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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   冷澹握紧手中的竹棍,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

      聂千万将自家心肝儿宝贝抱在怀里,龇牙凶道,“你想干什么!”说完怀抱又紧了紧。

      秦先被聂千万的发梢蹭的脸痒痒的,“啊——阿嚏——”秦先吸吸鼻子,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聂千万:……心肝喂……

      竹棍霍地一声扬起,在空中划过一道翠绿的弧线,冷澹冷冷地看了秦先一眼,将竹棍收回背后,再将地上的一捆竹抱起,身形如一只黑燕在眼前掠过,却是径自翻了墙。

      聂千万对着空无一人的墙头喊,“你干嘛去?”

      墙头空空,只剩如霜的月色。

      “别望了妻主,人已经走了。”秦先轻轻将聂千万的脖子按下来,“该睡觉了。”

      “你说他去哪儿了?”聂千万百思不得解,“她在金城没听说有什么落脚点啊?”

      “还能去哪儿 。”秦先白她一眼,“笨蛋妻主。”

      “嗯?你说我笨蛋?哪有说自己妻主笨蛋的?”聂千万捏起秦先脸上的肉肉,“你应该叫好妻主,来叫一声听听。”

      “宝气猪。”秦先的脸颊被他捏着,口齿不清。

      “怎么听着不大对……”聂千万揉揉秦先的脸,一下子将他打横抱起,“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是该睡了。”

      夜已深,鸳鸯枕席上双双躺下的身影交缠着,翻来覆去,筋疲力尽。

      空无一人的青石大道上,一个身影腾挪跳跃在错落的房屋瓦舍之间,背后一捆竹子尤为瞩目,本来一身便于夜行的衣服,在翠竹的衬托下变得显眼起来。

      冷澹却丝毫没有要遮掩的意思,晚上宵禁,巡回的士兵定时巡逻换岗,冷澹就像是一只行走在夜间的猫儿只能她窥视别人,她永远是潜伏的猎手,娴熟的猎手即便有着粗陋的伪装,低级的对手也窥不见她的一丝一毫。

      容家的府邸在玄武大道的南面,一道玄色的大门前面却是两个同样黑漆漆的门环,在夜里更像是一座庞大的阴影,一个暗无天日的囚笼。

      容府的守卫略有些松散,冷澹轻而易举就轻踮足尖落在了容府的后花园,身为四大世家之末尾,容府的后花园却也是极尽华丽的。

      冷澹落在一棵茂密的老松树上,审视着下方走来走去的小侍们,若要抓一个人来问,恐怕打草惊蛇,不如暗地里探听一番,好知晓容月在哪个院子。

      “今天小公子回来之后怎么倒下了,是有什么不适吗?”一个小侍问道。

      “公子在外面受了点暑气,已经喝下药睡了,想来明日就能好了。”另一个小侍回答道。

      “那就好,咱们府上如今最看重的可就是月公子了,可不能出个什么差池。”

      “咱们大人没有女儿,只有这一府的公子们,除了没了的大公子,还没见哪位公子能有这般的待遇,诶,你待会儿回东边月公子的院子,可不要忘了替我美言几句,若是能跟着月公子,还用干这等活计。”

      “行,咱俩关系最好,谁能想到之前一直默默无闻的月公子竟然得了咱们大人的青眼了呢,我既然造化了,就一定并不会忘了你的。”

      两个小侍兄弟情深了好一会,那提着灯笼的小侍才慢慢悠悠地向着东苑走去,一边走着还一边打哈欠,嘴里嘟囔着,“什么时辰了,还不让人睡觉。”

      至于后边还跟着某位不速之客,他慢吞吞走着,浑然不知。

      容府上公子众多,大多数都是侍君所生,容天权一心想要个女儿继承家业,无奈侍君一个一个地抬进来,肚子一个一个地大起来,最后生下来的却都是带把儿的,可把容天权气了个够呛,是以这些个公子们在容府的境遇,可想而知。

      小侍磨磨蹭蹭,最后还是到了东苑跟前,他进去冲着里间虚虚地喊了两声,“月公子?月公子?睡了吗?”

      里边没有回音,小侍自顾自地打了个哈欠,回房去睡了。

      冷澹从树后跳出身来,将支开一条缝儿的窗户一掀,翻身钻了进去。

      房间里挂着竹青色的纱帐,一直垂到地上,整间屋子十分宽敞,一面硕大的梳妆铜镜,上边摆了一堆颜色各异大小不一的瓶瓶罐罐。

      屋子里东西不多,却属那个大铜镜子最为瞩目,但是细想来,容月平日里却是不怎么梳妆的,他站在那里,便是天然的水芙蓉。

      容月的床榻在最里边,冷澹一眼望过去,只看见他的一头青丝水一般的垂着,身上盖着一面薄薄的绸面凉被,竟是睡着了。

      冷澹准备要说的话此刻竟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她沉默伫立了良久,准备转身离去。

      容月白日里心摇神伤,回来的路上,李绒绒便问了他两次到底是发生了何事,他也只是勉强一笑,并不作答,直到马车驶到容府的大门跟前,容月的脸色反而更差了些。

      躺在床上闭上双眼,哥哥的竹子被斩断的那一幕和当年哥哥手植竹子的那一幕不断变幻,终于是忍不住啜泣,他连哥哥最后的一点念想,都没有守住。

      冷澹听见容月小声的啜泣声,极为隐忍,又极为悲伤,终于是出了声,“容月。”

      容月身子一颤,不可思议地回头,“你,你来干什么!?”

      脸上还带着未曾拭去的泪光。

      冷澹将身后的竹捆放了下来,容月上前,“是哥哥的竹。”

      “你哥哥的墓。”

      容月低头将竹子抱进怀里,这才发现冷澹的身后还有一根未曾解下的竹棍。“我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你说过,我醒了,你便告诉我。”

      “你听见了?”容月的语气带上一点儿欣喜。

      冷澹点点头,“现在更确定了。”

      容月敛下眼眸,长长的睫羽在眼窝下投上一片小小的阴影。“若是,我现在改主意了,你会如何?”

      冷澹眉头一敛,她会如何?她最擅长的便是杀人,但是容月显然是杀不得,那她还能如何。

      “一直问你。”

      “噗。”容月连忙捂住嘴巴,笑不露齿笑不露齿,“我之前不明白哥哥为什么会喜欢上你,现在倒是有些懂了。”

      “为什么?”冷澹自己都不懂,眼前的人却说有些懂了。

      “不告诉你。”容月眨眨眼,他站起身从衣柜后边寻出一个极大的锦缎盒子,将那捆竹子妥善地放了进去。

      “我会告诉你哥哥的墓在哪里,所以到时候,我会和你一起去。”容月抱着锦缎盒子一笑,“哥哥的竹子,我会好好保管。”

      “你赶紧走吧,一会儿我的小侍过来看见就不好了。”容月催促她。

      “他去睡觉了。”

      容月一愣,随即又释然自嘲,“是了,虽然我现在住的是容家最好的院子,明面上也是最受宠的公子,但是实际上却不是,我只是母亲用来巩固权利的工具,不光是我,这一院子的公子们,谁不是呢?”

      冷澹似乎是想开口,嘴唇翕动,却没出声。

      “诶呀,我与你说这些作甚,你快走吧。”容月将冷澹向外一推,冷澹的身子一凛。

      “你还有什么话说?”容月推不动冷澹,只能抬起头看着她。

      这张脸与容竹有五分肖似,不一样的性子,却是一样的坚韧。

      “多谢你。”冷澹舒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什么千斤重担。‘’

      容月一笑,露出两个尖尖的小虎牙,“不妨事,按辈分,你还要叫我一声小叔子。”

      冷澹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绝妙。

      “诶?不说一声就这么走了?”容月只觉得眼前一阵风扫过,窗户吱呀一声响动,刚才还站在这的人瞬间就没了影。

      “真是……”容月将锦缎盒子抱在胸前,心却不受控制地狂跳。

      .
      第二日李三思便早早地来了,一来便扯着聂千万偷摸摸地问,“冷澹成不成啊?”

      “成了。但是冷澹说到时候不要拦着她杀人。”聂千万道。

      昨儿聂大寨主食饱餍足之后睡得正沉,就一个出去方便的功夫,就被冷澹逮住了,大晚上的,十分骇人。

      “她昨天晚上跟你说了这个?”李三思瞪眼,“怎么突然就开窍了不过冷澹的身法我的确是信得过的,后天让她乔装一下,我们一同去赴宴,暗卫不能都带进去,届时我让她们在府外接应。”

      “成。”聂千万打个哈欠,一拍李三思的肩膀,“我看好你哟。”

      李三思将她的手甩开,“若是越连城真的活了,那只好请她再死一次了。”

      “这金城盼着她死的人有多少,盼着她活的人就有多少,后天若真的打起来,恐怕是一场硬仗。”聂千万难得严肃。

      “所以才要叫上冷澹,顺便,我将这个给你带来了。”李三思一扬手,她身后的护卫奉上一条由长长的布条一层一层裹起来的物件儿。

      聂千万眼前一亮,慎重地接过那沉甸甸的物件儿,神情莫测。

      “你竟然将它带来了。”

      布条逐层解开,露出一截银白雪亮的刃,聂千万眯起眼睛,如鲠在喉,一时间说不出话。

  • 作者有话要说:  安安。jj抽了?发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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