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夫带回家》赵疏狂

11、你瘦了

　　时意鸣走了，以前李荡自己过也没什么，可是时意鸣这来了又走，倒把家里显得前所未有的空荡。李荡去宠物店买了只哈士奇养，又买了几盆阔叶绿植，可还是填不平那种空落落的感觉。

　　日子过得很快，时意鸣走后一个多月，李荡终于结束了沉溺在啤酒外卖游戏中，日夜颠倒的生活，找了份新工作，是在一家玩具公司的设计部，朝九晚六，双休，周末还是窝在家里玩游戏。起初乔楚楚常来找李荡玩儿，可是没有多久，就被家里安排去欧洲游学。生活里一个熟人也没有了。

　　挺好。

　　又过了两个月左右，春节到了。工作的人们都回了老家，蜂拥着来，蜂拥着去。诺大的城市忽然变得空荡荡。李荡无父无母的，在哪儿都一样，就留在公司加班。

　　他怕，怕回家面对那个空荡荡的家。

　　大年三十儿，李荡一个人窝在家看春晚，客厅的桌子上摆着花生米、冰啤酒、酱牛肉、鸡爪、凉拌海带丝和一碗拉面，外头烟花爆竹砰砰响。李荡吃面吃的倍儿爽，门玲响了好大会儿才听见。

　　大过年的谁啊？

　　李荡趿拉着棉拖鞋从猫眼儿里一看，竟然是乔楚楚。

　　李荡打开门，“你怎么来了？”

　　“不欢迎？”乔楚楚取下手套和围巾。

　　“哪有，欢迎乔大小姐驾临寒舍。”李荡做出恭迎的姿势。

　　“呦，有长进！”乔楚楚照李荡头上轻轻敲了一下，问，“时哥回家了？”

　　“早就走了。”

　　“真可惜，我特地来蹭他做的饭的呢！”乔楚楚把包放桌上。

　　“敢情不是来看我的？”

　　乔楚楚瞥他一眼，“对对对，我就是来蹭饭的。”她把手里的盒子递给李荡，“给——”

　　“什么？”李荡接过问。

　　“新年礼物啊。”乔楚楚笑道，“快打开看看。”

　　李荡小心翼翼打开盒子，是一条围巾，歪歪斜斜的，有的地方还露着线头，李荡一看就知道是乔楚楚自己织的，但还是装作很震惊的样子，“这么丑的围巾，你哪里买的？”

　　“你——”乔楚楚炸了，“这可是本小姐亲手织的！”

　　“知道啦知道啦——”，李荡忽然抱住乔楚楚，“谢谢你，楚楚。”

　　乔楚楚当即红了脸，回抱住李荡，问，“真的感谢我啊？”

　　“真的。”

　　大过年的，李荡即使这么些年习惯了一个人，但还是会羡慕人家的亲朋好友阖家欢乐。这么冷的天，外头还下着雪，乔楚楚来看他，实在是让他很高兴和感动。

　　“那不如以身相许啊？”乔楚楚红着脸看着李荡。

　　客厅里柔和的光照到她的眼睛里，细细碎碎的，那是希望。李荡心下不忍，可又深知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他做出沉痛模样，模仿电影里的台词，“奈何，七尺之躯，已许国，再难许卿。”

　　这是他和乔楚楚一起看过的一部电影，叫《建国大业》，蔡锷和小凤仙告别的时候，乔楚楚泪流不止。

　　“哈哈哈，还挺有模有样的。”乔楚楚大笑，却笑出了眼泪。

　　李荡抱住她，“对不起。”

　　乔楚楚挣开，坐到沙发上，胡乱抹着眼泪，“真不好意思，大过年的，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可是……”

　　李荡坐到乔楚楚旁边搂住她的肩膀，“你来已经很让我惊喜了。我也很喜欢你。可是我心里已经有了人，容不下第二个了。”

　　“如果你先遇到我呢？”乔楚楚问。

　　“可能还是会喜欢他吧，缘分这东西，你知道的。”李荡坦然看着乔楚楚。

　　乔楚楚忽然往他怀里钻了钻，“嗯，我知道。”

　　她靠在他的怀里，看着窗外盛开又熄灭的焰火，两人商量好了守岁，几乎聊了一宿，乔楚楚讲她欧洲游学的趣事，李荡就认真聆听。只是天将亮时实在太困，就在客厅里睡着了。

　　大年初一，时意鸣来了。

　　那时李荡跟乔楚楚还在睡着，乔楚楚靠在李荡怀里。时意鸣离开时忘了把钥匙还给李荡，因此直接就开门了，开门后他换上李荡的拖鞋，进客厅看到两人靠在一起睡着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喂，起来了——”时意鸣上前将两人轻轻拍醒。

　　李荡睁开眼。直直地看着时意鸣。自从他搬走后两人再没有见过面。时意鸣因为年关将近忙着各种事宜，李荡也因为刚进一家新公司发誓要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就这样，三个多月，同一座城市，两人一面也没见到。

　　乔楚楚也揉揉眼醒了，“时哥，你来了啊。”

　　“嗯。这不过年了吗，寻思着给李荡送点儿东西，不知道你在这儿没准备你的，真不好意思。”

　　“没事儿没事儿，给做顿饭就行了。”乔楚楚笑道。

　　“是啊，昨天楚楚还念着你做的饭呢。”李荡接道。

　　“那你呢？你念着不？”时意鸣问。

　　“你管我念着不念着，做饭不就行了！”李荡力求以平常心对待。

　　明时意鸣去厨房忙活，乔楚楚跟李荡闹腾着拆礼物，时意鸣闻声从厨房出来，“回头再看！”

　　“这么神秘？”乔楚楚凑过去。

　　“嗯。”时意鸣笑笑。

　　时意鸣做了很丰盛的一餐，但自己坐下吃了几口电话就响了，电话完毕，非常歉然地看着李荡。李荡站起身，“我送你。”

　　“好。”时意鸣笑。

　　李荡送他到楼下，转身欲走时，时意鸣道，“你瘦了。”

　　“是吗？”李荡捏捏自己的脸，“好像是。”

　　时意鸣看着他，“我走了。”他看着李荡，李荡明白他的意思，但只是笑道，“保重。”

　　“保重。”时意鸣回道，垂下眼，“记得拆礼物。”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