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背景板人物传》可待者寡

19、娱乐圈（十九）

　　晚上霍庭很主动，他难得主动。
　　满身的汗，霍庭压在她背上，与她十指相扣，整个人把她包裹了起来。
　　他身上总有一股好闻的气息，尤其是在动情的时候。
　　他咬住她的耳朵，轻声低语。
　　“外婆生病的时候，都是我妈在照顾。一开始我爸，我说的是林江，也是知道我妈家的情况，但不舍得分开，还是和她结婚了。他根本不清楚这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病，根本没做好准备，就草率地做了决定。”
　　“婚后不久有的我。他见过我妈照顾已经瘫在床上的外婆时的模样，所以我妈也确诊后，他就害怕地逃走了。”
　　“我继父接纳了我们一家，开始的时候我妈还是正常的时候多点，继父跟她一起送走了感染并发症去世的外婆。”
　　“后来我妈的情况也严重了，要吃药，要做心理辅导，钱花了出去没有一点声响，该严重还是会严重。”
　　“你能明白吗？到了后来，吃喝拉撒都是我继父手把手地在带我妈，时常会面对她突然的大小便失禁，因为无法辨认出人，会对他尖叫、哭泣、厮打、使用暴力。”
　　“阿兹海默剥夺了她的记忆，剥夺了她所有美好的感情，甚至剥夺了她的生存能力后，也一同掠走了她的尊严和生命。一种病，前后摧垮两个家庭。”
　　“她最后活得很痛苦，清醒的时候，也会怨恨，其实没有人嫌弃她，继父不会，我更不会，可她觉得脏，觉得自己丑态毕露，她受不了。”
　　“继父的身子就是那时拖垮的。工作的压力，生活的压力，还有压垮他精神的压力。”
　　霍庭说着，神色暗了下来。
　　“我真的很感激他。”发自内心的感激。
　　感激他的接纳，感激他的承担，感激他在他心里怨愤这个世界时，给他树立了榜样，告诉他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也是他以身作则，言传身教，重新架构了他的人生观、价值观，告诉他怎么看待这个世界、怎么对待这个世界。
　　温白凛反手摸他的头发，揉了揉他的耳朵:“我会和他对妈妈一样待你。”她知道霍庭的心结，他见过因为这个病先后两个家庭绝望的样子。
　　霍庭在她耳边低低笑出声:“是我怕呀。”
　　“我怕你看到我那时的模样。”
　　温白凛无法安慰他，只能更热烈地迎合，让他暂时忘却这些时时刻刻压在他身上的痛楚和绝望。
　　谁愿意让爱的人看见自己丑陋的样子呢？霍庭想，他好像能明白了他妈妈那时的感受。
　　《群雄》定档发布会结束那天，林沉学校正好放假。霍庭给了他些零用钱，除了买必要的文具和工具书，他都没花，是以很有剩余。
　　绕道买了菜，城市里和乡镇太多的不一样了，他看见蔬菜水果的价格都觉得手发颤，心发疼。带着他体温的钱还没怎么花，就见底了。到家时家里没人，他有些失落。但是又高兴自己可以有机会好好给兄嫂做顿饭。
　　家里厨具油烟机什么的有点太先进，研究了好一会，他才弄明白一些简单功能。端着锅炒菜时，大门开了，他快速地装盘，有些拘谨地站了出去。
　　“嚯，霍庭，你还使用童工啊。”陆遗林刚换上鞋子，抬头就看见个小孩规矩得像个小仆人一样站在那里。
　　霍庭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就听温白凛呛道:“没让你来你也来了，既然是客人就客气点，说点人话。”
　　陆遗林摸摸鼻子:“你说你也没什么事，宣传也不去，是太自信还是好几亿的投资搁你眼里就随便扔着玩的。”
　　“电影宣发我给了那多钱，加上赵导和你的口碑，再扑都别在圈里混了，该哪凉快哪凉快吧。而且想必陆大影帝也不想要个票房毒药的名头加身，肯定会卖力宣传，你那么多粉丝，我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该担心的是那些和咱么撞档期的片子。”
　　温白凛走过去，摸了摸林沉的脑袋:“今天放学这么早。”
　　林沉点点头:“最后一门测验我提早做完了。”
　　温白凛夸他:“和你哥一样聪明。”又问:“做了什么？还挺香的。”
　　霍庭帮她挂好了包也走了过来，路过林沉时，看到林沉期待又渴望的眼神，顿了顿，也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做得快是好事，但也要保证正确率。”
　　林沉按耐住自己的激动和开心，主动拉霍庭的手:“我知道了。哥你坐啊，我还有个菜就好了。”
　　陆遗林过来，弹了一下林沉的脑壳:“小孩儿，认识我吗？”
　　林沉捂着头:“认识。你是陆遗林。”
　　陆遗林高兴，哟，他的业务拓展的挺宽，什么年龄层都有啊。
　　“叫我什么？”
　　林沉乖乖地又说了一声:“陆哥哥好。”他认识陆遗林，其实不是在电视里。他知道他哥卖了两次房子，都是因为这个人。
　　林沉进厨房时，霍庭本来想制止，温白凛拉住他，低声说:“让他做吧。能为你做点什么他很开心。”
　　霍庭顿住。
　　林沉的DNA在公安机关做了登记，他也有托关系去查他的身世。只是目前都还没有什么回声。不过也就是顺带的事，找得到找不到对他来说都无所谓。等林沉长大，还是要看他自己的想法。
　　国庆放假，《群雄》首映。
　　首映礼邀请了很多人，嘉宾、媒体、相当一部分的粉丝观众，温白凛象征性地走了个过场，有常规的观众互动和媒体采访环节，等到看片时，她和主办方知会了一声就悄悄去寻了霍庭和林沉。
　　露天的剧院里，大屏幕上一开始，就是千军万马奔腾呼啸，空旷的天幕回荡着震荡人心的音效，电影里的战马像是随时冲出牢笼踏碎山河，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踩在脚下，将所到之处皆夷为平地化为焦土。
　　最前面那个手持长刀的帝王满面染血，如鹰隼一般锋利的眼神，像是豺狼，凶狠又嗜血。
　　他身后是一支不败之军，他要立于不败之地，才能在群雄纷争战乱四起之中守住自己的国家，守住自己的臣民。
　　其实故事也说不上多复杂，不到两个小时的电影也讲不了太多，不必处处详尽。故事里陆遗林饰演的就是这一方帝王，个性软弱，善良怯战。但国家积弱，四方纷争若他身为国主再立不起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朝气数断绝，被蚕食殆尽。
　　这个年代，不把人的命当命，战马比人金贵，失去了国家的庇佑，流离失所的人们下场可想而知。
　　而温白凛，饰演的则是一个处于整个社会结构最底层的歌女。她被送进宫，被训练怎样使帝王笑，逗帝王开怀，这便是她最大的任务，要让他在安乐之中死于非命，让这国家无主，最终分崩离析。
　　本以为是受控的一把刀，来屠一个无用的傀儡皇帝，皇帝虽怯勇，但聪慧，竟对一把刀也生了怜惜，可没想到，这把刀却不愿被人握在手里，也不愿被人软了刀锋收进鞘中。
　　她敢对帝王下毒手，敢以酷刑引血性，敢用最残忍的折磨锻打帝王的脊骨，磨去妇人之仁，磨出坚韧心智，磨炼一颗爱民之心直到他站出来保卫忠于他爱戴他的臣民。
　　这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扛起一个王朝的宿命。
　　而她教他的最后一课，人，要敬命。
　　她最后死的时候，站在这宫城的最高处，原来被她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帝王早已披上了铠甲，在无数战争与鲜血中泯灭了怯懦，也泯灭了仁慈。
　　凯旋之际，众人以人命取乐，俘虏的脑袋被串成血葫芦。
　　她问:“你要保护你的百姓，你拿起了刀，可现在你赢了，你杀的又是谁？”
　　“是你的百姓。”
　　胜者为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万民莫非得胜者之民，即便今天不是，将来也会是。对待迟早会是自己百姓的人这般残暴，那么就算赢了天下又如何，失了民心，便失了整个王朝的气运。
　　她冲他笑了一下。
　　“你想取我命，我不予你。”
　　那把曾刺穿帝王的剑，终于也被她刺进了自己的胸前。
　　她要让他知道，即便权势在手，即便富贵滔天，也未必事事都能如他所愿、随心所欲、被他掌握。
　　本应恨之欲啖其骨血，但见她自尽于前，却并未有太大的喜悦。帝王俯视宫城，眼里却是空濛一片，无比寂寥。
　　“可惜。”
　　他闭上眼，落下泪。仰着头时，泪珠便欲坠不坠地挂在下巴上。
　　画面定格在这里，影片终。
　　温白凛听见剧场里有人抽鼻子的声音，如果一部影片，能带动观影者的情绪，让他看到大快人心处开怀大笑，血腥残暴处毛骨悚然，悲情虐心处泣不成声，那至少对市场来说，这部影片是成功的吧。
　　温白凛笑笑，握住霍庭的手:“不早了，找个地方吃饭？”
　　霍庭问她:“都在等票房情况，你不也等等吃庆功宴？”
　　温白凛舒展了一下手臂:“成或不成都是它的命，反正就这样了，我不操心。”
　　霍庭手搭在她发顶，弯着眼睛:“你演得很好。”
　　温白凛抱住他:“能抢陆遗林饭碗吗？”
　　霍庭就笑了:“他的饭碗不都是你给的吗？”
　　温白凛想想也是，片酬还不都是她发的。
　　怕被粉丝影迷堵住，温白凛提前换了衣服，带着霍庭和林沉从后台走。
　　晚市很热闹，霓虹闪烁，带着城市特有的喧嚣。所有人都慢下来，白天的一切疲惫、辛苦、委屈，可能仅仅在路边的一顿烧烤中，就随着碳火的烟熏味一同散尽。
　　温白凛和霍庭并排走着，林沉想牵霍庭的手，又没敢，最终试探着牵了下温白凛的手，完全没有被电影里她血腥的模样吓到，竟还觉得比起他哥哥是她更温柔可亲些。
　　温白凛看过去，小孩子紧张不安怕被拒绝的神色，那种眼神有的时候还挺像霍庭。
　　温白凛微笑着握了回去。
　　得到了鼓励的林沉羞涩地笑了起来，温白凛牵住他，挽着霍庭，瞧上去更像是一家三口。
　　霍庭也不由柔下了眉眼。
　　饭还没吃完，《群雄》官博就贴出了票房破亿的海报。仅仅一个多小时，这个成绩在今年整个票房略显低迷的电影市场，算是注入了一针振奋剂，让人眼前一亮。
　　上映首日，虽然排片率不高，但凭借前期的宣传推广和整个电影团队从演员到导演的良好口碑，庞大的粉丝基础相应的就是极高的上座率，首映一炮打响，大获成功，接下来就是资本发力的时候了。
　　任何一个神级票房的神话，永远不是只靠影片本身的质量能达成的，尤其在同档期几部质量都过硬的大片短兵相接的情况下，资本的对抗才刚刚开始。
　　首映当日《群雄》最终拿下二亿票房，这个数据一经公布，虽然不是什么非常惊人的成绩，但在历史战争片中已是少有的成功。
　　但若此时就论成败，还为时过早。上映第一天的票房数据是会有点虚的，因为里面有一大部分都是演员自带的流量冲着支持偶像贡献的票房，能不能保住今年电影第一爆款的头衔，还要看接下来几天的蓄力。
　　首先爆发的是各路影评人包括有影响力的微博大V贴出来的影评，除了官方买的适当水军，靠影片自身的实力也吸引了一圈自来水自愿宣传。
　　短短几天，各路媒体、短视频网站包括朋友圈等社交平台关于《群雄》的话题就全面刷爆网络，赚足了眼球也赚足了票房，在这样势不可挡的优质口碑中，《群雄》的数据一路走高，节节攀升，各大院线排片率也开始慢慢往上调整。
　　当然有粉自然有黑，有为博眼球而黑的，也有觉得影片未达预期确实失望而由爱生恨的，当然更需要注意的是来自对家的恶意狙击。不仅在各大榜单上频频刷低评分，还要挖演员的黑历史，陆遗林之前的那些子虚乌有的黑料又被水军翻了出来，觉得不够脏，还添油加醋了一番，尽是些下三滥的黑手。虽不致命，却能恶心人，运作得好，说不定运气，还能一波带走陆遗林这个演艺圈票房保证，让他走下冠军宝座，无法翻身。
　　这个时候，资本的流氓属性大大凸显出来，尽管黑，洗不白自认倒霉。温白凛不太关注抢票房的这些事，但她解决问题向来直击痛点，出钱的事她来做，至于出力就留给身后的团队和愤怒的粉丝。
　　紧接着，路演、采访、上综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工作忙得不可开交，就连温白凛都被抓去和陆遗林唱了一支推广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