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病弱贵公子冲喜》士多啤梨橙

3、陆九的野心

　　芙蓉糕一拿到手，陆九就没忍住直接吃了两块，眼睛亮晶晶的，正是贪吃的年纪。
　　“嬷嬷，这是大公子赏的芙蓉糕。”
　　金嬷嬷也是府里的老人了，逢年过节都吃过些好东西，但她还是笑眯眯的拿起一块点心：“好吃。”

　　“嬷嬷说的对，跟着大公子就是好。”
　　“所以九姑娘呀，你要好好伺候大公子，让大公子喜欢你，知道吗？要是大公子不喜欢你了，就又要回去扫花园了。”
　　陆九重重的点头：“陆九明白了。”

　　她扫花园的时候也不是闲着的，其他丫鬟聊天的时候，就说过府里的丫鬟都分三种，一等丫鬟轻松又有钱，二等丫鬟也在屋子里伺候，三等丫鬟就要洒扫跑腿，又累又没钱。
　　她陆九，做丫鬟就要做最好的一等丫鬟。
　　也就是陆九没有把自己的小心思说出来，不然指不定金嬷嬷怎么笑她。

　　陆九越发狗腿了，大公子一个眼神，她就已经把事情做好了。
　　大公子洗脸，她拧帕子，大公子吃饭，她夹菜，大公子想出去走走，她就第一个冲上去扶着。
　　大公子身边的活计，她差不多一个人包圆了。

　　其他丫鬟小厮恨得牙痒痒，要是别人敢这么做，非得叫她明白什么叫论资排辈，什么叫先来后到。可遇到陆九，再不甘心也没办法。顾夫人觉得她有用，大公子也不排斥，只能忍了。
　　陆九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招人不待见了，哪天大公子赏了她一碟糕点，就能高兴一整日。

　　天气渐渐变暖，大公子的身体也慢慢好了起来，已经能够在陆九的搀扶下绕着院子走上一两圈了。
　　等到盛夏，柳太医宣布大公子已然痊愈，可以停药了，日后只需好好养着便可。
　　顾夫人当场喜极而泣，送上的金银不提，所有的丫鬟小厮都跟着沾了光，多发了一个月月钱。

　　陆九领的是一等丫鬟的月钱，纹银二两。
　　陆九对这个数字没什么概念，去问金嬷嬷，金嬷嬷说：“五个月月钱，就能买下你。”
　　她这么不值钱的吗？不对不对，是她拿的月钱真多。

　　***

　　大公子身体好了，也就有了别的心思。
　　“还请母亲为我请一位西席。”
　　顾夫人尚有些犹豫：“要不再等等，等到明年开春也不迟。”
　　顾昭摇头道：“我已然耽误了几年，明年二月的县试，儿子想去试一下。”

　　顾夫人忍不住道：“我们这样的人家，也不必去埋头苦读，你父亲如今是正四品官，让他努力做出点功绩来，等你父亲升到了三品，昭儿你也就能凭恩荫入仕了。”
　　“朝堂之上，升迁岂是那么容易的？儿子也不愿终生躲在父亲的羽翼之下。”
　　最后顾夫人还是随了大公子的心愿，这对母子之间，胜出的总是大公子。

　　顾夫人雷厉风行，没几日就给大公子请来一位西席。念及大公子身体不好，平日里讲学都是先生来大公子院子的书房，也是先前就同先生商量好了的。
　　大公子也读过几年书，倒不必从最基础的三百千开始学起，先生同大公子谈过之后，就开始教他四书。陆九在一旁听的稀里糊涂的，她连三字经是什么都不知道。

　　先生回去之后，大公子还在秉烛夜读。这天熬的晚，陆九的眼睛开始一睁一闭。
　　“若是困了，便回去休息，这里不缺你一人伺候。”
　　大公子的声音就如同一道惊雷，陆九瞬间就清醒的不能再清醒：“陆九一点都不困。”

　　顾昭见她要硬撑，也没有继续劝说，不过是怜她年岁尚小罢了。
　　“去书架上，将那本四书章句集注取来。”
　　四书章句集注？她不识字啊。不过陆九也有自己的小聪明，书架上书不多，书名有六个字的就一本，陆九把那本书取了过去，淡定呈上。

　　大公子又看了小半个时辰书才歇下，陆九火急火燎的回了厢房，现在她是一点睡意也没有了。
　　“嬷嬷能教我识字吗？”
　　金嬷嬷很是惊讶：“怎么一下子想要识字了？”

　　陆九就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以后大公子要寻本书，我找不出来，有别的人能找出来。”
　　陆九盘算着，不需学多少，分的清书名就好了。
　　然后就听金嬷嬷道：“我也不认得字。”
　　女子只需要会针线、操持家务就足矣，只有富贵人家的小姐，才会学一下女诫女则。
　　陆九心想：完了，她一等丫鬟的位置要没了，当夜辗转反侧无数次。

　　大公子第二天就发现自家小丫鬟无精打采的，果然，小孩就不能熬夜。全然忘记了，自己也就比陆九大两岁，身体还没有她好。
　　大公子开口点了一个小厮：“今日张东去书房伺候笔墨。”
　　张东露出几分喜色，就要应下。

　　便听那陆九委委屈屈的道：“陆九也想去书房伺候大公子。”
　　“你好生休息吧！”
　　顾昭没察觉出陆九的不对劲，高高在上久了，不会去揣摩一个小丫鬟的心思，他只觉得，陆九累了，就让她休息一天。

　　顾昭不知，他一走，屋子里尖酸刻薄的话语就出来了。
　　“有些人啊，认不清自己身份。”
　　“粗手粗脚的，哪能伺候的好大公子，还是去扫花园吧。”
　　陆九脸色青了又紫，别人怎么说她不介意，就是怕大公子厌烦了她，觉得她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