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老跟着我啊》猫咪等等

8、第 8 章

　　周小暑吓得手一抖，差点把录音笔摔到地上。
　　这健身房是向武推荐给他的，说老板是他家亲戚，不过这个亲戚着实超出了周小暑的想象力。
　　肌肉男叫向元，听完周小暑的来意后，他一改方才的热情，兴致缺缺地说：“哦，就是武哥那个朋友啊。”
　　周小暑心想这前后差距也太大了，不过他没当回事，他是来锻炼的又不是来跟人扯淡的。办完卡，他闷头扎进了那些健身器材，打算消磨消磨连日来内心的郁结。
　　他现在体能确实很一般，跑了一会儿就开始喘气。但是旁边有两个年轻女孩儿一直看着他，他只得故作轻松，怎么也不能在美女眼前丢了面儿。
　　好在女孩们没有踌躇太久，主动过来跟周小暑搭起讪来了。其实他也不是光招男的喜欢嘛，周小暑美滋滋地想。
　　楚佑推门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热汗淋漓的周小暑正笑着和两个女孩子聊天。他的注意力全被那边吸引过去了，连周围有人叫他都听不见。
　　向元问道：“诶，你今天怎么来了。”他记得楚佑从前是每周五过来锻炼的，专门预约那天过来的人也尤其多。不过最近楚佑小火了一把，正是一颗冉冉向上的新星，也有两周没来健身房了。
　　“找人。”他沉声说，接着直勾勾地向斜靠在跑步机旁的人走去。
　　周小暑被几声“小暑哥”一叫，头都秃了。
　　眼前的两个美人儿注意力早已不在他身上，他也只能认命地转头看向声音的主人。楚佑笑眯眯地看着他，又礼貌地跟女孩子们打招呼：“你们好。”
　　“你来干嘛的？”周小暑压住内心的不快，皱眉问道。
　　楚佑仿佛听不出其中的不满，依旧言笑晏晏，“我们说好的，晚上一起吃饭。”
　　周小暑心想谁他妈和你说好了，结果他还没开口拒绝，一个女生已经惊呼出来：“你是楚佑吗？我知道你！”
　　另一个女生开始还不知道，但是在听了姐妹描述的什么视频和什么广告后终于也反应了过来。楚佑摆着一张笑脸，耐心地跟她们交谈了几句，甚至还签了名。
　　周小暑被夹在中间，心情更加烦躁。撩妹被人打断了，还是他唯二最不待见的男的。
　　他扭头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女生们已经不在了。楚佑坐在椅子上，望着他的方向。
　　周小暑瞟了他一眼，“你还没走啊。”
　　楚佑并不在意眼前人漠然的态度，反倒是站起身温柔道：“我们去吃饭吧。”
　　周小暑的发尾是湿的，耳后连接脖颈的那一小片亦泛着粉红，令他心痒难耐。不过这一切迟早是他的，这个人从上到下，每一根头发丝和每一寸皮肤都应该是他的。
　　“不去，”周小暑扯着嘴角冷笑道，“我们之间有吃饭的必要吗？你觉得我们还是哥俩好，还一起交流感情呢？”
　　顾及到是公共场合，他也不想把话说得太难看。他已经决定只把楚佑当同事，工作以外的时间不想再见到这个倒霉鬼。
　　楚佑的微笑很勉强，他哀伤地看着周小暑，“不是。我们……聊工作吧，你毕竟是我的经纪人，我还有很多事要跟你商量。”
　　看楚佑一脸委屈，周小暑感觉很别扭。被惦记屁股的是他才对，怎么搞得跟他欺负人一样。
　　他不耐烦地摆摆手，“行吧。”
　　到了吃饭的地方，他们跟着侍者左拐右拐进了里侧包厢。周小暑不用看都知道这里的价格有多高，霎时一顿肉疼。过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这他妈又不用他出钱。
　　从前他做大哥，出门都是习惯性地买单，完全忘了这个小弟楚佑多有钱。
　　所以吃饭的时候他就很认真，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这种动辄大几千的饭平时又蹭不上一口。更何况，看楚佑那张脸他就来气，埋头吃饭还能好受点儿，不至于给自己添堵。
　　“小暑哥，慢点吃。”
　　周小暑懒得理他，他头也不抬，认认真真吃了个十成饱。
　　过后他把筷子一撂，“那什么，郑姐该给我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你看看你个人还有什么要求，我肯定认真对待。”
　　见他一脸严肃，楚佑也正襟危坐，真的跟他讨论工作起来。
　　其实他的工作也不难，就是事情多，繁琐。需要把大大小小的活动时间都整理通顺，再帮忙联系各个合作伙伴，导演和制片人。楚佑还没到那份上，暂时拍广告混眼熟，天天除了上课练习就是跑摄影棚。
　　周小暑实在想不通楚佑好好的书不念跑来当什么破明星，要不怎么说现在的小孩儿都爱做梦呢，就喜欢整那些虚的。
　　他这种小老百姓看来，扎扎实实读书，混个油水多的工作，再娶个好老婆才是最重要的。
　　周小暑听得很认真，要注意的地方也着重画出来一一记在了手机记事簿里。他还特地弄了个新手机，专门处理工作上的事情，看起来有模有样。
　　“小暑哥，”楚佑突然顿了顿，“我的号码……你重新存一下吧，方便联系。”
　　“哦，好。”周小暑也不觉尴尬，他把黑名单里的人拉出来，表情无波无澜。
　　他都想好了，等干几年攒攒钱，就去盘个铺子做生意，自由自在不用看人脸色。娱乐公司来钱快，也是用命挣的，他还想保住那一头靓丽的黑发呢。
　　至于楚佑，他要从感情上无视他，周小暑觉得这叫降情打击。他知道男人都一个样，再天仙的美女追不上的没几天也就放弃了，何况他自己还是个糙老爷们儿，也不知道楚佑怎么瞧上的。
　　临走时，楚佑要开车送他回去。
　　“不用了，”周小暑挑着眉，“我坐地铁。”
　　“那我送你去地铁站，”楚佑仍不死心，“走着去。”
　　周小暑错身先迈开脚步，摆手道：“随你吧。”
　　他俩本来是一前一后走着，地铁站也没多远。结果这一路上全是易煊的广告牌，什么香水手表广告就不说了，竟然连垃圾分类公益广告上都是易煊的脸。
　　按周小暑的话，易煊长了一双狐狸眼，睁开了还好，眯着的时候就一股惑人的气息，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大概是见识过那家伙人前人后的两幅面孔，现在他看这些广告牌上的阳光大男孩只觉得渗人。
　　“小暑哥，易煊这两天在往我们公司跑。你知道吗？”楚佑突然开口道。
　　“这我怎么知道。”周小暑面不改色道，心想他不仅知道还撞见了呢，倒霉催的。
　　楚佑走在周小暑斜后方，看着他的侧脸，“我们公司要和锐风合并了，他是锐风的太子爷，现在掌事的也是他。不，以后掌事的可能都是他了。”
　　“哦，那跟我们也没关系啊。你提他干嘛？”的确，他这种底层小蚂蚁，上层换不换人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只不过换了个人发工资而已。而且这不是商业吞并，是利益共同体的合并。
　　“是没关系，”楚佑低声道，“但是你一直在看他。”
　　周小暑心里蹿出一团火，像被人窥见了秘密一般。他语气冷下来，站定了对楚佑说：“关你什么事？”
　　他不否认，因为觉得没必要，他受不了的是楚佑那种奇妙的指责性语气，好像他做错了似的。别说易煊了，就是沈初蓝的内衣广告他都要驻足看好几分钟呢。
　　后面就是地铁站，行人来来往往，楚佑压了压头顶的鸭舌帽，眼里闪过一丝落寞。他笑了笑，“对不起。”
　　周小暑更郁闷了，看着眼前的笑脸，好像一拳头砸在了棉花上。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叹气道：“没事，我先走了啊，你也赶紧回去吧。”
　　“嗯，路上小心，小暑哥。”
　　等到周小暑走了，楚佑站在巨大的广告牌前，他眯着眼跟图上的人对视，那是一个跟他没有太多交集的人，今天之前他都没有在意过。
　　周小暑是一个从来不关注艺人明星的男人，他的世界里只有朋友兄弟，钱和游戏。而周小暑的眼神追着这个人的广告牌，眼底是异样的情绪。令他困惑。
　　周小暑回到家，洗漱完毕后摩拳擦掌准备在游戏里大战三百回合，结果打开电脑，郁闷地发现工作邮箱又响了。
　　他拿起手机一看，未读短信果然是郑姐发的：资料过去了。
　　点开大致看了一下，资料是明天会上要讨论的，楚佑参演新电影的企划和大致安排。楚佑一上来就是大投资大制作，周小暑边看边摇头，有钱就是不一样。
　　隔壁那几个模特，人长得也得劲儿，周小暑空闲时候跟他们拉近了关系，才知道人家混几年了都没出头呢。
　　浏览了一遍，这时候电话来了，他一看是向武。
　　“墨迹什么呢！就差你了赶紧上线。”
　　“来了，催你妈啊催。”
　　他把手机一扔，认认真真打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