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受”不起》酱酱鱼

22、22 鼻血

　　“准备好了么？诺诺？”郁莱蒙体贴细致的发问。
　　“你叫我什么？”安诺整个人都不对了。
　　见鬼的专属昵称，居然是认真的么？
　　郁莱蒙俯身看他，盈盈浅笑，薄唇轻启：“诺诺？”
　　“住口。”安诺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拒绝的信号。
　　“看来你不是很喜欢。”
　　郁莱蒙不无遗憾，一点一点打湿他的头发，给他揉上洗发露。

　　“叫我安诺就好，郁莱蒙。”安诺非常认真的请求。
　　“行，我不会勉强你的，稍微抬头好么？”
　　郁莱蒙两手在他脑袋上，已经搓出了丰富的泡泡，看来第一次给人洗头，又没有洗头机的情况下，进行还算顺利。
　　不过……
　　安诺睁只眼闭只眼，紧急提醒：“泡沫要流到我左眼上了。”
　　小小的意外情况，也在意料之内。
　　“你闭好眼睛。”郁莱蒙轻声嘱咐。
　　他看了看自己两手的泡沫，弯腰俯身，往安诺眼皮上吹了吹。
　　“呼……呼……”
　　“？”

　　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安诺瞬间猜到了他的动作。
　　他很想睁开眼，可明显感觉泡泡液体即将滑过眼皮，忍不住道：“我想我需要毛巾。”
　　用嘴巴吹，能阻止地心对泡沫的吸引力么？
　　“抱歉，我的手挺忙的。”郁莱蒙笑道。
　　“……”总感觉这人在趁机整他？
　　郁莱蒙并没有在整人，只是看着安诺的眼睫，如蝶翼般不安的抖动，有点舍不得破坏这一幕罢了。

　　好不容易洗完头发，时间已经过去半个钟。
　　安诺顶着一头湿哒哒的碎发，动手解扣子。
　　郁莱蒙已经替他放好了洗澡水，准备把人搬进去泡着。
　　“也许你现在不疼了，但还是尽量别弯腰。”他不放心的叮嘱一句。
　　很多人，在不疼的情况下就会忘记自己伤在哪。
　　安诺深以为戒，他就是一时忘了腿伤才摔倒的，才会酿成更大的不幸。
　　“你还没洗澡吧，要一起么？”安诺指了指淋浴设备，道：“你可以用那个。”
　　“我？”郁莱蒙微微睁大眼睛。
　　“我不可以。”他很快速地拒绝了。
　　“是么……”安诺略感遗憾。
　　只他一人被脱掉裤子坦诚相见，未免有点不公平。

　　郁莱蒙尽量不看他，把人小心地送进浴缸里，低声道：“你慢慢洗，有事叫……”
　　他话未说完，突然一手捂住口鼻，“该死……”
　　滴答——
　　有一滴鲜艳的红色液体掉进浴池中，溶水而散。
　　两人都愣住了，安诺抬头，皱皱眉：“你没事吧？”
　　“我很好，”郁莱蒙浑身火气：“有事叫我。”
　　放下话，不等安诺回答，他便快步离开了。
　　郁莱蒙突发状况流鼻血，走得又匆忙，以至于安诺有点无所适从。
　　某种不可言说的微妙的怪异感再次出现，他觉得，自己差不多要抓住它了。

　　什么样的情况下会流鼻血呢？
　　天干物燥，气血上涌？
　　他上火了，鼻腔内部干燥，或者鼻粘膜太薄之类的缘故……
　　可以有很多原因，但安诺的心底，不由之主冒出一个细小的怀疑。
　　郁莱蒙总不会因为他流鼻血吧？
　　这个猜想，他不敢宣之于口，它显得特别荒诞可笑。
　　但心里……忍不住想要立即联系乔拉问问看。
　　脑袋里还在纠结，行为已经先一步做出抉择，安诺抬起手环，发出了通话请求。
　　“乔拉，是我。”
　　“安诺啊，你的腿还好么？我明天就能出院啦哈哈哈……”
　　乔拉的声音中气十足，听着就很健康。

　　“我早就不疼了，恭喜你出院。”
　　安诺说完，又张了张嘴，到底问不出来。
　　这个猜想，在再三思索之后，最终被按压下来了。
　　都是男人，怎么可能呢？！
　　像乔拉这样不直的人，毕竟只是少数。
　　在认识他之前，安诺狭小的交际圈里，完全没有遇到。
　　当然，也不排除他遇到了，只是半点没看出来。
　　郁莱蒙位高权重，他是帝国的传奇，安诺不想太过草率的去判断他。
　　一个看似无意的问题问出口，必然会引起许多连带的问题。
　　甚至把自己也给拖下水了。
　　安诺思前想后，决定当做无事发生。
　　静静的听乔拉讲述他和阿方索医生的交集。

　　乔拉说自己被对方无情的拒绝了，不仅是直白拒绝，还叫他滚远点。
　　“我完全没有动手，他居然说要告我骚扰！”乔拉的声音透着一股委屈。
　　“这个……”
　　安诺很艰难地把高大冷面的医生代入为被追求的女性。
　　“我觉得你应该绅士一点，循环渐进，你这样会吓到他的。”
　　“可是我连表露心意都不行么？”乔拉有点不服气。
　　安诺斟酌着用词：“也许你的表白给他造成困扰了。”
　　那位医生应该也是直男吧？
　　安诺觉得，要是自己突然被一个热情的金毛小伙表白，怕不是瞬间黑脸。
　　所以他非常能理解对方的抗拒，没有好脸色也正常。

　　“什么困扰，他肯定是嫌我穷。”乔拉说着便叹一口气。
　　“重点不是这个吧？”重点难道不是你的性别么？
　　乔拉继续嘟囔：“以他那样的身高容貌，肯定不缺0的追求。”
　　安诺面无表情的听着，不吭声，以免自己一张口就泼他冷水。
　　乔拉见他没反应，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该不会以为他不喜欢男人吧？”
　　“……”这不是当然的么。
　　“我告诉你，我不会嗅错同类的气息的，那家伙绝对跟我一样。”
　　乔拉的语气很自信，非常肯定。
　　“同类？”安诺来了点兴趣，低声问道：“你是怎么辨别的？”
　　乔拉笑了笑，“是不是对男人感兴趣，一个眼神就知道了。”

　　这么神奇？
　　泡在浴缸里的安诺，顾不得洗澡，迟疑着问道：“那你认识的人当中，还有谁是同类？”
　　郁莱蒙会是同性恋么？
　　安诺支起耳朵，等着他回答，可惜这次乔拉完全没有读懂他的心声。
　　“军队里这样的人可不少，还别说，安诺你这模样的，就是1最喜欢的类型。”
　　“什么？”安诺眉头一皱，怎么转到他身上来了。
　　他什么模样？
　　浴室的墙面装了一大块镜子，安诺扭头看去，他左腿搭在浴缸外面，整个人陷在热腾腾的水雾之中。
　　表情不再是以往那样平静无波，眉宇间充斥着疑惑不解。

　　安诺知道自己长得不差，他从多伊尔夫人那里继承到的，大概就只有这张脸了。
　　他也不矮，差不多一米八的个子。
　　因此，更多人用惋惜的目光看他，没有精神力，多伊尔家少了一位天之骄子。
　　他没有其它年轻人的骄傲闪耀，也不是沉稳，从小到大的否定，使他淡漠。
　　这样的人，会在乔拉所说的圈子里受欢迎？是什么审美？
　　“你知道男人的挑战欲么？”乔拉嘿嘿笑了起来，带着揶揄意味：“那就是……想要弄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