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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盐 ...

  •   原著稍改动,四战if。四战土&六火卡。

      看了《关于卡卡西变温柔了这件事》有感。

      点击看老年人式谈恋爱。

      改动:

      有私设,原创人物微提及(无提及名字)。

      卡卡年移植带土的写轮眼后,因为一次手术意外写轮眼可以自由开关。

      斑没有挖走卡老师的写轮眼。

      斑被黑绝偷袭后被某人所救,所以辉夜并没有出现。后来第七班和带土一起打败了斑。斑用轮回天生复活了因为四战而死的大部分人。

      ……

      “那一场大战的过程太过曲折,就像跌宕起伏的打击乐。”

      宇智波带土与一同服刑的狱友闲聊时,微眯着眼睛这样轻描淡写地描述着那震惊忍界的四届大战。

      “能讲仔细点吗,如今老头子我马上要入土了,到下面去的时候好给他们讲故事听。”

      年迈的老者用瘦骨嶙峋的手掌扒着宇智波带土和他之间的那一排冰冷的精钢栏杆,目露精光地说道。

      “那时候宇智波斑方才施展【无限月读】,就被队友黑绝偷袭了,原来他的目的是复活大筒木辉夜。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另一个同谋用了献祭自己生命的忍术,将事态扭转。”

      “宇智波斑又回到了战场上。”

      “而后旗木卡卡西带领的第七班和宇智波斑苦战,最终打败了他。他在临死前使用了轮回天生之术,复活了因为这场浩劫死去的大部分人后便死去了……”

      宇智波带土说着,他向高墙之上狭小的窗户格伸出了那只苍白的手臂。关押他的囚牢阴冷而潮湿,仅有的一个巴掌大的小窗户横亘在墙壁上两米多高的地方,每次照射进光线便贪婪地被铁栏杆边的青苔所吞噬,最后连同着那份热度被捻做黏腻的脏污。

      午后的阳光丝丝缕缕地穿过他的指尖,慵懒地在他的指甲盖儿上打了一个旋儿,暖意停留在上半身片刻,便仓促地消失了。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旗木卡卡西的那张笑眼弯弯的脸盘旋在光的末尾,他戴着红白相间的斗笠,伸出了左手向自己打招呼,而自己则下意识地回应。只是在带土方才左右挥动自己手臂的那一刻,那温暖的笑容便顷刻龟裂,变成了碎片,然后化作了天空中无影的光泡。

      他收回了向外仰望的手,感觉到有些丝丝络络的冷。那冷意从指甲缝儿延伸至尾椎,顷刻间将他冻了个寒颤。

      “哈啾!”

      带土打了个喷嚏,睁开眼睛才发现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如今他整个身子陷在柔软的灰色沙发里,腿上还盖了一张毛茸茸的毯子。他头脑木生生地环顾四周,方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在旗木卡卡西家中。

      他刚刚被木叶的刑讯部门释放了,被现任木叶村的六代目火影旗木卡卡西监视居住。查克拉和瞳力都被封印了,如今的他不得不需要穿上和普通人一样厚重的衣物来御寒。

      他看了看身上穿着的粉紫色珊瑚绒睡衣,陷入了沉思。

      “是空调温度开的不够吗?”

      “没有,已经很温暖了。”

      “可能是方才回来的时候冻到了吧,木叶今年的冬天简直太冷了。”

      “啊……”

      带土漫不经心地回答着,看着旗木卡卡西端着盛放着白色盘子的秋刀鱼被放置在了餐桌上,卡卡西戴着一件灰色的围裙,笑眯眯地招呼他吃饭。

      米饭热腾腾的,氤氲的白色蒸汽将卡卡西仅露的两只眼睛渲染得更加柔和了,旗木卡卡西轻车熟路地在米饭的顶端给他打了一个鸡蛋,递给了他一双竹木筷子。

      “久等了,饿了吧。吃饭吧。”

      “嗯。”

      带土结果筷子,将鸡蛋搅匀,扒拉了一口米饭塞到了自己嘴里。生鸡蛋的腥味夹杂着米饭香甜炙热,软糯香嫩的触感缠住舌头,让他想自己早已远去淡去的童年。

      卡卡西蒸得饭还是那么好吃。只是那家伙和小时候一样,连吃饭的时候都不忘记摘下他那漆黑的面罩。

      卡卡西夹了一块鱼肉落在了他的碗里。宇智波带土愣了一下神,用筷子夹起那一块肉,塞到的嘴里。

      出乎意外的是除了鱼肉的鲜软,那秋刀鱼淡淡的咸味儿少得可怜。宇智波带土不得不又用筷子挑了一大块鱼肉塞在嘴里中和嘴里这份过淡的味道。

      “怎么了。”

      “稍微有一点淡。”

      “抱歉抱歉,年纪大了,味觉也不那么灵敏了。”

      “什么年纪大了,你才三十多岁吧。”

      “是呢,我已经三十多岁了。”

      三十岁对于一个忍者来说,已经是不再年轻的年纪了。卡卡西的父亲是三十多岁时候过世的,波风水门在二十多岁的时候便过世了,就他们二人的队友,野原琳也是在十几岁的美好年华便香消玉殒了。卡卡西生命中很多重要的人,都没有熬过三十岁的年纪。

      诚然,旗木卡卡西的所经历的一切,远比自己要狼藉得多。而他人生悲剧中的转折,却是由自己造成的。任何人都可以不存私心地同情卡卡西,可只有他宇智波带土不能。

      接二连三失去的旗木卡卡西逐渐被时间描绘成了如今的温柔模样。而他宇智波带土,这个荒唐偏激的恶人,这般不可理喻的疯子,竟稀里糊涂地活到了三十多岁。而且还何德何能,享受着卡卡西的关照。

      带土咽下一口秋刀鱼,便又夹了一大口米饭想要咽下,只可惜那软糯的饭团却梗在喉咙口,嗓子瑟缩着有些苦苦的,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卡卡西离开饭桌,到厨房的柜子里取了盐瓶,细心地在秋刀鱼的表面洒了一小撮盐,然后将鱼肉往带土面前推了一下,向他点了点头。

      带土只好用筷子挑了一块鱼肉放在了自己的舌头上,属于盐粒的粗糙咸味在舌苔上化开,带土只感觉眼睛一热,便抓过头避开了卡卡西的目光,手掌碰触在了饭桌前的窗户上。冬日的窗户上整体了一层白白的雾气,指尖碰上去只觉得冷,他胡乱地擦去窗边凝住的雾气,透过透明的窗户,看到外边的雪如同盐粒一般自天空中簌簌地洒了下来,不一会便积满了窗台。

      由于积雪反射的原因,虽然已经是傍晚了,外面却显得特别的亮,路边的路灯已然亮起,天光合着灯火通明的街道竟有一种恍若白日的错觉。暖色调的稀疏光线落在卡卡西银白的头发和白皙的皮肤,让他看起来近乎透明,只是那条横亘在卡卡西右眼的长疤,却仿佛一张大手,将这份出尘感捏在了手心,转而让卡卡西跌回了冷暖交叠的俗世。

      那是他给卡卡西的伤疤。

      “带土。”

      一滴眼泪啪嗒一下不合时宜地落在了宇智波带土面前的桌子上。带土回过神来时,却发觉自己早已泪流满面了。而旗木卡卡西向自己递来了一张纸巾,神色舒展地看着他。

      “还是一如既往地爱哭啊,哭包。”

      “谁哭了,我…我只是被秋刀鱼的咸味呛到了而已。”

      “哈?这个理由可不怎么样啊,带土君。别哭了,一会该呛到了。”

      “我不管我才没哭,看我鱼刺手里剑攻击!”

      带土说着,下意识便像小时候一样将吃光的一整根鱼刺簇上查克拉扔向了卡卡西,卡卡西转手用筷子一挡,轻车熟路地化解了带土玩闹。然后捉起果盘里桃子,堵住了带土的嘴。

      “呜呜呜……垃圾卡卡西你竟然开写轮眼!”

      “谁规定不能用写轮眼了。”

      “卡卡西你这个小人,你就是欺负我!”

      ……

      卡卡西在饭后塞给他两片感冒药,感冒药做的像一个小糖球,直到咽进喉咙里,口腔中还徘徊着淡淡的甜意。

      一顿饭便这么在饭桌的一片狼藉中结束了。带土执拗地推开卡卡西想要包揽家务的手,将他按回了沙发上,自己独自站在厨房的洗碗池里洗碗。

      不过五年而已,科技发展得飞快。旗木卡卡西家里摆上了蓝色的电视机,电视机是个四角圆圆的正方体,光滑圆融的边框显得憨憨的,屏幕上播放着综艺节目,里面穿着白色罩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卡卡西登上了美食节目,提醒儿童和大人都可以在冬日里吃一些秋刀鱼,不仅可以预防夜盲症还可以抑制高血压。不过千万不能放过量的盐,那样反而会影响健康。

      “所以这就是你岩烧秋刀鱼没怎么放盐的原因?”

      “切,火影大人还需要上这种无聊节目吗……”

      带土一边洗碗一边嘟囔着,收拾好饭桌后,他回到沙发前。才发现小憩的卡卡西竟然已经睡着了,双手交叠地放在胸前,睡得很是安稳。带土想要将他抱到床上,可手掌方还未触到他的肩膀,便鬼使神差地触到了他发面罩。

      他没醒,这说明他对自己的味道很是信任。宇智波带土将那张薄薄的面罩扯了下来,那实在是一张清秀的脸,下巴上还有一颗圆圆的美人痣。明明在过去的日子,宇智波带土曾经无数次在暗中窥视这张熟悉的脸,可实在是没有哪一次比这一次看得动情。表情这样柔和,安详的卡卡西在昏黄的灯光下,温柔得仿佛化作了一滩水。

      这样的卡卡西让他有种劫后余生的幸福感。他的手指抚上了卡卡西的侧脸,勾了勾嘴角叹息了一声。即使仅仅是这样卑劣的满足感,他也甘之若饴。

      可就在他如饕餮一般贪婪地试探眼前的幸福时,一阵规律的敲门声打破了他的构想。他有些不耐烦地打开了门,是一脸严肃的奈良鹿丸。

      他用狭长的眼睛扫视了一眼宇智波带土便挤进了屋子。

      “六代目。”

      “啊,鹿丸。”

      带土回头,便看着卡卡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披上了外衣,走到了自己侧面,和奈良鹿丸相对而立。

      “抱歉啊,有些事情要回办公室处理。冰箱里放了明早的早饭,如果你饿了可以用微波炉加热一下。”

      他眯了眯眼睛,挠挠头,讪讪地堆带土说道。说完,便准备开门和奈良鹿丸一起离开。

      那什么时候回来?这样子是一晚上都不回来了吗。

      带土想到,方才那句话几乎要脱口而出,却被他生生地咽了下去。他只是伸出了手,喉咙中干巴巴地吐出了一个“好”字,便有些失落地看着卡卡西和奈良鹿丸关门而出了。

      一个人在家的时间百无聊赖。他一个人蹲在沙发上像一只丧家犬,捏着那黑色的塑料遥控器换了一个又一个频道,却没有再搜寻到他想看的身影。索性身子一歪,便倒在了沙发上,盖上毛茸茸的毯子,睡了过去。

      ……

      卡卡西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早晨了。带土被“滋滋”的煎蛋声吵醒,睁开眼便已经是七点了。

      旗木卡卡西依旧穿着一身黑色的忍装,一只手托着平底锅,一只手拿着铲子将煎蛋放到他为带土准备的粉红色盘子里。吐司机“叮”得一声,热气腾腾的吐司便被放到了煎蛋下方。

      “不是说早饭不回来了吗?”

      “昨晚是这么说没错啦,不过我也想吃些新鲜的呢。下次别在沙发上睡着了,你的口水落在沙发上我会很苦恼的。”

      “切。”

      旗木卡卡西说着,便将带土唤到了身边。他的眼圈下面泛起了淡淡的青,显然是一夜少眠的状态。

      在啃食了四片儿吐司后,宇智波带土拍了拍他的肩膀。

      “下次不用这么早起来做饭了,早上不饿晚点吃也没有关系的,我自己也可以做。而且我有白绝细胞,即使不吃不喝也饿不死的。”

      他扁着嘴唇,讪讪说道。头顶上传来一阵温暖的触感,原来是卡卡西将自己触到了自己的头上,像给大型犬顺毛一样揉了揉带土的头发,将眼睛弯成了月牙。

      “你还是这样不坦率呀,带土。”

      “要你管。”

      ……

      旗木卡卡西那天早上回来后便一直没有离开过。就这样在家中宅了七天的时间,当宇智波带土用一个鹅毛头砸向卡卡西时,他“嘭”得一声消失了。

      带土愕然站在原地,是影分身。宇智波带土到底也是身经百战的忍者,不过转瞬便推断出第一天陪伴他的卡卡西是真的卡卡西,而剩下这七天陪伴他的,都是他的影分身。

      能被一个鹅毛枕头砸到消失的影分身,不是旗木卡卡西自己解除了影分身,便是影分身主体虚弱到了一定的状态,所以才会被一个小小的“攻击”而化解。

      他当然不可能在这般美好的氛围下解除自己的影分身,这不过是他在死撑的一个谎言。

      如今变得这么温柔的卡卡西,像宠爱一个叛逆的,不听话的孩子一样小心翼翼地安抚着他。即使是自己已经在牢狱中反省了五年,他还是不能对自己坦诚。

      宇智波带土开始变得烦躁。连同脑海里回旋的,属于旗木卡卡西的那份怀念的表情一起痛恨。

      他这般小心翼翼,不过是维持住属于宇智波带土那份天真美好的假象。他无非在恐惧,恐惧只要稍稍一不留神,藏在自己身体里那个毁天灭地的恶魔又要撕破这个虚妄的皮囊,破体而出。

      他訇然感受到了强烈的愤懑。这种愤懑来得无头无脑,却恍若被铁水泼了满身,连同脑子都被化作血肉模糊的焦灼炙热。

      他推了推门,然后毫不意外地发现门被反锁了,从里面无论如何都打不开。

      他气得一脚踢在门边的矮柜上,谁知那矮矮的柜子竟只是被踹了一脚便散了架,哗啦啦地散落出来了近百摞资料。

      那密密麻麻全是印着自己少年期照片的任务报告和照片栏空白的关于四届忍战以及所有关乎自己罪孽和功劳的资料。每张纸上都被用红笔批注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带土见到它们的一瞬间便分辨出来了那是做什么的。那无非是用来给他这个罪人用来脱罪的文案。

      然后他眼尖地在最上面看到了一叠木叶医院的化验单。病患:旗木卡卡西。病症:味觉失灵症。

      他突然感觉到了胃里的一阵痉挛。躁动的疼痛自胃部爬上喉管,一直到了发苦的舌头根。他一脚踹开了公寓,却被按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抱歉,我回来了,带土。”

      他的愤懑戛然而止。

      ……

      “宇智波带土,你是个彻头彻尾的背叛者。做都做了,谁也别想干净。”

      梦境的开端,是硝烟四起的四战战场。那人面对着旗木卡卡西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对宇智波带土的讥讽和诅咒。锋利的镰刀划破卡卡西的肾脏,然后她扬长而去。

      画面的最后,是她变成透明的影子消失在了寂寥的战场上。

      旗木卡卡西从短暂的小憩中惊醒,发觉自己的后腰有一些轻微的酸痛。春野樱的查克拉一如既往地准时来六代目的肺腑间视察工作,然后无可厚非地留下一大堆嗔怪和抱怨。

      “已经快五年了,腰部的生理痛也很快便要消失了吧。”

      “嗯。”

      “我说卡卡西老师你能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这样下去,没有敌人进攻木叶,你便要自己累垮了。”

      “好好好,我会注意的……”

      五年的时间太久,久到足够让一个人的存在变得了无痕迹。久到留存的记忆只记录那些呕哑嘲哳的讯息,那人留下唯一的印记,如今也只变成了隔三差五的隐隐作痛。

      旗木卡卡西和宇智波带土曾经有个交情不错的同伴。她是个水遁天才并且拥有着血继限界,在卡卡西肾脏受损生死攸关的时候将自己的一颗肾脏给了卡卡西。虽然信念并不如卡卡西那般坚定,可她一直和卡卡西以及水门有着共同的理想,直到宇智波带土化身为“斑”蛊惑了她,将她带进了月之眼的深渊。

      哪怕到了四战,连带土翻然悔悟的时刻,她也依旧执迷不悟。直到为了黑绝对宇智波斑的偷袭献祭自己生命而死,她亦再也没有回头。

      毁人信仰和害人性命到底是不同的。生命到一个长度终会有终结腐朽之日,可信仰却超越了生死,它可以背弃时光,永远地留存下去。

      就像那人至死都没有醒悟,旗木卡卡西亦无法心无芥蒂。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他可以包容带土做的一切罪孽,就连秽土转生的波风水门亦可以释怀。可唯独这件事,就像是附骨之疽,每当阴翳潮湿布满空气,便痛意难消,不得安生。

      于是他决定做个告解者,连同宇智波带土的罪孽一同忏悔。于是这一告解,转眼便是五年。

      他逼迫自己冷静而公允地处理着太多事,可那印刻在骨血中流淌的感情到底让他溃不成军。旗木卡卡西选择了无尽的畅想,想象可以异想天开,可以不符合常情,甚至是否认现实。在那无数次的告解中,属于宇智波带土的那一块逐渐清晰起来。他充斥了卡卡西的所有想象,甚至篆刻了他的未来。于是他决定和命运和解,和宇智波带土和解。

      当宇智波带土站在公寓的门前时,他选择了拥抱他,就像拥抱依旧是个平凡人的,脆弱的自己。

      卡卡西的怀抱并不温暖,可带土的心却依旧是热热的。那种温度仿佛是被放置了半分钟的溏心蛋,虽然表皮已经冷了,可切开后那满溢的液体却暖融融的缭绕舌尖。

      他的愤懑戛然而知,而后如同雪崩一般崩塌。而他则像一个好哄的孩子,一颗糖果就能让他止住嬉闹。

      宇智波带土像一个撒娇的孩子一样将头窝在卡卡西肩膀上,脑中蔓生出五年前和五年间所发生的一切,又愧疚又忐忑。直至如今,他也不能完全确信卡卡西是否心无旁骛,是否真正释怀。

      五年间的牢狱生活,宇智波带土一人熬了过来。这期间卡卡西曾经无数次来访监狱。哪怕只有一墙之隔的距离,卡卡西也从未到访他的牢房。哪怕是眼角余光明明可以窥视到他,卡卡西也从未怜惜他一个眼神。

      他听见卡卡西圣诞节的圣诞歌,听见他用温和的嗓音问候老罪犯,开导年轻人,他甚至耳尖的听见他那双纤细的手揉搓少年人头发的声音。那声音有着或激昂的,或悲伤的气氛,他们融进昏黄的灯火,融进午后的阳光,却唯独融不进他的身躯。

      他是为了避嫌么。

      他知晓他想保全自己,可他便当真这般谨慎到一个目光也无么。就算自己远远望着他的目光是无比热切渴求,他也无动于衷吗。明明并肩作战时似乎已经抓住的东西,却又在这五年的时间里远去淡去,直到化作烟火下,迷眼的灰烬。

      他在狱卒的唾弃讥诮和自我的幻想愧疚中度过了五年,直到那封印他体内残留六道之力和瞳力的封印终于在五年的消磨下逐渐消耗殆尽。

      在封印即将破裂的前一周,旗木卡卡西将他接回了自己的住所。宇智波带土就这般站在狼藉的木门前,于卡卡西怀抱中凝结成了一座口不择言的雕像。

      带土又哭了,寒风扫过他的眼泪,从门缝钻进玄关,凋零了几片零星的紫阳。

      下雪天的白茫茫操持着一种孤寂的冷意,冷意杂糅在漫天的雪花中,落在卡卡西的肩膀上,落在带土毛茸茸的头发上。

      卡卡西的肩膀上积了薄薄的一层雪,银色的头发缝隙间藏着盐粒一般的细雪,额前的头发上因为吐息的湿热凝结了薄薄的一层霜,这让他显得更加人如其名,像个冬日田野里凝成枯黄风景的稻草人。

      宇智波带土不喜欢稻草人,因为它们总是形单影只,与孤独为伍。那几乎是冷漠人生旅途的代表。可宇智波带土喜欢卡卡西,就算他一如稻草人一般守护木叶,包容一切,当然也可以包容他。

      就算做了十恶不赦的恶魔,他也依旧在心底贪婪地诉求着卡卡西的原谅。他是他存留于世唯一重要的人,任何人都可以对他横眉冷对,可他不想他也这样,哪怕心底有一丝不容也不可以。

      他支支吾吾地想要开口,话到嘴边却如鲠在喉,如同庸俗少女漫画中的情节,宇智波带土依旧言不由衷。

      “好了,带土。”

      “我都知道了,带土。”

      “卡卡西……”

      宇智波带土嘴唇翕动着,他抬起头,挣脱卡卡西的怀抱,将卡卡西的手臂粗暴地扯了起来,将他拉回屋子里,按在卧室的床上,扒瞎沉重的外罩,盖上了被子。期间他扁了扁嘴唇,委屈的模样让卡卡西想起他的小时候。不过怀念过去对于眼前的他并不是什么好事,而且,那张疤痕交错的脸上出现这种表情实在是有些狰狞。

      好吧,在卡卡西看来,狰狞且可爱。

      而如今这个狰狞而可爱的小混蛋,耸着肩站在卡卡西面前,言语间抖成了筛子。

      “对不起,卡卡西。我…”

      “我弄坏了你的柜子,还弄坏了门……”

      “可你为什么明明身体这么虚弱还勉强自己…就不能告诉我吗,就一定要…小心翼翼吗!”

      “卡卡西,对你来说,我到底是什么?是定时炸弹吗?还是个需要被你圈养的恶魔?”

      “你是我的盐。”

      不再是英雄。只因你已经被我托下神坛,私藏在我心脏,浸润我每一条肋骨。

      “是我一日三餐都不可或缺的东西。”

      没有你,我的心脏会无力,我的肌肉会痉挛,甚至我的每个细胞都会失去他原有的活力。即使有那么一段日子,我失去你,看不见你,甚至不得不对你视而不见,可我依旧渴求你,将你融入我的生命。

      “可你尝不到味道。”

      “可是,带土,我需要你。有你的存在,真的太好了。”

      我需要你,你需要我。我们彼此需要。

      卡卡西说着,她的声音有着细微不可察的颤抖,他的声音很轻,声音闷闷的,语气柔和到不像话。带土望着他,然后大颗大颗的泪珠翻滚而下。他走近了床边,噗通一声跪坐在地板上,伏在卡卡西奶白色的被子上,留下一滩水渍。

      年纪大了,反而更爱哭了。

      “这五年来,我无时不刻不在忏悔。可我是人,我也有抱怨埋怨的时候,也有手足无措逃避现实的时候,也有想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的时候。”

      “五年的时间,我挨够了。我真的挨够了。”

      “卡卡西……卡卡西……”

      宇智波带土嘟囔着,只可惜他如今早已说不出什么,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卡卡西的名字,好像只有这样身心才会被这个字眼所填满。

      卡卡西说她是不可或缺的东西,他是他的食用盐。可他却只觉得,宇智波带土简直是高浓度的生理盐水,在他的长期浸泡下,卡卡西的皮肤会皲裂,血肉会腐烂,会被宇智波带土搜刮得面目全非。

      他会将他啃食殆尽。

      就像旗木卡卡西这般理智非常的人,终究选择了对于他来说,最不理智的处理方式。

      可即使这样,他依旧包容着他。宇智波带土一时间觉得窝心极了。心脏又暖又酸,几乎要融化在这片名为卡卡西的空气里。

      带土抬起了头,在卡卡西的茫然间,蜻蜓点水地吻了吻他的眼角。然后吻到他那横亘在清秀面颊上的伤疤,最后扯下了他漆黑的面罩,试探性地贴在了他的唇角。

      房间里静悄悄的,可宇智波带土的宇宙里却释放着最为激烈的核聚变。再次得到卡卡西承认的一刹那,有什么声音在他脑海里呼啸轰鸣,直到他鬼使神差地,鬼迷心窍地将吻落在了卡卡西的脸上。

      旗木卡卡西的隐忍,神情,懊悔,不甘,渴求……所有的一切都被宇智波带土的亲吻所吞没。他们吐息与共,恍惚间灵魂都焦灼缠绕。血液如岩浆一般奔流,舌尖如流水一般交错。

      一吻结束,已经是五分钟之后的事情了。卡卡西的脸上红扑扑的,嘴唇的颜色仿佛娇艳的春桃,带土最后将嘴唇靠在他眼睛的伤疤上,用干涩的触感搔着他的痒。

      卡卡西的手臂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脊背上。

      “喜欢,带土。”

      卡卡西黏糊糊地说道。

      旗木卡卡西终于被破碎的玫瑰,无法克制的想象以及无法停止的喜欢杀掉了,他想。

      tbc

      ……

      最后一句话借鉴某位太太po的,百度ai对于朱迪的诊断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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