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变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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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院的晨钟是早五点响的。
小师父病了以后，敲钟的事情就由闵洛负责。她喜欢钟声，它们由近及远，一圈圈荡向对面的山消隐在天边，惹来霜寒的风使人一下子变得清醒。
晨钟后，闵洛仍旧和平时一样检查了一遍大殿的香火，并将神台上的清水替换下来。
几位师父都各自整衣进了殿，翻开经书，开始早课。
殿里很快就响起颂念的声音。
闵洛对经书内容早已烂熟，她嘴里一字不落地念着经，眼睛盯的却是殿外台阶上站着的惠姨。
惠姨来上了柱香，然后在殿门口拿起火机，啪嗒，她偏着头点起一支烟，烟和雾缠在一块，与山水交合成一副画。
早课结束，闵洛看眼时间把身上的僧衣和头上的帽子脱下来往二师父手里一塞：“上学去了。”
惠姨却转过身叫住她：“你不吃早餐？”
“有事。”
“搭我去城里。”
闵洛犹豫一下：“那走吧。”
惠姨这次回来后没说什么时候离开，不过她不做早课，开心了也去外边喝酒吃肉，前天她喝多了回来还吐在闵洛房间里，师父们都在同她怄气，她自个却毫不在意。半路上的时候，惠姨说：“我要结婚了。”
闵洛的车子呛了下，差点撇进旁边的水田。
她想转过头去仔细看看，坐在后座上的还是不是惠姨。
到叉路口，惠姨自己在手机上叫了个网约车，然后补充了一下刚才的话题：“一个港商，很有钱。”
“噢。知道了。”
惠姨在十五岁的时候就离开了寺庙，她没有读那么多书，寺院里经济紧张，主要收入靠几个师父种些粗粮庄稼和蔬菜维持着，她连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所以看到对面河那边的人都在往外跑，往里赚钱的时候，她就偷偷地跟着去了。
在二十岁那年，她回来了，觉得累。
但她并没有一直留在寺院里，呆了一段时间后就又走了，不过她没有再去打工，而是以寺院的名义四处游走募捐倒也为寺院增添了不少进项。
也是这层收入，使得闵洛能在学校保持衣食无忧的学习状态。
闵洛和师父们的想法是一致的，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继续。可是今天，惠姨在她身后，轻飘飘地说了句：“我要结婚了。”
闵洛调了个头拐进旁边的东平巷，找到那栋有着红色矮围墙的小楼房，黑色的铁门里边锁着。
她拿出手机给姜允秀发了个消息：【醒了吗？】
【醒了喊一下，我在你家门口。】
姜允秀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六点半了，她急急忙忙地跳下床，穿着拖鞋跑到门口，一边开门一边道歉：“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早。”
毕竟每次来上学都那么迟。
闵洛把车子推进院子里，还是坐在车座上：“你快去收拾吧，我在这等你。”
“外边有点冷，去我房间吧。”
姜允秀拉着闵洛上了楼。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洗漱很快的。”姜允秀匆匆忙忙地，出了房间又冲厨房里刚起来张罗的奶奶喊了声：“奶奶，我同学也在这里。”
“啊？什么？”
“多做一份早餐。”
闵洛来不及说不用，楼下的人已经应了：“知道了，我多煮些。”
姜允秀刷了下牙，洗了把脸，胡乱地涂了点面霜，顺带着把头发梳了梳，整理好就又急急忙忙地出来了。换了平时她可没这么速度，大部份时候都像梦游似地，闭着眼睛刷刷洗洗，到最后一刻才赶紧扒拉下房间，拎着书包就冲。
有同学在，还是要顾及下形象的。
姜允秀进到房间时，对窗的风一下子吹到脸上，使得她缩了缩肩膀。
天气似乎是突然变冷的。
房间好像也是顷刻间换了个样子。
姜允秀慢慢地走进自己熟悉的房间，这会除了多了个闵洛，还有一点不对劲的是，她凌乱的床铺和堆满画纸、卷子的书桌，还有丢在椅子上的衣服全都摆放得整整齐齐。
姜允秀抓了抓头发：“你干嘛啦……”
“我怕你时间不够就帮你整理了一下，这样你只要换下衣服就可以了。”闵洛停顿了下：“是不是不能碰你的东西？”
“不是、不是，都可以碰的。”姜允秀连忙摇头：“那我现在换衣服。”
“嗯，好。”闵洛指了指门口：“那我出去，还是转过身去就可以？”
姜允秀小碎步跑到门口把门反锁起来：“不用啊，都是女孩子。”
然后她就背过身子，站在椅子前利落地把上衣脱了下来。
姜允秀一直都比较害羞，内向，主要是不太喜欢在公众面前说话，可是在比较亲密的人身边都很随和。从小一直跟妈妈在一块，也经常去泡温泉，所以对于在交好的女生面前脱衣服并没有太大的感觉。
“哦……”闵洛就搁床尾坐着，只是眼睛也不知道看哪里好。
她虽然也看过师父们的身体，但对比之下，姜允秀展现出来的是完全不同的样子，从脖颈到肩胛骨，再到腰，每一寸都柔美，紧致没有多余的肉也没有褶皱。
姜允秀换了件带小碎花的胸衣，然后套上校服，穿上蓝色的校服短裤又从衣柜里换了件薄外套披上，顺便把上次老爸给她买的那款运动手表戴上了。
“我好像也有一样的手表。”闵洛仔细看了下姜允秀的手表。
“是吗？没看到你戴。”姜允秀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是我爸买的，反正都是网红款。”
“我感觉挺像的，下次戴给你看看。”
“妈，我同学来啦。”姜允秀拉着闵洛下了楼，头件事情就是和老妈打了个报告。
迟芫华给她们一楼倒了杯牛奶。
姜允秀长这么大，还是头次这么热心地带朋友回家，还约着一起锻炼，这让迟芫华即意外，又愉悦，总觉得性格内向的女儿好像突然开窍了。
“谢谢阿姨。”闵洛接过牛奶温了温手。
奶奶端了包子进来，在她们面前各放了一个鸡蛋：“这个是肉包，这个是奶黄包。”
姜允秀瞪大了眼睛，才想起来没提醒奶奶弄点馒头之类的。
闵洛自然是没有动那些早餐，时间也不允许再走到街上去买：“没事，我不容易饿，到学校再买点也可以。”
嘴上这样说，到校后，闵洛却没有去买早餐，而是直接往学校走。
她一直不太信任那些包装食品。
“饼干呢？饼干可以吧？”姜允秀拉着闵洛的胳膊，试图说服她。
“回教室吧，我好冷。”
姜允秀这才发现，周边的人虽然还是穿校服短裤，但女生们基本都披了个薄外套，毕竟秋天的早晨要凉许多。她们刚从车上下来，外边的温度低得多，闵洛胳膊上已经起了层鸡皮疙瘩。
姜允秀急忙帮她擦了擦胳膊，拉开拉链，仗着衣服宽松一把将闵洛半个身子包住：“我分点衣服给你，走吧，去买饼干。”
“天，你好啰嗦。”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变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