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上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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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菡思索片刻，决定不要杞人忧天。
还是打算先和徒弟上山看看情况。
不过，需要有人带路。
师徒二人来到姜桃的房间。
姜桃母女抱着小声哭泣着，看到她们出现，立即止住哭声。
“姜姑娘，劳烦你带我们上山。”沈青菡道。
“好的。”姜桃擦着眼泪点头。
姜桃娘神色为难的阻拦，“阿桃，若是你娘君知道你偷跑出去，她会打你的。”
“娘君今天要去和其他人准备祭祀的事情，天黑才能回来，您替我保密好不好？”姜桃拉着她娘的胳膊撒娇。
姜桃娘无奈的叹息一声，答应女儿的请求。
她们都是一样的疼爱女儿，只是妻主身为村长，肩上背负的责任重大，很多时候对女儿都是严加管教。
她们何尝不希望女儿能顺利娶妻，可山神大人偏偏选中阿桃的未婚妻。
以往都是由村民自行挑选未婚少女，这次却是山神大人亲自降下神谕，当着全村人的面要孙柔柔嫁给她。
如果不从，她就会惩罚整个村子。
甚至是杀死所有人！
“路上小心，切莫惹怒山神大人。”姜桃娘叮嘱道。
“知道了，娘。”姜桃懂事的点头。
樟林村通往山上的路只有一条。
这条路被村民们简单修缮了一番，不再是泥泞路。
姜桃带着师徒二人往山上走。
她对这条路很熟悉，带着两人来到一片树林中，指着不远处最高大粗壮的一棵樟树道，“听村里人说，这棵树有上千年的历史，当年先祖们就是靠着它的树根树皮存活下来。”
她说着跑过去，从树上折下一根枝条，拿在手里摇晃着，“我小时候经常来这棵树下玩，有时候困了就在树上睡觉。有一回睡着了，天上下起大雨，幸好有这棵樟树替我遮风挡雨，我才没被淋湿。”
“你手上的木镯子就是由樟树枝条编制的吧。”沈青菡道。
“是啊，是阿影送给我的。”姜桃高兴的笑起来，看向手腕上的木镯，“每当我被娘君骂，我就来找阿影玩，她像个大姐姐一样安慰我、陪伴我。”
她说完到处看，似乎在寻找某个人的身影。
沈青菡目光幽深的看向遮天蔽日的樟树。
整片樟树林应该都是由这棵樟树繁衍而来，山林中的鸟兽木植，都是依赖于它而存活。
可以说，山上的一切都属于樟树。
它不仅守护着樟林村的村民，也为整个村子提供经济来源。
它，就是整座山的山神。
“云姝，这棵樟树成精了吗？”她看向徒弟。
“嗯，她在用她上千年的修为庇护一方。”云姝答道，目光落到姜桃手腕处，“那个手镯不是普通之物。”
她们正说着，从树后面出现一抹人影。
看到那人，姜桃脸上绽放出笑容，高兴的跑过去，抱住那人的胳膊撒娇，“阿影，我娘君把我关着，都不让我出来。”
她说着语气不自觉委屈起来，眼泪瞬间布满泪花。
“她们是谁？”阿影伸手抱住怀中少女，眼神警惕的看向两张陌生面孔。
被衣服遮盖住的手臂泛起绿色的枝条痕迹，幽绿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杀意。
姜桃垂着头，没有感到她的异样。
擦了擦眼泪，介绍道，“这位是沈仙长和她的徒弟云姝仙长，她们是来帮助我和柔柔的。”
“我看她们的样子不像好人，你勿要轻信。”阿影把少女护在身后，严肃的脸上满是敌意，喉间发出低哑的声音，“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阿影，不可以对仙人无礼。”姜桃立即拉住她的胳膊阻止。
少女亲昵的姿态如同对待恋人般，说话的语气带着她自己都不曾发觉的娇软。
若不是知道她的未婚妻是个普通人类，沈青菡定会以为这两人才是一对。
与在未婚妻面前的冷静稳重不同，姜桃在这个陌生人面前表现出来的是真正的少女姿态。
会撒娇、会嗔怒，毫无防备的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展露出来。
一副全心全意信任对方的样子。
“姜姑娘，不知你的这位朋友是否知道山神一事？”沈青菡问道。
“我同阿影说过。”姜桃点头，拉着阿影走过来。
即使不情愿，阿影还是跟着她的脚步，只是那双眼眸充满敌意。
沈青菡微微垂下眸子，盯着两人相牵的手。
想必姜桃此时还没有意识到，她们的姿态有多亲密。
“姜姑娘，我们继续走吧。”她道，没有出言提醒。
四人往前走。
姜桃和阿影牵着手走在前面。
在阿影面前，姜桃活泼许多，一路上说个不停。
甚至都忘了该在仙长面前保持规矩。
用了半天时间，四人在山上逛了一圈。
最后姜桃带着她们来到献祭的地方。
这里是山间一处草坪地，周围被人用石头砌成一个高台。
要献祭的新娘会被绑在高台之上，无法逃脱。
云姝在附近查看一圈，并未发现任何尸骸的痕迹。
看了一眼阿影，小声道，“那些被献祭的人应该是成了花肥，尸骨无存。”
这个答案足以说明眼前对姜桃万般宠溺的女人并非良善之辈。
姜桃看着祭台，想着未婚妻过几日就要被献祭，难过的哭起来。
她靠在阿影肩头，眼泪流个不停，“阿影，我不想柔柔死掉。如果我能代替她就好了...”
“别说傻话，我怎会让你死。”阿影立即打断她的话。
眼眸垂下，让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是周身的杀意无法掩饰。
“如果柔柔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姜桃哭得更加伤心。
“她对你就这么重要吗？”阿影咬牙，压低的声音满是不甘心，“如果她死了，以后我会陪着你。”
“我不要她死...如果不是山神选中她，我和柔柔本该成亲生子的。”姜桃哭着怨恨山神，不自觉的抓紧手下的衣服。
少女的指甲几乎陷入皮肉里，阿影却感觉不到痛。
反倒是心脏那里，像是被人捏住一样，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紧紧抱着少女，温柔又残忍的声音落下来，“被山神选中是她的福气，你该为她感到高兴。”
“我不要...”姜桃哭着摇头。
明明阿影对她很是宠溺，但偏偏在未婚妻的事情上，总是劝她接受。
以往每当她提起柔柔，阿影都会生气，有时候甚至会好几天不理她。
“我知道你不喜欢柔柔，但她是我未婚妻，我不会丢下她不管的。”姜桃抬起头，目光坚定的望着那张冷酷的脸庞。
两人对视着，都不肯退步。
看着两人由如胶似漆转瞬间变得仿若敌人般，沈青菡轻轻摇头。
这是一场三角恋，可惜的是身为主人公的姜桃却不知情。
不断地在暗恋者的面前表现出自己和未婚妻之间的情深意切，刺激这个树妖的情绪。
“我偏要她死！”阿影冷声说完这句，身影化作一团绿光消失不见。
只剩下姜桃跪到在地上哭泣。
“姜姑娘，我有一事想告知你。”沈青菡走近道。
“仙长请说。”姜桃抽抽噎噎的擦眼泪，从地上站起身。
“你的这位朋友应当就是这座山的山神。”她直接道，望向那棵耸入云天的樟树，“她修行千年，如今已成人形。”
姜桃惊讶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听到的话。
泪流满面的摇头，“阿影怎么会是残忍无情的山神，她说她是散修，平日在这山中修炼...”
她越说，眼里的光芒逐渐变弱。
无需沈青菡多言，她自己已经开始相信。
她第一次见到阿影是五岁那年，她在树下念书写字。
有人好奇的问她写的是什么字，她抬头就看到一个很漂亮的大姐姐，身上散发出很香的味道。
那个时候是四月，正逢樟树开花。
阿影身上是浓郁好闻的樟树花香。
从那以后，她经常在树下念书，将自己在学堂学到的东西教给阿影。
她们几乎天天一起玩，她一直将阿影当成最好的玩伴。
怎么会是山神...
她不想相信。
但过往的回忆，都在提醒她这是真的。
姜桃哭着跑开。
看她的方向，是向着樟树而去。
担心小姑娘出事，沈青菡和云姝跟在后面。
姜桃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到樟树下。
曾经在夏日为她遮凉、冬日为她挡雪的樟树，此刻让人感到的是一股无尽的寒冷。
冷得令她发抖。
“阿影...”她嗓音颤抖的呼唤这个名字。
很快有人从树上现身。
那张她熟悉的脸庞，不再像往常那般温柔，脸上游走着令她陌生又熟悉的绿色纹路。
诡异、古怪，神秘、危险。
可她却不觉得害怕。
“你真的是山神？”她含着眼泪问道。
“嗯。”
“既然你是山神，那就让我代替柔柔献祭，你不要伤害她。”姜桃对着树上的人大喊。
她上前一步，双手紧紧抓着树干，“我死之后，你能不能不要再让人献祭？”
“大家都只想好好活下去，不想活在恐惧和痛苦之中。”她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哀求。
眼泪不争气的落下。
“这是她们与我之间的契约，不可更改。”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上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