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宠妻手札》素七染

44、第44章

　　已近深秋，院子里的桂花树已开败，只剩下碧绿的叶子还在风中摇曳。

　　天气已经渐渐转凉，库房已让人送来了木炭，过不了多久，便要开始生碳取暖。

　　西院虽每日有人打扫，可院子里的萧条感还是让人觉得压抑。这里的女主人，已经一个月没有回来了。

　　自成亲之日，明镜离开以后，这一去便是一个月。

　　起先赵墨瑄还能以明镜需要养病应付过去，可到了后面便明显应付不了，老夫人担心明镜的身体，亲自前往西院看望，赵墨瑄一看拦不住，只得把真相告知了老夫人。

　　老夫人听完唉声叹气：“你怎么那么糊涂？那么久不去寻她，若是她在外面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赵墨瑄低着头，没有争辩。

　　老夫人见他沉默着，也不好过多责备。明镜这一走，最难过的自然是她这小儿子了。

　　老夫人走了，只留赵墨瑄一个人在屋里发着呆。

　　自明镜那日一走，赵墨瑄便暗中派人查探她的去处，只是一无所获，处理完手头的事后，他又亲自去寻，打听了许多人家，也未有人见到与他所描述相似的人。

　　赵墨瑄记着她的话，等她办完事，自然会回来寻他。

　　所以，他只能等，等着她回来找他。

　　看了看时辰，和人约定的时间到了。

　　赵墨瑄离开了将军府，朝约定的地方走去。

　　他派往各处的探子每半个月便会来向他汇报进展，今日便是约定的时间。他们一般约定在一个小酒楼里，这里是市井之地，来这里喝酒的大都是三教九流的人，各色各样的人都有，也能听到不少小道消息，虽然真实性有待考虑，但也不失为了解民情的好地方。

　　赵墨瑄出门的时候换了一身朴素的装束，脸上也刻意伪装了一番，让人看不出一点富贵子弟的地方。他寻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点了壶茶喝着，吃着茶点，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不一会儿有人朝他走了过来，客气地施礼：“这位大哥，小弟能否与你拼个桌？”

　　赵墨瑄点点头：“自然可以。”

　　“那便多谢了。”那人坐下后，便唤来小二点了点吃食，然后便和赵墨瑄搭讪起来。

　　两人寒暄了会儿后，那人低声说道：“有异动。”

　　赵墨瑄眉毛微挑，面上却面不改色：“什么事？”

　　“黑阴教的人突然失去了行踪，一夜之间全部脱离了我们的视线范围。”

　　赵墨瑄将空茶杯放在桌上，给两人添了一杯茶水，低声道：“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

　　“注意警戒，继续监视，我去向陛下禀明此事。”

　　“是。”那人将刚添的茶水喝完后，便起身离开了。

　　赵墨瑄端着茶杯轻珉着茶水，眉头微皱，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此时，隔壁桌两人的对话传入了他的耳朵。

　　“听说了吗？昨日明月楼的活计被杀了，一剑封喉，死时表情恐惧，也不知看到了什么吓人的事情。”

　　“明月楼是什么地方？也敢有人去那杀人？”

　　“他自然不是在明月楼死的，是在林家巷里，被人劫了财，身上的钱财被掏得干干净净。”

　　“谋财害命啊，哎，官府的人去了吗？”

　　“去了去了，不过现场并没有留下什么线索，这事也不好查，那林家巷以前闹鬼，都很少有人去那，我估计这又是一件找不到凶手的案子。”

　　“明月楼不会善罢甘休吧？居然有人敢打他们的人的主意？”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现在楼内该吃吃，该玩玩，好像并没有什么影响。”

　　“也是，不过是一个活计，也不能给明月楼带来钱，也没必要为了这么一个小角色和官府作对。”

　　“这位小哥，不知死的这位活计是在明月楼里做什么差事？”

　　“收钱的啊。”那人被打断也不恼，还招呼赵墨瑄坐下，又兴致勃勃地讲道，“我那舅爷家的表哥的堂妹的表弟的同窗和明月楼的管事认识，也打听到了一些消息，死的那个活计就是明月楼里每次收贵人们打赏银子的银盘小厮，长得十分瘦小，但每次托起那堆积如山的银盘时，十分轻松，我们私下讨论，这小哥估计是个练家子，要不然普通人一直拖着如此重的银盘，手早就废了。”

　　“哇，原来就是他啊。”另外一人惊呼道。

　　“你认识他？你什么时候去过明月楼？”另外一人惊问。

　　这明月楼可不是普通人能进去的地方，就那一掷千金的气势，他们也去不了。

　　“我没去过，还不能让我惊讶一下啊。”

　　“喂，你是不是什么时候偷偷一个人去了，弟妹知道吗？”

　　“我真没去过！”

　　“……”

　　两人的对话还在继续，赵墨瑄听到了有用的消息，便道谢离开。

　　出了酒楼以后，赵墨瑄径直去了明月楼。

　　里面一如既往地祥和，风平浪静，并没有被这件事影响。

　　银盘小厮换了个人，换成一个依然瘦瘦小小的，端着银盘，不动如山，不少达官贵人家的小厮往银盘里放银子，那人面无表情，熟悉的气息却扑面而来。

　　赵墨瑄脑海里快速地闪过一个画面，却很快消失不见。他不由懊恼，然而近日打听到的消息，却让他不得不对这个明月楼引起注意了。

　　离开明月楼后，赵墨瑄便回了将军府，守门的侍卫见着他，连忙道：“少将军，夫人回来了！”

　　赵墨瑄身子僵了一会儿，过了会儿才哑着嗓子问：“哪个夫人？”

　　侍卫连忙解释：“自然是明……”

　　话还未说完，他便感觉一阵风从身边刮过，再回神时，眼前哪里还有少将军的影子？

　　赵墨瑄快步朝西院走，又使上了轻功，很快便回了西院，然而西院内空无一人，他急地去每个房间搜，惊了喜鹊：“少将军，您在找什么？奴婢帮您找。”

　　“夫人呢？”赵墨瑄问道。

　　“夫人？奴婢没见着夫人啊。”喜鹊惊讶道。

　　赵墨瑄连忙飞奔出去。

　　他走得太急，竟未向那侍卫打听明镜去了哪个方向。

　　赵墨瑄又去了前厅，越靠近便能听到老夫人爽朗的笑声，他微微松了口气，随后放慢了脚步，又整理了翻仪容，这才踱步进了前厅。

　　“母亲。”他恭敬地行了礼。

　　“瑄儿，你来啦，快看看谁回来了？”老夫人笑呵呵地说道。

　　赵墨瑄闻言，这才敢抬头，视线便落在了坐在老夫人下首的人脸上。

　　那人五官素净，不苟言笑，规规矩矩地端坐着，看着他的眼神带着陌生，他却愣在了原地。

　　“少将军，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