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除妖记》蓁蓁桃叶

2、第一章 初见

　　“驾！驾！”阵阵马蹄声响起，激起一片尘土飞扬，中间时不时夹杂着骑马之人赶马的声音，树林间飘浮着的灰尘纷纷给这行人让出路来。
　　突然，远处跑来一位衣衫不整的女子，慌慌张张的样子，还不时回头张望，好像被什么人追着一样。慌乱中不知被什么绊倒，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好不狼狈。一群人赶紧勒马，生怕伤到了这位姑娘。虽然停了马，却并没有其他的动作，也不说话。直到这姑娘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起，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地对为首的男子说：“小女子阿怡恳求各位贵人救救我，我……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我……有一歹人强迫……强迫我与他……”边说着，眼泪边往下流，那眼泪从那一双凤眼流出，顺着脸蛋淌到那尖尖的下巴上，虽然脸上混着泥土，却好像并没有影响这女子的美貌，竟还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让人心疼的紧。“求求各位贵人救救我，小女子……小女子愿意做牛做马服侍各位贵人。”说完便掩面而泣，让人心疼的紧。
　　为首的白衣男子双唇紧抿却不做声，只是微微皱着他那双剑眉，过了好久才略微挑了一下眉，缓缓开口道：“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看我们都骑着马，没有办法带着姑娘一起回去。”
　　“我…我可以在后面跟着公子走的！只要公子帮我赶走那个歹人！”姑娘咬咬牙，对白衣男子说到。
　　白衣男子轻声笑道：“在下怎么舍得让姑娘跟在我们后面走，若是姑娘不介意，可愿意与我们其中一人共乘一匹？只是……怕是会影响姑娘声誉。”
　　“若是连命都保不住，那要声誉又有何用呢？”
　　“既然如此，姑娘便与我的属下共乘一匹马吧。”
　　女子满是泪花的脸上露出了笑脸：“多谢公子相救！多谢公子！”说罢，还俯下身，打算磕头感谢这位救她的恩人。
　　白衣男子只轻轻抬了抬手，说到：“姑娘不必如此。云杞！”
　　白衣男子身边的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却迟疑地看着白衣男子：“这……”白衣男子抬了一下眼睛，并未说话。云杞只好对着白衣男子拱了拱手，回到：“是！世子！”这白衣男子乃是当朝润王世子梁博彦，三年前带着皇命彻查全国各地的贪污腐败之事，如今正赶着回京复命。却没想到快要到京城时，却在路上遇到了这女子求救。
　　被唤作云杞的侍从下了马，扶着姑娘上了自己的马，然后又飞身上马，拉住缰绳，冲梁博彦点了点头。众人看到姑娘已经上马，便策马继续赶路。这云杞因要拉着缰绳，又要护着这姑娘不掉下马，便以环抱的姿势与女子共骑。从小时就开始受到训练，本应对女色不轻易动心的云杞此时却浑身燥热，眼睛总是忍不住的撇向怀中的女子。长时间的逃跑好像耗尽了阿怡全身的力气，连坐都坐不起来，整个人软绵绵的靠着云杞，让烦躁的云杞更是难耐，却又只能硬生生地忍着，忍的面色通红，汗水顺着脑门留下。阿怡竟突然转过身来，似是十分惊讶地说到：“这位公子你怎么了，怎么流了这么多的汗？阿怡帮你擦擦吧。”说完阿怡讲脸凑近云杞的脸，要用袖子去帮云杞擦汗。
　　“不必！”说完云杞猛然躲开，离开了自己的马，跳到地上。此时梁博彦却突然抽出自己的剑刺向女子。女子弯腰躲开也飞下了马，却坐在了地上，捂着胸口似是控诉又似是不解地问到：“公子这是何意？”
　　梁博彦说到：“你这妖女，果然不怀好意。”
　　“公子为何要污蔑阿怡？若公子嫌阿怡累赘，为何刚才还答应救，还要带着阿怡？难道就是为了羞辱阿怡么？”说完这话，女子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忍心再看下去，却又碍于白衣男子的身份不敢动作。
　　“污蔑？哼！将你的狐狸尾巴藏好了再说吧！”梁博彦从马上跳了下来，用剑指着阿怡，一双桃花眼中却满是凌厉，冷哼一声“你出现时，我便察觉到了你不对劲。本想借口拒绝，让你知难而退，没想到你竟是咄咄逼人，定要跟着我们。若是你这一路上老老实实，我倒也可以当做看不见。谁知你竟然打算对我的人下手，这便怪不得我手下无情了。”说完剑尖向前一指，就要刺向女子。
　　众人一听梁博彦这话具是一惊，还未反应过来，却见一个身着青色衣袍的年轻男子突然从林中跑了过来，硬生生接下了梁博彦这一剑，口中喊到：“手下留情！！！”白衣男子就势将弹开的剑收了回来，青衣男子却被剑气震的向后退了好几步，手中却抛出一根绳子，自动缠在了阿怡身上。梁博彦开口问道：“来者何人？”虽然字数不多，语气竟隐透露出威严。
　　青衣男子却毫无胆怯之意，只解释道：“在下不过一个无名的小小道士，此妖在京城中便引发了几场乱子，我追踪这妖怪来到此处。此妖虽多次作乱，却毕竟没有伤人。而且……而且人有人的规矩，妖自然也有妖的方圆。请这位公子将她交给在下，在下自会将她交给狐族处置。”说罢，便拱手向梁博彦行了一礼，像是以此告罪。
　　梁博彦听完，将剑收入剑鞘中，将双手背到身后，侧过身来，说：“既然如此，那便辛苦道长了。”青衣男子回到：“在下份内之事。”便收了绳子，女子也变成了一只赤狐的模样。男子捞起地上的狐狸，抱在怀中，冲梁博彦点了点头，说了句：“告辞”就转身离开了。不过一会，便消失不见了。一直等到青衣男子的身影消失，梁博彦才低声吩咐到：“你们照顾好云杞，我去看看这小道士什么来路，等我回来。”便飞向前去，不见踪影。众人本想跟上，奈何梁博彦跑的太快，就只好待在原地等待。

　　这边梁博彦偷偷跟着青衣男子一直走到树林深处，没有人迹的地方，青衣男子才停下来，然后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人跟着。梁博彦见此赶紧飞到不远的一棵树上，将身形藏了起来，隐了自己的气息。青衣男子不知是不是太过大意，竟没有发现他。只见青衣男子以手为笔，以气为纸画起符来，嘴里还念念有词，手指所过之处显现出莹莹的绿色微光。待符咒画完，青衣男子拍了拍手，轻喝：“还不来？！”话音刚落，一位身着蓝色锦衣，手拿折扇，不知是男是女的美貌年轻人凭空出现。看见青衣男子，便打开了折扇，弯着那双狭长的狐狸般的眼睛，打趣着面前的男子：“呦～这不是小莜凝么？你怎么还跟个男人似的。”还用那双因为嫌弃而翘成了兰花指的手扯扯面前人的衣服，：“你说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又不是长的丑，怎么就不知道好好打扮自己？啧啧啧，暴殄天物啊。不如你随我回去，我必定每天把你打扮漂漂亮亮的，让你倾国倾城，颠倒众生……”
　　树上的梁博彦听完愣了一下，随机轻笑一下，心想：这小道士眉清目秀，看着十分阴柔，说话又细声细语，还以为是年龄太小，没有长开，没想到竟是个姑娘。
　　这女扮男装的小道士姓杜，名莜凝。父亲杜卓文乃当朝都察院御史，按理说，莜凝本该像其他朝臣之女一样安安静静地当个大家闺秀，待字闺中，等年纪一到便嫁了人就好。可是莜凝出生时体虚气弱，找遍了大夫也只说她活不过三岁。虽然听了这话，杜卓文和夫人孟颖秀却不信这个邪，到处找法子想治好自己的女儿。到了杜莜凝两岁，却仍然没有解决的办法，杜卓文和夫人快要放弃时，一个40多岁的中年道士拿着一块槐花玉佩出现，将玉佩放在莜凝旁边，念了几句咒语，只说了句：“好了，这姑娘的魂魄可算齐整了。”便离开了。这道士离开后，莜凝的身子果然一天一天变好。而莜凝出生前，杜卓文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大理寺从事，从莜凝身体恢复之后，这杜卓文的官运竟也意外的恒通起来，当杜卓文以为终于尘埃落定，没想到杜莜凝三岁时，这道士又出现了，只说：“这小丫头的魂魄虽补了回来，但是因为之前灵气外溢，身子不比常人。我将她收了做我的弟子，游历四处，学斩妖除魔之道。积攒福气，待她与常人无二时，我再把她送回来。不然，这孩子灵气外散，必然会吸引不轨妖魔，妖魔日日骚扰，恐怕也活不长久。”纵然杜家夫妇如何不舍，事关女儿性命，便也不得不同意了。而这杜莜凝一去就是十三年，直到两年前才回到父母身边。而斩妖除魔却也成了自己的责任和习惯一般，一直做了下去。

　　莜凝一把拍下了这人的手，无奈的说到：“好了，清玦。我的事你就先别管了。”说着，把怀里的狐狸推给对面的人，说：“你看看这狐狸，可是你们有苏狐族的？你说说这都是第几只了！要是还有这不知轻重的小狐狸来作妖，你就等着我师叔去找你们女帝喝茶吧！”
　　清玦一手拎着变成了狐狸的阿怡，另一只拿扇子的手背过身后去，叹了一口气道：“此事女帝正在追查，只怕是我们有苏狐族内部出了问题，恐怕……还需些时日啊。”
　　“那你们尽快解决吧，人界这边可是受了些影响的。哦对了！赵瀛师叔还让我给你们女帝带话，说：‘该斩草除根时还是尽快下手，省的有些东西不但不会顾念你的好还会反咬你一口。你们有苏乱你们的我不管，若是在人界让我看见了，我可就要去女娲那找妲己那丫头说道说道了。’”莜凝学后半句时，语气尖酸刻薄，好像被昭瀛附了体一样。清玦不但没笑，听完身上还抖了三抖，唉了一声，回到：“知晓了，此事定会很快解决的。”
　　莜凝笑了笑，安慰清玦道：“你也别太紧张，师叔也就是吓唬吓唬你罢了。”
　　清玦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一下：“好。我这就回去了。天色不早了，你也快些回去吧。”
　　“嗯！我这就回去了。告辞了，清玦。”
　　“告辞。”说完，清玦便带着小狐狸消失了，莜凝见两只狐妖消失，便也转身离开。
　　梁博彦却没有动作，只默默盯着莜凝离开的方向，像是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也原路返回，带着一群下属继续赶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