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背景板人物传》可待者寡

52、武侠路（十六）

　　“上次在船上，不管是你还是秦风月都有所保留，萧观风嘴里没一句实话就算了，连秦羽都一肚子秘密。捌玖，你说到底是谁处心积虑要亡萧家，要搅乱江湖？”
　　崔十有的下属之前根据他在风泠渡船工处交手的线索一路查到了万巽海的一个道家门派得一宗，正巧发现秦风月的人也查了过来，得一宗失踪了一个掌戒长老，温白凛猜可能就是秦风月说的在马车里发现的那个死人。
　　崔十有摇了摇头:“不知。”他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是谁在后面捣鬼还顺手陷害了他一把。握了握剑，叫他知道，必定削他脑袋。
　　“走吧，咱们先进去。”
　　崔十有听言，挽着她的腰轻功一提，便悄悄潜了进去，整个无药谷的武力防御对崔十有来说形同虚设，但水穷天杪向来不是以武学著称，而是以医毒双绝传于世，无药谷不医仙更是当世多少人求见不得的圣手毒医。
　　不过任凭医不死奇招无数，设障无数，在温白凛这个无视一切毒物的外挂面前，都毫无用武之地，两个人就在没惊动任何人也没破坏任何陷阱的情况下，偷溜进云卧轩过了三天，三天时间足够温白凛饱览群书，秦羽和秦风月才倾家荡产换得医不死一面之缘。
　　温白凛伸了个懒腰，根据这几天的收获，偷偷借了医不死不少好东西对症下药给崔十有制了不少药丸，让崔十有当糖豆吃。
　　崔十有可有可无，有便吃，没有便熬着，经脉被阿修罗功肆意破坏，疼着疼着也就习惯了，但吃了药多少也能缓解一点。
　　太阳渐渐西落，晚霞洒在陈旧的书页上，温白凛合上书，叹道:“真没想到，九春三道和水穷天杪几百年前竟是一家。”其实听名字就能听出来点相似的意味。
　　整个下午她都在看被压在最底层的手札杂谈，历代水穷天杪的主人真是都非常有意思，非常的有趣和奇妙。最厉害的便属几百年前把水穷天杪从九春三道分裂出来的开山医祖邬先悼，那才是当世奇才，谋略比医术更胜一筹的怪胎。
　　“九春三道，天一道通百家绝学，地一道习阴诡之术，最神秘的当属非人道，奇淫巧技，来者不拒，囊括外八门所有行当，暗中行事居多，邬先悼就是外八门中的一支。”
　　崔十有想了一下，但他向来对这些作古的八卦不上心，只隐约知道邬先悼分教而出，似乎是因为与当时在位的教主闹了矛盾。
　　温白凛倒是知道一点，刚才在书上看到的，倒也不是闹矛盾，就是很小的一点原因，两位能人因为要不要孩子的问题两地分居了。听起来很儿戏，但事实确实如此。任凭邬先悼谋略过人，也搞不定自家媳妇。
　　还好同样作为教主的崔十有是个听话的乖崽。
　　温白凛看了看他，每次她把他吃得死死的时候，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好像她才是被吃得死死的那一个。
　　崔十有看着正经，偶尔也会给别人一种白切黑的错觉，尤其他让人吃瘪时，总是无意间就把人给坑了，还一副无辜的样子。
　　崔十有默默咬着药丸，抬头用眼神问她:“看我做什么？”
　　温白凛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是不是什么都听我的？错了也听我的？”
　　崔十有先点点头，又摇摇头，温白凛掐他腰间的肉，很硬实，掐不动:“什么意思？”
　　崔十有不说话。有些事情偶尔他也要有说不的权利，比如有些她说不要的时候，他也许也可以纵容自己稍稍放肆一点？
　　他嘴巴闭得跟蚌壳一样，温白凛撬不出他嘴里的话，但吻上去时却分外柔软，舌尖一舔便轻松抵了进去。有时候想要扣开一扇故意闭紧的门，不需要太多，一个吻就够了。
　　时间太长喘不过气，温白凛敲敲他的肩，崔十有稍稍分开，眼神很深:“比如现在这个时候。”他就想说不。
　　只让她勉强换了口气，又堵了上去。其实他的放肆也很有分寸，总是能在她快真恼的时候戛然而止。
　　温白凛清楚，只要还是他，还是这个她走过无数世界来费力寻找的人，就永远都会顾及她的感受和想法，其实不必多问。
　　即便意见相左，他讲他的道理，讲不通了，还是会照她的意思来，错了他就扛着，从不曾生气，也不曾抱怨，更不曾嫌弃麻烦和厌倦，只有一次伤到她自己了，他才发了火，气恼自己太放纵她以致于疏忽了其他一些重要的东西，更多的却是自责于自己思虑不周，没护好她。
　　就是这样的宝贝，才值得她一个世界一个世界地找过来，哪怕所有人都说他根本不可能还活着，她也要一意孤行地扑到这没有尽头的世界。
　　她生命里从不接受没有他的选项，但凡有一点可能和希望，她都不会放弃。她不假设如果，没有如果，他会回来。
　　不管他在哪里，最终都会回到她身边。
　　水穷天杪是个遍地药材的地方，有人工养殖的药园，也有野生繁殖的原始树林，林子里奇珍异宝才叫多。在这里各种草药随处可见，片叶不生的地方才难找，但无药谷就是这么个奇怪的地方。
　　不医仙是个怪人，避世而居，脾气古怪，治病救人全靠心情，但确实是名副其实的杏林圣手。
　　金钱恶势力扣开无药谷的谷门，几息探脉望诊又放血落针，医不死对素皎体内复杂的奇毒大为惊叹，“竟还有这般古怪的毒，真是生平罕见。”可惊叹归惊叹，不治。
　　也不知道秦羽用了什么办法，最后竟求得医不死松口，秦风月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素皎会没事的。”
　　秦羽肩膀一抖，不愿与他身体接触，但也暗自感激他不吝千金为素皎求得一线生机。
　　小药童过来喊他们吃饭，无药谷不留外人，客居处不在谷内，出了谷还要走一段路。石桌上已经摆了菜，萧观风正坐在一旁，等开饭。秦羽端了流食先去喂素皎，秦风月和萧观风给他留了饭，就自顾开吃。刚吃没两口，一颗青枣从头顶砸了下来，秦风月摸着后脑勺:“嗯？”
　　抬头看去，繁茂的树冠里温白凛荡着腿靠在崔十有身上，一边吃枣一边说:“秦小公子，别来无恙啊。”
　　秦风月大喜:“小白，捌玖，你们竟然也在。”
　　崔十有带着温白凛跳下来，周围的药童皆是如临大敌，秦风月赶忙安抚:“别别别，是我朋友，别动手，别误会。”
　　这些药童看着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实际上力大无穷、寒暑不侵，一开始秦风月也不了解，吃了大亏，尤其他们使毒的功夫，令人防不胜防、头疼不已。
　　无药谷门人遍布整个水穷天杪，最下层的药仆掌管药园，数量最多也最普通常见，药童则负责监视和守卫，并且只有经过特殊的药物训练才能任这一职，再上面是医者和毒师，专治各种疑难杂症，研究各种药石奇毒，兼负传道受业之责，平素会轮流给药仆和药童授课。
　　至于不医仙医不死，无药谷之主，虽不管事，但几乎整个水穷天杪都在他掌控之中。
　　温白凛和崔十有一现身，便有药童传信与他。医不死来得很快，还未至眼前，冷笑先到，“什么时候我这无药谷成了人家后花园，想进就进，想出就出了？”
　　原本只是瞧着素皎身上的毒有些眼熟，便入云卧轩找寻典籍，却不料发现轩中有外人进入的痕迹，便差弟子严查，未多时便听有生人踪迹，他便匆匆赶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温白凛转身，医不死正甩着袖子走近，身后跟着几个药童。那是个颇有些仙风道骨的中年男人，保养甚好，比实际年龄看上去年轻得多，怪不得能让她师父多年念念不忘。
　　温白凛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拱手行礼:“弟子温白凛，拜见师丈。”
　　医不死原本就不太好的脸色顿时更是阴沉下来，“一派胡言。老夫多年未娶，如何是你师丈？休要胡说八道、信口雌黄！”
　　温白凛也不急，只是慢悠悠告诉他:“师父让我问候您老人家，可还记得当年北漠之约？”
　　医不死闻言一顿，铁青的脸愈加风云变色、山雨欲来。
　　“你师父是乱饮香？”
　　温白凛点头:“正是。”
　　医不死脸色有些古怪，说不上是提了一口气还是松了一口气，他定定神，端着前辈架子问:“你师父人呢？”
　　他虽非其师丈，但他同乱饮香尚有同门之谊，即使乱饮香早便与无药谷恩断义绝，凭他二人间混乱复杂的关系，尚且勉强认温白凛这个弟子。既是弟子，擅闯之罪暂且不究。
　　温白凛恭敬答道:“师父不久前已仙逝，临终时吩咐我代她来同师丈赴约。不管师丈承认与否，话我带到，至于赌什么，三天前我已将人送至无药谷，今日师丈应也见识过了。师丈若是接招，十日为限，定个输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