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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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集训回来，一城礼己又投入备赛，而且这下是连和泷泽一冴一起放学也不能继续了。
但泷泽一冴却也没说什么，除开剑道社的经理工作外，偶尔会在放学时经过弓道社去看一城礼己练习，且好像也在默默地忙着什么。
泷泽一冴为告白的事情想破了脑袋。
他不知从何下手，于是谷歌了一下，结果被成千上万的检索条吓到了。他从不知道原来告白可以那么费劲，但转念想想觉得也对，——因为是很喜欢的人，所以要给对方的东西起码要达到自己心中的“最好”。
自己心中的“最好”啊...可是自己都不一定是自己心中“最好”的那个自己诶，泷泽一冴想。
自己最好的...泷泽一冴陷入迷思，觉得自己始终抓不住自己遗忘了的一点。
正烦恼着，泷泽一冴的姐姐就来电话了，说是有急事让他去姐姐的新家一趟。泷泽一冴虽然从小被比自己大7岁的姐姐压榨下长大，但意外地感情还是很好，于是他没什么犹豫就答应了。
结果去到，姐姐给他铺了一地板的各色油漆和一些钱，霸道地丢下一句“你帮我把客厅的墙弄一下我赶着要和你姐夫吃饭你自己点外卖吧”就匆匆走了。
姐姐，墙都早涂好了，这究竟是想要再弄什么哦。可泷泽一冴都没来得及问出口。
虽然曾经坚持去学了十几年画画，但许久不曾动笔了突然临时受命随意题材也还是有些困难。泷泽一冴心里边吐槽着自家老姐又边叹着气原地坐下，盯着一面白墙和一地油漆找灵感。
泷泽姐姐虽然一直都很任性且脾气暴躁，还常以欺负自己为乐，但面对姐夫真的是变成另一个人，各种温柔体贴还爱腻歪，在一起都快要十年了可如今看向姐夫的眼睛都依旧闪着星星什么的...而姐夫在知道自家老姐各种真面目之后，眼中的宠溺只与日俱增了...真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还是该叹什么锅配什么盖。泷泽一冴心里边吐槽着，又边隐隐开始羡慕起来。
于是他决定把姐姐和姐夫对望的时候画到墙上。
想到画什么之后，他很快地就进入状态。
然后接下来的几天，泷泽一冴每天放学后也都到姐姐的新家去画墙壁。
终于画好的那天，姐姐和姐夫吃完饭后就赶回了新家看泷泽一冴这几天的成果。
墙上是雀跃地和姐夫说着什么话的姐姐，还有一直微微笑着聆听的姐夫。他们的眼神一直锁定在对方身上，眼中闪着光，和映着对方的影子。
姐姐有些感动，眼里烁着些泪光，慢慢靠到姐夫肩上，姐夫顺势搂过姐姐的肩，满含爱意地亲了亲姐姐的额头。半晌后，姐姐用力地抱住泷泽一冴，边揉着自家弟弟头发边又豪迈地拍他的背，大声地吹起了“我家弟弟果然是光宗耀祖的大艺术家”之类的彩虹屁。
“姐！你再拍我就要吐了！”泷泽一冴轻轻挣扎了好一会才逃离了姐姐的魔爪。
“噢噢噢，是姐姐不好是姐姐不好，我们家的大艺术家辛苦了哦~姐姐我来么一下可爱的弟弟！”泷泽姐姐龙心大悦，毫不在意泷泽一冴的挣脱，抬手又按住泷泽一冴的脸往中间挤着，还撅起嘴不断逼近。
“嗯嗯嗯嗯嗯嗯！！！！”泷泽一冴瞪大眼看向站在旁边的姐夫试图求救，但却看见自家姐夫正微笑着在吃瓜看戏。
嘤嘤嘤我纯良忠犬男的姐夫终于还是被老姐带坏了！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泷泽一冴心里哭道。
一阵闹腾之后，泷泽姐姐补好口红，尽责地问起了自家弟弟的近况：“一冴，转到新学校之后有没有看上哪家大帅哥啊？”
泷泽一冴闻言中断了姐夫在帮他擦脸的动作，朝自家姐姐大叫：“姐！我直的啊！”
泷泽姐姐可淡定地继续：“哦，所以有没有什么情况啊？”
泷泽一冴突然忸怩起来：“啊呀，算是有啦...”
“谁谁谁！给我看照片！”泷泽姐姐可兴奋地又蹦过来抓自家弟弟口袋里的手机。
“还、还没在一起呢！” 泷泽一冴立刻护住手机。
“诶哟？还没在一起呀~”泷泽姐姐捏住泷泽一冴下巴，打量了泷泽一冴半晌后就下了定论，“那就是你现在在苦恼怎么告白了。”
泷泽一冴无辜眨眨眼，被崇拜充昏了头脑，忘了挣扎，问道：“嗯、嗯...姐你怎么知道的？”
泷泽姐姐望着他天真的大眼睛，心里叹道，因为你很好懂啊。有对象但不给看照片而且说还没在一起，就是很喜欢但还没告白，而且自家弟弟又是那么被动的傻孩子...八成已经被吃定了。而且对方如果不是大帅哥，也肯定是个酷炫而独立的女子。
“你是男孩子啊，主动点。”泷泽姐姐恨铁不成钢。
“我、我知道啦...可她很厉害啊，我不知道要怎么和她说。”泷泽一冴弟弟依旧忸怩。
泷泽姐姐内心默默地吐槽着果然是个酷炫女子，又一边继续教训道：“你在纠结什么啊！越好越抢手吧！不快点上就要没了！”
“啊呀姐你能不能女孩子一点啊啊上什么上啊啊啊啊！”泷泽弟弟突然又脱线地搞错重点，耳根都烧红了。
泷泽姐姐一巴掌拍到都长到178还那么容易脱线又爱忸怩的自家弟弟肩上，骂道：“你再不上，你就该被别人上了！”
“姐！！！”泷泽弟弟粗着嗓子吼。
“嗯，这声叫得挺man的。”泷泽姐姐反手抓住弟弟的脸，叮嘱道：“一冴啊，喜欢就上啊，管对方多厉害呢。你也超厉害的啊！看你画的我和你姐夫！帅惨了好吗！自信点啊弟弟！”
泷泽一冴转过头，看着墙上那正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的姐姐和姐夫，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突然在迷雾中看见了不远处有一星半点正闪耀着、默默地等待着。
那或就是自己一直想要找到的答案。
那个会把虚幻感受和感情通过绘画实体化的自己。
半个月后。
众望所归，一城礼己赢了比赛。
看到一城礼己站上领奖台，泷泽一冴却突然更紧张，手是冰的，手心里都是汗。
因为他今天想要和一城礼己好好表达清楚自己的感情。
等一城礼己领完奖，各路人马就立刻涌上去恭贺，泷泽一冴只能任一城礼人拉着站在场边等。又等了半个多小时，好不容易看见一城礼己身边的人都逐一离场，可没等泷泽一冴迈步过去，幸田千星和吉野剑太还有早苗中村以及友校代表斋藤渡边就立刻凑上去祝贺一城礼己。
泷泽一冴无奈只能和已经走开几步又回头顾他的一城礼人摆摆手，表示自己先继续在场边等。
看着不远处被围在中心的一城礼己依旧冷静且进退有度地回着话，站在旁边的斋藤手突然搭上一城礼己的肩，泷泽一冴耳边突然响起姐姐和他说的话来——“越好越抢手吧！不快点上就要没了！”
然后下一秒，“啪！”斋藤的手被打掉。
“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事先走。”一城礼己被拽离会场。
等泷泽一冴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在解着自行车的锁，侧过脸看，一城礼己正站在他旁边等他。
“？”一城礼己和他的目光对上，眼里有些疑惑。
泷泽一冴有些唾弃自己的一时冲动，但同时意识到事到如今不可以再退缩了，他又低下头把解了的锁收到书包里，转身跨上自行车，耳根红红地喃喃解释：“我、我有话和你说。我要先带你去一个地方。”说罢还拍拍后座。
“好啊。”一城礼己坐上去，轻轻搭着泷泽一冴肩膀。
但泷泽一冴却迟迟不走。
他更小声地不知道说了什么：“...”
“嗯？”一城礼己向前倾了倾，然后终于听清泷泽一冴很小声地再说了一次：“搂住我。”
一城礼己乐了，乖乖地搂住泷泽一冴的腰。泷泽一冴僵了僵，但他脚离地前还不忘体贴地亲自抓了抓腰间微凉的手叮嘱道“抓紧哦要走了”。
泷泽一冴骑车骑得很稳。
微风悠悠地拂了他们的头发一路。
一城礼己没想到泷泽一冴带她回了A大。
自行车刚溜进车棚，泷泽一冴就立刻脚着地逼停，然后急吼吼地顾不上锁车就拉着一城礼己快步径直走去剑道社。
颤颤地拿钥匙打开平日锁着的器材2室，泷泽一冴转身和一城礼己没头没脑地解释道：“那个，我知道不能随便乱在学校财产上涂鸦，所以我这个是先贴了纸再画的...可以之后撕下来带走的。”
一城礼己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好。”
然后一城礼己在器材2室里看见了自己更没想到的一副壁画。
画里有两人头抵着对望，一男一女。
画中女生长得英气，剑眉，浅色的瞳，高鼻梁，薄唇，还有梳得整齐的长直发；男生则少年气很重，浓眉，深色的桃花眼，高鼻梁，肤白唇红，还有精心摆弄过的短发。
女生冷静坚定，男生腼腆纯情。
这很明显画的是一城礼己和泷泽一冴。
画者还很有心思地用不一样的色系表现画中主角的性格：一城礼己的眉眼均用暖色系描绘，背景是点式笔触环绕着人物向外扩去，越往外色彩越冷；泷泽一冴轮廓的用色则有些不一样，触碰着和越靠近一城礼己的是暖色，远离的背则是冷色，泷泽一冴的外围这半边的背景色则是越往外色彩越暖...
画中二人对望的眼中闪着光，也映着对方，情意满溢。
笔触一如画者的感情细腻，色彩也一如画者的内心丰富。
一城礼己很专心地盯着画看，泷泽一冴则很紧张地观察着一城礼己的反应。
可等了好几分钟，一城礼己依旧没出声，也没看自己，泷泽一冴只好硬着头皮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然后他主动地牵住了一城礼己的右手。
“礼己。”他撒娇似的晃了晃握住的微凉的手想要拉回一城礼己的注意，看到一城礼己转头看他之后又有些忸怩和犹豫，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说才能让她明白。
正纠结着，一城礼己却先开口和他说：“一冴，你画画好厉害。我都不知道。”
“谢谢...”脱口而出干巴巴的回复，说完之后泷泽一冴自己都有点唾弃自己。
泷泽一冴突然想起之前自己还在幸田千星面前骂吉野剑太“男孩子要主动啊”的话，没想到自己原来也是个半斤八两的怂货嘤嘤嘤...
可看到一城礼己又回头继续着迷地看着自己的画，泷泽一冴又鼓起勇气。
他空着的手大力地拍了拍自己的右颊，拉住一城礼己的左手紧了紧。
看着一城礼己浅色的眼，他娓娓道出自己的心事。
“礼己，对不起，我很迟钝，让你久等了。”
“你一定很累了，在我脑里和心里跑了那么久。”
“接下来，换我主动吧，虽然我一时半刻还改不掉忸怩和怂的坏毛病。”
“但我想为你慢慢改掉。”
看见一城礼己的眼底有些闪烁，他顿了顿，吞了吞口水，咬了咬唇，继续说。
“于我而言，你超越了我想象，就好像一个一开始梗很深我听不懂的冷笑话，但等我还是花时间深入了解你之后，我就懂得了大家都看不见的那个你。”
“一开始我也觉得你有距离感，感觉你冷静到根本不会愠怒和大喜大悲，但我后来发现，你不仅会这些我觉得你不会的事，你还有着自己理解的淡定处世，还会欺负我，和我说无厘头的话，居然还和我一样喜欢小众的冷笑话。”
“你很真实，很认真，很坦诚，很厉害，对自己热爱的事总是尽全力投入。”
“所以在你说喜欢我之后，我习惯性有些逃避，不仅是怕你只是要逗我，也觉得自己不是很配得上你的喜欢。”
“但我发现，我根本逃不开。”
“不管是你对我的感情，还是我在你心里的地位，你总让我觉得特别的安定感；也让我觉得在我面前的你，是其他人都看不见的这样独特的你...”
说到这，泷泽一冴突然想到了什么，有点愠怒着跳跃地问道：“斋藤该不会也看到过吧！”
一城礼己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泷泽一冴撅嘴，才发现自己有些管太多。
笑了一会，一城礼己紧了紧泷泽一冴的手，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和他说：“他太严肃了，也不喜欢冷笑话，死板得很，根本比不上你...那么可爱，那么生动。”
说罢还眼含笑意地和他眨眨眼。
泷泽一冴瞬间就不气了。
忸怩地想了想自己之前说到的地方，继续认真地告白。
“...之前你在摩天轮上和我说，不管冷暖，我都可以找你。”
“我、我也做得到的。”
“我也能知你冷暖，待你很好很好...”
“虽然我现在不是最好的自己，但你让我有了想要变成最好的自己的力量。”
“我喜欢你，礼己。”
“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
觉得很是害羞，泷泽一冴低下头说出了最后一句话：“你...你能接受我的追求吗？”
说罢，他又急匆匆补了一句：“如、如果你觉得之前你追了那么久我都不表态，所以现在不能那么轻易答应我，这、这样也行...我、我我就再想想办法，继续追求你。”
等了好一会，没听见一城礼己的回复，泷泽一冴只好怯怯抬眼，结结巴巴地提醒道：“那、那个...我我、我说完了...”
一城礼己眼底涌动，好像在压抑着什么。
“礼、礼己...嗯？”刚要问怎么了的泷泽一冴被一城礼己突然抱住。
“我很开心。真的。”一城礼己把脸埋在泷泽一冴怀里，闷闷地说着，“你说你很喜欢很喜欢我，我才是...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你。”
泷泽一冴感觉自己心里满满的，他有些慌张地回搂住一城礼己。然后一城礼己侧过脸靠在他颈窝，目光灼灼地看他，泷泽一冴感觉到了虽然耳朵都红了但也垂眼看她。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泷泽一冴有些害羞地收回视线，问：“看那么久啊。”
一城礼己依旧很直率地说：“是啊。因为我男朋友很帅。”
听见这个称呼，泷泽一冴既害羞又开心，无奈找不出任何话回答，只能收紧抱她的手臂。一城礼己则很是安心地闭眼靠着泷泽一冴。
两人又温存了好一会，泷泽一冴才想起来一城礼己只吃了早餐，现在都下午两点多了，便着急地问：“礼己，你累吗？饿吗？要不要去吃东西？”
一城礼己慢悠悠地睁眼看他，有些慵懒地说：“有点累。有点饿。但还想再抱会。”
泷泽一冴觉得这样好像在撒娇的一城礼己有些新鲜，就逗她：“难道你这是在撒娇吗？”
谁知一城礼己很是从容淡定地承认：“是啊。和我男朋友撒娇有什么问题。”
泷泽一冴笑了：“想不到我女朋友那么无赖呀。原本还以为是冰山御姐呢。”
一城礼己也笑笑反驳他：“那羽鸟她们还说你是腹黑小狼狗呢。”
“那我不是吗？”泷泽一冴有些忿忿地撅嘴。
这时，一城礼己眼神沉了沉，抬起身凑得更近，在泷泽一冴耳侧低声说：“你是软萌小奶狗呀。”
泷泽一冴没察觉到现在他们的姿势有多暧昧，有些赌气地问：“那你是什么？”
一城礼己反问：“你觉得我是什么呀。”
但这次还没等泷泽一冴侧过头给出回答，一城礼己就凑上去吻他，顺便壁咚。
泷泽一冴瞬间懵了。
第一个念头是，啊呀一城礼己亲我了。
第二个念头是，啊呀说好的从此雄起呢！
...但之后，就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了。
因为他闭上了眼，腼腆地回应着一城礼己的热情。
心甘情愿地把自己沉入像芥末汽水一样的她的喜欢里。
一开始可能不习惯会有些呛着，但呛着呛着又就觉得很上瘾，酥麻到入骨。
无法自拔地溺在这他才能懂得的这像冷笑话的感情里。
一开始可能会很意外且疑惑，但渐渐深知其蕴味又就愉悦不已，灵魂也感受到共鸣...
不知道吻了多久，唇上的温热突然毫无征兆地消失。
他有些迷茫地看了看她。
她说：“我是你女朋友啊。”
然后又继续吻成一团...
初秋。
下午两点多。
外面有风微凉。
器材2室里，很是潮热呢。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11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