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做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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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礼从小到现在，遇到过很多人的求助。
从小时候的尝零食、借作业，到现在为了名、利的乞求，他经历过太多。
人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欲和望。
饿着想吃饱，吃饱想吃好，吃好想吃得更美味、更独特……所以他们乞求的事情，总是带着“不满足”三个字。
要蒋礼来说，就是贪得无厌。
他经常会欣赏这些贪婪的人脸上丑陋的神色，再看心情选择满足谁的乞求。
这甚至成为了他用来放松的一项娱乐。
但郁瑜是不一样的，在他开口求自己以后，蒋礼以为他会厌恶，会第一时间拒绝。
然而并没有。
不是因为郁瑜现在的样子多么合他的胃口，不是因为他把郁瑜放在了要保护的名单里面，也不是因为郁瑜的要求多么简单。
只是因为乞求的内容，让他觉得不舒服。
郁瑜现在衣食无忧，因为是《午后》的作者，即使在剧组没有话语权，也没有人会拼着让原作者厌恶，也要做一个仅供宣传使用的采访。
所以郁瑜并不是必须要做这个采访的，如果拒绝，不会有任何问题。
可是现在，看看郁瑜慌乱无神的样子，都怕到这种地步了，还勉强自己去接受采访，唯一的请求只是改变采访的方式。
至于吗？
蒋礼气的后槽牙都鼓起了，只恨郁瑜为什么这么胆小！
或者说，恨郁瑜为什么这么替柳飞尘做打算。
他很想把郁瑜拽起来，大声问他：就这么喜欢柳飞尘吗？
喜欢到怕成这个样子，还要替他投资的电影做无所谓，根本没什么用的宣传？
这么掏心掏肺地对柳飞尘，柳飞尘对他真的好吗？还不是装出来的？为什么不睁开眼看清楚？
可是蒋礼没有这么做，因为他没有资格。
郁瑜怕镜头的原因他知道，还是因为两年前的事情。
所以就算骂了柳飞尘，他自己要逃不开责任。
无论是蒋礼自己、柳飞尘、魏语诗，还是当年为了一个头条一个“正义”，把郁瑜逼退娱乐圈的人。
郁瑜会变成这样，他们都不无辜。
叹了一口气，蒋礼还是站了起来：“我去帮你跟剧组说，你别担心了。”
“到时候代表了笔录，或者录音就行，你又不是圈里人，没必要非得露脸。”
本来采访把郁瑜弄得身体不适，剧组就有点不好意思，加上蒋礼亲自过来“商量”，制片那边自然是同意了不拍摄，只录音采访的建议。
没必要为了不重要的宣传方式，把人得罪了。
近些年来，随着社交平台的兴起，电影的宣发逐渐变得重要起来。
甚至好几次发生了好的宣发拯救了一个剧组的事情，可见宣发这个部门的重要性。
可是也因为宣发是最近才变得重要的，各大剧组的宣发部门质量也参差不齐。
优秀的有，差劲的有，平庸的也有。
《午后》的宣发，很不幸，是个薛定谔的宣发。
什么意思呢？
因为对导演跟演员的阵容十分自信，因此电影没有很重视宣发这个部门，导致有想进娱乐圈，想混日子的关系户们都被塞进了这个部门。
这些关系户状态好的时候，脑子里的想法天马行空，创意非常让人惊艳。
一旦状态不好，奇怪的操作就出来了。
谁也没办法预料到他们现在进行着的，究竟是状态好的时候的想法，还是状态不好时候的想法。
把这些人放在宣发，也是没办法。很多人想得很好，电影的成品摆在那里，又有高人气的蒋礼坐镇，再坏能坏到哪去呢？
何况关系户里也不都是些傻子，也有几个聪明的，总不会太离谱。
按照章程，他们一开始的确规规矩矩地准备着宣传的物料，不出色，但也不出岔子。
可是等到原作者郁瑜采访时，有两个人突然灵光一闪，觉得这是非常好的营销素材。
即使电影开拍时有些小道消息传言郁瑜跟蒋礼再次见面，宣传了一把电影。
但后来就没有下文了，郁瑜没有回归娱乐圈的意思，也没有自炒。
蒋礼的咖位在那里，粉丝撕遍全网，恨不得他孤独一辈子，连朋友最好也没有。
所以郁瑜在剧组的事情，所有人都是看到照片，或者郁瑜的身影，还没真的采访到他。
如果他们真的能让郁瑜在镜头前开口，再剪一剪，那肯定能再一次点燃全网的八卦热情！
谁料计划还没实施，就因为郁瑜的镜头恐慌症发作而搁浅。
甚至在半个小时后，蒋礼的强硬态度下，采访的计划直接被取消。
一般都工作人员到这里，再喜欢原来的计划都会取消，毕竟都被这么否决了。
可是这些关系户们不一样，他们并不害怕蒋礼，也不太会被一些建议给“拘束”到。
于是聪明的关系户脑袋灵光一闪，表示他们有办法了！
郁瑜休息得差不多，觉得也不好意思再继续躺着。就示意剧组的工作人员，他可以采访了。
蒋礼处理好了一切，再次到采访间的时候，那里只有那个负责采访的小女生，后面那个厚重的摄影机则不见了，这让郁瑜松了一口气。
轻松地坐在对面，郁瑜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刚刚身体突然不舒服，没吓到你吧？”
小女生害羞地连忙摆手：“没有没有，蜉蝣老师才是辛苦了。”
因为她也听说郁瑜不舒服的理由是什么，所以安慰道：“有镜头我也很紧张，还好现在没了。”
“我们这次的采访只是录音，蜉蝣老师您放心。”
郁瑜点点头，放心地做起了采访。
在他认真回答问题，夸奖电影的时候，小女生背后的杂物架上，重重伪装的后面，一个不明显的红灯正微弱地闪着光芒。
采访进行得很快，因为没有什么实质的内容，都是些空话。
加上采访的人没经验，自然也不会拓展些什么，而是规规矩矩地一个一个问下去。
因此出来的时候，郁瑜不仅不紧张，还仿佛放下了一个担子，一脸轻松。
蒋礼看见，调侃道：“采访完了这么开心？”
郁瑜点点头：“因为我要回去啦！”
蒋礼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什么？”
郁瑜自己带了个背包，此刻正在往里面装书。之前一直蹭蒋礼的休息室，索性在里面也放了几本书，现在要回去了，自然要把东西也带走。
他动作慢腾腾的，不时还调整一下个别书的位置，好方便把别的书也塞进去：“电影拍了一大半了，然后正好要换场景。”
“我看了一下，下次的那个景，离我家还挺近的，我就问导演能不能回去。”
“导演答应啦，告诉我录完采访就能走。”
终于把最后一本书也塞进包里，郁瑜非常有成就感：“那么就再见了！”
只是往外走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以后有空，请你吃饭。”
蒋礼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郁瑜离开的背影。
他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帮郁瑜的忙，却又因为看见郁瑜的笑容觉得很值得。
没事，他的工作很多，总归有在郁瑜附近的。
对于郁瑜的离开，剧组有些人观察到了，有些人没有。
不过没关系，因为剧组不会因为郁瑜的离开而产生什么影响，工作依旧做不完。
连被叮嘱照顾郁瑜的制片蔡姐，也只是在郁瑜离开的时候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注意安全。”
说完又继续看自己手头上的工作了，完全没有要跟柳飞尘说一声的意思。
所以郁瑜回家的事情，柳飞尘并不知道。
他还在公司，除了处理工作之余，还要跟长河公司的负责人进行友好交流。
这已经是柳飞尘跟魏暮云吃的第四次饭了，没有例外的是，依旧吃的是日料。
长河公司的大小姐爱吃日料，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保密性一流的包厢里，只有流水声潺潺，安静又自然。
魏暮云吃下一块肥美的三文鱼，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柳少选的这家店很好，我都没来吃过呢，没想到A市还有这么正宗的店。”
小酌了一口桌子上的清酒，柳飞尘笑得春风拂面：“魏小姐喜欢就好，只是——”
魏暮云疑惑地问道：“只是什么？”
柳飞尘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一副有些烦恼的样子：“我们都见过那么多次，魏小姐还叫我柳少，这么生疏……”
魏暮云听完，笑了起来：“那柳少也叫我魏小姐啊。”
柳飞尘先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然后目光灼灼地盯着魏暮云，仿佛眼中只有她一人：“暮云。”
温和的嗓音此刻有些放低，让人听着耳朵都要红了。
魏暮云被看得脸上一热，躲闪了一下柳飞尘的目光，接着小声地说了一句：“飞尘。”
于平时落落大方的表现截然不同，一副害羞到极点的模样。
最后吃完饭的时候，柳飞尘喝得有些醉了，面色上带着薄薄的红色，但脸上却是止不住的笑容，仿佛有什么非常高兴的事情。
一旁的魏暮云则搀着他，脸上也是红红的，害羞又关心地看着柳飞尘。
最后把魏暮云送上车之前，柳飞尘没忍住，冲动地抱了对方一下。
接着仿佛极力忍着什么，不舍地说：“暮云，再见。”
魏暮云也是不舍地道别：“飞尘……”
一切尽在不言中。
可惜再不舍，车子终究还是要开走。
柳飞尘站在原地，看着魏暮云待的车子越走越远。
等到再也看不见的时候，脸色的醉意及不舍通通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冷意。
与此同时，车里的魏暮云也收起了害羞的表情，拿起手机打起了字。
手机屏幕微弱的光芒印在魏暮云的脸上，没有表情的脸显得格外惊悚。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做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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