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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人生梦境之不二选择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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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重来一次,或许可以弥补很多错过的遗憾,但同时那些艰辛万苦熬过的苦难,也会再次降临。
对青春年少的高中生来说,除了教室,他们最爱的就是操场,很多女生喜欢在操场上谈一些心事,谈春心萌动;很多男生喜欢在操场上打篮球,尽情挥洒汗水;有些人的目光总忍不住看向操场中一个人的方向;也有些人肆意放纵,为所欲为。
“雾草,我男神又中了啊啊啊啊!”
叶绍生顶着炽热的太阳,心不甘情不愿地来上这节体育课,最后只借了一对羽毛球拍便找了一处有树荫遮蔽阴凉的地方歇下了。
反正也没有人会和他打球,他还不如靠着这棵树休息一会。
“啊——他太帅了呜呜呜~”
如果忽略不远处发花痴的一个少女的话,这个地方还是挺美好的。叶绍生看了眼不远处的另一颗大树,有另一个女孩独自坐着,手里偷偷摸摸地藏着一个手机,叶绍生以为她是在看电视里的偶像而激动,却发现她看的是操场的中央,手机只是在偷偷录像。
叶绍生来了兴趣,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通过她的尖叫频率判断出了她心仪的“选手”,黑色队服,8号。
虽然距离远,但也没能阻碍叶绍生这个显微镜般的观察力,与打篮球的其他人相比,8号看起来略高,大概185左右,体型中等偏瘦……不对,从他抬起手臂露出的那一节腹肌来看,虽瘦,却也结实。
不过太远了,他倒是没看清五官,只是远远看过去觉着有些眼熟,大概率是同班或者隔壁班常见到的同学。
“喂!”不知是谁突然走到了叶绍生的跟前,叶绍生略有些不爽地抬起头来。
那人是班里的英语课代表,和叶绍生在班里没什么交集,只有交作业会聊上几句。
见叶绍生的表情不善,他拿着球拍的手瑟缩了一下,弱弱地问道:“叶绍生,你能帮我把球拍还回去吗?老师让我去他办公室一趟。”
叶绍生盯着他的手定定的看了几秒钟,随后开口道:“好啊,你先去忙吧。”
英语课代表轻声说道,离开前隔壁的女同学又忽然尖叫出声:
“嗷嗷嗷~”
导致他踉跄了一下。
叶绍生靠在树上,打算睡一会,等这最后一节体育课结束了就回去。
这一睡就是一个小时半,操场上人不知何时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只有一些沉迷于篮球的少年还在打球不去吃饭。
另一棵树的女同学不知何时也离开了,叶绍生依旧有些困,他打了个哈欠,又伸展了一会懒腰,低头一看,手上的动作忽然停了。
两副球拍还没还呢,他心下道,如果是他不还也就算了,可还有一副是别人交给他的,不还不行。
于是抱着侥幸心理,他带着球拍去了体育器材室,恰巧门没关他也就进去了。
器材室里一个人也没有,兴许是有人忘记关门了,叶绍生把球拍放回原位,又拿起桌上的笔,在签到的本子上找到自己班的那一夜,把自己和英语课代表的名字签了上去。
此时,突然门缓缓地动了,叶绍生抬起头,只看见门后有一双手,拉动着门,似乎想要把他关在这里。
下意识地,叶绍生猛地冲了过去。
“喂喂喂——”他大叫两声,希望门后的人听见了,不要把门关上。
只可惜,在他摸到门把手时,门已经被锁上了。
“里面有人!”他大叫一声,还锤了锤门。但没有人回应。
他只叫了一会,就意识到那个人是故意锁的了。
门才关上,门后那位锁门的不可能没有听见他的声音,听到了声音却没有为他开门,说明他根本不想给自己开门。
拍在门上的手落下,叶绍生愣了一会,他才发现此刻的场景是那么地熟悉,因为在另一个世界,他也曾被这样关过。
体育器材室有且仅有一个窗户,整个教室那时的他和现在一样,15岁,虽然嘴上说着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但其实还是很怕黑。
那时候的他仅仅被关了几个小时,心情从生气到害怕,然后感到绝望,最后麻木地接受了这一切。
然后在他不抱有任何希望,打算在那里过夜时,门忽然自己开了。
月光照亮了这个地方,他睁大着眼看着这一幕,眼里已充满了红血丝,他把所有的罪,都归到了那个男人身上。
但,现在的他已经不怕了,最多有些落寞。
他在门口坐了下来,脑海里全是在想这件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英语课代表给了他一副球拍的时候,他就感觉不对劲了,当时英语课代表的表情欲言又止,看起来有些不乐意,应该是有人指使他做的,想要叶绍生早点去还器材,那时候器材库几乎没人,想要做什么也没老师管。
但是没想到他睡着了,所以他的计划也就落空了。
那么那人是失望离开了还是在远处观望呢。
那人很可能是离开了,一般人不可能会为了整蛊一个人而一直等待,对他们来说,这样不值得。
于是就来了一个人,暂且叫做C,C同学对他也不喜欢,恰巧看到他一个人去还器材,顺势就把他关在了这间器材室里,如果是校园霸凌的话,那人一定会在门外嘲笑一下自己或者得意洋洋地说几句宣言,毕竟这样才符合青春期少年会干的事,但那个人默默地走开了。
叶绍生猜测他是心虚了,所以在关上门以后就急急忙忙地跑了。
为什么心虚,是因为自己带他不薄还是他本身就是不善于做这种事,还是那个人只是单纯的把这件事情当做一个恶作剧,所以懒得去理会自己。
不管是哪一种,叶绍生都猜不出来是谁,因为这种恶作剧的起源,实在是太过于无厘头了,他现在只期待当初那个给他开了门的人早点过来。
“没关系,会有人来救你的。”叶绍生自言自语道。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安静,本来还能听到远处一两点的球声,还有学校边的狗叫声,然而随着时间的变化外面越来越安静了,只剩下树叶沙沙的响声和虫鸣声此起彼伏。
他讨厌黑暗,却也喜欢黑暗。
天黑的时候他总是容易想太多,但,他总是喜欢把自己埋入黑暗中,放空自己。
明明现在已经很美好了,他拥有了从小到大都没有的母爱,回到了让他最痛苦,却也是他最不痛苦的年纪,他相信,只要自己安静地长大,他就能走出那个人身为父亲给他带来的阴霾,自己能成为一个活泼可爱开朗的少年,而不是那个浑身死气的人。
他以为一切都会变好,可是当自己陷入黑暗,世界都变得安静了,胸口处却有一种情绪在热烈的翻涌滚动,他到底有什么不安的呢,明明一切都在变好,为什么他会这么烦躁。
好像忘记了什么。
……
“咔!”
叶绍生正靠在门边,在他的位置刚好对着那条被打开的缝,能清楚的看到开门人的手,和关门的人不是一个人手。
那只手更加地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好看的很。
那人只开了一条缝,然后伸手推了一把门,门顺势打开,眼见那人就要把手缩回去了,叶绍生才回过神来。
“等一下。”他伸出手,碰到那人手心的温热,指尖划过指尖,一瞬而过,叶绍生的心就此热了起来。
脑海里好像有什么熟悉的片段闪过,好像有人在告诉他,是他,留下他!
可是那个为他开放了月光的人却转身就要离开,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
叶绍生心慌慌的,有些急躁的冲了出去,终于抓住了他的手,疯狂跳动的心好像在那一刻得到了安抚,依旧跳的很快,却莫名有些安心。
“我只是路过。”那人背对着叶绍生,说起话来像是冬天凝结的冰雪,冷到了骨子里。
叶绍生被冻到了,松了手,胸口也不再发热。
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抱歉啊。”
他心想,眼前的人大概觉得自己恶心吧,作为一个同性恋生的儿子,去牵一个男的的手。
“我不是故意的,就是着急。”他解释了一句。
然而那人却连话都没听完,就离开了,叶绍生说着忽然又觉得不安。
“喂!”
那个背影的脚步一顿。
“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叶绍生问道,好像有什么熟悉的感觉盘绕在心头,看着那个离开的背影,他竟觉得有些心疼。
“你不必知道,反正我们以后也不一定会再见。”
不一定会再见,难道他不是这个学校的人?
那人说完,便径直离开了,冷傲的背影湮没在夜的黑色里,叶绍生没去追,有些事情不是你追上了就能得到答案的。
可是——
“明明是第一次见,可我怎么好像还想再见呢?”
那人越走越远,一股失落感涌上心头,叶绍生迷茫地走回了家。
他没有手机,也不知道现在到底几点了,待看到街上只有几个人,店铺三三两两地在准备关门的时候,他才察觉到大事不妙。
回到家时,厨房的灯还亮着,爷爷似乎已经睡了,爷爷一般八九点就上楼睡了的。
江妍坐在餐桌前发呆,桌上的饭菜已经凉了,她愣愣地看到叶绍生进来,表情僵硬了半晌。
“你回来了?”
“妈。”叶绍生看到她的那一刻,忽然就感觉到了脆弱。
“您是还没吃饭吗?”他在江妍的对面坐下,察觉到江妍情绪的不稳定,他有些担心。
“你做什么去了。”她忽然道。“不打招呼就晚归,哪怕是借老师办公室的电话给我一个消息也好。”
她声音严厉,叶绍生不自觉的低下头去。
他不愿告诉江妍这些校园里的琐事,怕她担心,而且自己并不把这些放在心上。
可是——
她忽然叹了一口气。
“我就知道你不会告诉我实话的,哪怕我这样责怪你。”
她明明是那么温柔的人,说出来的话就像是羽毛一般拂过人心,却总在叶绍生心底留下痕迹。
“您……”叶绍生张了张嘴,不知还说什么。
“我听隔壁的小张说过,学校里总有人说你坏话,我就想着你会不会受到欺负。”江妍把桌上的饭菜搬到了厨房进行二次加热。
母亲是什么?大概就是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她总在用各种方式去了解你,关心你。
那么母爱呢?或许是一个骄傲的女强人变成了一个贤惠的女子,却甘之如饴的笑容;又或许是一个胆小如鼠的女生穿上厚实的铠甲,眼神坚定的模样;如果是江妍,那便是以温柔去对待这个世界的女人,也会为了内心唯一的柔软去针对全世界的那道光。
“滴滴——”伴随着加热完成的提示音,江妍把一道道热菜端上了桌。
“明天我会去一下你的学校。”
叶绍生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中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痒痒的。
“谢谢。”他轻声道。
江妍一愣,随即责怪他道:“谢什么!你可是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