一阵，道：“那小妖精——咳咳，那医生可是论文等身啊，就你这水平，不自卑吗？”
　　“……”袁华讪讪，不甘不愿的翻了一眼，道：“他是学霸，公认的一中的老学长，还跳过好几级，别人是拼命考大学，他是挑三拣四选大学，谁能跟他比啊？凭我？九四中学的混子？我怎么比啊！”
　　“……”你都知道啊！王平好笑的翻他一眼，道：“那你也不能这么差呀，天壤之别！”
　　“……”这话直击耳膜，袁华挠了一下头，头上的伤口在长肉了，他痒，顺道又挠挠脖子，郁闷道：“我也知道我差，配不上哥哥，可我对他好，他也对我好啊，再配不上也架不住哥哥喜欢我爱我——”
　　“你差你还有理了？”王平爆笑，把面前的桌子拍得当当作响，她就没见过这么赖得理所应当，差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人！不上进，没长进，没心没肺，又懒又蠢！
　　“你对他好什么呀？”王平哈哈大笑，道：“你还强他！”
　　“我不——”说起这件事，袁华当即慌了，他回来带伤，哥哥虽然救治他，可……这事有前车之鉴，申漾像个天使，他救所有人，可他也很有脾气，只有累劈了才会乖乖的，那天又是累劈了，才……他到底不敢像以前一样，糊里糊涂就当这事已经过去了。
　　所以他才急着要回家嘛，要是他醒了没看到他，又气一重怎么办！
　　“别说你不是故意的，我都不信，你觉得他能信？”王平打断他的话，把手中的报告扔回袁华手中，道：“重写。”
　　袁华无奈，摇头晃脑的返回先前的位置坐下，拿起笔重新写报告，忽然，不知道想起什么，他不服气的嘟囔道：“我已经在努力了，队长你不好，你都不夸我也看不到我进步！你看不出我变了吗？我已经变了！”
　　“美得你哟！头上连根毛都没有，还想要顺毛捋？”王平嗤笑着一跃到袁华身侧，抬手从他的后颈推向头顶，想顺毛捋，她就不，已经有人给他顺毛了，她当然要逆毛推这混小子！
　　总不能让他得意忘形过了头，真当自己已经是个好东西了！
　　“队长！”袁华抖着要炸，任谁被逆着摸都会炸好吗？
　　“行了，”王平避开他头上的纱布，在那光头顶上拍了一下，道：“他是技术工，你要是太差，丢我们的人，懂吧？”
　　“你这话跟殷老师说的一样，”袁华道：“他说十几年前，哥哥选医大弃X大，让我讨回场子。”
　　“他？让你怎么讨？”
　　“让我多拿学位，”袁华哼唧道：“我就考经管院，行吗？”
　　“他拿了几个？”
　　“哥哥吗？不知道，听说博士硕士什么的，好多，”袁华苦着脸，愁道：“队长，你是知道的，我原本是想回来赚钱的，可X大的规矩太多了，现在还得攒学分考学位，我到什么时候才能赚钱啊？！”
　　“跟我说说，你跟他的事是怎么回事？”王平说着打了个手势，示意这个他是指殷宁。她要知道他真正的想法。
　　“他对哥哥好，是真的好。”袁华道：“哥哥遇上几件事，都是他帮忙牵头处理的。哥哥也跟他聊的来。那我……我总不能赶走对哥哥好能帮助哥哥的人。”
　　“队长，我想过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出门得出任务，不定什么时候就不在家，可哥哥不能一个人吃饭。队长，哥哥不喜欢一个人吃饭，殷老师他们好歹能陪他吃饭，不会害他欺负他……”
　　“……”王平又想笑，叫那个自命不凡的殷宁知道自己的作用只是陪申漾吃饭，不知道他会是个什么表情！
　　“我找他借地方，要见哥哥，他跟我约定三个条件，”袁华说：“第一条，在不违背原则的前提下，他让我做任何事都要优先考虑可能带给X大的影响，不得给X大蒙羞。第二条，在不违背原则的前提下，他让我做任何事都要优先考虑可能带给X大的影响，要给X大增光。所以我知道他的七寸是X大。”
　　“第三个条件呢？”
　　“他没说，”袁华说着停下手中的笔，想了又想，隐隐觉得不对，这事殷宁应该跟队长说过吧，否则她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既然如此队长何必特意再问他一遍？
　　“他还没有说，不过我们约好不会违背社会道德，不可能践踏法治底线，绝不伤天害理，也不会让我背叛哥哥。”袁华思量道：“队长，这样……没问题吧？他应该不会让我干什么不能干的事。”
　　“你胆子不小，敢跟他做交易！”
　　“还不是你——”袁华不敢说都是她逼的，见她没有说什么，又低下头继续写他的报告，想了想絮絮叨叨道：“队长，哥哥是医生，而我……五年了，死伤在我手下的人，被我视而不见丢弃不救的人，和他这十年来救治过的人一样多，我……”
　　“去吧，你知道就行。”
　　这一次他的报告被收下了，袁华喜滋滋的离开。有些事他不想深思，可是这不等于说他不知道，队长……在试探他。
　　她从未停止考验他。
　　而他，他又一次通关了。

　　申漾这一觉睡得有点久，他足足睡了三十个小时，连饥饿感都没能让他醒来。睡饱以后，申漾才发现自己并不在军院，而是在自己家里。他茫然的看着眼前熟悉的衣柜，总觉得哪里变了，却说不出到底哪里不一样了。
　　门外传来轻手轻脚的说话声，他坐起来，看自己被缠满绷带的两条手臂，嫌弃的扁着嘴，这技术不行，绑的好难看！他身上的衣裳被人换过了，穿着舒服的汗衫长裤，循着香味儿走出去。
　　“哇哦，小漾儿，你活了！”骆骁夸张道：“你终于起来了！”
　　“我睡了很久吗？”申漾好笑的和他碰了碰拳头，道：“后来怎样了？他醒了吗？”
　　“他比你先醒！”殷宁原本在厨房里，听见他说话，在围裙上擦着手走出来，笑道：“你真厉害！”
　　“老白厉害，要不是他那仪器，我根本没办法完成那个手术！”申漾笑着和殷宁也碰了碰拳头，目光不由望向厨房，奇怪，袁华怎么不来和自己说话？
　　“别看了，”骆骁拉着申漾回客厅，把他推在沙发上让他坐下，自己则在沙发旁边的榻上横卧着，懒懒道：“师弟不在。我们怕你醒了饿，正好又是周末，就充当田螺小哥哥，来给你做饭了。学长在加班，厨房里的人是小学长。”
　　原来如此。
　　既然袁华不在，申漾不动了，喝了杯水后，他和骆骁俩人头对头，也横卧在沙发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他睡觉期间的情况，抓茶几上骆骁上来带来的零食吃。
　　一医院那边一正六副剩下一个，处理文件已经公示，至于空下来的职位由什么人来补缺，这就不是他们能关心的问题了。军院那边他们就更管不着了，连打听都打听不到。
　　申漾若有所思，听他絮叨了半天，没听到自己想听的重点，问道：“张正义呢？”
　　“他真的比你醒得早。”骆骁长声喟叹道：“不服气不行，别看你结实着，身体底子可不如他。”
　　“我又没妈给我报武术班！”申漾闲闲的酸了一句，羡慕嫉妒之意尽显。
　　骆骁不可置信的看他，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四目相对，二人突然都笑了。
　　骆骁道：“我也没有。你别难过。我妈生我的时候难产，我出生她人就没了。小时候我爸忙着赚钱，我跟我姐都是在乡下三叔家寄样长大的，他老婆打人，还不给我们吃的。说起那些年我就觉得遭罪，要不我姐能那么凶？！她有段时间跟疯了一样，看谁都觉得人家想害我，她看谁都不是好人。其实我一直没朋友跟她有很大的关系，可我又不能怪她，后来就习惯了，没朋友就没朋友吧，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