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上你的糖》墨写清风

7、第七章 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中午后半段苏染躺在小折叠床上反复尝试入睡，最后也没睡着……闹钟响起之后，苏染一脸血的爬起来收拾床铺，打卡上班。等坐到电脑前了，又收到了唐韧的消息。
　　“怎么样咯？睡得可好？”
　　“不好，没怎么睡着。”
　　“怎么咧？折叠床睡不好？还是被拉着讲话？”
　　“没有啦……外面有点吵……”
　　“不会是兴奋的没睡着吧？”
　　“这都被你知道了？”苏染惊，自己这么好猜吗？
　　“哈哈哈……像我这样机智的，电视剧里估计都活不过一集吧？”
　　“……还是能活两集的……”
　　“为什么？”
　　“……不告诉你。”因为长得帅这种话怎么可能夸的出口。
　　“因为长得帅吧哈哈哈。”没想到对面自夸上了。
　　“你这脸皮没谁了……行了行了，该工作了，晚上再聊，拜拜。”苏染光速下线。
　　这家伙……为什么隔着屏幕都知道我在想什么啊……
　　晚上，苏染想起来关心了一下爸爸，问问他在那边的情况如何，随后提起了唐韧。
　　“路哲他说要把你们之前那个工地上的小唐介绍给我，你知道不？”
　　“我知道，他跟我说了。”
　　“你什么意见啊？”
　　“小唐之前在我这做的施工员，后来好像去他舅舅朋友开的检测公司了吧。他人还不错，挺老实的，做事情也比较靠谱，至少之前工地上那么多年轻人，我就觉得他做的事情我还看得上，其他人都有这样或者那样的毛病，他至少不怎么出错。”
　　“哦……”
　　“你可以试着接触看看嘛，你妈当时也挺喜欢他的。”
　　“那你们当时怎么没想着把他介绍给我？”
　　“他不是比你小吗？”
　　“…………”
　　“不过这个问题也不大，主要还是看你们自己接触的情况。你自己感觉怎么样？”
　　“这才几天啊，我怎么知道怎么样啊，再说了。”
　　“嗯，反正人是个好人，能不能成就只能看缘分了。你自己一个人在家照顾好自己，要认真吃饭，多出去走走，多和朋友出去玩。”
　　“哎呀我知道了，就这说吧，你忙你的去吧。”结束了和爸爸的对话，苏染手托着下巴发呆:妈妈很喜欢这个男生啊……
　　日子不紧不慢的又过了几天，苏染和唐韧也不温不火的继续聊着天，并没有再约见面。虽然苏染也不明白每天就这么这事儿，哪就有这么多话聊了，为了跟他聊天，一个章子撸了快一个星期了才撸了一半……这个进度简直是耻辱啊……
　　这天唐韧晚上跟同事聚餐，两人就没怎么聊，苏染一口气把手头的章子撸完了，洗漱完一看十点出头，正打算难得不聊天早点休息，却接到了爸爸的电话。
　　“喂？这么晚了什么事？”
　　“染染啊，我好难过啊……我好想你妈妈啊……想得快要死掉了……”
　　电话那头猝不及防传来了爸爸撕心裂肺的哭声，苏染一下子眼眶也红了，却还要冷静下来安慰他。
　　“喂，爸爸？你喝酒了吗？别哭了啊，没事啊，你还有我，妈妈也一定一直在天上陪着你，你这样她放心不下你的……”
　　“女儿啊……我真的恨不得死的人是我啊……我恨不得现在就去死，去陪你妈妈……要不是放心不下你，我早就走了……我撑不住了啊……”爸爸在那边语无伦次，苏染听的心惊胆战。
　　“爸，你别这样想！你还有奶奶要照顾，还要送我出嫁的！还要替妈妈孝敬外公外婆！这些事情只有你能替妈妈做了！你要替妈妈活着，妈妈一定也想看着你好好的活着……”
　　“喂，染染，我是姑姑，你爸爸喝多了，难受，没事的，你别担心，我和你小姑在照顾他。”电话那头突然换了个声音，是和爸爸一起去工地的二姑姑，隐隐约约还传来小姑姑劝爸爸喝一杯蜂蜜水的声音。
　　“他今天怎么喝酒了？”
　　“这段日子他心里一直不好受，今天工地聚餐，有人劝酒，他就顺水推舟的喝多了……你别担心，也没喝很多，他哭出来了就能好受点，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哈，我挂了，把你爸爸弄去睡觉去。”
　　“嗯，麻烦姑姑了，你们平时多照顾他一点，妈妈不在了，他连衣服都不会洗的……”
　　“嗯嗯，你放心，我们知道的，在这边他的衣服都是我和你小姑姑每天洗的，床单被套都给他一个星期换一次，我们是他亲姐妹，照顾他是应该的呗，倒是你自己一个人在家要照顾好自己才是，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好……明天他酒醒了你跟他说，我下周请年休假去看他。”
　　苏染挂断了电话，终于忍不住泪如泉涌。她走进爸妈的卧室，床单还保留着妈妈在时的模样，床上放着一套睡衣，是苏染留下来做纪念的。苏染走到床边，倚着床坐在地板上，拿起妈妈的睡衣，将脸深深埋进去，闻着熟悉的味道，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过去了将近三个月，妈妈依然是她心里的伤，掩藏得再好，也还是会痛。尤其是每天晚上她都一个人面对这空荡荡的房子，总是在不经意间就会回想起妈妈在时的场景，然而她必须也只能一个人面对，还要对所有人说，没关系，我会照顾好自己。
　　爸爸难过了还能给自己打电话，还有姑姑们照顾他，我难过了，能给谁打电话呢。苏染边哭边想。
　　她掏出手机解锁，泪眼朦胧的看到手机界面还停留在微信和唐韧的对话框，她终于忍不住，敲下了一行字:“我能给你打电话吗？”过了两分钟，没有回音，苏染匆匆发了一句:“算了没事，我睡觉了。”然后扔开了手机，抱着膝盖埋头痛哭。
　　过了几分钟，手机响了一声，苏染没理，然而随后，手机响起了微信语音申请的铃声，苏染原本不打算搭理的，然而铃声锲而不舍的响着，苏染伸手勉强够着了手机，一看，是唐韧。她按下了接通键。
　　“不好意思，刚刚在开车，回家才看到你的消息。”语音一接通，唐韧就急忙解释
　　“……嗯。”
　　“你在哭吗？？？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听出了苏染的哭腔，唐韧似乎真急了。
　　“刚刚……我爸给我打电话……他喝多了……哭……说想妈妈了……”苏染哽咽着说，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了。
　　“你别着急啊，你着急也没用，帮不到他，我给路哲打个电话，叫他去看看你爸吧。”
　　“不用……我两个姑姑都在那照顾他，应该没事的……”
　　“那你怎么还在哭？这都过去有一会儿了吧？你给我发消息都快十分钟了！”
　　“我就是……我也想妈妈了……我不知道怎么办，我好难过……我在爸爸妈妈的房间，我一想到妈妈再也不会回来这里了，我就……”苏染说着说着，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
　　“好好好……你先别激动。你现在还在你爸妈房间吗？”
　　“嗯……坐在地板上……”
　　“怎么坐在地板上呀，你听话，现在起来，回房自己间，到床上躺着好不好？地板又硬又凉，不要坐了。”
　　“嗯……”
　　“乖。回床上了吗？”
　　“嗯……”
　　“你听我说哈，我十分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我也知道这种痛苦一时半会儿消除不了，你也别着急，想哭你就哭，想说什么你也跟我说，我一直在这里陪着你好不好？”
　　那天晚上，唐韧陪着苏染整整聊了将近一个小时，直到苏染哭累了睡着了，他听到苏染均匀的呼吸声，才松了口气，挂断了语音。随后他匆匆洗漱去休息。睡前又想起苏染刚刚痛哭的声音，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第二天苏染起床，眼睛果然肿的老大，苏染一脸血的煮鸡蛋准备敷眼睛。突然想起来昨晚的事情，连忙掏出手机，一看聊天记录，显示昨晚语音通话时长54:55，苏染捂脸……原来他昨晚一直那么温柔的陪着自己这么久啊……天哪……自己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愿意听自己倾诉的人，就一股脑把妈妈走了之后的所有痛苦悲伤乃至绝望都倒了出来，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烦……话说之前没留意，他说话的声音也挺好听的啊……好苏的少年音……
　　一边想着，苏染一边给唐韧发了条消息。
　　“昨晚……谢谢你了哈，希望没给你带来困扰。”
　　“没事，我很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怎么样，昨晚哭了那么久，眼睛没肿吧？”
　　什么就很能理解了……这种事情，没经历过的人永远没办法感同身受吧……苏染嘟囔。
　　“果断肿了啊！这会儿正在滚蛋呢！”
　　“看来恢复的不错啊，都有心情开玩笑了。”唐韧看着对方发来的“滚蛋”的照片，忍不住嘴角上扬，看来她的恢复能力挺不错的。
　　“不跟你多说了，我要好好化个妆收拾一下去上班了！”苏染结束了对话。